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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回家之后, 青筝就叫芹嫂去街上买了几种贵族牌的花布, 一样买了两丈回来。一共四种花色。回来正好把桌布掉了,剩下的就给香草和芹嫂做衣服。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东西, 质量那真是杠杠滴。纯棉的就是纯棉的,那花布手感就很不错,所以青筝也跟着凑热闹做了一件儿花布的睡裙,把香草给喜欢得不行不行的,又舍不得用自己分到手的那块儿花布也做一件儿,青筝见她那个样子, 到底忍心, 第二天又叫她与芹嫂一起去买了三块花布,送给她自己一件,给芹嫂的女儿也做了一件,还有阿福, 跟了青筝这么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听说家里已经给他定了亲, 正好也给他一件,邮回家去讨好一下未来媳妇儿也不错。
青筝自己亲身试用过,贵族牌的花布还是可以的。也就乐意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个忙, 当是结个善缘也好。就给家里发了电报, 给任老爹说了一下。
任老爹的回电来得很快, 说会派商行的经理李左亲自过来查看布的成色, 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进货。
事情还没有成的时候,青筝也不着急先把人情送出去,万一要是不成,多没意思。
李左来得很快,三天之后,就到了青岛。
“小姐,老爷和太太给您带了东西,我也一并带来了。”李家两代人都是跟着任家过活的,有点儿过去家生子的意思。所以,称呼上也都是家人的称呼。
“谢谢左哥。”李左是商行的经理,二把手,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不客气。对了,小姐,我已经在街面上看过你提的贵族布,质量上还可以。能进。我听说,这家还有纺织厂?小姐能不能联系一下厂主,商行里还想进些坯布回去。”李左是个行动派,到青筝处住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调查了。
“咱们东北应该也有纺织厂和染厂吧?价格差很多吗”青筝能够想到商行进货的原因,但还是不太肯定,如果利润只是一般,只为了方便她拓展人脉的话,那实在就没什么必要了。她又没打算在青岛长待,人脉不人脉的,实际并不是非常重要的。
“价格确实差别很大,事实上,东北大部分的大商行都是从青岛进货,青岛没有税,东北既要养活少帅一家,又要受倭人的盘剥,税重。不是帅府旗下的工厂,生存是很艰难的。产量也有限,并不能满足全部的需求。”李左顺便就给青筝普及了一下商业常识。
“啊,是这样啊!那咱家商行进了新厂家的货,不是对以前的老关系有影响吗?左哥,你不用顾虑我,对方就是我的一个同事,因为是新厂,暂时有一些困难,我也就是打个电报回去问问,方便帮忙的话当然好,如果不方便,千万别勉强。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并不是重要的关系。”青筝这个问题问得其实挺没水准的,她是做过几辈子生意的人,一个成功到任柏成那种程度的商人,应该分得清轻重的。
只是青筝也做过父母,也很了解父母对子女的心,任家爹娘对他们的独生女,那可是无原则的宠溺,会不会做出宁可得罪人,少赚钱也要哄着女儿高兴的事儿,还真不好说。
“小姐多虑了。商行现在生意很好,多进些货也很正常。至于进谁家的货,那也是咱们的自由,咱们是买家,难道还要看厂家的脸色?再说了,我就不信,有你的面子面,这家厂子好意思价格不低上些?”李厅就笑,显然也是有算计的。
那就好,青筝实在对于做冤大头没什么兴趣。
于是,当天晚上,青筝就给钟离越打了电话,把她约到了家里,让出书房给他与李左,随他们去谈。之后李左又到钟离越的工厂去看样子,考查产量什么的,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了。
待到李左带着大批的花布和坯布离港,钟离越才有空报答青筝,也感谢冯校长的牵线搭桥儿,请了青筝与冯家夫妇到法兰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而且,在那之后,隔上一两天,就要约青筝一下,或是看电影,或是喝茶,或是吃饭的。追求的驾式很明显。
青筝并没有拒绝,甚至是有些欢迎一个如钟离越这样的追求者的。为什么不呢?难道还要她真的为赵默白守着不成?
“楚南,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结婚,家里没给你定亲吗?”与钟离越熟悉之后,青筝也跟别人一样称呼他的字了。既然默认了他的追求,那总得问一问他的婚姻状况,这时代里,那些自以为新派的人物,可不都是家里明明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装纯情骗无知少女的嘛。
“定过啊。在我出国之前,家里就给定了舅舅家的表妹。后来,我在倭国读完了大学,家里的意思本来是想叫我回国成亲的。可是我实在想再出去学些东西,我本来想着成亲之后带着表妹一起出国的。可是舅舅家不舍得表妹跟着我受颠沛之苦,又怕耽误了表妹的花期,就把表妹另嫁了他人。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钟离越的表情里有无奈,也有些许惋惜伤感,是不是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表妹情节?
“之后就没再找过吗?家里也不着急?”青筝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儿。
“后来在国外的时候,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中国的外国的都有,只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处长。”钟离越并没有因为青筝的追问不耐烦,只是,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诚实了?还几个?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风流吗?
“你知道我是已婚身份吗?”青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学校里的同事,包括冯校长夫妇可都是知道她是已婚人士的。
“本来是知道的,所以一直很规矩啊。”钟离越这回真笑了。
“然后呢?”
“后来有了线人,给了我一些提示。”
“谁啊?”
“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