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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路越来越泥泞,脚陷进去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明明是冬天,天气也很冷,路竟然是软的?
从包里拿出手电朝着脚下照过去,顿时被吓了一跳,泥土是暗红色的,就好像混杂了人的血液一样。
这种地面下一般都埋葬着凶物,久而久之影响了周围的环境,寸草不生,任何活着的东西都难以生存。
举目看过去,十里坟周围百米内全都是红色的泥土,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有一棵歪脖子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我深吸一口气,歪脖子树本就阴气极重,又生在乱葬岗中,实在是不好的兆头。
如果是以往,见到这样的大凶之地我肯定会绕着走,但现在不行!
犹豫了一会儿,我迈开脚朝着歪脖子树走过去,现在距离午夜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周围只有那里比较显而易见。
越往里走泥土越红,我的心也越沉重,现在我有些相信严冰说的话了,我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一直到了山坡上,我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一下。手心紧紧的攥着铁钉,明明很冷的天气,我却出了一身汗。
到了树下,泥土已经鲜红如血,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树通体漆黑,高约三米,一根树杈延伸出来,上面挂着一根黑色的麻绳。在麻绳下面还有一根小的树枝,高度刚好可以让人爬上去。
走进一看,并不是麻绳是黑色的,而是上面染了一层黑色的物质。
不只是麻绳,就连树干也是如此。
伸手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闻了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
我死死的盯着麻绳套,上面黑乎乎的东西是干涸的血,这么厚的血污,绳套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深吸一口气,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这种味道,忍不住又后退了一大步。
结果落地后脚下一空,顿时失去平衡,直接仰倒在地上。一个黄呼呼毛茸茸的东西正竖立在我面前,一对黄豆大小的眼睛闪着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熏得我脑袋发晕。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个洞口,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没有。
之前我的注意力都在歪脖子树上,这时才发现山坡上有很多手臂粗细的空洞,恰好这时一阵阴风刮过,穿过空洞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哭。
我听得头皮发麻,心说这十里坟还真是诡异,更诡异的是这里竟然有活着的动物。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余光注意到身侧一个黄色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很快,转过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的脸色阴晴不定,已经认出了刚刚那个动物,黄鼠狼。
黄鼠狼又称黄皮子,黄大仙,这种动物诡异的很,昨天我就差点死在那个黄鼠狼的绳套中。
这样一想,我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绳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寻着声音看过去,一只黄鼠狼正跪在地上,眼睛很亮,两个前爪合在胸前,做出类似人下跪的姿势。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周围的洞口中传来栖栖索索的声音,像是一群动物摩擦着身体在爬动。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要凝滞了,不敢大口呼吸,一只只黄鼠狼从地面的空洞中钻出来,围在我的身边,前爪合十跪拜。
这样诡异的一幕使我浑身发冷,周围一圈密密麻麻,全都是黄鼠狼。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死死的盯着我,发出那种凄惨的尖锐的叫声。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那种难闻的臭味也越来越浓烈,熏得我脑袋里面晕乎乎的。
视线逐渐模糊胡,那些灯笼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颤动着连成一片。
我暗道一声不好,黄鼠狼会迷惑人,我这是中了招了。我想要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这时我却惊恐的发现,我动不了了。
我感觉的到我身子再动,爬到了高处,不受控制的踮起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之后头被什么东西勒住。
除了黄鼠狼的的眼睛我眼睛看不到其他东西了,耳朵里也都是凄厉的惨叫声,闻到的也全是那种难闻的臭味。我拼命的想要控制身体,可身子根本不听使唤,还是继续做着动作。
我不知道有多少黄鼠狼在我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我的腿悬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我被吊在空中,脖子被紧紧的勒住,意识又回到了身体里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头被套在了歪脖子树上的麻绳中,下面一群黄鼠狼跪在地上盯着我,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脖子好像都要被勒的断了,死命的用脚勾住下面的树杈,却不想咔嚓一声,树杈直接断开。
两个黄鼠狼抱在树干上,树杈的连接处还有他们啃咬的痕迹。
我心生绝望,脖子被勒的生疼,好像要断了一样。我拼命的挣扎,双手死死的拉住绳索,但根本使不上力气。
两个腿无力的乱蹬,找不到能借力的地方,反倒是让绳子勒的更加紧。
窒息感逐渐袭来,我的身子也越来越无力,已经有黄鼠狼顺着树干爬到我的身上。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树上的血是这么来的。
就在我意识离身体远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可我没有力气去看,连求救都做不到。
“都滚开!”
那个人厉喝了一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男人,之后我感觉双腿被人抱住,脖子一松,整个人直接从空中摔在地上。
“呼吸!”男人命令一样的语气让我的大脑重新活过来,本能的张开嘴拼命的呼吸。
新鲜的空气入肺,我猛地咳嗽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沫。
我不断的咳嗽,鼻孔嘴巴里面全都是血,脖子剧痛,好像动一下就会断掉。
咳了一会儿,血沫吐出去后,终于感觉舒服了许多。
那个男人扶我起来,喂了我一些水,我这才茫然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虚弱而又惊喜的喊出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