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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拖鞋,成越刚走过去想一屁股蹲在沙发上的时候被嵇徐一把给拎了起来。
“裤子脏死了。”嵇徐把手上提着的蛋糕放在了茶几上,“去把澡洗了。”
成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鞋印的裤子,又想起今天碰见的那个神经病,想起无缘无故打了那一架,都有点不可思议,当时打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缓过神之后,浑身都疼。
去房间把衣服拿出来后他就直接进了浴室。
成越把全身衣服脱光了经过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吓了一大跳。
他肚子上青了一大块,大腿也青了,脚踝还有些肿,转过身就连背上也是红红紫紫跟泼墨画似的。
“神经病。”成越碰都不敢碰这些地方,只能低声骂了一声今天碰到了那个男生,接着咬着牙站在了喷头下面。
水温不高,但水流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成越被全身上下的密密麻麻的酸疼弄的没忍住低声叫了两声。
嵇徐把书包给成越一把扔进了他房间里,接着出来收拾客厅。
看见茶几上丢着的那把车钥匙的时候,他拧着眉把钥匙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辆车是成越说是柯缪送的,也就是说,这辆车是在柯缪公司没破产,没过世之前付的款,按照法律,这辆车是会被抵押进去的,而不是留在成越身边。
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嵇徐从思考里回过了神。
“我洗完了,我先睡了。”成越低着头贴着墙,想尽快回房间。
“过来。”嵇徐眯缝着眼睛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困了……”成越想挣扎一下。
“过来。”嵇徐又说。
成越没有办法,只能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一步三挪的走了过去。
嵇徐看着他坐过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把头抬了起来,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哭了?”
成越摇了摇头,他不能把自己是因为洗澡被疼哭的原因说出来,太丢人。
嵇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成越睡衣是件宽松的白T,这会儿领口因为太大往一边斜歪着,另一侧的锁骨露了出来,锁骨上面有被磕青的痕迹。
“为什么哭?”嵇徐看着那道青色淤血,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慢慢的把手伸了上去,轻轻的用指腹在上面磨着。
“洗澡的时候水进眼……”成越脑子里正想着理由,没能注意到嵇徐的动作,锁骨上传来的刺痛才让他反应过来,疼得叫了出来:“啊!”
嵇徐听他叫了出来,把摁在他锁骨上的手指稍微松了松:“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
“嗯?”成越被他被弄愣了,但是听见他问就下意识的把自己腿抬了起来,指着大腿。
嵇徐跟着看了过去,声音带着某种压抑住了的情绪:“还有吗?”
“背上和肚子上。”成越乖乖回答。
“得擦药。”嵇徐说完就站起身把药箱提了过来。
“哦。”成越点了点头,太粗的神经让他在嵇徐脱掉他上衣,手放在他背上的前一秒都没有发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成越趴在沙发上还想着嵇徐太好了,看着他打架打出来的伤也没训他,还给他擦药,感动的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的到他都没有听出来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那种惨叫声是他自己的。
“啊!啊!啊!”成越死命的弓起身体,试图把自己的大腿从嵇徐手里给伸出来,但无奈嵇徐抓住他大腿的手力气太大了。
“淤血必须揉开。”嵇徐一脸平静。
成越被大腿上的疼刺激的眼泪一下就给落了下来,因为脚腕处被嵇徐死死抓住了,蹬都蹬不开,他只能把自己尽力的缩起来。
嵇徐抓着他的腿,揉开了淤血后,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在他白皙肌肤上留下一些很轻的红印子。
这一天成越简直身心俱疲,后来喊累了,直接给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边睡还一边喊疼。
嵇徐看着他趴在自己腿上的脸,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把人抱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成越起床的时候见到嵇徐全身跟条件反射似的疼,自己吃了早餐后飞快的跑去了学校。
到学校后他悄悄的自己摸了一把肚子上昨天的伤口,想看看什么样子了,却发现摸上去没那么疼了,好像确实比揉之前好了挺多。
成越一边回想嵇徐揉他的手法,冷汗就下来了,他总感觉嵇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上来。
嵇徐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这才自己收拾收拾去了公司。
他们前几天抓住的那个人,已经把供出了幕后主使,紧接着他们顺藤摸瓜又抓住好几个人。
他们把收集到的证据资料和涉及到此事的相关人员名单一同交了上去,上面的人迅速立案,开庭时间也就这两天,反正他们这边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要的就是打那些大老板一个措手不及。
网上的相关舆论唐景也找人放了上去,到现在为止不到八个小时,阅读量以及讨论次数位于第一。
他们市里上面那位也助着烧了一把火,直接派便衣把那几个老板监视了起来,把护照也给销了,只留给他们上法庭的机会。
把资料大概的整理完,下班后唐景提议把成越接着一起吃餐饭。
嵇徐想着成越今天早上恨不得离他几米远的表情,突然就笑了。
“你怎么了?”唐景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没什么。”嵇徐敛了表情,拿上外套,走出了办公室,“走吧。”
成越看着不远处的车,消停了一天的身上又开始跟着本能开始疼。
昨天晚上的嵇徐跟平时不太一样,虽然脸上就跟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成越能感觉到不寻常的……兴奋。
嵇徐是变态吗……喜欢挑着他的伤口使劲摁,这什么破毛病。
嵇徐把车窗降了下来,朝路边站着的成越招了招手。
成越被他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看着好像恢复正常了的嵇徐有些迟疑的缓慢走了过去。
“成越喜欢吃什么?”唐景看着成越上车后笑着问。
“都可以。”成越低着头回答,不敢看前面。
嵇徐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面只能看着成越黑色发顶。
几人跟着唐景指的路到了一个餐厅。
“本来昨天叔就得请你吃饭,出了点儿小意外,今儿给你补上,你多吃一点。”唐景笑着把手拍在了成越背上。
成越被他拍的面色一僵,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你……”唐景眼神有些复杂,他其实注意到了一路上成越都不自在的表情,尤其是成越跟嵇徐目光相接的时候。
唐景越想越不对劲,把声音特意压低了凑到嵇徐耳边,“你干嘛了?”
“把嘛字儿去了。”嵇徐说。
“你变态……”唐景喃喃自语,神经都有些恍惚了。
“你那么大的肚子都装不下你那胃呢,还得用脑子装?”嵇徐偏头看了看因为躲开服务员往后蹦的老远成越,伸手把自己领带给解了,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真干了他能在这儿蹦?”
“哎!”唐景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把你身上人皮披披行吗?现原形了。”
嵇徐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着不远处的成越,他那个毛病他自己能控制住,十几年来也没有一种在其他人,或者某个具体的人身上实验的想法。
成越是个例外,可是这个例外让他迟疑了,他开始犹豫。
他是被成越当做唯一能依靠信任的人,他如果想做这种事,他能够保证就成越那个胆子完全不敢反抗他。
但是成越不是随便一个他捡回来的小屁孩儿,这个人不光是他姐托付给他的,而且刚才满十七岁。
嵇徐拧了拧眉,想试着掐灭这种由控制欲和某种病态兴奋所引起的感情。
成越上完了厕所,就回到了桌子上,正好菜也就上齐了。
但成越和唐景一起动筷子的时候他发现嵇徐靠在椅子上没有动。
成越偏头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吃吗?”
唐景端了一盆碟虾在自己面抢答:“他不吃。”
“为什么?”成越问。
“他有个破毛病。”唐景一边剥虾一边吐槽,“开庭前几天都不爱吃什么东西,光喝水,我是后来琢磨了几年才知道,他估计是怕官司打输了,当场给吐法官身上。”
成越看了看嵇徐如常的面色,想了想把自己这边的一碗粥给递了过去:“喝一点吧。”
“别管他,多费劲。”唐景笑眯眯的夹了一只虾在成越的盘子,“他不会吃的,你还长身体呢,多吃点儿。”
嵇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成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被推过来鲜虾粥,伸手舀了一勺子,递到自己嘴边吹了吹。
坐在一边的唐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干嘛?”
嵇徐等勺子里的粥吹的差不多好了,把勺子递到成越嘴边:“你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