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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破坏祭月大典!”那个被打落到祭台之下的祭司狼狈地爬起身,指着我气急败坏地道。
“我是她的朋友!你敢割她的肉,我打死你!”我恨不得将这祭司千刀万剐,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他破开的衣服下,一道清晰的血痕在皮肤上立马显现。
“你打断了祭月大典,还敢打我?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住!”这个祭司一声令下,那些本来站在火把旁边的祭司们拿着权杖重重敲在地上,发出“咚”地巨响,应道:“遵命!大祭司!”
原来他是大祭司,怪不得这么嚣张。
那些祭司的数量不少,一点点往祭台方向聚拢,白无见状翻身上了祭台:“我看谁敢动!”
在暗处隐藏的伙伴们察觉到这边的骚动,匆匆赶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鞭子齐齐对外,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白无单手捻诀,收了困住云辽的结界。他从一个黑暗的角落急急跑来,当看到七月浑身是血的模样时,对月一声长啸,化作犬形,随口咬下一个普通祭司的头。七月满身是伤的画面太过震撼,云辽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念,逢人就咬,见人就杀。不过几分钟,这祭台下就躺满了尸体,除了一些功力高强的祭司,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平民和月女的随侍人员,无一幸免。
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清湖的边缘很快被染成了红色,成了一片血湖。
七月见他不断制造杀孽,着急得不得了。拖着一身的伤,强撑着翻身下了长桌。无奈伤得太重,直接跌倒在祭台上,痛得身子直哆嗦,有气无力地唤他:“云辽,你……住手……”
云辽听到七月叫他的名字,又看到她跌倒在祭台上,赶忙跑了回来,化回人形。“七月,七月,七月……”他轻轻抱着她,泣不成声,手上不敢用力,怕碰触到她的伤口,只有不断重复她的名字。
七月艰难地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拭去他的泪珠,“不哭……我的好……好云辽,七月……七月、一点儿……也不疼……”
“疼的,我知道,你疼的!”云疗这个平常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多做的人,此刻眼角眉梢,都是对七月的心疼,恨不得代她受痛。
“你……你别再,杀人了……”七月看到几台下那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已经被撕成了碎肉,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没有死透,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七月,我们不当月女了好不好?我带你走,我们不管他们的死活,反正他们也不在乎你疼不疼?”我第一次听到云辽说那么长的句子,句句撕心。
“傻云辽,我们……能去哪儿?”
“哪儿都好,哪儿都比这好!”
看到此情此景,我鼻头泛酸,忍不住说道:“七月,你怎么那么傻?你就任由他们一块块割下你的肉,也不吭一声?你是月女,不是祭品!”
“没办法,虚无世界……就是这样。月女,是身份最……最尊贵的人,他们认为……只有用我、用我做祭品,才配得上……月亮。”
“荒唐!”我忍不住斥道:“月亮不过是个天体,是个死物!它要你的生肉做什么?这不过是那些祭司们在误导那些无知的平民。”
“每年如此,我……我……已习惯。”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云辽将她放回长桌之上,对我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所谓的祭月大典,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每次都要从她身上割下十二块肉。寓意月月祭满,一年无缺。三千五百多年,年年如此,从不间断。割肉就罢了,可偏偏还有个狗屁规矩!在割肉的过程中不允许发出一点呻吟,否则,就是对月亮的大不敬。每次,七月都是强忍者疼痛撑过大典,回去的时候,舌头都几乎快咬断了。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我有多想杀了那些人吗!”
七月听到这,拉了拉云辽的袖子,“平民……是无辜的……”
“无辜?他们每次看到大祭司从你身上割下肉都会欢呼雀跃,脸上都是开心!整个虚无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心疼你。他们看不到你的痛,看不到你的隐忍,看不到你每次都要养上大半年的伤。他们在庆祝,他们在起哄!”
“你别说了,云辽,我不疼。”七月坚持着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为了向云辽表示她并无大碍,“每年,不都这样过来了?”
“可今年不一样!你没有凤凰泪了!”云辽从七月的腰间取下一个陶制小瓶,重重砸在地上,陶瓶一下碎成了千万片,里面空空如也。
“这,这不是你给我生肉的那瓶灵药吗?”我讶异地指着地上那些碎片,这陶瓶格外眼熟。
云辽冷笑一声,“你以为,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瓶灵药?那是她为今天做的准备!三千五百多年,年年割一回肉,要是没有灵药,她早就死上千百回了,长生不等于不死。最后一祭你们知道是什么吗?那割的是七月的心头肉!那瓶灵药只能修复一处伤口,是用来保命的!”
“所以,她把灵药给我用了,她自己就没有了?”我一下跌坐在地,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怪我,怪我!如果不是我攻击你,那位高人不会要杀我,高人不杀我,她就不至于把自己的保命灵药交了出去!她是为了救我!”云辽突然开始猛锤自己的胸口,“我该死!我该死!”
七月看他那模样,怕他又化为犬形,连忙撑起上身,“不怪你,云辽,不怪你。”她苍白着脸色,强忍着不哭,
知道七月变成这样还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内疚得不能自已:“这药就只有一瓶吗?”
“那可是凤凰的眼泪,每年只得一滴。那只老凤凰,今年死了。它是这个世界最后一只凤凰!”云辽说起这句话时,眼睛里仿佛失去了灵魂,空洞无声。“即使不把灵药给你,她也活不过明年。”
“所以,你每次大闹祭月大典只是想要救七月。”云辽啊云辽,你背负上天狗的恶名竟然只是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姑娘!
“对,因为我知道,那只老凤凰迟早要死。只要祭月大典被破坏,人们恨的就会是我,可他们会发现,没有祭月大典我们一样会有月之精华,来年他们就不会再割七月的肉了!那是我差点娶进门共度一生的姑娘啊,被他们当作牲畜一般,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待,我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全都碎尸万段!”
“可是如果破坏了祭月大典,祭司们一定不会饶过你。七月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每年将你困在天厅,利用安神石让你平静。”
“你说什么?是安神石?难怪。我一直以为是她给我的吃食有问题,所以从来不碰她给我的任何东西,但还是会在每年的祭月大典睡了过去,只能看着她伤痕累累地回到千月阁,我一直奇怪这个问题,原来竟是安神石搞的鬼。那七月怎么不受它影响?”
“因为我……喝了醒神茶。”七月淡淡地开口,“你一直以为,我给你的食物和水有问题,所以从来不碰,可偏偏房间里摆放的那一壶就是醒神茶。”
我想起我和伙伴们去天厅的时候,因为好奇月女那套白玉茶具,每个人都用它喝过茶。没想到这竟然是七月使的一个伎俩,她的心思当真缜密。
那些自云辽嘴下活下来的祭司与我的伙伴们激战正酣,听到我们的对话,领头的大祭司气地脸都变了形:“月女竟然与天狗勾结到一起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说完,他从腰间取下号角,对月长鸣。
七月看到那个号角吹响的一瞬间,一口血自喉间涌出,喷洒在祭台之上。“带上云辽,快逃!”
“发生什么事了?”
“大祭司他,下了全城追杀令!”她虚弱地站了起来,将云辽推到我旁边,“全程追杀,军队、暗影、死士,就是平民也不敢违抗的最高追杀令,管他们杀得过杀不过,反正见到我们必须要杀。你们带他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要走也是一起走。”云辽打横抱起七月,“没有七月,云辽绝不独活。”
我看那些祭司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伙伴们打得不上不下,远处一阵滔天的喊杀声自都城的方向传来,“我还以为祭月大典已经是全城出动,没想到城内竟然还藏着那么多人。伙伴们,我们赶紧撤!”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能力再高,也架不住对方人手多。云辽执意带上七月,她只好唤来白鹤引路,“既然如此,往我的家乡遥星城去。有我卢家,就是都城军队也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那些个祭司见我们要撤退,还想拦路。阎叔掏出我给他的那个在蓝天公寓五楼得到的古老环扣,发动了上面镌刻的启动咒语,将它放在密封袋里丢了出去。“让你们尝尝空间叠加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