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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正点名的褚景然下滑的手指微顿, 抬头唤道:“呈亦莫。”
“到。”
将视线投到教室后排最右侧, 褚景然果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隐晦的对着人笑着眨了眨眼睛, 算是招呼后, 才将视线收了回去, “宋宁……”
瞧到人这般算的上是亲密的动作, 呈亦莫心中方才的各种猜测暂时缓缓散去,一早的狐疑烟消云散。
若对方与自己一样回来了, 那么应也会与那暗中之人一样,第一时间监视着自己,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接近自己,最重要的是, 还能表示的这般无所谓的亲密!
毕竟当初是自己亲手杀了他,无论中间有何种曲折,自己都是对方无可辩驳的仇人。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美好的误(开)会(始)。
点名结束, 下课的铃声也紧接着敲响,讲台上褚景然微笑着婉拒了不少同学一起用餐的邀请,与离开教室去用餐的人一一打着招呼,直至教室最后只剩下了相识两个人。
坐在位子上的呈亦莫, 见到不远人一直笑望着自己,主动道:“这就是老师之前说的秘密?”
“嗯, 对啊, 难道你都不惊诧么?第一天任职, 老师就把学生差点给撞了, 这绝对是首例。”
唇微不可查的扬了扬,呈亦莫道:“确是首例。”
我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的见到你。
褚景然瞧着这会正是用餐高峰期,也没有急着邀人去吃饭,走到人面前问道:“伤怎么样,还会不会疼?”
“已经好多了。”
“这会吃饭人正多,先上完药再去也不迟。”说完伸手拿起他课桌上的药膏。
呈亦莫立刻道:“不用了季老师,药我自己上就好。”
褚景然随口道:“你够的着么。”
呈亦莫哑然,这伤处有部份他确实是够不着,褚景然拧开了药膏,只是准备帮人涂药时,动作微顿。
呈亦莫就见面前拿着药膏有人抬起头,眨着眼睛道:“忘记买上药的棉签了。”
看着对面那双本就是迷蒙蒙的眸中此刻微染上的两分委屈与懊恼的神色,呈亦莫内心只感哭笑不得,这人真的是他的老师么?
刚来任职的褚景然自是不知道学校的医务室在哪,而现在让病人自己去显然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于呈亦莫不解的眸光中,放下手中的药膏用水净了净手,这才挤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乳白色药膏在白皙的指尖上,给人细心的上起了药。
呈亦莫被他这一大串的动作弄的有些摸不清头脑,看到对方亲自用手腹帮自己上起药,对方柔软的指腹轻触到肌肤的那刻,恍若于猝不及防下被利刺蛰了一下,呈亦莫反射性的将手往回缩。
“别动!”
褚景然一把用另一只手将人按住,视线注视着他手上的伤处,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道:“受伤了,上了药才能好的快,不能偷懒。”
此刻,呈亦莫所有的心神却全部集中在了对方按住他的那只手上。
许是与职业有关,季晨濡的手很漂亮,白皙的手背上依稀能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手掌虽不同于旁人般的宽厚,却是有着如同女子般的柔荑的触感,此刻微有凉意的手掌触于肌肤之上,却让他那处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灼热。
不受控制地,呈亦莫将视线缓缓上移,入目所见是如初见时浅蹙的眉与担忧的话语。
“我明天来学校时再给你带棉签,今天就先这么将就的先涂着,记得自己擦药的时候把手洗干净,不要感染了。”
听着这算的上回来后第一个关切的话语与担忧的叮嘱,呈亦莫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感受。
褚景然见人半天不说话,有些狐疑的抬起头,正好就撞进了对方眸中闪烁动着的复杂之中。
微有迷惘与复杂的四目相对。
俩人的距离有些近,呈亦莫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一呼一吸间薄淡的热气。
此刻阳光微斜进窗,亲吻着青年白皙的脸颊,金色的阳光他周身渡洒开琉璃的光圈,配合着他的动作,像是一幅不真实的画卷。
褚景然定了定,“是不是弄疼你了?”话毕微松了两分手中的力度。
敛下眸,呈亦莫摇头道:“不是,只是……好久都没有人,为我上过药了。”
看面前低敛双目单纯不做作的孩子,褚景然柔和着眸,心疼地道:“我是肇事者,更是你的老师,上药不过小事,不要有心理负担,以后有遇到任何困难,随时来找我。”
围观的520号表示,我差点就信了。
……
夜间十点多,城市的夜生活慢慢的一点点地拉开了序幕。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迅速走进了花红酒绿的酒吧,不同于其它人的喝酒吹牛找炮友,丁点不受耳畔震杂的音乐与舞池中疯狂扭动身体影响的他,向着二楼的VIP包厢而去。
行至最里的一间VIP包厢前,男人与门前保镖道明来意后,保镖让开,敲了敲门,男子恭敬的道:“枫少,我有重要的信息禀报。”
近三秒后,包厢中传来一句泛着黯哑的回应,“进。”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男子走进了包厢。
灯光暧昧而昏暗,这堪称豪华的包厢四处遍布着不少人,能入眼的搂着个少女或者少男,调情拥吻于人身上动手动脚,不能入眼的正于角落中将人艹的呻/吟声不断,或者身前跪着个人正进行着口活。
敛住自己的想乱瞟的眼睛,男人丁点不敢有其它突兀的举动,就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把命给丢了。
轻手轻脚地移到半倚着沙发上面露享受男子身边,耳观鼻,鼻观心的男子躬身于人耳边,轻语低喃了了几句,话落,沙发上倚躺着的男人蓦地张开了眼。
“你说季晨濡去呈亦莫的学校当老师了?”
男子恭敬应答,“没错,季先生的恩师将代课的工作暂交给了他,今儿早上季先生开车时差点将呈亦莫给撞了,最后又发现正好代呈亦莫的班,俩人就这么巧合的认识了。”
听闻这话,枫清眉头微挑,难道这是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只不过……玩味的笑容绽放,上一世的仇人,现在成了师生,真是讽刺啊。
想着季晨濡,枫清脑海中又蓦地想到半年前借口去寻表哥时,于对方办公室中俩人短暂的会面。
青年穿着白大褂于办公室中汇报着实验项目的进度,清丽的五官上满上严肃的神色,严谨刻板的像是古板的老学究者。
倚着身后的沙发,枫清道:“季晨濡那块照旧,至于呈亦莫……”
面色微沉,“去警告一下那个赌鬼,接下来的日子让他对人多关照关照。”
感受着对方离去的脚步,枫清将一直跪于身前的少年扯到怀中,掐着人的腰,不顾对方撕裂般鲜血直冒叫痛的挣扎与求饶声,狠狠地将人贯穿。
在这如野兽般掠夺的情事中,他那双溢满寒意的眸中,却是未染丁点情/欲的色彩。
上辈子的仇,这个辈他枫清要在呈亦莫的身上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末世开始时,枫清并不是个异能者,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末世中,金钱沦落为废纸,曾经的富二代的他,彻底衍变成了一个累赘般的存在。
吃完了所有的存粮,抱着小情人等死的枫清,在那个道德与底线彻底沦落的时代,亲手掐死了对方,依靠着吃对方的肉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能活着,谁会想去死。
从刚开始吃对方的鲜肉恶心到呕吐不已,到最后吃对方的腐肉也能津津有味,这是一个漫长而恐怖的过程。
终于就在枫清吃完了小情人,打算吃了自己也要活下去时,他遇到了一队异能小队,小队的队长名为呈亦莫,于队友的反队中,这个男人毅然决然的带上了他。
从小队幸存者的口中,他知道呈亦莫是个好人,可是他却不信,末世了,哪会有什么好人。
呈亦莫永远会将不多的食物分给他们这些幸存者,会在丧尸围攻前让所有人先撤离,自己去殿后,会告诉他们这些人,基地里有多么的美好,世界还是有希望,他们还是会有将来的存在。
直到那时枫清才愿意相信,他或许是末世中惟一的‘好人’。
然而,在一场丧尸潮后的酸雨中,所有的期盼都被打破,呈亦莫没有如以前般保护他们,面对队友的质问,他撤离了他们最后的保护伞。
淋酸雨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他的全身上下仿若是被烈火般痛楚,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溅了满地,感受到世界在左眼中彻底消失,听到耳畔中传来自己痛苦的惨嚎。
为什么不保护好我们,你不是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么,为什么不遵守你的承诺,我们那般信任你能保护好我们,你为什么要辜负我们对你所有的期望。
那一刻,于这个人,枫清心中突然涌出了无尽的仇恨与怨毒。
就在他以为他真的会死时,那片象征着生的光罩再次罩了上来,已是奄奄一息的他被喂了对方的血,然后枫清变成了异能者。
会感激,会痛哭流涕到对人誓死效忠?不,对这个人,枫清有的惟有抹不去的恨,与记忆中酸雨淋在身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
不出意外,他被众人围攻了,更不出意外,他被绑上了手术台,成为了末世所有人眼中最狂热的存在,所有人都在觊觎着他的血,他的肉,他身上的每一处。
最后他死了,死在了手术台上,同样也死在了末世幸存者的肚子中。
丧尸还是胜利了,因为他们没有解药,永远无法逃离这个被彻底感染了的世界。
作为最后的一批幸存者,饿到奄奄一息的枫清最终还是吃掉了自己,他死了,但他又活了,重回末世还未来临前,只是这世,他不会再那般痛苦,卑微,那般苟且的活着,他不仅要活着,还要比所有人都活的更出彩,站到整个末世的最巅峰。
做到这些,他只需要将两个人牢牢掌握在手中。
呈亦莫与季晨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