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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忧郁了两天,葵水过去以后就想通了,大丫嫁的这么好,那是她的福气,自己那天真是脑子抽风才会大发脾气。
厚着脸皮磨了大丫一番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大丫哪会与自家妹子计较,也没有往心里去的意思。
想通了这件事情又一心扑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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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死命的种地和遍筛子卖是不行的,她们家就二十亩地,她也就一双手,等到大丫嫁人了,竹器的生意得减半。
至于那快地,现在不忙还好,严铁柱那能做单一事情的人一个人还能应付的过来,等到播种收割的季节,靠严铁柱这样的庄稼门外汉,哪做的过来。况且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缺人手,就算爹回来了,带着严铁柱一起做,做到吐血也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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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算了一笔账,家里的收成基本上分为几类:水田、旱地、养鸡、养猪、使牛、卖竹器。
二十亩地,旱涝结合的种,一年顶多能产六千斤稻谷,晒干打成米有三千五百来斤,这些米里面,一年要给奶奶那边三百六十斤,自家自留四百来斤吃,剩下只有两千八百斤左右可以卖,一斤米一文钱,也就是两千八百百文,折合银两二两不到。
剩下来一千多斤米糠,米糠留下来,有时候养鸡,饥荒年间也可以人吃。
种小麦产量不如稻谷,一年只能得两千斤小麦,磨成面粉也就是一千五六百斤的面粉,两百斤的次粉,两百多斤的麦麸,这些麦麸也可以给鸡吃。
次粉一般是自家吃的,好的面粉卖成钱最多也就是一两银子。
至于养鸡,李家一共养了三十只母鸡,靠吃米糠和姐妹在山上挖的野菜为生,这些鸡算上淡季、旺季,一年能生2000只鸡蛋,这些鸡蛋大部分是拿来卖了的,一只鸡蛋半文钱,两千只鸡蛋能卖到一千文钱。
至于使牛那方面,若是自家不养,把牛租给旁的人家使,一年收入能有二两,倒是一笔不错的收入,若是自家有劳力,一年能有三两多的收入。
卖竹器这一面,四喜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做到几时,如今看起来尚算可观,上个月几乎日夜都在做,一个月赚800文左右,这笔收入里面,四喜又拿出来200文硬塞给了栓子。这一项算是目前最高的收入了,但若是这样继续编下去只怕眼睛和手都扛不住,哪天干不动就不能干了,所以不能算在常规收入里。
因此自家算上方方面面的收入,一年常规的收入大概也就是六两银子。
再看看开销,开销分成税、奶奶的赡养银、还有家里乱七八糟其他的开销。
李家有男丁有牛,在农耕时期,家里若是耕牛和男丁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因此赋税要交上等赋税,也就是一两银,因爹爹出去打仗,按现有的政策,一两银可以打个对折,因此一年交半两。
奶奶那里一年需要两千四白文。
四喜家向来非常节省,因此其他乱七八糟的开销很少,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加上奶奶这边的赡养,目前加起来这两样差不多是二两银子多一些,不会超过二两半。
每年买肥料雇工起码要花掉1两银子,这笔开销省不出来。
开销这一处至少有四两银子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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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家里一年能存银最多也就是二两银。
赚钱实在是太辛苦,特别是这种早起贪黑种地的收入。
这还是基于家里有这么多土地,一家人辛苦劳作的收成,若换作别家,恐怕连次粉都吃不起。
对比种粮食来说,种菜是一种不错的出路。若是能吃苦,脑子活,种菜的收入是种地的几倍乃至于十几倍,但是这也要依靠良好的种植技术和活络的头脑,大批量种植,若是品种齐全,完全可以送去酒楼,比在菜市场苦等买家要快。
有这么多地,若是单一的种稻田种麦子,其实还是挺浪费的。
四喜琢磨了许久,觉得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是大丫姐的厨艺,能拿出去卖的,目前看来只怕有两样东西,一个腌萝卜,而是外婆菜。
李家这一支人以前住在湖南,只因当地土司王作乱,许多湘西的居民往外搬迁,迁的最远的这一只便到了大源县一带安置下来,因此李家村的这一代百余年下来还保留了许多当年的生活习惯。
比如腌制腊肉、腌制咸菜等。
大源县这边地处北方,土地相对来说比较贫瘠,能种的蔬菜瓜果的品种不多。一到冬天就有个问题,只有单一的萝卜白菜吃,因此附近的农民种也大多只种这两样菜,因此到了冬天,城里人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别的蔬菜。
去年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一些更加新鲜的白菜,害的附近种萝卜白菜的人大多都滞销了,给周围的菜农带来不小的损失,因此今年许多菜农都保守起见,全都种起来能保守的麦子,麦子产量虽然低一些,可还不至于烂在地里无人收,无人要。
今年这么多人弃种这些东西,但是需求并没有减少,可见今年冬天城里的菜价会很贵,若是能推出一些平时吃不到的素菜,说不定能得到不错的收获。
心里渐渐有了些规划,原本家里做菜的本事都是大丫的,可如今大丫要嫁人了,家里的扛把子要变成她李四喜,所以以前没有考虑到的事情,没有想过要学的东西,始终是要学的,既然大丫有这个天赋,那么作为妹妹的四喜,没有理由啥也不会啊。
终于抖了个激灵。
四喜最近想事情想的入了魔,竟到了很晚还没起床。
大丫走进来一看妹妹这幅成狂成痴的模样,她又何尝不忧心呢?
她都有些后悔这么早就答应嫁给他了,可一想到那人,心中泛起来不小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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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痴丫头,你不知道早上谁来过了。”
“谁啊。”四喜嘴上虽跟她搭着话,眼睛依然是呆呆的看着屋顶上。
“你们家铁柱哥。”大丫手里拎了两只山鸡,甜甜的笑着:“没想到他早上进山了一趟,还猎了两只山鸡。”
她把山鸡提起来在四喜面前晃了晃。
那天四喜大哭了一场,严铁柱深感自己吃独食是无德之举,于是投桃报李,去山上猎了两只山鸡作为补偿,那人依旧言语不多,但大丫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出关切来。
“啊?”四喜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衣服还没穿好呢。
“他一个人进的山?”
“可不?”
“胆子咋那么大咧,他咋不上天?”
“你去表扬他一番,我只怕他要上天了。”大丫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妹子,明明是担心他,自己还不知道,一副幼稚懵懂的模样,要萌死人了。
“我干嘛表扬他啊,表扬他自己闯进山?万一遇到狗熊咋办咧。”
看来还是担心了!
“我看他比狗熊还壮,若是打起来,我赌他赢。”
“哟,我亲姐。”四喜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我感觉你真是要上天入地了。”
“快些起来给姐烧水拔毛,中午烧鸡犒劳一下他,好家伙,还记得给鸡放血。”
“真是个血腥的东西!”
“跟你这丫头嘴里咋讨不着一句好话呢!”
四喜忙活了一上午,忙着编东西忙着想事情,到中午才给长工送饭,一大碗山鸡汤,一大碗白米饭,照样配着她们家的咸菜。
——按严铁柱的说法这咸菜就是一道出神入化的菜肴。
形容的入木三分。
四喜最近忙着琢磨自己那一套东西,白天黑夜的要编东西,也没有时间搭理严铁柱,就连中午送饭都由三丫代劳。今日不知是怎的,仙女儿般的地主婆亲自拎着食盒来送饭,迎风刮起她的几缕小碎发,端的是一派仙子气概。
严铁柱看着她的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喉中滞了片刻。
好美的姑娘,她没有大丫那般白,肤色像小麦一样健康,但是那张小脸光滑细嫩,比白皙的美人更多了一份味道,这份味道究竟是什么,用言语很难形容的出来。英朗秀目中,即有一股子潇洒的俏丽劲儿,又有一种待开发的妩媚,英气的眉眼中,帅气逼人。
清新脱俗,绝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