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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世界不同的原因, 萧歆连续给四爷喂了三次大神农世界的天然抗生素,人却没有好转起来,除了出冷汗给治住了,还是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时候不多, 就是有时候真醒了, 想喂两口米汤都没什么胃口。真真是病来如山倒,短短几天的功夫,人就消瘦下去了。要不是萧歆每隔上一会儿就拿空间的灵泉水给四爷喂上两口,这人估计会更加虚弱。
没办法,萧歆只能在第二天夜里给四爷换药。
四爷其实是有意识的,从萧歆来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可就是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这会儿掀了掀沉重的眼皮, 就看到一袭藕色身影在门前守着药罐子,不一会儿就见她端着药碗进来了。
“你醒了爷。”脸上的喜色,比每次四爷出门回来都要重, 搁下药碗就靠过来扶四爷。
“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因为一直不间断被萧歆喝水,四爷的嗓子倒是没有觉得难受。只是说话有点气弱,一个大男人, 就是这么被女人搂着还是第一次。感觉,却是很幸福。
说实话,哪个男人希望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让心爱的女人看到, 可真这么对上萧歆的时候, 四爷又觉得还好她来了, 要不自己真要有个不测, 这辈就见不到了,那就真是要遗憾了。
萧歆还替四爷把被子掖好,这人虽然不出冷汗了,却还是怕冷的厉害。她紧了紧环在四爷身上的手,“爷是觉得这夫妻还该像那鸟儿一样,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人来都来了,还去掰扯这些有什么意思。何况四爷现在也没力气同萧歆争辩这些,还该珍惜眼下才是,“你给爷吃的什么药,竟然一点不觉得苦。”
萧歆哪里不知道自己这话的意思,前面是因为人昏迷着,药又很难喂进去,她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直接用嘴两口就给硬喂下去了。这会儿嘛,“那这碗药可能是有点苦了。”把碗端过来试了冷热,便凑到四爷嘴边。
四爷一口气喝下去之后就皱眉了,“的确是苦多了。”还没听清萧歆的话,眼皮耷拉着就又睡过去了。
萧歆觉得能醒来过就是好的开端,这一夜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就在床前守着四爷,除了中途打了两个盹,仍是不间断的给四爷喂水。她坚信,灵泉水总归是能带走身体里不好的东西。
第二天给四爷擦身子换衣服的时候,萧歆发觉这人后背的皮肤隐约有点发红的迹象,这便赶紧让人叫来太医。
几个太医会诊后一致认为这是痘症。
萧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来痘症不是小孩子的专利。
不过太医又说了,如果只是单纯的痘症应该不会这么凶险。之前的伤寒肯定是□□,而痘症并不是一上来就出痘,所以两症齐发才会显得来势汹汹,这也是一直难以确诊的主要原因。
至于说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热的迹象,太医也把这个归咎到伤寒作祟上了。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可能是萧歆喂的药起到了一定的消炎抗菌的作用,所以四爷的热才发不出来,人才有了那一阵的短暂清醒。
有了明确的方向就能对症下药了,加上萧歆的无微不至的照料,等出了痘后,四爷的病症就明显减轻了。只是连着好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人还是很虚弱的。
四爷躺在床上一口一口接着萧歆喂的小米粥,感叹了句,“这会儿要是能吃上你亲手包的饺子就好了。”能觉得饿,并且馋荤腥,大抵是真的好起来了。
可就算再有胃口,大病初愈的也不可能吃那些,还是要以清淡为主。不过萧歆却是花了心思的,让庄子里的厨子去地里采些新鲜的蔬菜回来,还把不同颜色的蔬菜汁跟面粉和了,煮了一碗多色面片汤端到了四爷面前。
就这么再过没两三天的功夫,四爷就痊愈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虽然痊愈了,一下子却是看着比之前虚了许多,还要回去慢慢调理才行。
离开庄子的这天,那些格格全赶过来送行了。一个个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在府里柔弱了许多。也不当萧歆存在一般,都巴巴的望着四爷,只等他说出那一声都回去吧。
四爷在这方面真的是,可以用绝情来形容都不为过。不是萧歆圣母心泛滥,连她都觉得这些穿着质朴的女人可怜巴巴的,四爷是个男人,不是更应该怜悯之心满溢。他却是好像都没看到一样,上了车就把帘子甩下了。
等马车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萧歆都能看到她们还不死心的杵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
萧歆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只把小妾们丢在这里到底不是个办法,四爷以后是要当皇帝的,难道到时候再来把人全送到庵里去?那四爷的名声呢。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萧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要不就把他们都放了吧。”接回府里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说四爷,萧歆也不会同意。而且这个时候放,比当皇帝了再放还是有区别的,不然到时候真的只有送庵里去这一条路可走。
四爷就看着萧歆,还听她往下说。
“且不说她们谁做过害人的事,可这人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坏的。还不是环境所逼,就好比那些秀女,初入宫时哪个不是单纯无害,可日子久了,哪里还能找的出纯良的,不过时事造人罢了。”
说到底还是人心不足,不管在什么位置,人还都需要守本分才是。
四爷并不怪萧歆心软,这不是善恶不分。但有些事情不能碰就是不能碰,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用在女人身上一样适用。
而且四爷曾经的女人,放出去难道对他就是好的,这些女人出去肯定是要再嫁的,对这种事,四爷必然会觉得膈应。
所以他不想再谈这件事,转口问起来了孩子们,这么久没见,说实话很想念他们,尤其是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后,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孩子们。
萧歆知道四爷的脾气,这便也跟着绝口不提那些格格的事。只简单把孩子们的境况说了一遍,还有皇上给小五赐名的事。
四爷嘴里念着小五的名字,心里也是知道皇上的用意,在他病重的时候给孩子赐名,还是这么一个字,可想也是一种寄托。
这边人才进园子,那边就有太监送了许多名贵药材过来,还道是皇上让四爷这些日子在园子里好好休养,也不用亲自过去复命了,只把折子给来的太监带回去就行了。至于其他事,等身子恢复如初了再说。
小孩子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大孩子多少是能从四爷的状态上看出一点端倪,加上萧歆突然离开这么些天,更能感觉出什么来。只是这会儿在跟前反而不敢问了,都眼圈红红的跟着弟弟们一起叫着阿玛。
四爷先把弘昊抱了起来,这孩子平时都不亲人的。这会儿却是捧着四爷的脸亲了一口,然后很亲切地叫了声阿玛。
四爷的心都要融化了,唉了一声,腿上就又多了两个挂件,弘时跟弘旭争宠似的嚷着要亲亲,要抱抱。
萧歆还想着上前分担一下,四爷就蹲下把三个小的搂在一起,一个个亲了个遍。萧歆要不是就在旁边,估计都不能看到四爷眼睛里蒙上的一层薄雾,她也跟着擦了擦眼角。这人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回来,还能真实的触摸到孩子们。所以才会做出这从来不会做的举动。
其实两个大孩子何尝不想像三个弟弟一样跟自己的阿玛抱抱,可这大了,感觉就不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还在一旁眼馋的看着。
萧歆过去一左一右把他们揽住,笑道:“你两个都来给额娘打下手吧,你们点什么就做什么。”
两孩子一乐,就跟着萧歆去厨下了。至于点的菜,都很默契的专挑四爷爱吃的。
等用了晚饭,弘旭就开始闹觉了。萧歆本来要抱着哄睡,没想到四爷给抱到榻上说故事了。一下子另两个孩子也跟着爬上榻,还乖乖的坐那儿听着故事。等四爷把司马光砸缸的故事讲完,三个小的都睡过去了。
萧歆怕四爷太累,一回来也没怎么休息,还陪着孩子玩了半天。这会见都睡着了,还紧着让奶妈子来把孩子们都带回去安置,这边伺候四爷好生沐浴更衣,真正上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四爷也是感慨良多,这人真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看出真情。他在昏迷之前其实是有让人去通知李氏,可到头来却是让人千隐万瞒的福晋来了。
“如果真是时疫,你有没想过后果。”四爷看着萧歆问,当时的那种不适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加上太医都束手无策,四爷真是觉得自己要过不去这关的。
福晋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那几天,四爷也想了很多,如果真的抵不过天意,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有福晋陪着也是值了。只是人都是趋吉避凶的,她又是图什么呢?如今都有三个儿子守着,就算他去了,往后也是等着享福的。
不想萧歆却是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回道:“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大不了跟爷一块儿去了,也好彼此作伴。”
四爷就伸手过去把人搂了过来,“有你这话就够了。如果以后真碰上这样的事,爷还要你好好的才是,只当是替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再把家业传承下去。”
这人就是这样,感性起来也是能让人鼻子发酸。可这会儿都好好的,没的再说这些丧气话。于是也不接茬,直接转移话题,“皇上叫弘晖过去了几次,别家知道又该多想了吧?”这个时候出头真的一点也不好。
四爷反倒没为这事担心,“你就放心好了,皇上想的比咱们远多了,如果真能被别人知道,那就更不用担心。”
见四爷都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萧歆也就不再为这操心了。只是皇上如果还有叫弘晖过去的时候,让他记得带点弘旭爱吃的那种糕子过去,上了年纪的人,口味应该跟孩子差不多。
四爷也不过在旁边说了句,“皇上吃过的东西多了,你就别费这心思了。”
这是以为她要让弘晖讨好皇上?
萧歆还真没这个意思,人寻常人家的孙子还知道去看望爷爷奶奶的时候不能空着手,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呢。
可等弘晖回来说皇上很喜欢吃带过去的东西时,四爷也诧异了。就算是为了不拂了孩子的心意,皇上最多碰一口就很了不得的。而且能被送到御前的东西,哪个不是经历了三关五道,还真的以为你拿上去,皇上拿起来就吃。那些在下面伺候皇上饮食的奴才还不定在心里怎么抱怨,他们最怕的不就是外来的东西。如今听弘晖这话里的意思,皇上这不仅是赏脸了。
萧歆就看着四爷挑眉,不是她爱炫耀自己的手艺,能做给孩子吃的东西哪里可能是普通的。御厨再牛,可也架不住原料的普通。在萧歆眼里,这里再好的米面充其量也就是普通货色。她的空间出产的五谷杂粮那才叫精品,用精品做出来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更是嘴叼的厉害,吃的不就是那一星半点的差别。
“知道你手艺了得。”四爷夸了一句,却还是说道:“带一次就是了,皇上那里不缺吃的。”不说外人知不知道,底下的宫女太监就该议论了。诚然他们没有别的心思,却也架不住别人的嘴。
这个道理萧歆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等弘晖还想来要吃食带过去看望皇上的时候,就被她给阻了。不想弘晖却说:“倒不是儿子要带,是皇爷爷昨儿问起这几日为什么不带糕子过去,儿子也只能说最近天热,所以每天也只做了少量的一点,天还没黑就被弘旭给吃光了。皇爷爷就笑道,说他这是跟孙子抢食呢,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儿子这才想着再带点过去,皇爷爷看起来是真喜欢呢。”
听了这话,萧歆就亲自动手做了几种让弘晖送过去。
这天弘晖过去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直接就往万方安和撵,进门就说,“阿玛额娘,皇爷爷今儿亲自教儿子练剑了。”
什么?
四爷同萧歆惊讶的互看一眼,就问弘晖,“可是你在皇上跟前胡乱央求了。”四爷只听说过皇上亲自教过直郡王同太子剑术。其他儿子一个也没教过,孙子就更别提了。可弘晖也不是没分寸的孩子,不可能贸然提这种要求。
弘晖也是很奇怪的看着爹妈,“是皇爷爷问儿子喜欢什么兵器。儿子因为看过十三叔舞剑,觉得很得劲儿,一直就想学来着,所以就这么跟皇爷爷说了。”
四爷沉吟了一下,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太过了,孩子现在对人的感情很纯粹,自己这样反而会吓着他。这便笑道:“那你可要认真学,你皇爷爷可是咱们大清真正的巴图鲁,不仅弓马了得,就是剑术也是一流的。他既然肯教你,那就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还要拿出练拳法的劲头才行。”
父子俩又再说了一回话,弘晖才回自己的住处去。
一直没有言语的萧歆这才走过来,看着已经走远的弘晖,扶着四爷的手问,“这样真的可以吗?”这个架势也太不寻常了,培养弘历的时候好像正是这个样子的吧?
四爷安抚的拍了拍萧歆的手背,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要说只是偶尔叫过去陪着聊聊天看着还好,这亲自教导可就意义非凡了。太子可还在呢?就是对弘晰,好像也没这样对过。四爷一时也是有点糊涂。
不过这事并没有困扰四爷夫妇俩太久,中秋节前几天突然传来了二世章嘉圆寂的消息,哲蚌寺派遣三世章嘉赴京途中遭遇了一股不明力量的打击,如今人已下落不明。
朝廷虽然第一时间派出了骁骑营前往三世章嘉失踪地进行搜救,但是时隔多日,能把人找到十分困难。而且大家心里也都有猜想,只是没人说出口。
果然没再过半个月,西藏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三世章嘉已经遇害,哲蚌寺纵然是信仰的存在,却也压不住各部族的悲愤情绪,如今甘肃与四川接壤之地已有多处发生冲突,这件事从岳升龙的军报中也得到了印证。
这件事虽然没有给京城带来太大的波及,但有的人却开始压制不住内心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