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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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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夏蝉站在钟延光身后,福一福身子, 小心翼翼道:“侯爷, 外边儿风大, 您怎么不进屋去。”

    钟延光以前极少搭理丫鬟, 此刻因为心虚, 顿了一会儿才道:“这就进去——午膳备下了吧?”

    夏蝉低下头, 道:“备下了。”

    窗下的苏绿檀总算听到动静了, 赶紧把书塞到裙子底下,拿迎枕压裙摆,动作一气呵成。

    等到钟延光从隔扇外进来那会儿,主仆二人透过窗户相视一笑,夏蝉指了指厨房,苏绿檀心领神会, 扬眉一笑。

    苏绿檀盘腿坐着,动作自然地掩盖住内容庸俗的话本。钟延光阔步走进来, 坐在炕桌的另一边, 丫鬟端了热茶进来便乖乖退出去了。

    钟延光双腿分开, 两手搁在膝盖上, 看着打坐似的苏绿檀,道:“那样坐着……舒服么?”

    苏绿檀抱臂轻哼道:“是嫌我不端庄吧?成亲的时候说我千好万好,成亲之后就百般挑剔。”

    钟延光沉默地端起茶杯。

    夫妻二人就这么静坐了一刻钟, 苏绿檀腿都酸了, 可是话本就在裙子底下, 若是动一动不小心掉出来被钟延光捡起来看到了, 怕是又要被他暗暗嫌弃。

    这样讨他嫌的事,苏绿檀当然不会做。

    但也实在熬不住了,苏绿檀问道:“传午膳吧?”

    钟延光坐着纹丝不动,道:“好。”

    苏绿檀娇声道:“夫君,我不想动,你去传。”

    这点小事,钟延光二话没说就出去吩咐丫鬟传饭,苏绿檀赶紧换了个姿势,伸直了双腿,把话本压在屁股底下。

    没一会儿,钟延光就回来了,他心神恍惚地坐下,苏绿檀也静静地坐着,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怀里的盒子硬的硌人,钟延光犹豫着开头道:“今早在太夫人处,谢谢你替母亲说话。”

    苏绿檀实话实说道:“我是为了不让太夫人生气才那么说的,太夫人年纪大了,还是不受气的好。”

    钟延光目光温和了几分,道:“嗯,你说得对。”

    又是一阵沉默。

    苏绿檀觉得屁股底下的话本在燃烧,她忐忑地等到丫鬟进来传信道:“侯爷,夫人,午膳做好了。”

    钟延光起身,回头瞧了一眼坐的稳稳的苏绿檀,道:“你不是饿了么?”

    钟延光多机敏的人,苏绿檀当然不能太过明显地催他先出去,于是张开双臂,撒娇道:“夫君,抱抱。”

    果不其然,钟延光扭头就走,只是耳根隐约发红。

    苏绿檀抿唇一笑,起身把话本拿起来,走了几步扔到了床上去。

    两人一起坐在次间里的圆桌前,夏蝉哆哆嗦嗦地把八盘苦瓜端上来,把花开富贵白金盘四个盘子放在苏绿檀面前,彩釉描花的四个盘子放在另一边,瞧都没敢瞧钟延光一眼。

    等到菜上齐了,饭也上了,夏蝉逃命似的快步出去了。

    钟延光看着满桌的苦瓜,筷子都没拿起来,道:“你叫人备的?”

    从从容容地举起筷子,苏绿檀道:“不是说食不言吗?”

    钟延光嘴角微沉。

    盛了满满一碗饭,苏绿檀泰然自若得解释道:“我跟我阿弟是在后娘跟前长大的,大概是没吃过苦的吧?至少是没方表妹能吃苦的。所以我今天就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吃苦,没想着你中午会回来用膳,你若不想吃,再去叫人另做一份就是了。”

    钟延光胸口莫名一堵,举起筷子,干脆道:“不必了。”

    苏绿檀护着自己眼前的四盘苦瓜,和往常一样用膳,没有半点吃不下去的样子。

    钟延光抬头一看,见苏绿檀吃的津津有味,很能“吃苦”,他也如她一般,大口吃饭,大口吃菜。

    饭罢,钟延光放下了碗筷,漱了三次口,饭后立刻喝了一盏茶。

    苏绿檀抿着唇忍笑,道:“夫君,我是不是很能吃苦?”

    钟延光唇齿微张,仿佛还能闻到嘴里的苦味,他道:“做我定南侯府的夫人,你用不着吃苦。”

    苏绿檀噘嘴道:“我这不是怕婆母不满意,夫君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么?”

    钟延光脱口而出道:“我满意就行了。”

    苏绿檀眸子一亮,道:“那夫君是满意我?喜欢我?深爱我?”

    钟延光偏开脑袋,淡声道:“上还有太夫人,她喜欢你最要紧。”

    苏绿檀两手托腮,满怀希冀地问道:“那你呢?”

    钟延光起身,道:“我先去书房了。”

    苏绿檀就知道是这样,她起身回屋,把珠帘打的噼里啪啦响。

    钟延光知道她还在恼,本来要往外走的腿僵住了,在原地站了会儿,左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怀里木盒子。

    等夏蝉进来要收拾桌子,钟延光才挪动了脚步,他见丫鬟眼神闪躲,两手微抖,敛眸打量一阵,吩咐道:“你去倒杯热茶来。”

    夏蝉强自镇定,低头出去了。

    钟延光再拿起筷子,把花开富贵白金盘里的苦瓜夹起一片尝了尝,嗯——甜的?!

    苏绿檀吃的苦瓜是拿糖水浸过的,苦味基本没有了。

    钟延光咬牙,苏绿檀可真能吃苦呵!

    放下筷子,钟延光冷着脸进屋。

    夏蝉端着茶杯进来,看到被动过的筷子,大惊失色,赶忙往内室去,挑帘给苏绿檀打手势。

    坐在床边的苏绿檀看到帘子后面夏蝉无措的脸,又看着逼近自己的钟延光,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一派平静,笑眯眯坐在床上,盯着他的鼓起的上腹,伸手就摸了过去,俏皮道:“夫君,这是什么呀?”

    钟延光紧绷的脸立刻松了下来,耳根子又红了。

    苏绿檀把硬邦邦的东西抓的紧紧的,灿笑问:“让我猜猜……是不是夫妻之间……”

    夏蝉捂住耳朵就跑出去了,哎呀,真是没耳朵听了。

    钟延光捉住苏绿檀的手,涨红了脸,道:“你又胡说什么。”

    苏绿檀捏着木盒子不放,道:“那你给我看看。”

    钟延光握着她不安分的柔荑,压低声音道:“不给。”

    苏绿檀死死地揪住钟延光的衣服,眉眼弯弯道:“还说不是,我看就是那玩意。”

    钟延光黑了脸,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真真是进退两难。

    饭罢,苏绿檀漱口擦嘴,问道:“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消消食?”

    钟延光正好吃完,放下碗筷漱了口,道:“不去了,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苏绿檀“哦”了一声,便起身回内室,准备换双好走的鞋。

    钟延光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起身出了荣安堂,到隔壁的侯府内书房去了。

    秋日天黑的早,苏绿檀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晕染上微浓的墨色,丫鬟们跟出去的时候,手里都提着灯。

    主仆三个人,去园子里走了一圈,路上说了些私话,苏绿檀吩咐她们,这些天钟延光表现出来的异常,绝对不许传出去。

    两个陪嫁丫鬟当然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但夏蝉还是疑惑道:“夫人,侯爷到底怎么了?奴婢瞧着是有些怪怪的……”多的话,她没敢说,怕说了伤主子的心。

    苏绿檀叹息一声,信口胡诌道:“以前的他知道自己心里有我,可现在的他明明爱我爱的要死,自己却不知道了。”

    主仆几人正要出园门的时候,听到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苏绿檀警惕地往黑漆漆的假山矮树那边瞧了一眼,高声道:“谁在那里?”

    喵呜一声,一只猫蹿了出去。

    冬雪道:“园子里进了野猫,明儿奴婢让人赶走。”

    苏绿檀忙道:“天冷猫儿不好找食,赶出去之前喂些东西给它们吃,记得离远些,省得抓着挠着了。”

    冬雪连忙应了一声。

    渐渐的,静谧的园子里,只剩下风声。

    假山后面,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里边走出来,月光下的钟延光脸色黑黑的——他爱她爱的要死?!

    一刻钟后,钟延光也悄声回了书房,面对着堆积在眼前的折子,却没有心思看进去,风声阵阵,耳边却仿佛出现了猫叫,他又记起苏绿檀在园子对丫鬟的嘱咐,目光顿时变得温和了几分。

    隔壁荣安堂里,夏蝉还在揣摩苏绿檀的那句话,末了忍不住问道:“……夫人,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绿檀扯着嘴角道:“等我把你配了人,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夏蝉慌忙摆手摇头,道:“奴婢不问了!”

    苏绿檀哼笑道:“瞧你吓得。”

    夏蝉给苏绿檀在热水里绞了帕子,冬雪给她除簪披发。

    洗漱完了,苏绿檀穿着里衣,躺床上的时候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夏蝉道:“亥时了。”

    苏绿檀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道:“都亥时了?”钟延光还在书房呢。

    裹了件披风,苏绿檀趿拉着鞋子就准备起来催促钟延光早睡。以前夫妻二人扮演恩爱惯了,有些东西都习以为常,一时间竟也改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