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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呆愣地望着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女人。
她不仅救了自己, 还替镇上负伤的人治疗。
当这女人忙完全部后, 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有吃的吗?”
小满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南明镇时, 见到的便是凤央和乐美美地吃着秦雨做的饭菜。
“小满见过盟主大人。”小满三日前还在路上就得到花昔若的传信,“请让我们表达一些谢意, 亲自送你前往港口。”
港口虽位于北国境内, 但与同样地处边境的南明镇相隔甚近,不用一日便可抵达。
“不急,小姑娘,你的手艺很不错啊!”凤央不由地夸赞道, “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凰国?我的青龙盟正好缺个掌勺大厨。”
秦雨还没开口拒绝,站在她身边包扎着绷带的秦天,就抢先一步替她回道:“承蒙盟主大人看得起, 舍妹十分乐意跟随大人前往凰国。”
“哥哥!”秦雨瞪了眼,脸上挂着谄媚笑容的秦天,他怎么能不问她的意思就答应了呢!
秦天一边赔笑,一边拽着不情愿的秦雨走出南明堂的大厅。
“哥, 我不去什么凰国。”一踏出门,秦雨立即抗议,“我这就回去和那个什么盟主说。”
“我的好妹妹, 你知不知道坐那儿吃你饭的是谁?那是青龙盟的盟主啊!你得积多少德才能碰见她啊!”尽管不晓得为何青龙盟盟主会出现在小小的南明镇, 原来沙国人来袭,秦天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大人物, 轻轻松松就替整个镇子解了围难。
如今这盟主还看上秦雨的手艺, 若能和青龙盟盟主攀上关系, 他往后在南明堂的地位定得直线升高,距离飞黄腾达更是不远。
所以无论秦雨如何认为,秦天一点也不愿错过这个攀附高枝的好机会。
“哥,凰国离南国相隔汪洋,我这一去,同你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忍心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秦雨难过地看着秦天,什么时候起,她的哥哥竟变得这般陌生。
“秦雨,你已经是大人了,你不可能和我生活一辈子。”秦天故作语重心长地循循劝诱,“凰国以女为尊,你去那儿定能有所发展。等日后,你与我皆有所成,再见面兴许不难呢。”
秦雨握紧纤手,她的哥哥居然真的想将她打发到凰国。
她和他十几年的兄妹情,到头来却敌不过他梦寐的荣华富贵。
“我明白了,我答应便是。”秦雨扬起一抹伤感的微笑,“哥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多保重。”
“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秦天最后一次拥住浑身渐冷的秦雨,“我的好妹妹,哥哥永远会记得你。”
秦雨阖上眸,可她再也不想记得他了。
从花昔若那里得知,南明镇已转危为安的莉莉丝,终于安心。
不过她还是收拾起行李,准备启程离开花都。
“你要去哪儿?”见她整理包袱,一看便要出远门的样子。
“当然是办正事啦。”回忆起昨晚她从花昔若私宅回来之前的谈话,花昔若向她透露了右弼石的具体下落。
“盗走右弼石的人,是赫赫有名的神偷三伏。他从藏星楼取走右弼石后,就转手将其卖给北光的温家堡。现今右弼石应该就在当家的温大小姐手里。”花昔若神情严肃地提醒莉莉丝,“北光表面上看是隶属北国的一个小镇,但实际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温家堡则是当地一霸。你此行前去,务必多加小心。”
“了解啦,花公子。”莉莉丝商量似的眨眨红眸,“那个你能不能麻烦你的密探,将我传送到离那儿比较近的地方啊?”赶路什么的,她实在嫌累。
“厉姑娘,恕我爱莫能助。”花昔若轻咳了几声,微微歉然道,“现在沙国新帝已知晓行动失败,我不能再让夏至冒险发动传送术。但我可以提供最好的马匹,让你能尽快赶往北光。”
“好吧。”聊胜于无,拉回思绪的莉莉丝,继续搬着行李到花昔若准备的马车上。
面对勇者的疑问,放下行囊的她,伸了伸腰,慢条斯理地答道:“去北国,拿回东西。八白,上车啦!”莉莉丝呼唤橘猫,却唯独不喊勇者。
橘猫看了一眼勇者,绕过他跳上车:“你不叫他和你一块去?”
莉莉丝悄咪咪地问橘猫:“他有没有露出被丢下,可怜兮兮的表情?”
橘猫扭头又瞅了瞅站在原地的勇者,它完全不觉得他有摆出像被丢弃的那种伤感。但为了今后的好戏,橘猫决定撒谎:“啧啧,你还真别说,他看上去一副委屈巴巴,被主人抛弃,不知能上哪儿的憔悴模样。”橘猫心想,它丫的把自己都说感动了。
闻言,莉莉丝欣喜过望,她噙起明艳的浅笑,朝仍站着没走的勇者招手:“你愣着干嘛?上车啊。你一个车夫多大的架子,还要人家请你。”
他迟疑片刻,才大步走上前。一开始他以为她不想他与她同行,还筹划着弄匹马回南明镇,看望秦雨姑娘他们。
搁驾驶位坐下的勇者,刚拉住缰绳,身旁的橘猫,深藏功与名地舔舔爪子,小小声地冲满脸懵圈的他怪笑道。
“别谢我,我的名字叫八白。”
被凤央殴成重伤的白露,狼狈地逃回沙国的皇宫。
“你是说青龙盟的盟主,凑巧地路过南明镇?”绿眸含笑地听完白露的汇报,上次附身立夏的躯壳,他才再花都见过凤央。
转眼间,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就跑到南明镇?明明花都附近就有港口,凤央舍近求远选择从北国港口出港。
不论这次计划有没有泄露,照此判断,青龙盟与朱雀楼结盟了呢。
“花昔若啊花昔若,我本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反倒被你给示威了。”喃喃自语的他,俯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白露,“起来吧,跪着有什么用。”
“陛下,白露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白露颤着身子谢罪。
他冷笑着走向白露,长指执起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俊颜:“可惜这张脸,凤央真不懂怜香惜玉。搞不好他嫉妒你比他好看,才下手这么狠。”
“陛下……”白露颤颤巍巍地仰望他的主子。
“白露,没有下次了。”他用力捏住白露的下巴,“既然青龙已选择与朱雀相交,那我们白虎与玄武也得尽快赶上。呵呵,我的新娘子来得太慢。”慢得他都想亲自去迎接她。
白露哀求:“陛下,饶我一命。”
“我没说要杀你呀。”他弯腰贴近白露的耳畔,轻噬额角淌落的血珠,慢慢咽下,“生得如此美的皮囊,没了多可惜。”
“多谢陛下不杀……”白露来不及谢恩,他的笑意便凝固在俊脸上。剧烈的痛楚,伴随耳鸣响彻他的脑袋,“陛下,你要夺走我的……”
“把你的身体彻底为我所用,那才叫物尽其所。”语毕,他向后倒下,而“白露”缓缓睁开动人心魄的绿眸。
“疼。”摸了摸伤口,“白露”踉跄地从地上站起,“凤央啊凤央,这份疼痛,他日我一定双倍奉还。”
“陛下?白露大人?”进入宫殿的奴仆,目睹倒地的皇帝,和满身是血的白露,他愣了愣,才回过神行礼,“陛下,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城了。”
“陛下已命我前去恭迎北国公主。”“白露”拭去脸颊的血迹,吩咐奴仆,“将陛下抬到榻上,他需要‘休息’好些日子。”
“好的,白露大人。”见奴仆费力地把他另一个身体抬上软榻,他暗忖道,或许他该考虑戴戴面具,这样即便这副躯体不能用,也无需费尽周折让别人接受一个新皇帝。
迄今为止,他换了不下数十具身躯,修罗将军是他比较满意的。
否则,当初他驾崩前,不会放过他当老皇帝时留下的皇子们,而单单选中修罗将军。
自己谋权篡自己的位,还要亲手干掉另一个自己的儿子,并非有趣的事。
然而与心底想着的不同,“白露”受伤的唇角,却勾勒出邪肆鬼魅的笑纹。
占星者荒谬的预言,说他的灵魂会被那个红眸女人束缚?
很遗憾呐,他不会死,死的只能是她!
皑皑白雪覆着的宫殿,层层宫墙锁不住躁动的心。
脚印踩在冰上,龟裂的痕迹,描绘着乱中有序的线条。
昏暗的天空,近得紧挨冰封的大地,誓要拆开它被浓雾遮掩的面纱。
凌冽的寒风,以决绝之姿,游走摘下枯树的每一片泛黄的叶子。
熊熊燃烧的壁火前,芙蓉花开的暖帐后,曼妙的歌吟,交织着迷醉的叹息。
当翻涌的波涛平复,如月光般柔美的银发与漆黑近子夜的青丝互相缠绕依偎。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