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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天使要等72小时才能看到哦~ 然而,仅仅凭借这几个词汇, 就已经暗示了某种遥不可及的力量和无法想象的宇宙疆域。
宇宙的秘密?终极智慧?
她想到了她家大门上笑容神秘的象神甘奈施。
“人类的无知就如鱼生活在海里, 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海里一样。”白落羽脑中响起了一位专研古文化的教授在阶梯教室里的一句比喻。当智慧与知识慢慢充盈了她幼稚的头脑时,她发现自己生活在一座充满隐喻的幽暗城堡里。
潜藏在白落羽心中, 人类求索的本能被唤醒了, 她知道她与某种更广阔的世界只有一墙之隔。
她环视了一圈父亲的书房,有一样通体莹白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它充满女性特质的柔美与灵动,跟这栋房间里弥散的中年学者气息格格不入。
那是一尊阿芙洛狄特塑像,就在它不远处还摆放着一个玻璃罩子,很显然它曾被父亲用玻璃罩小心翼翼的保存着, 而就在不久前, 有人挪动过它。
阿芙洛狄特双脚踩在绽开的白玉贝壳上, 身体半裸, 长发蜿蜒披散在一侧的肩膀上, 遮挡住丰满的胸脯, 露出一侧优美的肩颈曲线, 双手优雅的伸展向前方,手心朝上,渴求地望向她。不,是望向她身后的这面墙。
阿芙洛狄特,坊间又称她维纳斯, 在希腊神话中是由天神乌拉诺斯的性\\器在大海中幻化而来, 象征着爱与美, 以及性\\欲。由大海中的泡沫而来的女神与墙上俄底修斯航海图,仿佛都暗有所指,白落羽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双手抚摸上阿芙洛狄特优美的女性胴体,轻轻转动……
某种机括滑动的声音响起,墙体移开了一道只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从缝隙中透出了微弱的烛光,空气中的甜香味更加浓郁,宣誓声已经结束,吟诵声更加清晰。
“无名星辰海……荒域归墟地……”
白落羽关掉手机射灯,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道缝隙。有莹莹烁烁的烛光透过来,可以看到缝隙下是一座旋梯,旋梯以360度旋转通向白落羽从未知晓的幽闭空间。
她只向下转了一个钝角,就停住了脚步,这个位置既能窥探到下面的大致情形,又能很好的遮蔽自己。那是一间成长方形的密闭石室,从白落羽的角度看不到其他相连的房间和出口。
旋梯下人头攒动,无数点烛火发出的昏黄火光,将人的影子如鬼魅一样投射出光怪陆离的轮廓,配合耳畔荒诞莫名的低吟浅唱,只有在鬼怪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某种神秘祭祀活动,展现在眼前。
白落羽用冰冷的手指紧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在惊恐之下,发出骇然的惊叫。
石室墙体由巨大的灰色石块筑成,有点像筑成埃及金字塔那样的巨石。墙体上开凿出很多凹槽,用于摆放蜡烛。空气里弥散着馥郁的清甜,她一度认为那是某种祭祀专用的香薰蜡烛所散发出来的味道。石壁上有一些无法辨别的壁画,很像是一些类人的生物围绕着一座宫殿。
一个巨大的符号出现在祭坛的北墙上,那是白落羽较为熟悉的神秘符号——六芒星。就像人类达成的共识一样,它出现在各种正教、异教、黑魔法、炼金术的仪式上,甚至还是一个国家的标志。它富含丰富的意涵。
这其中有一些是白落羽知道的,它除了被普遍认知的男女寓意之外,还象征着生命的秘密,象征大宇宙与小宇宙之间的关系。
逼仄的地下室里站满了人,大概有三十几个,他们在外边的世界应该都是位高权重,生活优渥的成功者,然而在这狭窄的石室,他们都是平等的教众。
他们动作一致的做着双手四十五度张开指向天空,或双手交叉在胸前曲起左腿单膝跪地的动作,像某种召唤性仪式。他们的身心都沉浸在迷离恍惚的宗教气氛中,无人抬头望一眼站在他们头顶的不速之客。
白落羽无法辨别出哪两个人是她的父母,他们披着统一的绛紫色袍子,带着狰狞的面具。面具上有着鱼类的特征,青灰色的鳞片,耳际有类似鱼鳍的装饰物,鼻子处扁平,嘴巴咧到了鬓角,与其说是鱼,更像是某种蛙类。每一个面具都在滑稽的哂笑,然而并不让人觉得好笑,而是彻骨的冰寒与战栗。
新一轮的吟诵开始了,最里层的人群逐渐向外散开,白落羽看到了今夜种种怪异场面中最惊人的一幕,在人头攒动的祭坛中心,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美丽女子。她的表情宁静安然,并不为这诡异的气氛和喧嚣所滋扰,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公主一样。
她在瞬间攫走了白落羽的全部注意力,她羊脂白玉一样白皙的肌肤,在幽暗的密室里发散着如月光一样淡淡的光晕,秀发像海藻一样浓密,铺散在身下的祭坛上,她身上不着寸缕,只在重点部位盖着一层印有白色五芒星的绛紫色绸布。
五芒星是金星与女神阿芙洛狄特的象征,白落羽懵懵然的脑子里模糊的想着。
随着吟诵声的高昂激越,人们开始争相传递起一樽硕大的琉璃酒杯,从白落羽的角度可以看到那酒杯里盛满了猩红色浓稠液体,酒杯最后传递到一个主祭司的面前,与其他教众略有不同,他穿的袍子在开襟出绣有金色的纹饰,他虔诚的举起双手,将宽大的袍袖抖落到肘部,再去接那盏盛满液体的酒杯。
白落羽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清晰地看到了主祭司手腕上的一块熟悉的机械表。那只表属于她的父亲——白衍。
白衍把酒杯举到了祭坛上女孩的面前,杯口缓缓倾斜,将猩红的液体倾倒在女孩脸上,胸前,双臂,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女孩刚才还平静的美丽面孔骤然扭曲在一起,痛苦的挣扎起来,口中发出辨别不清的哀泣。
她的身体拼命挣动、弹起,又被手臂和脚踝的束缚拉回了祭坛。她满脸满身浴血,样子凄惨无比。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的长发滴滴答答地流下神坛,看着就像一场屠杀现场。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覆盖住了那一丝神圣又充满诱惑的甜香。白落羽咬紧了下唇,移开了视线,女孩被污秽浸淫的惨状让她不忍触睹。她的脑子无法一次性接受这么多具有冲击性的画面,她双腿酸软,摇摇欲坠。
在她的认识范围内,这是毫无意义的邪教行径,与终极智慧和宇宙秘密毫无关联。白落羽不敢相信她那高知父母,竟然在她家地下室里秘密进行着诡异恐怖的异教仪式。
怪异的吟唱声和跺踏地板的震颤又到达新一轮的高\\潮,教徒们现在正沉迷于用鲜血涂匀女孩美丽的胴体,他们用奇诡的旋律吟诵着如诗如歌的句子。
“铜绿月影夜,无名星辰海,荒域归墟地,深渊潜鳞人,怒涛摇诗琴,白羽濯鲛绡,汝乃沧海祇,吾亦沧海使,愿赴饕餮宴,献飨异方神……”
声音犹如魔音穿脑,让她无法忍受。白落羽悄无声息地退回父亲的书房,转动阿芙洛狄特玉雕,把通往密室的出口合拢,吟诵声随之变小。
她终于找到了一丝清明,今晚看到的画面太过具有冲击力,她犹豫着今晚要何去何从,身体无力地靠向书桌,手下意识地拄着桌沿。当她意识到什么重物因为她的触动而快速滑落时,一切已经晚了。
女神雕像的玻璃罩子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如同撕开夜空的惊雷一样尖锐刺耳。
地下室里的吟诵声戛然而止,浓稠如粥的黑暗空气瞬间凝结……
白落羽借着时好时坏的网络信号,用手机百度搜索着“邪眼”的相关词条。看了好几篇文章,基本都跟土耳其民间信仰有关。
白落羽了解到,在土耳其,人们管一种圆形鱼眼状的蓝色珠子叫做“邪眼”。“邪眼”顾名思义,就是“邪恶之眼”,原指来自外界的一切恶意。坊间有一种说法,人们通过眼睛输出意念,那些带着觊觎、妒忌、怨毒、憎恨等意念的眼神,会给接收者带来不幸和灾祸。
古希腊、近东地区,都有“邪眼”信仰。这种说法流传到土耳其,并在此地发展盛行。土耳其人为了抵御“邪眼”的伤害,制造了蓝色鱼眼状的装饰物,并也给它命名为“邪眼”。不难猜测,这个名字很有种“以毒攻毒”的意味,意在把邪恶的意念对人造成的影响折射回去。
这种鱼眼状的装饰物被土耳其人大量运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当做首饰佩戴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用法。在土耳其,餐具、房门、汽车的后视镜,甚至是建筑物外墙上,“邪眼”随处可见……
白落羽拇指划动着手机屏幕上密密匝匝的小字,心里一阵恶寒。她暗忖:纸条上提到的邪眼自然是指它的本意——邪恶之眼。有人心怀恶意、觊觎之心,潜伏在她身边。她抬头望了望坐在自己对面的何七顾,此时这个长了一双弯弯笑眼的温吞男子,正用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手托着腮帮子,脑袋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看起来更加憨态可掬。
她想起那张纸条的第三句话——“她在觊觎着你的血肉。”不禁胆寒,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女字旁的“她”字。
白落羽微低着头,收敛下巴,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向坐在自己身边,默然不语的红衣女子。此时,她已经脱下了大衣,一身红衣殷红如血,面朝车窗,正凝视着车外的漆黑虚空,柔亮的黑发披散在背上。
白落羽一路上已经习惯了女子的安静寡言。但是此时此地,女子异常的沉静,却烘托出一种无法铭说的诡异气氛。短短两天之间,诡异事件之上,又加了诡异离奇的砝码。不由得她不心旌摇动。一只黑猫给她报信,告诉她她已经“邪眼”缠身,必须离开身边的“生物”,否则血肉不存。这其中骇然的信息量,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