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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瑰丽的大厦沐浴在柔和中, 红色的地毯自内一路延伸, 守旧派不少骨干站于门前, 来来往往的职员瞧到这般的阵仗, 对于等待为谁, 心中顿明。
可虽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想看看, 半年多前空降的那位传奇副总模样,是否真如传闻中有三头六臂,不然何以用半年时间就能与半个公司相抗衡。
一时间,不少人缓住了往公司而去的脚步, 隐晦的视线频频往这边投来。
忽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伴随着轿车稳稳停于大厦门前,以程股东为首的人立刻上前。
车门打开, 一条笔直的长腿伸了出来,随后,在众人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中,车内男人躬身而出。
男人身著一件纯黑色的西装, 修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那双深沉的眸如同暗夜的黑, 此时正是清晨阳光轻洒, 柔和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 却莫明让人感觉那层光晕笼罩着的不是他, 而是泛着凉的金属般。
冷,冷到骨子里,这是元氏不少基层员工,对于这位副总的第一印象。
见到人出现,程股东立刻上前,在人耳旁轻声道:“副总,在您出差半月时间中,北市项目案那边出了不小的岔子,可能是……”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停于其后,元卓微笑的自车内走出,看着不远处的这么大的阵仗,笑着打招呼道:“元副总出差半月都不在家休息一下,来的这么早。”
话落的瞬间,元毅凡侧过了头,正好与身后元卓笑吟吟的视线撞了个对着。
看着笑吟吟的元卓,元毅凡面上忽的划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冰湖岛的那块地刚竞标到手,总得忙着投入资金,不是么。”
三个简单的字,让元卓面上的笑褪了下去,看着对面不远处短短半年时间内脱胎换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元毅凡,眸眼不明。
清晨的元氏大门前,火药味弥漫的不明,狭路相逢的兄弟俩人彻底的撕破所有的伪装,一场有关元氏之主的争夺战已经彻底拉开。
……
将车停好,褚景然解开安全带,拿着副驾驶座位上自己熬的爱心牌排骨汤下了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元卓办公室所属楼层。
一身职业装打扮的秘书歉意的道:“抱歉林先生,副总现在还在开会,要不您先进办公室坐坐?”
褚景然笑着点了点头。
给人倒了杯水,秘书退出,褚景然坐在沙发上随手翻起了面前的财经杂志,翻到某页时,手顿住了。
财经杂志上,一张熟悉而却尤显陌生的脸出现映入眼帘。
元毅凡。
自半年前的那出后,元毅凡就开始忙了起来,哪怕是同住一屋檐下,褚景然也是鲜少能碰到他,偶有的几次也只是短短一瞥,俩人间仿似陌生人般,不再有丁点交流。
褚景然却不知,短短半年的时间,那个视喝酒打架泡吧为家常的元毅凡,已经凭借自己的本事登上了财经杂志么。
抛开头脑中的想法,褚景然将视线放到身边的汤膳上,想到过会爱人喝自己亲手煲的汤时的幸福,面上露出个满足的浅笑。
会议室门自内被打开,浓重的火药味也随着股东的走出而向四周扩散,四周来往的职员敏感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个个都聪明的退到一边屏气着等待人的离去。
元卓刚出会议室,立刻有秘书上前,轻声道:“副总,林先生给您送汤膳来了。”
原本路过的元毅凡,脚步几乎反射性的顿了一拍,垂手而立的五指不蓦地收拢成拳,而元卓面上原本来难看的表情,却因为短短的一句话而松动,似有所感,他看了身边元毅凡一眼,随之,挂着平日的浅笑往自己办公室而去。
元毅凡站在原地,看着不远人离去的背影,眸底意味不明,心中那因会议上绝对的压制在此刻通通化为乌有。
林嘉烁!
刚进办公室,元卓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褚景然听到推门声也抬起了头,见到来人,眸中尽是欣喜之意。
元卓笑着往沙发边而去,开口道:“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有,我才来。”褚景然说着将保温桶中的汤膳舀出一碗,递到人面前,“你昨天不是说很想喝汤吗?我今天特意煲的,你尝尝。”
接过人手中的碗,元卓笑着道:“开了一上午的会,正好饿了。”
“公司很忙吗?开这么久的会。”
元卓喝着汤,随意的道:“毅凡上台了,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规划与划分。”
褚景然动作微顿,敛了敛目道:“这样……吗?”
“嗯,近些天……”
元卓后续的其它话,心不在焉的褚景然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中又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元毅凡当初所说的那句话。
林嘉烁,我真的喜欢你。
与元卓道了别,褚景然拿着保温桶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目光射于身上,竟让他有种被赤条条剥光的错觉。
不自觉的,他脚中的步伐快了几分,终的行进电梯,电梯门合拢,这般露骨的目光才散去,电梯中的褚景然面色微缓,暗松了一口气。
不远办公室中,一双注视着电梯暗沉的眸,终的缓缓收了回去。
……
厨房
嘶——
嘭——
手指上的剧痛唤回了思绪飘忽的心神,反射性的将右手中的菜刀扔下,褚景然一垂头就发现指尖上殷红的血珠正往外渗,难得今儿下班早的元卓在客厅中听到了动静,行到厨房就见到了站在案前拧着眉手指正淌着暗的人。
将人一把按坐在沙发上,元卓边从医药箱中拿出药品给人包扎着伤处,边蹙眉心疼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看到。”
“还是请帮厨吧,免得你又受了伤。”
“只是小伤,没关系的。”
手中包扎动作一缓,元卓抬头看着人认真的道:“小伤也不行,我会心疼的。”
面前男人眉间宇间全部都是郑重其事的温柔,似世界最柔最软最真挚的心都被他毫无保留的奉献于前,看着面前这个人温柔的一举一动,让褚景然不受控制的红了脸。
因为手受伤的缘故,俩人今天只能去外面吃饭,爱人细心的安慰与治愈系的笑容,让褚景然脸上的甜蜜也在灯光的晕染下变的动人起来。
元毅凡刚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临窗而坐的俩人,眸色不受控制的一暗,但想着今晚自己身有的要事,终的还是将视线移了开来,跟着侍者向着不远处而去。
进了包厢,早已先一步在此等候的男子站了起来。
“元毅凡先生。”
元毅凡直接走到桌前坐下,男子聪明的看出他此刻心情的不悦,也没有废话其它,直接将公文包中的牛皮袋拿了出来,推置人面前。
“这是有关六年前元先生与夫人意外身故相关的卷宗与调查取证资料,以及私下相关种种,您过目。”
元毅凡拿起桌上的牛皮袋慢慢解开绕绳,拿出照片,入目是烧焦的残垣断壁与惨烈的现场,碎裂的玻璃以及被大火灼烤后的黑痕分外显眼。
男子见人翻着照片,开始讲述起了自己近半年来所调查的相关,而元毅凡翻看的同时也一直是一言不发。
元毅凡会突然想去调查六年前的这宗意外案,还是他无意中从私下得知林嘉烁曾经暗中调查过的事情与种种疑点,再加上顺利进入元氏后,他第一次真正触及到元卓势力的根深蒂固与错综复杂,与他平日所见温和可敬的兄长完全是俩人不一样的存在。
元毅凡有一种直觉,父母的这件事,或许与元卓有着或者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头脑中想法冒出的瞬间,心中各种猜忌几乎汹涌而至,元毅凡最后选择了私下调查此事。
而这是也是为何半年来,公司中他处处与元卓针锋相对的原因之一。
“……因为双方当事人都在这场意外中身故,所以我们无法得知林氏夫妻为何要去到如此偏僻之地,但是,按常理来看,这是件极为不正常的事情,而令堂与夫人会去那处,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打了电话,约他们此处相见,但这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当年却被人以重金封口,我也是通过近半年来打进通讯公司内部,秘密翻查相关大数据才得知。”
“电话是谁打的?”
“一个来自境外的号码,具体IP与身份无从可查,不过……。”男子看了人一眼,接着道:“我却无意中查到,这个IP曾经多次与元卓先生有过通话记录,包括……令堂与夫人出事后的一个小时内……”
男子离开,包厢中只剩下了元毅凡一个人,他静静的站在窗前,透过透明的玻璃,他可以清晰的窥到夜幕天空中的繁星满天,身后桌案上,当年惨案的照片与资料被随意摆放着。
整整六年的时间过去,当年的事情已经很难还原,很多线索都找不到关键,除了那惟一的通讯电话外,元毅凡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元卓所为,或许是在元卓的授意下为之。
可那频繁来往的电话却能清楚的说明着一件事,六年前父母一案中,元卓隐瞒了许多事情。
想到元卓,不受控制的,元毅凡又想到了方才进餐厅时无意间所见正人用着晚餐的褚景然,侧头看了一下桌案上的相关,元毅凡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