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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号角声在山丘营地里响起,顿时将营地里井然的秩序搅乱。
山丘营地的村民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向营地的训练场汇聚了过来。他们惊讶而又好奇,却没有半点惊慌和不安,因为这不是敌袭的警钟,而是出征的号角。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士兵已经在训练场上集结,他们都是纳尔森从领民中挑选出来民兵,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淘汰,已经成为营地的专职卫兵。
卫兵和民兵有本质上的不同。民兵是村长或镇长在所辖的领民中挑选出来的守卫,他们装备简陋,接受一定程度的训练,战时也有军饷,但实质上还是领民。而卫兵,则是专职的军人,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领主的直属武装力量。
维克多目前正式护卫队共94名卫兵,除了36名战熊佣兵外,其余的卫兵都是普通青壮。纳尔森统领整个护卫队,是毋庸置疑的队长,他将这些卫兵分成三个小队,由他亲自己领导一个小队,其他两个小队由格鲁和铁锤分别担任小队长。
在纳尔森的请求下,维克多让这些卫兵完全脱离了生产劳动,专门接受军事训练,并封赏他们每一个人十亩土地。除此之外,这些护卫每天还能挣到10个工分,出任务的时候所发放的工分还要翻倍。
这些卫兵身上清一色的约克家族制式锁甲,铁质头盔,硬皮靴,铁橡木圆盾,单手矛,这些装备虽然在贵族看来还算不得精良,但在战熊佣兵们的眼中却都是些难得的精品。
每一套这样的装备,都是维克多花费20枚金索尔,从那个贪婪的黑堡军需官那里购买的。维克多当时对这个价格表示异议,因为按黑堡镇当时的物价20枚金索尔可以购买5头牛。
军需官却告诉维克多,这个价格已经打了对折,这些装备完全是按淘汰物资处理给他的。维克多这才明白,领主供养一名士兵所需花费不菲,仅仅是约克家族的一套普通装备,就相当于10头牛的价值。这也是为什么埃斯克里男爵只能供养几十名士兵的原因。
而供养这九十几名护卫,已经维克多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而今天这些人将向维克多证明他们的价值。
“纳尔森队长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一个领民疑惑地向身边的人问道。
“据说,是要去讨伐那些可恶的流民。”
“啊?!真是太好了,早就该给那些可耻的小偷一个深刻的教训!”|
“好样的!早该这么干了!”
“夏恩!一定要多杀几个该死的盗匪!回来后,我请你去小食堂喝紫蔗酒!”
“纳尔森队长!不要对那些强盗手下留情!”
听闻护卫队今天将要讨伐领地内的自由民,营地里的领民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们兴奋地奔走相告,如同过节。
维克多站在上层营地,看着下面喧闹喜悦的人群,才发觉原来他手下的领民对领地里的自由民怀有深深地敌意。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因为这些自由民对于领民来说,就是一群在偷窃他们财物的流寇。事实上,所有的领主都不会允许自由民团体在自己的领地上长期驻留,因为这些抱团的自由民会威胁到领地的安全,只有那些松散的自由民才会被有条件的接纳,并从事一些低贱而危险的工作。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在纳尔森的命令下,走出了营地,踏上了征途,而维克多没有同行,因为他是营地里最可怕的神射手,在护卫倾巢而出地情况下,他需要镇守整个山丘营地。不过,总有一天他也会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维克多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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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自由民营地的木屋里,几个男人正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喝一边交谈。
“没想到,那些没用的紫蔗居然可以用来酿酒,而且味道还这么好!来!让我们敬一下,那位可敬的小领主,谢谢他发明了这样的美酒。哈哈哈。”一个男人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紫蔗酒,戏谑地说道。
“一个没有骑士,没有城堡的领主,也能叫领主?”另一个男人不屑地说道。
“他当然是领主,我们应该希望他一直是这里的领主,这样不是很好嘛?他做他的领主,我们继续在这里逍遥快活,说不定我还能捞个村长当当。”一位干瘦的老头阴笑着说道。
他叫乌泽,是这个自由民营地的首领。
和其他强壮粗野的自由民首领不同,乌泽年老体弱,他统治这些自由民靠的是狡诈与阴险。
“这种紫蔗酒,会让我们发大财,我们要安排人手,收集更多的紫蔗,营地附近的紫蔗不要再砍了,去其他营地附近采集紫蔗。”乌泽喝干了酒杯中的紫蔗酒,对其他人吩咐道。
乌泽是最早向山丘营地派遣眼线的自由民首领,当他得知维克多利用紫蔗酿酒后,也开始尝试自己酿造,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品尝到紫蔗酒的味道。
“头,附近的紫蔗不是还有很多吗?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采集?”一个壮汉不解地问道,在他看来走的越远,风险越大,而且可能会引起和其他自由民营地的冲突,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地盘。
“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乌泽笑眯眯地拉了一个长音,当看到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等他解答,他愉快地笑了。
乌泽最喜欢看到愚驽的手下向他露出求教的表情,他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天生应该当头。
“现在除了小领主和我们,还没有人知道紫蔗的价值,可惜这个秘密要不了多久,所有的自由民营地都会知道,毕竟他们在小领主的营地里也安插了眼线。所以,我们要趁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去砍他们营地附近的紫蔗,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赚大了。”
“还有,小领主不允许领地里的人砍伐紫蔗,这个大家都知道。可如果,他发觉那些自由民营在违抗他的命令,他会怎么做?”
“他会派卫兵去剿灭那些自由民,可惜他没有骑士,注定了要损兵折将,等到了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就集体加入他的营地,帮助他消灭那些自由民。”
“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这个领地里的封臣,而实力大损的小领主,就会被我们控制。我们靠卖紫蔗酒赚更多的钱,再以小领主的名义招募更多的人手,然后再将拜尔那帮人定为盗匪,请约克家族的骑士把他们统统杀光!”
“最后,这片领地就归我们呢!”乌泽得意洋洋地向目瞪口呆的手下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哈哈,高明!”
“不愧是我们的头!”
手下们大声拍着乌泽的马屁,他们被乌泽描绘的前景刺激的眼睛通红。
正当乌泽他们在畅想未来的时候,一个自由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头!不好了!领主的护卫杀过来了!”
乌泽有点发懵,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啊!
纳尔森骑在一匹强健的战马上,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由民营地,一身青黑色铠甲,透着一股冰冷无情的味道,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维克多是纳尔森见过最特别的贵族,在他的身上有贵族式的优雅和睿智却没有贵族的傲慢与无情,纳尔森能明显的感觉到维克多对每一个人的尊重,不仅仅是对他这样强大的凶暴化战士,还包括普通的战熊成员。这是他衷心拥戴维克多的主要原因。
唯一令纳尔森不满的就是维克多对自由民太仁慈。这可能是因为领主大人太年轻,还没有意识到这些自由民对领地的危害。纳尔森是这样想的。
纳尔森对不服管教的自由民团体向来没有好感,甚至是憎恶,那怕战熊佣兵两个月前也是一个自由民团体,但他一直认为,战熊佣兵团和那些自由民不同,他们每次进入贵族老爷的领地时,都会规规矩矩地向治安官报备,并如数缴纳税金,战熊佣兵团是遵守领主规则的团体。
更何况,自由民曾经杀死过他的亲人。而现在,这些老鼠一样可恶的家伙,居然在领地里掠夺大人的财富!
纳尔森强壮的心脏在胸腔里脉动着,将血液泵到身体里的各个角落,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自然收缩,被捏紧的精钢斧柄在他的手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自由民营地周围成片成片的紫蔗林被砍伐掉,令他怒火中烧。
维克多和纳尔森谈起过紫蔗林的价值,开始的时候他半信半疑,但随着紫蔗酒的成功,让他对能够取代蜂蜜的蔗糖充满了期望。于是,这些4、5米高的紫蔗,在他眼中都成了银子做成的的植物!
至于,为什么不是金子做的?那是因为维克多告诉他,蔗糖的数量决定了它不可能卖出蜂蜜的价钱。纳尔森虽然不大懂,但出于对维克多大人的尊重,他还是把金子降为银子,反正紫蔗在这里多的是,就算是银子做的,那也是一笔他无法想象的财富!
可这些自由民竟敢无视大人的命令,砍伐这些宝贵的紫蔗!绝对不能原谅!
纳尔森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口鼻中的热息与冰冷空气交汇,形成一道白雾,足足射出两尺多长。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佣兵,他深刻地明白,战斗的时候绝不能被愤怒地情绪所左右。
“巴里特大叔,还是老规矩,我带人冲进营地,放下吊桥,你负责指挥剩下的人。”纳尔森松了松斧柄,对他身旁的一位身形瘦削的老佣兵说道。
“放心吧,纳尔森小子,一个一百多人的盗匪营地,难道还能挡地住我们战熊团?!”巴里特沙哑地说道。
巴里特是战熊佣兵中的老人,他不像其他佣兵那样强壮有力,武技也很一般,但他精于射术,作战的时候非常冷静,是战熊佣兵在战场上的指挥官。每次都是纳尔森带队冲锋,而巴里特在后阵负责指挥全局。
“希望这些新人,在战斗中能少死一些。。。。”纳尔森看了看那些新人卫兵,有些担忧地说道。
虽然,这些卫兵个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但毕竟训练的时间太短,还算不得训练有素的精锐,在残酷的战斗中,肯定会有死伤。
“小子,你怎么变的婆婆妈妈了?我们以往的新成员那有像他们这样的装备和训练,还不都是在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本事,要是他们把我平时教给他们的东西都忘了,死了也就死了。”
巴里特有些不满地看看了那些新人,和那些平静而漠然的战熊佣兵不同,他们有的兴奋,有的嗜血,有的紧张,有的恐惧,这些情绪会让他们犯错,要么害死自己,要么害死战友,只有鲜血和死亡才能让这些人成长为合格的战士,而不是天天的训练。
“说得对,我是变了,我们都变了,我们从自由民变成了封臣,我们原来除了生命一无所有,我们现在有了土地,有了财富,有了地位。但有一点没有变,对于那些盗匪,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纳尔森平静地笑了笑,对一旁的格鲁说道:“去喊话吧!”
格鲁拿着一面塔盾,走到了营地的正门前,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奉维克多.温布尔顿领主大人的命令,限你们在一刻钟之内,开门投降!否则,你们将被剿灭!”
回应他的是,箭塔上射来的弩矢,却被格鲁用盾牌挡了下来。
“头,看来他们做出选择了。”格鲁回到纳尔森身边,扬了扬插着箭矢的盾牌,咧嘴笑着,完全没有被拒绝的愤怒,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纳尔森点了点头,策马跑到了队伍面前,大声地对护卫们喊道:“士兵们,盗匪拒绝了我们的善意,我们将踏平这座营地!”
“所有人都听好,五人一组,三个长矛手居中,两个剑盾手负责保护小组的两翼。”
“杀死出现在你们攻击范围内每一个敌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孩子,不能让任何一个敌人活在你们的背后!不要有任何怜悯和犹豫!记住!鼓声不响,战斗不止!”
“如果有人受伤,自己向后退,如果走不了,就躺在原地!如果小组减员到三个人,向最近小组靠拢!”
喊完以后,纳尔森回到刚刚的位置对巴里特悄声吩咐道:“巴里特大叔,别杀死太多的人!维克多大人,并喜欢无谓的杀戮,而且不能让光辉教会找我们的麻烦。”
巴里特才是决定何时停止战斗的人,在他没有下令以前,所有的护卫都必须不停的战斗和杀戮。
“放心吧!就凭维克多大人善待那些伤残的老伙计,我就不会令他失望。”巴里特肃然答道。
维克多前来就职的时候,拿出2000金索尔用于安置那些伤残的战熊成员,这让所有的战熊佣兵都感同身受。要知道2000金索尔可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好!我上了!”
“去把,让这些盗匪领教一下,北地之熊的威风!”
纳尔森听到这里笑了笑,北地之熊正是他在多铎王国闯出来的名号。
“射!”
一声令下,在塔盾的掩护下,战熊的弓弩手用军用重弩向箭塔上的射手连番射击。虽然在地形上处于劣势,但军用重弩不愧是可以威胁到骑士的武器,它射出来的弩矢划过几十米的距离,洞穿了那些自由民射手的身体,让他们惨叫着从高高的箭塔上摔了下来。剩下的人,再也不敢从木质护栏后面探出头来向下面的护卫射击。
营地内的箭塔被压制后,纳尔森动了。
二百磅的全身铠甲在纳尔森身上轻若无物,他猛地一蹬,越过三米多宽的壕沟,直接向结实的木栅栏冲了过去。
纳尔森双斧交叉在胸前,合身一撞,坚固的铁橡木栅栏,在体魄足有20点的凶暴战士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瞬间崩散开,破出一个巨大洞口,纳尔森已经突入到营地内部。
营地内立刻响起了纳尔森的怒吼,以及厮杀惨嚎声。外面的战熊成员,也没有闲着,几条木板迅速地搭在壕沟上,十余名身披锁甲,持矛执盾的精锐战士顺着栅栏上的空洞,也冲进了这个营地。他们将协助纳尔森放下吊桥,好让大队人马进入营地。
纳尔森此刻真的如同一头暴熊,青黑的铠甲下面是贲起的肌肉,凌厉的战斧就是暴熊的利爪,任何出现在它攻击范围内的敌人,都会被直接劈飞,这些人的往往在空中就断成了两截,鲜血洒的到处都是,一时未死的人还在地上凄厉的哀嚎。
对于佣兵来说,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残忍和血腥是必要的仁慈,这会令敌人因胆寒而失去斗志,最终弃械投降。只有这样,作战的双方才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这真是残酷的仁慈!
营地里的自由民再也不敢和纳尔森正面交锋,他们开始用猎弓和劲弩远远地向纳尔森射击,可惜他们箭矢根本不能对全身铠甲的纳尔森造成任何伤害。
一支标枪射穿了一名朝纳尔森射击的弩手,随着十余名战熊精锐加入战场,那些试图抵抗的自由民终于彻底崩溃。
很快,吊桥的拉锁被砍断,随后的护卫们蜂拥而入,攻入了营地。
战斗结束的很快,当大队护卫冲进营地以后,营地里的自由民纷纷跪地投降,因为大多数的死硬份子,已经被纳尔森和他的精锐手下屠戮一空。
停战的鼓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护卫们惊喜地发现,这场战斗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都还没有见血,伤亡也低的可怜,只有一个倒霉鬼在过吊桥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壕沟里,跌成了重伤。。。。
熊熊的火焰在营地中燃起,整个自由民营地被护卫们付之一炬。
乌泽躲在投降的自由民当中,看着熊熊燃烧的营地,他的心在滴血。
该死的,居然说小领主的手下没有骑士?那这个打破我营地的护卫队长不是骑士是什么?食人魔假扮的吗?骗子!该死的猪猡!乌泽在心里疯狂地诅咒着自己的眼线。
然而,纳尔森却没有放过他。
“你就是盗匪的首脑,乌泽?”
纳尔森按着战斧走到了乌泽面前,在他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维克多把自由民首领的资料交给了他。
“骑士老爷,我不是盗匪,我只是个卑微的自由民。”乌泽向纳尔森连连鞠躬,这个强大战士的血腥手段,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违抗维克多大人的命令,就是盗匪!受死吧!”
纳尔森冷酷地扬起了锋利的战斧,所有地自由名首领,一个都不留!这是维克多大人的命令。
“等等!骑士不能随意杀死投降的自由民!这是光辉之主的教诲!你会受到教会的惩罚!”乌泽大声的喊着,为了生存他在做最后的努力。
“噗!”地一声,乌泽被纳尔森直接劈成两半,没有任何犹豫。
“我不是骑士!但我杀过骑士!我是北地之熊纳尔森!”
浑身浴血的纳尔森站在燃烧的木屋面前,将手中的羊皮文书丢进了火焰中,看着它被烧成黑灰,这是维克多签署给他的剿匪文书。
“下一个营地!”纳尔森翻身上马,他的面容坚定而冷酷。
就从这天起,北地之熊的名声伴随着鲜血和火焰,开始在这片领地里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