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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移至晋.江.文.学.城观看 “我才没难过!”张梓意肿着眼睛站起来,“他走了我才不难过,真的,我一点不难过!”
张梓意在她面前从来没藏事, 她喜欢唐铮这件事岑宁一直心知肚明。只是她跟她一样, 在那群一脚踏入成人世界的男生眼里, 她们的存在只是领居家的小妹妹, 仅此而已。
“言行之走了吗。”张梓意抹了抹眼泪, 哑声道。
岑宁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伤心?”
岑宁顿了一下:“没……”
“你不用骗我,岑宁,我知道你比谁都伤心。”张梓意睨着她,一抽一抽地道, “伤心,伤心你就说呗, 反正这就我们俩。”
岑宁低头,伸手去拉张梓意的手:“走吧,我们回学校。”
“回什么学校啊, 现在回去都赶不上最后一节课了。”张梓意吸了吸鼻子, 声音拔高了,“喂, 你干嘛装的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刚才就数你跑的最快了。喔现在看来就我脆弱, 就我傻逼似得哭是吧!”
张梓意生气了。
岑宁捏紧了张梓意的手腕, 浅声道:“我不会哭。”
张梓意:“怎么就……”
“我伤心, 但我不会哭。”岑宁抬眸看着她,扯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来,“哭解决不了事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对吧。”
“……”
张梓意愣愣地看着岑宁,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一刻,她感觉眼前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具体的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那时的岑宁不是她印象中怯生生又胆小的岑宁。
“走吧,我们不回学校。”岑宁拉着她往大院外走。
张梓意:“所以我们去哪?”
岑宁:“热,吃冰好不好。”
张梓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冰……好!就去吃冰,大混蛋,害我热成这样!”
岑宁清浅一笑:“嗯。”
一路上,张梓意张牙舞爪地痛斥唐铮的混蛋,说得起劲了,她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而岑宁,她一言不发地听着,偶尔给她几个赞同的表情。她仿佛最好的倾听者,可在某几个瞬间,在张梓意看不见的角度,她眼眸的难过和空洞却似乎可以直接溢出来。
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要继续学习,继续努力,继续长大。可是,这不妨碍我没命地想你。
对吧?言行之。
**
当你身处青春的时候,你会觉得那些日子不值一提,无限绵长。
那几年里,周边的事物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说远的,国内外陆续发生了令人恐慌的大灾难,光看新闻就能让人心惊胆战;说近的,娱乐圈新人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偶像更新换代速度异常快速;若更近些,那就是稚嫩的少男少女们不再那么稚嫩,大家都有些长开了。
有人在变化中南北奔波,有人在变化中奋力成长。
转眼间,又是一年冬季。
距离那年离别的盛夏,已然快三年。
近日,京城这座赫赫有名的高中旁开了一家奶茶店,店内宽敞,装潢得十分精致。不过这家店也不是徒有其表,喝过他们家奶茶的,绝对会回头再买一杯。
这天下午,奶茶店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一个女孩。
她大约十六岁的年纪,身着对面那所好学校的校服,只是原本过膝的校服裙被她不规矩地改到了膝盖一寸以上。
她的五官不算顶漂亮,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一看便觉得是个张扬肆意的女孩。
“哎哟冷死我了,这天气我就该直接上车回家。”女孩一屁股在圆桌边坐下,她将书包往边上一丢,拿过桌上已经被人喝过的奶茶吸了一大口,“啊……好暖。”
吧台的店员被她这动静吸引了视线,她朝他们桌看了一眼,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这一桌除了刚进来的女孩之外还有一对男女,这对男女早来一些,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男生俊秀阳光,此时正拿着笔看着手中的试卷。
而女孩长的很斯文,脸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是那种很能激起人保护欲的女孩。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吗。”
大大咧咧的女孩,也就是张梓意支着脑袋道:“给我来一本珍珠奶绿,嗯……要加红豆,一定要。”
“可以的,您稍等。”店员转身走了。
“嗯。”
张梓意又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咽下去后一脸嫌弃道:“宁宁你怎么又喝这个口味,这不好喝。我都你说了那奶绿更好喝,你怎么不试试?”
坐在她对面的岑宁笑了一下,浅声道:“我喜欢这个口味。”
“就是,干嘛强迫别人跟你同个喜好。”宋辞放下试卷,“你看你说着不好喝还喝了那么多下去。”
张梓意一噎:“那,那是我冷啊,我暖暖身,你懂个屁。”
“女孩子说话这么粗……”
“说什么呢宋辞!”
都上了高中了,这两人还跟初中一样一说话就能互相呛起来。岑宁习惯在两人之间做和事佬,见此把试卷往两人之间一放,“好了别吵了,是来写作业的。”
张梓意哼了声:“我才懒的跟他吵。”
宋辞翻了个白眼。
张梓意没理会她,突然道:“诶宁宁,言爷爷有没有跟你说啊。”
“嗯?什么。”
“就说言行之他们要回来了啊,我也是听辛泽川说的,这段时间他们会从部队回来。”
岑宁握着笔的手微滞:“没……他,真的要回来了?”
“嗯,假期大概还挺长的呢。”
自打言行之三年前走了之后,他就很少回家,头一年过年的时候有回来过,但去年竟然连过年都没回来。言行之从军校加入部队训练,听言爷爷说,他很得部队里的长官们的赏识,他在那群新人当中也尤其拔尖,现在已经去很多地方出任务了。
其实岑宁不太了解他都在做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现在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却抑制不住翻涌起伏。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咱们这位风云学长了。”宋辞笑道,“诶,他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帅不。”
张梓意:“那当然啦,言行之哪会长残。”
宋辞:“唔……也是,就跟孟霈嫣一样是很难长残的那种。对了,之前在一个学姐那看到孟霈嫣的照片,听说她在大学还是好多人追。”
张梓意切了一声:“有啥了不起。”
“哟哟哟,酸了吧。”
“本来就没啥了不起啊!”张梓意瞪了他一眼,“漂亮怎么了,还不是讨不到某些人的欢心,是吧宁宁。诶,宁宁?岑宁!”
岑宁吓了一跳:“啊?”
宋辞乐了:“你走什么神啊。”
张梓意幽幽一笑:“大概是想到某些人要回来,想疯了吧。”
宋辞一愣,侧眸间,看到边上的女孩红了整张脸,羞赧地道:“别胡说。”
一时间,宋辞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可又理不清思绪,言行之不是岑宁亲戚么。
“你们说什么呢……”
这时,张梓意的奶茶送过来了。
“没啥没啥,快快快,写作业吧。”张梓意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拉着岑宁投身到试卷的讨论中。
宋辞看着岑宁耳朵上还没褪去的粉红,微微抿了抿唇。
奶茶喝到了底,试卷也解决完了。
后来,张梓意和岑宁同宋辞分开,两人手挽着手往家里走。
“宁宁你看我裙子,好看吗。”
岑宁和张梓意高中并没同班,所以刚才在奶茶店也没注意,直到现在她这么一比划岑宁才看到她裙子的长度有些异常。
“你什么时候去裁了?”
最近学校很多女孩去修了校服,也算见怪不怪了。
“就昨天去的,诶,要不要带你去?”
岑宁:“……我算了。”
张梓意:“干嘛,你怕被批评还是怎么滴,怕啥啊,大家不都这么做。”
岑宁:“我,我不看重。”
张梓意啧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宁宁啊,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吧,就算你自己不爱美,那要不要为你家行之哥哥爱一下美?”
岑宁一愣,很不好意思地道:“梓意……你别老说这种话。”
“那怎么了,男生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啊,我才不信言行之会例外。”张梓意哼哼,“你看看孟霈嫣吧,人家多会打扮多会装蒜,这种女的就是吃香。你啊,好好学学。”
岑宁:“……”
“哎呀去嘛去嘛,顺便再去理发店做个发型怎么样?唔……要不要学学化妆?”
“我不……”
“喔你的脸也不用化妆,丫的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以前黄兮兮的看不出来,现在长白了真是不得了。”
“…………”
最后,也不知道是实在拗不过张梓意,还是自己被她的那一句话说到了心上。岑宁还真被张梓意拖去了修了校服和发型。
这也导致,岑宁回家的时候心惊胆战,趁魏品芳没发现的时候就溜进了房间换上了家居服。
“宁宁,这几天都要保持最佳状态,鬼知道哪一天会撞上言行之。”
岑宁想起张梓意临分别时说的这句话,刚扎起的头发又放了下来。今天她去理发店修了头发,此刻长发飘飘,衬得她的脸蛋越发小巧精致了。
岑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吸了口气。
男生,真的都是视觉动物吗。
关于情书,言行之收不收是一回事,岑宁给不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她的认知里,扣下别人的情书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但她的私心里却冥冥有个声音在抗拒这件事。两种观念对抗,所以晚饭前后,岑宁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喂,你挡着我的路了。”岑宁站在小院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男生的声音。
岑宁回头望去,只见是言行之那个小表弟言行耀。言行耀是言行之小姑姑的孩子,因为姑丈是入赘,所以言行耀跟母姓。
言行耀比岑宁还要小两岁,他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但岑宁却是不喜欢他的,因为她记得,那日薛潇潇抢她相机的时候,他也在边上。
岑宁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留出了路。
言行耀哼了哼,趾高气扬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一半突然又转过身来,“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岑宁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言行耀道:“潇潇因为你都难过好几天了,我跟你说,我哥那天帮你可不是因为喜欢你,你可别误会。”
岑宁不想跟他计较,她扯了扯唇角,若无其事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说你这个小结巴不要想那么多,家里除了爷爷可没有别人是真的欢迎你的,我哥对你好不过是看你可怜!”
有时候,同龄人的言论会更让人觉得伤心。
岑宁看着言行耀气呼呼的脸,一时既是难堪又是受伤。她有那么一瞬间恨死自己讲话结巴的毛病,也恨死自己真的如言行耀所说,有点想入非非了。
“是你,想太多。”大概是对方比自己小,岑宁的火气也敢冒出来一些了。
“我?我哪有想太多啊。”
岑宁漠然地看着言行耀,好一会没说话。
言行耀:“喂,你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哪说错了你有本事指出来啊。”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岑宁转身走出了院子。
言行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吼道:“怎么没什么好说的!看不起谁啊你!”
“…………”
对方没应答,言行耀站在原地,有点尴尬地蹭了蹭鼻子:“就知道走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我骂呀。”
岑宁来到了大院那片训练新兵的空地上,此时是晚上七点,空地上没有小方阵,但却有三个十八岁少年在做小型训练。
而给他们做集练的,是言国丰。
言国丰陆军出身,虽然到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再上阵或者集训,可他对自己非常严苛,所以身子骨很硬朗,跟同龄的老年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他作为军人,对孙子的要求也非常高,言行之长到这个年纪,训练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另外两个人是唐铮和辛泽川,同个院子成长,又跟言行之是“同伙”,所以三个人从小一起做训练。
此时,三人正攀着单杠做引体向上,岑宁默默在边上的石阶上坐下来,看着言行之轻轻松松的和地心引力做斗争。
过了一会后,晚间的训练结束了。言国丰先回家,而言行之则边走过来边活动筋骨,他一手搭在衣摆处,突然往上一掀,但余光看到台阶上做了个小姑娘后,动作顿了顿,把掀到一半的衣服又放了下来。
岑宁看到了,看到他衣服下的腹肌纹理清晰,且明显因为高运动量而大汗淋漓。
他这一掀一放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刚想起身,言行之已经走过来在边上坐下了。
他拿起放在边上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半瓶下去。
“什么事?”言行之放下矿泉水,拧起了瓶盖。
岑宁犹豫了一下,拿起毛巾递给他:“汗。”
言行之接过,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岑宁被盯的没法,只好伸手到衣服口袋里,拿着了一个折叠的很好看的信纸。
心形的……
言行之低眸在她手心看了几秒,又面色冷淡地抬眸看她,两人对视着,气氛莫名尴尬了。
“啊卧槽,今天怎么多了半小时啊,热死我了。”唐铮一边说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有了其他声音的加入,言行之总算收回了视线。
“嘿,小丫头你也在这呢。”说话间,唐铮短袖脱到了头。
“穿好。”言行之突然道。
唐铮一时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脱下扔到一边:“啊?”
言行之沉了沉眼,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丢过去:“衣服穿好。”
唐铮:“……”
辛泽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岑宁一眼,走过去捡起了唐铮乱丢的衣服,扔到了他的脸上:“穿起来,这还有小姑娘呢,脱什么脱。”
“我这不是热嘛,”唐铮一脸无辜地穿上衣服,“小丫头,你介意我脱衣服吗。”
被点到名的岑宁红着一张脸,没吭声。
“要脸吗你。”言行之冷飕飕地瞥了唐铮一眼,看向岑宁,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这东西给我的?”
岑宁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她把掌心往他那送了送:“对。”
言行之默了默,突然觉得有些棘手了。
他想过长辈们那些关于未婚夫妻的言论可能会影响道她,但也想过她小小年纪可能也不会懂这些。
可这会,她竟然还给他送情书了?
他对一个小孩可不会有什么兴趣,可他又明显不想伤人。
“这什么,情书?”辛泽川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玩味地凑了上来。
“情书?!”唐铮拨开辛泽川,“不得了啊!”
言行之漠然着脸推开唐铮:“一边去。”
唐铮不依不饶:“这就送情书呢,小丫头你这可以啊,不过这真的好吗,言行之你这荼毒小学生啊——”
岑宁抿了抿唇,认真地看向唐铮:“是初中生,不是,小学生。”
言行之:“……”
唐铮被岑宁一本正经地模样逗到了:“噗哈哈哈哈,好好好,初中生。”
言行之清了清嗓子,难得斟酌了一下,道:“岑宁,你还小,估计很多事你也不懂,这东西你收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言行之的错觉,他感觉岑宁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亮,似乎还很开心。
岑宁确实是有些开心的,甚至于这种开心都能抵消掉方才言行耀说的那些话带来的沮丧:“你,不想要?”
言行之又为难了一下,不过还是坚持道:“不要。”
岑宁心里一喜,连忙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堆信纸折成的情书,心形的,方形的,甚至还有千纸鹤的。
“那这些,你要不要?”
言行之:“???”
岑宁专注地看着他:“要么?”
言行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么多?”
岑宁眨巴着眼睛:“我们班上的,还,还有隔壁班,唔……学姐的,也有。”
“……”
“…………”
“哈哈哈哈哈哈!”
边上传来唐铮和辛泽川疯狂嘲笑的声音。
“自以为是”后被打脸的言行之沉默了一瞬,最后冷冰冰道:“都扔了。”
岑宁:“全部吗。”
言行之拧眉看了她一眼:“全部。”
后来,岑宁拿着一堆情书跑走了,唐铮看着她的背影,乐道:“我说,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
言行之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还帮着情敌给未婚夫送情书,太逗了,哈哈哈——”笑到一半,因为被言行之凑了一拳硬是把笑咽回去了。
没被揍的另一个人,辛泽川接道:“行之,有没有一种被迫给老婆戴绿帽的感觉。”
唐铮:“你他妈这是什么烂比喻,我怪喜欢的!”
言行之匪夷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变态吗你们?别拿小孩子开玩笑。”
“嘶,初一也不是啥都不懂啊,泽川初一都交了第五个女朋友了。”
言行之:“她跟他能比吗。”
辛泽川翻了个白眼:“你们说你们的,别扯我进去。”
唐铮幽幽一笑:“不过这小丫头是不是长大了一些啊,怎么感觉这段时间看起来还好看了点?”
言行之没搭话,拿起一旁的水往回走。
好看了一点吗?
好像是变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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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宁是在学期中的时候插班进去的,和以前的学校相比,这个学校的优秀学生实在太多,考试也难太多。
这天,月考的卷子发下来了。
岑宁看着自己数学卷子上让人心惊的五十八分,一颗心顿时荡到谷底。
“别揪了,试卷能给你揪出花吗。”边上突然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岑宁瞥了那人一眼,把试卷往自己这边又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