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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沛等着秦书回应他,他正在商务会所,约了贺竞南谈事,不是AC公司的事,另一个并购案,所以昨天秋蓝要约贺竞南一起时,他推辞了,说没空。
本来说好了一起吃饭,结果贺竞南晚上临时有重要的事,那一瞬他竟然想到了约秦书。
电话里,秦书的声音传来,“我没穿运动鞋。”
韩沛:“你围着操场走走就行。”
秦书:“...”
其实走走她都是不愿意的,可拒绝了又太无情,毕竟她还欠他一夜陪聊的人情,只好应下来。
结束通话,韩沛还没收起手机,贺竞南就进了包间,刚才他出去接了老板的一个电话。
贺竞南再三表示歉意,“改天我请客。”
韩沛淡笑:“我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
贺竞南和韩沛简单聊了几句,在商务会所楼下分开。
刚坐上车,贺竞南就收到了老板发来的信息。
刚才老板给他打电话,说圣诞节后安排个还没毕业的小孩给他带带,还特意叮嘱他,尽管严厉,那女孩心性高脾气大,不服管,得收收她的性子。
贺竞南点开信息,看到‘秦书’两个字,愣怔。
存着一丝侥幸心里,也许这个秦书只是跟他认识的秦书同名同姓。
他找出号码簿里‘琪琪’的手机号,跟老板发来的那个‘秦书’的号码一样。
贺竞南摁掉手机,揉揉眉心,千回百转,他们又遇上了。
这一回,他还是她的老师。
贺竞南直接回了公司,约的人还没到,公司投资银行部的副总赵曼迪敲门进来。
赵曼迪典型的职场女强人,强势干练。
“贺总。”
“这么快就好了?”
“您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再修改。”赵曼迪把商业计划书递给他,是AC公司的计划书,这个项目由她和贺竞南亲自带领团队负责。
“嗯,晚上我谈完事情抽空看。”贺竞南拿出便签纸,开始写东西,又忽然想起来:“生日快乐。”
刚才路过项目三部办公室,他们手里还有个项目,到了后期,这段时间几乎通宵加班。
没想到这么紧张的时候,他们还在吃蛋糕。
秘书说今天是赵总三十岁生日,太忙了,就在办公室一起吃个蛋糕。
赵曼迪浅笑:“谢谢贺总。”
没有其他事,她抬步离开。
“曼迪你等一下。”贺竞南继续写着:“团队再加个人,她圣诞节后过来报道。”
赵曼迪微诧,没听人事那边说有新人过来,“谁介绍过来的?”她走过去。
“老板。”贺竞南盖上笔盖,把便签纸递给她:“马上研究生毕业,之前在总部做了两年的分析师,都是由我们老板亲自带的。”
赵曼迪看到便签纸上的名字,怔住。
贺竞南没注意赵曼迪的神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行程安排:“我那几天不确定在不在公司,要是我出差,你把她工作安排好。”
赵曼迪回神,迅速整理好失态的表情,淡笑着:“好,我会尽心安排的。”
走出贺竞南的办公室,赵曼迪长长呼了口气。
她没回办公室,去了洗手间。
又看了看手里那张纸上的名字,秦书,小名琪琪。
耳畔回荡着特别久远的声音。
“姐姐,我看到你和哥哥亲亲了,哎呀,好丢丢。”
她:“...没亲亲,姐姐眼里进了沙子,哥哥帮我吹吹的。”
琪琪噘着嘴:“骗人!才不信,你们大人喜欢说谎,就是亲亲了,我和卜一都看见了,卜一说电视上都是这么亲的。”
小丫头笑着,和卜一跑进了游乐场。
那时她跟方慕和成天黏在一起,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初那个小丫头长大工作了,而她都三十了。
赵曼迪拿出手机存了秦书的号码,想拨过去,最终作罢。
秦书和卜一还有方慕和正在吃晚饭,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让你穿那么少!”方慕和瞅她一眼,不满的语气。
秦书:“说不定是谁在想我。”
卜一吃的差不多了,手托腮,摇着红酒杯,笑说:“那可不一定,指不定谁看你不爽在骂你呢。”
秦书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卜一没坐稳,大半个身体趴在了餐桌上,红酒也洒了半杯。
“喔日!”
方慕和刚才也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他揉揉眉心:“你们两个小祖宗,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秦书把手里的餐巾系在卜一脖子上,又用力捶了他几下,拿上包离开。
“去哪?”方慕和对着她的背影问道。
秦书头也没回:“约会去。”
卜一快被餐巾给嘞死了,好不容易解下来,长吁口气,问方慕和:“琪琪要跟谁去约会?”
方慕和:“人。”
卜一:“......”
秦书直接去了Z大的操场,刚下过雪,这几天天冷,跑步的人不多,整个操场上也就十多个人。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瑟缩。
刚走到操场入口,身后传来喇叭的滴滴声。
秦书转头,路边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人。
隔的有些远,她眼睛微眯,看清了,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韩沛,手里还拿着大衣,朝她走来。
“怎么不打我电话?”韩沛走近,他刚才在看邮件,一个没留神,她就从他车前走过去。
秦书:“以为你跑步去了没带手机。”她瞅了眼他手里的大衣:“你拿着衣服,跑步方便?”
韩沛:“给你穿的。”
秦书一怔:“给我穿?”
“嗯。”他瞅了眼她的脚,今天依旧是没穿袜子,露出白皙的脚踝。
他就跟有强迫症一样,想给她的脚踝保暖。
秦书本能拒绝:“我不冷,谢谢。”
韩沛:“脚上注意保暖,老了会得关节炎。”
秦书:“......”
还是说:“我习惯了,不冷。”
韩沛没再勉强,那件大衣他也没再放回车里,两人并肩走向操场,秦书侧脸问他:“你经常来这跑步?”
韩沛:“只要不出差基本每天都跑。”他说:“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
秦书最怕的就是跑步,她敷衍了句:“嗯,等有时间的。”
走路时韩沛瞥了几眼她的脚踝,“不冷?”
“还行。”秦书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有轻微强迫症,见不得女人大冬天不穿袜子露脚踝?”
韩沛跟她对视:“别的女人穿不穿,我没注意过。”
秦书一时都不好接话,这话有一丝丝暧昧。
空气都有点沉默。
进了操场,韩沛把大衣递给她,“冷了你自己穿。”
又把手机递给:“帮我拿着。”
韩沛去跑步了,秦书一人慢慢悠悠围着跑道走,这边操场空旷,没遮没挡的,小东北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不光是脖子,脚上更冷。
走了半圈,实在冷的受不了。
秦书肠子都悔青了,她干嘛来这里找罪受?
有那么一瞬,她都怀疑韩沛是不是跟她有仇,大冷天的让她喝冷风
韩沛正好总后面追上来,他已经跑了三圈,看她直哆嗦,“不是有衣服?”下巴一扬,示意她手里他的大衣。
还不等她说话,韩沛继续跑远。
又过了几分钟,秦书冻得实在受不了,她跟韩沛不熟,不好意思穿他衣服,把他的手机揣进她外套口袋,拎着他风衣的衣领,放在身前挡风。
胸口暖了,可脚还是不管用,要再往下放他衣服就拖地了。
韩沛跑的快,几分钟就跑了一圈。
跟她擦肩时,他停下,“衣服给我。”
秦书:“...”
才刚暖和一点,他又要拿去。
韩沛接过她递来的衣服,走近半步,“我帮你穿。”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身后。
靠的太近,他手臂环住她的身体。
秦书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周围全是他的气息,她心跳加速,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韩沛比她高一个头,她眼睛平视他的喉结。
就跟闺蜜颜彦说的那样,喉结特别性感。
韩沛把他的大衣系在她的腰间,秦书像穿了条厚厚的长裙,两条腿瞬间暖了。
秦书收着呼吸,抬头看他:“都快拖地上了,会弄脏衣服。”
韩沛把两只袖子又系牢一些,“衣服脏了可以洗。”
他退后半步,跟她保持着让她舒适的距离。
直到他的身影在夜色里越来越远,绕到她身后看不见,秦书才收回视线。
身上裹着他的衣服,像是被他从身后拥住一样。
感觉很奇妙,她也理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
之前闺蜜说韩沛每次都跑二十多圈,秦书也没太当真,只以为是闺蜜那个花痴同事夸大事实。
没想到韩沛还真的坚持跑了23圈,跟她年龄一样的圈数。
他跑了二十多圈,她才围着跑道走了四圈。
不时有跑步的人路过她身边会盯着她看几秒,可能觉得她这样子装扮有些奇怪,她也没放心上。
韩沛跑最后一圈时,手机振动了。
秦书以为是自己的,习惯性从口袋里拿出来,她的手机跟韩沛是一个牌子,只是颜色不同。
来电显示,秋蓝。
秦书把手机摁了静音又放回口袋。
不到两分钟,韩沛从后面追上了她。
“还跑吗?”秦书问。
韩沛停下来,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不跑了。”
秦书:“二十三圈。”
韩沛:“嗯。”
秦书好奇:“你也数自己跑多少圈?”
韩沛:“以前没数过。”
秦书没多想,想起他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刚才有电话进来。”
韩沛看着未接来电,思忖片刻才回过去。
秦书见他出那么多汗,把大衣解下来给他。
韩沛摆摆手,示意她穿着。
秦书没打扰他打电话,她先去了汽车那边。
电话接通,秋蓝:“你电话现在怎么这么难打?”
韩沛:“手机用了好几年,旧了。”
秋蓝一噎:“...”
每次抱怨他,从来都不会从他那里讨到一分钱的便宜。
言归正传:“忙不忙?”
韩沛:“忙。”
秋蓝半开玩笑:“忙着约会呢?连电话都不接。”
韩沛:“嗯,陪女人。”
秋蓝:“陪什么女人?”
韩沛望着夜色里秦书婀娜的身影,回秋蓝:“我的。”
秋蓝:“...”他的女人?
她一愣,转念间自己又笑了。
她以为韩沛这么说是在回呛她,这个时间点儿,韩沛如果没出差,基本都在公司加班,哪有那个闲工夫陪女人谈情说爱。
她刚才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韩沛较真了。
不过秋蓝还是顺着他的话调侃了句:“仙女还是妖精?”
韩沛没那个闲情逸致跟她掰扯:“要是找我聊天,你找错人了。”
秋蓝收起玩笑,说正经事:“今天遇到个熟人,期间聊到个公司,我觉得可以投资。”
韩沛单手抄兜,慢慢朝秦书那边走去,他问:“什么项目?”
秋蓝:“环保类的项目,业务涉及污水治理和污染治理,感兴趣不?要不一起投?”
韩沛对这个行业没深研究过,感兴趣和能不能赚钱是两码事,不过也没直接回绝:“现在我没空,到时再说吧。”
秋蓝迂回道:“听说方慕和对这个公司也蛮感兴趣的。”
韩沛没吱声。
“喂?”秋蓝以为是信号不好。
韩沛:“嗯,然后呢?”他知道秋蓝是在用激将法,拿方慕和激将他,怕他不投资,而她手上的资金不够。
秋蓝笑着:“没有然后,就是圈里人不是经常把你们俩放一起比较?他现在对那个项目也感兴趣,说明值得投。”
韩沛:“方慕和看好的项目我不一定看上,他看不上的也不代表不好。”
秋蓝顺着他的话:“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那具体的我们明天见面聊吧,我觉得这个项目发展前景不错。”
约好了时间,韩沛挂了电话。
秦书站在汽车跟前,她不知道车钥匙在韩沛大衣口袋里。
韩沛跑着过去,“冷不冷?”汽车正好停在风口。
秦书:“还行,刚走了几圈,身体暖和不少。”把衣服递给他:“出汗容易着凉。”
“习惯了。”韩沛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抬头看着她:“我先回公寓冲个澡再送你回去。”
秦书无所谓,反正回家也没事可做,这几天闺蜜颜彦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韩沛公寓离Z大很近,开车只用了五分钟。
这么晚了,韩沛也没邀她上去,打开车载钢琴曲:“我很快就下来。”
悠扬的曲子在车里环绕,秦书平静不少。
这一天下来,很多事让她猝不及防。
贺竞南成了她的顶头上司,以后他们又要不时见面。
韩沛竟主动约她,也许并不是他本意,只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从昨天下午去下棋到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两家长辈希望她和韩沛结婚。
韩沛简单冲了澡就下楼,从上楼到现在也才过去三十二分钟。
洗过澡他穿了件黑色衬衫,头发还没干。
秦书差点都没移开眼,性感成熟的男人对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她也不能免俗。
韩沛问秦书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秦书摇头:“晚上吃的不少。”
韩沛发动车子,一路上两人基本都是安静状态,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还都是工作上的话题。
到了秦书公寓楼下,秦书没打算下车,“有时间吗?想跟你聊聊天。”
韩沛大概猜到她想聊什么,“到前面来坐。”
秦书从后排移到了副驾驶上,开门关门的瞬间,车里进来不少冷风,韩沛把空调又调高两度。
韩沛解开安全带,看着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跟韩沛这样城府深的男人聊天,秦书也就没绕圈子,“约我,是韩爷爷的意思吧?”她又想到了那个叫‘秋蓝’的电话。
对韩沛说:“如果你难为情或是有不得已的地方,就由我来断了长辈的心思,我爷爷还算通情达理,不会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
韩沛一眼便知道秦书在想什么,“刚才是工作上的电话。”
既然她问了,他就把话说开:“想撮合我们确实是爷爷的意思。”稍顿,他看着她:“约你,是我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