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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丁侯爷家就来人道谢了, 来的还是丁侯爷的儿子,被南枫救的那个小姐就是丁侯爷的掌上明珠,丁思静。南枫以礼相待, 客气的收下礼物。之后对萧玉道“防止麻烦,我没说是你救得丁小姐, 这些礼物也有你的一份,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萧玉道“我是为你救的她,当然算是你救的。”
挑着看了一下礼物道“这套笔墨不错,我要了,其他你收着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睡下不提。
丁家。丁思静回来后连惊带吓已经疲惫不堪, 丁家马上请了大夫问诊。丁夫人已经把所有跟出去的下人都罚了一遍,冷着脸问嬷嬷怎么回事。
嬷嬷磕头道,“小姐出门遇见孙侯爷家的小姐和承恩公府上的小姐,她们一起说着话,奴婢们在一边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小姐说是要看河里的鱼, 奴婢们也劝了,小姐们说就在河边看一眼, 也不知怎么的, 小姐就掉了下去……还请夫人责罚!”
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孙侯爷一家也是因功分封的爵位, 他家是唐烈的老臣, 底气自然足。承恩公府上更是皇后的娘家, 虽然皇后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不妨碍皇帝抬举皇后,把承恩这一爵位给了皇后的大伯家。
丁昌东眉头紧锁道“此事不要再提起了!”
孙家和承恩公一家都来看望了丁小姐,具体怎么样,几家也不想掰扯清楚。总归不是好事情。
皇后也得到了消息,气的饭都没吃好,皇帝过来开导她,“又不关你的事,小姑娘一时失足,好在人没事,也多亏了南枫。”
皇后愁道“陛下知道什么啊,他们三家都是我想挑给洛书的,不过说了一句,就闹出这种事,我脸上无光啊,反正湘儿肯定没戏了,我绝不能让她嫁给洛书!”
皇帝倒是一愣,继而摇头道“这真是,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怎么这么深。”
承恩公家的湘儿更是哭个不停,“关我什么事,是孙桑榆想要看鱼,说河里有红色的大鱼,我离丁思静那么远,想要推人我也够不上啊!”
孙府。孙家的孙小姐不住的冷笑,对着母亲道“大庭广众的,我有这么傻?我推丁思静下水于我有什么好处,让人知道我跋扈?我就是听说河里有红色的鱼,想看一眼罢了,也没邀请她们两个一起去看啊,是丁思静非要跟着看新鲜,如今出了事全赖我身上,我找谁说理去!”
孙夫人叹道“好在丁小姐没性命之忧,否则这官司还不知道怎么了呢,你爹还要去感谢铁侍郎。桑榆啊,那洛将军我们也别惦记了,宫里不会再考虑我们的。”
孙桑榆别过脸。生硬道“那她们呢?”
孙夫人冷冷一笑,“不管这事是谁搞鬼,你们三个都没希望了。你和沈湘都是怀疑对象,那丁思静众目睽睽之下又被铁侍郎摸过了,如何还有脸面进将军府。这还是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将来宫里头殿下议亲,还不知道怎么打破脑袋呢,这世上总是不缺蠢人的。”
孙桑榆低声道“娘信我?”
孙夫人道“傻孩子,你是我带大的,我们家还不用做出这些事来谋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我自然信你。”
孙桑榆沉默半响,“那铁侍郎也是年少有为,还有爵位在身。丁思静此番也算因祸得福了。”
孙夫人笑了,“我儿知道什么,铁侍郎确实是极好的女婿人选,奈何他不爱女装爱男装,如今更是公然养了一个小倌。铁侍郎想娶亲,早些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经做主,哪里等到现在,丁家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丁府。看过大夫的丁思静好容易躺下睡着了,丁夫人没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把丁思静的贴身丫鬟又押了上来,丫鬟趴在地上,整个背都被打开花了。
丁夫人冷声道,“你再仔细想想,可有遗漏的。要不是静儿侥幸活命,你们一家子都得陪葬,如今想起什么都说出来,饶你不死。”
丫鬟断断续续道“小姐和承恩公家的沈小姐还有孙侯爷家的孙小姐遇见,三人说了几句话,孙小姐说河里有红色的鱼,想去看看。沈小姐和小姐都说想看,所以就一起去了河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鱼在那,大家都伸着脖子看,奴婢一直盯着小姐呢。只是被人一挤就挤远了,接着小姐就掉进了河里……夫人,奴婢不敢撒谎的……奴婢也下了水,只是小姐一下子就被水冲远了,奴婢没抓住……”
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挥手让人把丫鬟带下去。
丁侯爷进来道“静儿没事吧?”
丁夫人看着丈夫,“一团乱麻,要说有人设计吧,这么下作的手段也拿不上台面,要是静儿有个三长两短,此事必定不能善了,幕后之人也藏不下去,要说意外吧,哪有这么恰好的意外……”
丁侯爷道“静儿无事就好,承恩公和孙侯爷府上都来人道歉,并且都暗示不争那个位置了。我看他们两家也不像是做这些事的样子,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法与谁都没好处。”
丁夫人垂泪道“可怜了我的静儿,虽说铁侍郎救了她,可是静儿的清白也毁在他手里了,他又是那样一个人……”
丁侯爷长叹道“行了,等这事掩过去,替静儿找个听话的人就行。”
这件事最后还是找出了行凶的人,那真是跌破众人的眼睛。原来沈湘的一个婢女偷偷喜欢上了洛书,听说自家小姐可能会嫁给洛书,那真是喜出望外,又得知小姐有两个竞争对手,于是就自说自话的想把两个情敌铲除掉。
哪知道此事一出,自己家小姐也没了资格,她恍惚之下说漏了嘴,被一个嬷嬷听到,于是真相大白。承恩公夫人差点气死,沈湘气的好几天饭都没吃。
这个丫头自作主张不提,东窗事发之后,承恩公夫人还要进宫给皇后解释,皇后那叫一个无语啊,还是承恩公府上管教不力,否则怎么会出这些事?皇后都不好意思和皇帝说这事。
还是唐烈安慰了皇后,“哪家都有刁仆,让承恩公整肃一下家风吧。”
沈湘的仆人来个一个大清洗。皇后特意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孙小姐和丁小姐,以示安抚,孙丁两家没说什么,具都表达了谢意。
南枫七扭八拐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后了。
她骇笑道“整个一个宫心计啊,这三位小姐够倒霉的。我说望声,你们吏部也管这些事?”
赵望声白她一眼,“我也是听来的。这种阴私谁家会拿出来说,要不是你牵连在里头,我也不告诉你。”
南枫道“罪魁祸首是洛书啊!谁让他长的这么祸国殃民,你看看,一个婢女都惦记他,引出了一起血案,他应该毁容以谢天下!”
赵望声道“你就扯吧,你还毁了人丁小姐的清白呢!按理你要娶了人家。”
南枫摇头,“我那是事急从权,难道为着男女授受不亲,我看着丁小姐死啊!”
萧玉端着点心和果子进来,听见南枫说这话,背着赵望声,对着南枫无声的嫣然一笑。南枫冲他挤挤眼。
赵望声看不到萧玉的表情,但是他看到了南枫的表情,把他腻歪的啊。
他敲桌子,“正经一些!”
萧玉放下托盘就退下了。赵望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玉的背影,“你就铁了心这么过一辈子了?”
南枫吃着点心道“有何不可,我又没伤害别人,也没妨碍别人,我总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吧。”
赵望声摇头不语。
这件事渐渐也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南枫也觉得此事到此为止了。丁家谢也谢了,后头也没再说什么话。承恩公府更是不想让人再提起这事。
丁思静小姐却不这么认为,首先她是受害人,肯定值得同情。她将养好了身子,也从母亲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孙小姐和沈小姐也亲自和她表达了歉意。
孙小姐内心:管我屁事,我也是受害者!眼睁睁看着美若天仙的洛将军从手里溜走,我找谁说理去!
沈小姐内心:我冤啊,自小受到家族教诲,我特么的是名门贵女,再喜欢洛将军的美颜,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我还有冤无处诉!那丫头烟消云散了都不能让我开怀。
丁思静有了一个小秘密,她一直在回忆南枫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焦急眼神。从嬷嬷和丫头嘴里她隐隐约约知道铁侍郎亲了自己。她没有愤怒,只有羞涩,因为铁侍郎是为了救她,那个俊秀的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丁思静偷偷的笑了。
她见过洛书,也为洛书的美而惊叹,但是洛书离她有些远,就像我们如今在电视电影上看偶像,舔屏可以,不妨碍交别的男朋友啊。洛书就是京里女子的偶像,得到了固然欢喜,得不到也不缺一块肉。再加上世家大族教导女孩子也不会往花痴里教,礼义廉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可能为着一个话都没说上一句的洛将军要死要活。
铁大人就不同了,丁思静觉得自己和南枫有了更深的交集,失去洛书她并不惋惜,不过按照规矩来讲,铁大人应该会来提亲吧?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自己,又是单身,于情于理都要来提亲的。
南枫的八卦在大臣中间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谁也不会拿回去同子女讲啊,闺中小姐多半还是懵懂的。
丁思静在家里等啊等啊,等的少女心都化了,还是没等来南枫的提亲,因为太在意,她又不敢开口问母亲。
她偷偷的绣了好些香囊和帕子,又写了好些寄托思念的诗词。在幻想中,她已经和南枫缠缠绵绵到天涯了。
丫头和嬷嬷都发现小姐不对劲,但是小姐足不出户,她们也抓瞎啊。眼看小姐迎风落泪,看着廊檐下鸟儿互相梳理羽毛都又哭又笑的。贴身丫鬟和嬷嬷都坐不住了,这要是再出什么事,小命老命都没地方折腾了。
两人吩咐小丫鬟看紧了小姐,然后抖抖索索的去找丁夫人汇报,丫头拿着几张诗词,托到头顶呈给丁夫人看。
丁夫人皱着眉头看完,自己女儿最近没出门她是知道的,那这欲寄无处寄,欲诉无处诉,爱在心口难开的诗句到底是写给谁的?
丁夫人让丫鬟和嬷嬷退下,自己去找女儿谈心,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丁夫人很心疼。
她摸着女儿的手道“静儿,你可有想吃的想玩的,你告诉我,娘替你张罗。”
丁思静轻轻摇摇头,“女儿不缺什么。”又转头去看廊下的相思鸟。
丁夫人故作欢快道“说来铁大人救了你,你爹只让你哥去了一次表达谢意,还没好好谢谢人家,下次让你爹请铁大人过府一叙,你要不要亲自谢谢他?”
然后丁夫人就看见女儿眼里燃起了爱情的火花,丁思静脸上的红晕爬了上来,她希冀的看着母亲,“我能亲自向他……向铁大人表达谢意?”
丁夫人的心直沉下去,她勉强一笑,“我要问问你爹。”
丁思静安奈不住喜悦之情,“爹最疼我了,我去求求他,他一定同意!”
看着女儿瞬间焕发了光彩,丁夫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难过的很,又不能对女儿挑明,只得借故先离开,吩咐丫头婆子好好照顾女儿。
等丁侯爷回来,丁夫人拉着丈夫焦急道“静儿喜欢上了铁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丁侯爷还没明白“啥?”
丁夫人道“静儿,你的宝贝女儿,她喜欢兵部铁侍郎,铁南枫!”又把那些诗词拿了出来,“你自己看!”
丁侯爷匆匆翻完,哭笑不得道“她几时接触的铁大人?”
丁夫人道“就那次人家救了她,以后静儿就没离开我的眼睛。这可怎么办!”
丁侯爷把诗词的纸递给夫人道“你好好同静儿讲明白,谁都行,就是铁大人不行。那位可是公开表示喜欢男人的!现如今家里还养着一个。静儿不是自讨苦吃嘛!”
丁夫人道“我如何不知道,只是这怎么讲啊,你没看见静儿的样子。”
丁侯爷道“那也要说给她听啊,难道你希望她越陷越深?”
于是丁夫人找机会去和女儿摊牌,“静儿啊,我听你爹说起,那个铁大人爱好有些特殊,不能被常人接受呢。”
丁思静专注的看着母亲,“他怎么了?”
丁夫人笑道“说是他喜欢男的,如今家里养着小倌,大家背地里都笑呢。原本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我也不能和你说这个话……静儿静儿,你怎么啦?”
丁思静怎么了,她软了下去,被身边的嬷嬷一把架住。
从此丁思静开始卧床。丁夫人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要怪丈夫出的馊主意。
丁侯爷冤啊,要不是为了女儿,至于这样吗。
丁夫人拉着女儿的细胳膊,“静儿,你说,到底你要如何才肯好好喝药吃饭,你这不是挖娘的心嘛!”
丁思静静静的流着泪,“娘,到底是他果真不喜欢我,还是你们不愿意女儿嫁他?”
丁夫人“……”那不都一样吗?铁侍郎要不是个断袖,今天丁夫人就敢直接把南枫绑来娶女儿。
丁思静道,“当初他救我,我看见他的眼神了,他眼里有我!”
丁夫人继续“……”眼看女儿这里无法破解,丁夫人逼丈夫去探南枫的口吻,或许人家改变喜好了呢?
儿女都是债,丁侯爷硬着头皮给南枫府上递了帖子,说明几时来访。
南枫有些莫名其妙,她同丁昌东并无交往,上次救了丁思静也是碰巧。人家谢也谢了,她礼也收了,这次又是何事?
到了那天,丁侯爷上门拜访,南枫依礼打过招呼,请人坐下,上了茶水,然后静等丁侯爷的下文。
丁昌东已经打量过南枫的屋子。说实话南枫其实并不懂收拾屋子,如今的布置都是萧玉弄的,他在行。
唐烈攻破北蛮王庭的时候赏赐过南枫几箱的书画宝贝。南枫两世为人,并不在意身外之物,萧玉要打理布置,她就把这些都拿了出来,让萧玉自己看着办。
萧玉眼光品味都来得,把南枫的屋子布置的非常舒服,又典雅高贵。丁昌东只是看了一下这个会客室,就发现铁侍郎品味高雅,墙上挂的字画都是名家手笔,而且贴合屋内布置,并不是为了显摆才挂的。
丁昌东暗暗可惜,要不是铁侍郎的特殊癖好,怎么看都是上佳的女婿人选啊。
南枫等啊等啊,就是不见丁昌东撒鹰,她只得一遍遍请丁侯爷品茶。
丁昌东也知道这光坐着不行啊,于是就开始寒暄,不外乎铁大人年轻有为,深的皇上喜爱云云。
南枫就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的敷衍。
云里雾里的聊了半天,什么都没聊出来,光谢南枫的话都来来去去的的说了三回。南枫都快坐不住了,这丁侯爷到底干嘛来了?
这时萧玉觉得这丁侯爷怎么来了半天还不走?平时来客人并不需要他出来待客,现在因为等不及,他就拿着点心果子进去探虚实。
于是丁侯爷就看到了铁侍郎的“男宠”一席玉白绣竹的长袍,腰间一根彩绣的宽腰带,垂下璎珞等物。面目俊秀,人品温雅。
进来后落落大方的行了礼,然后放下果牒,丁昌东是过来人,自然不会忽略萧玉看南枫那温柔缱绻的眼神,也不会忽略南枫看着萧玉含笑的模样。
丁昌东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白跑一趟,这铁侍郎要不是断袖,他丁字倒过来写。
又讲了几句话,丁侯爷匆匆告辞。
萧玉等人走了问道“丁侯爷来干什么?”
南枫耸肩道“不知道,从头到尾就没说来干什么的。或许是来表达谢意的,都谢了我八百回了。”
萧玉笑道“别管他了,今天我做了樱桃肉,你来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