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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宗泽造战车的事,呼延庚知道另一个时空的结局,造出来的大战车基本没什么用。
但宗泽是很有执行力的人,他把造一千二百辆战车的原材料给沧州送了一份,还派来了以为将作监的大匠,姓孙,名凿,世代在将作监制作攻城器械。呼延庚便提早启动了他的车营计划。
呼延庚要求给孙凿组织打造车,就是后世明代的偏厢车。每辆四轮长辕,用骡二头,两头俱堪骡架,以便进退。上用偏厢,各随左右安置。长一丈五尺,两头各有一门,启闭出入。
偏厢车可以一车多用:首先是当做普其次是将车辆连起来,可以成营垒,而呼延庚的筑垒地域中,也可以用偏厢车为支点,构筑临时的城垒。
三是偏厢车带有驻锄,放下驻锄扎入土地中,偏厢车就成为拒马,这比普通的拒马稳定,高大,却能更快捷的移动。通的大车,当做运输工具和后勤工具。
除却这些好处,呼延庚还让魏定国设计三十管联装火箭,仍旧以卡秋煞为名,可以架设在偏厢车上。神火将军魏定国,别人只把他当做放烟花的,只有呼延庚让他上阵杀敌。他感怀呼延庚的知遇之恩,就主动投奔到呼延庚麾下。
整个车营编制战车一百二十八辆,每车设押正押副各一人总管。二人管骡头。舵工一名,专管运车,左右前后,分合疏密。见派军士二十名,分为长枪,旁牌各两伍。
长枪手管火箭和八牛弩,施放之后敌人驰近,便执长枪下车。
旁牌手掌弓弩,神臂弓、硬弓都算在内,按号令对敌放箭,敌人突破车阵后,持长刀旁牌与敌人厮杀。
车前后的骡架可以用铁钩相连,成为车墙。
每四车为一都,都头,副都头各一。十六车为一指挥,指挥使、虞侯各一; 另配属支持兵员一百余人,一个车营(指挥)满员人数仍旧是五百五十人。
车营指挥现在还不是独立兵种,只是普通的步兵指挥加上了偏厢车而已。
呼延庚的第一期目标,是为正在编练的六个团练司,每个司配属一个车营指挥。在实战中摸索经验,最后向车、骑、步、炮的合成部队演进。
既然造出来了,沧州的团练军就开始演练。目前宋军们把偏厢车主要当做活动拒马和弩炮架在使用。
就在紧张的训练当中,一个月又过去了。
军事上的准备还算顺利,
十月底,等八成的豪强都缴了秋税之后,作为“绥靖地方”的成绩,龙虎山信众被呼延庚向南驱逐,他们成群结队,向着滨州涌去。
临行前,公孙胜送给他一个番天印,说是广成子传下来的宝贝,可以镇番兵。
呼延庚想,这东西我比你见得多,在景点门口一堆一堆的卖,不过你这番天印是拿玉做的,雕刻得还挺精致,我见过的都是塑料的。
但他没有揭破,带着这个番天印去校场。
他带着来沧州的宣抚司右军,总计六千人,五百人跟着史进去了平州府,两千人作为横海团练使司的团练兵的种子分了出去。但高宠带着三百家丁加入了右军,现在右军总计三千八百人。
他看着校场上右军的训练,右军统领歩鹿孤乐平正在校场上喝骂。
右军中五百铁骑直属歩鹿孤乐平,八百轻骑由郝思文率领,高宠副之。一千正规步兵由宣赞率领,一千杂兵,包括陷阵营,火箭营,号炮营等,由各个指挥使统带。
现在歩鹿孤乐平正在校场上大声喝骂,挨骂的人正是高宠。
原来今天全队合练,高宠少年心性,要逞功劳,在没听到号炮的时候,就预先带领自己的家丁冲了出来,他一动,后队视前队,整个轻骑都跟着冲了出来,把合练搅得一塌糊涂。
“不尊号令,虽胜亦斩,你知不知道?高武穆的家教就是这个样子吗?”高怀德谥“武穆”。
高宠低头挨训,这时校场边上一道白影直接冲到歩鹿孤乐平身边,举鞭要打:“渤海郡王也是你口中叫得的。”这白影正是高鹭。
高宠把马腹一夹,拦在高鹭马前,挨了这一鞭:“姐,快回去,校场随意驰马,论斩。”
“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敢斩我高家的人。”
歩鹿孤乐平大怒,他厉声喝道:“高宠不尊号令,十军棍。高鹭身为女子,乱闯军营,还在校场驰马,试图鞭打统领,三十军棍。”
高鹭叫道:“我看谁敢打我。”
高宠滚鞍下马:“高宠愿代姐姐受罚,请将主一并打四十军棍。”
“好。打高宠四十军棍。来人啊,打。”
这时过来两个军汉,将高宠拖到一边,按倒在地,开始打军棍。
高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你们这般欺负我高家。”举目四顾,看见呼延庚在这边,便打马过来:“我弟弟挨打了,你管不管?”
“乐平处罚在理,何须我管?”
“是我弟弟啊。你……看我面上,饶了他吧。”
呼延庚心想,这不开玩笑吗,我要开口饶了他,乐平的威信何在,军法的威信何在。
“习武之人,四十棍打不死的。”
“我打你四十棍,看你死不死。”
两人正说话间,高宠已经挨完了打,被人扶着站起来。原来歩鹿孤乐平在打了十棍之后,说念在高宠年幼,又是初犯,其余三十棍暂且记下。
“你看你看,还能站起来,没事的。你女孩儿家,以后少来校场。”
“我不理你。”高鹭也不管她弟弟,自己打马离开军营。
呼延庚催马追上去,和她并马而行:“就算要救你弟弟,总得有个名目啊。”
“打都打完了,还救什么?”
“还有三十棍呢。”
“你要再敢打我弟弟,我便从此不理你。”
呼延庚见她在火头上,便不多话,只是把番天印交给高鹭:“给你。”
“这是什么?”
“公孙道长送的礼物,番天印,战番兵时,可以压住对方的邪性。你给高宠吧,我们就要上阵战番兵了。”
高鹭接过去看了看,问:“你就一个吧,给了高宠,你自己就没有了。”
“高宠还是小孩子,经验少,多个神仙保佑,也是好的。我用不着。”
高鹭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那谢谢你了,上了阵,你也多看顾下高宠。”
呼延庚心情舒畅的回到州衙。进了他和张婵的房间,却发现王贵妃——现在已经不是贵妃了,应该是废庶人——也就是王宗濋的妹妹在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事忙,居然把这个人给忘了。
王贵妃抽泣着,显然是刚刚哭过。见呼延庚进来,她福了一福,又向张婵道:“妾身这点事情,就拜托夫人了,妾身是个苦命人,只有夫人能救命。”
张婵倒是故意做出一副主母的派头来:“你先回去吧,我自有主意。”
呼延庚待王贵妃走出去,便问:“娘子,她来做什么?”
“相公我倒要问你,太后要你带着她做什么?”
“呃。她是叛臣王宗濋的妹妹,太后让我以她为质,和王宗濋做些交易。”
“我听王贵妃说,她的兄长叛国,她一点也不知道。”
“是的吧。”呼延庚也这么认为,赵桓和王宗濋出逃,赵桓没有带这个最受宠的妃子,王宗濋也没想起这个妹妹,在丈夫和兄长心目中,这个美貌的女子并不如何重要。对王宗濋而言,只是一件用来交易的物品吧。
那么,那王宗濋的弃物,又能和王宗濋本人换来什么东西呢?更何况,王宗濋一个降臣,对金国也没什么价值了,又有什么值得拿出来交换呢?
呼延庚一直没想清楚这个问题,所以一直以来,他在潜意识里把王贵妃都忽略了。
呼延庚把这些想法都和张婵说了,张婵叹道:“她真是个可怜人啊,兄长叛国,她有什么办法呢?”
呼延庚这才想起来问:“她今日找夫人何事?”
“啊,我正要和夫君说呢,王贵妃求我,不要将她送到王宗濋那里去,她猜想王宗濋多半会再把她拿去讨好金人,将来的凄惨可想而知。”
呼延庚想了想,在另一个时空,王贵妃连名字都没留下,看来是在浣衣院就被折磨死了。
张婵看呼延庚不说话,就补充了一句:“她是个可怜人,夫君能不能把她留下。”
呼延庚觉得好笑,朱凤琏把王贵妃交给自己的时候,可是交代了另一个任务的,张婵想给自己留一个敌人么?
想到朱凤琏让自己把王贵这好生折磨,让她生不如死,呼延庚心里不由得烧起一把火来,他试探性的问:“留下她,只怕太后怪罪啊。”
“王贵妃说了,太后将她交给夫君处置,就当是府里的奴婢了。”
“她可愿意做奴婢?她原先可是贵妃啊。”
“夫君的意思,只要她自己愿意,夫君就许了。可不许反悔。”张婵一股计谋得逞的坏笑,“她已经认了我做主母,还和黛绢认了姐妹呢。我有一个贵妃做奴婢了。”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呼延庚一拍脑袋:“哎呀,中了夫人的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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