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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陇山西部属于蔡鼎的传统势力范围, 加上有陇山阻隔, 中央帝国控制起来稍嫌无力。这让天山上的蔡鼎寻到了机会,几次天灾疫情泛滥过后, 陇右地带再次陷入大唐军与蔡鼎的乱斗中,而这几年的骚乱趋势日渐严重。
……
这几日出入宫禁的战报逐日增多,陇右的暗疮又流脓了, 吕后手中捏着自中书省转来的最新战报,愁眉不展。这蔡鼎似乎越来越厉害,今年他打过了陇山, 第一次进入了鄞州地区。
苏琬儿有些惴惴,按理这吕后应尽快下旨让李肇出征陇右都护府平叛才对,如此拖着对剿匪可是不利得紧。要知道上一次陇右叛乱也是李肇挂帅平乱的,耗时一年多,效果还算不错,将蔡鼎重又打回了天山。
这次吕后如此踯躅不定的,定然是不想再让东宫壮大了吧……
苏琬儿非常清楚吕后在担心什么,太子领兵出征,必然是得带兵的。李肇以往曾多次平叛陇右,惠帝主政时便封了李肇一个虚爵:安西王, 让李肇遥领安西都护府。虽说算不得李肇正儿八经的封地,李肇却是安插了副手在安西都护府的——方清扬。
方清扬是河间郡王李建亮的外孙, 曾是李肇的侍读, 哥俩自小就一起玩耍, 一同进学堂,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李肇的每次出征都有方清扬随侍左右,方清扬也是一员猛将,十四岁便随着他外公多次征战东突厥,东突厥王子戎丹就是方清扬雪夜追击千里地,亲手抓捕到的。
方清扬勇猛,他代替李肇担任安西都护府都护,都护府辖内三万精兵便就是李肇的私兵。虽然距离京畿远,但实打实的兵权加上太子身份,这对吕后来说已然是十分有力的掣肘。而此后李肇的每一次出征,每一次都会有朝廷额外的兵力拨予李肇,毕竟只靠安西都护府的三万兵力很难完成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大事。正是这一次又一次的兵力临时调拨,随着李肇征突厥,平叛乱,李肇在西北边防军中的威信与日俱增。越来越多的能人异士投奔李肇帐下,东宫力量一家独大,这对暂时还未有做太后念头的吕后来说,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还有谁能领兵赴陇右都护府平叛呢?兵部新晋人气小鲜肉吕吉山进入了吕后的视线。
吕家侄子本就是自己寻来给自己的长子找不痛快的,如若把这趟原本应该属于李肇的差使指给了吕吉山,李肇应该会收敛一些吧?
可是行军作战不比政治乱斗,光有狡诈的头脑是不行的,还得有实打实的军事斗争经验。吕后如此踯躅,也是因为她无法确定吕吉山是否有能力指挥数十万的人马,去那荒蛮大西北与经验老道的蔡鼎真刀真枪的贴身搏斗。
吕吉山敏锐地感应到了吕后的踯躅,于是他主动来到吕后的政务殿求见自己的这位姑母。
吕吉山跪伏在地,向吕后表达了自己愿为国效力的忠心与决心,并恳求吕后能给自己一个为国效命的机会。
帷幕后的苏琬儿默默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吕吉山,她认真回忆了上一世的经历,她很肯定吕吉山并没有平叛陇右的经历。不过,苏琬儿没有因此放松戒备,自己的人生轨迹都有了改变,吕吉山在这一世能抢了李肇的活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当吕吉山离开政务殿后,苏琬儿来到了吕后跟前。
“皇后娘娘,陇右都护府张大人又来奏章询问朝廷安排了……他说,他说蔡鼎来势汹汹,加上今年初陇右闹旱灾,本就匪乱严重,蔡鼎趁此机会纠结多地悍匪,更是势不可挡,都护府就这几万兵力,已然挡不住了……”说话间,苏琬儿恭恭敬敬又递来一份奏章。
“琬儿,你说本宫若是派出岭南王赴陇右都护府剿匪,可有胜算?”
“娘娘,岭南王驻守岭南道,千里驰援陇右不是不可,只是岭南蛮族亦众,加上近段日子沿海渔民与那老挝人争夺南洋捕鱼权,纠纷日益增多,此时将岭南王调走,唯恐南洋有失啊……”
吕后沉默,苏琬儿说的很对,此时调走岭南王确实不妥,可如若随意调派个将军出征,又怕打不过蔡鼎,那蔡鼎与高祖,惠帝与李肇先后纠缠了几十年,一直打不死,其战斗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娘娘,再拖下去,陇右……怕是更难处置。”苏琬儿知晓吕后的担忧,便只拿西北战局说事。
“奴婢适才瞧见吕大人了,吕大人能谋善断,娘娘为何不让吕大人出征?”苏琬儿目光闪烁,似乎真的在向吕后举荐吕吉山出征。
“呃……琬儿你也觉得吉山适合出征吗?”吕后很想让吕吉山出征,又担心吕吉山能力不足,见苏琬儿主动提起吕吉山,便想在苏琬儿这里找点认同。
“娘娘,吕大人睿智,有能力,在兵部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娘娘若是让兵部尚书大人选派官员随军,也定然会选吕大人。只是吕大人尚无实战经验,为剿匪大计,也为吕大人安全计,娘娘可以派出朔方节度使高大人,领关内道兵马与吕大人一同出征……如此一来,吕大人有谋,高大人有勇,两相结合,岂不妙哉?”
苏琬儿这招以退为进甚是高明,明面上她看中了吕吉山的能力超群,还替吕吉山考虑周全,连副将也给一同选好了。实际上则是将吕吉山摆到与李肇同等的高度,假设让吕吉山领兵,就得派出一方节度使为他护航。如此一来,两相一对比,便撕下了吕吉山虚妄华丽的外衣,还指不出此种安排的错处。
如此一番话,狠狠击碎了吕后对吕吉山的最后一点幻想。果然,吕后听完苏琬儿的话后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权势、制衡,有什么比现实的来自西边的威胁更为紧要,再不让李肇出征,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就要真的不稳了。
“琬儿,替本宫宣太子觐见,本宫有话同他说……”
……
李肇再一次披上了战袍,东宫再一次带着满朝文武的瞩目开始忙碌起来。李肇派出自己的幕僚往返于陇右都护府与京城之间处理兵源调派与粮草收集、运输等事宜,东宫灯火辉煌,日日忙碌,通宵达旦。
吕吉山第一时间便知晓了自己并未获得此次出征的任务,他一点也不意外,这差使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但是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份差使最终变成自己的。他勾勾唇角,唤来了自己的兄长吕吉海。
“哥哥,你新纳的小妾周氏,她父亲可是棣州司户?”
“正是棣州司户周哲镛,弟弟问她父亲做甚?”
吕吉山闻言抚掌大笑,“哥哥今日定要帮衬兄弟一二啊!”
李肇望着苏琬儿,眼中满是嘲笑,“琬儿,你太天真了,母后迟早会登上那个位置,你没见陛下已经许久未能出门了麽……”
“肇是男人,肇不能容忍一辈子生活在母亲的股掌之中,任她玩弄!肇想要活着,可是肇不想行忤逆事,只能自请废黜了。”
苏琬儿吞了一口唾沫,“可是皇后娘娘不允你……”
李肇低下了头,他面色苍白,整个人颓废无比,“那么我便等着那天便是……”
苏琬儿心中疼惜,如此沉郁的肇实在让人心疼极了!她一把抓住李肇无力的胳膊,死命摇晃着他,肇,你振作点,琬儿会帮你的!琬儿会让你成功的!
李肇抬起了头,他朝苏琬儿凄凉地笑,摇了摇头。
帮不了的,琬儿,你帮不了我,我从来就不想做这个太子,母亲就不应该生我们这群孩子来给她自己添堵。我的命,在被迫做上太子那天就已经寄存在阎王爷的勾魂簿上了。
肇……
不是我灰心,而是——母亲太过强大,她不允许她的身边出现任何对手,哪怕是她的骨肉,也不行。我不愿做她的玩偶,我注定会被她抛弃的。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下场都很惨……更何况,肇的母亲,她首先是个帝王……
琬儿突然很心痛,肇才刚成年便已看见了自己的死亡,自己眼看着自己走在死亡的路上,这是怎样的一种生存体验?的确,他是会被自己的母亲杀死,就在六年后。可是肇没有路子可选,谁叫他是吕后的大儿子呢?
苏琬儿费力地找到自己的声音,肇,你母亲还是爱你的,你只要乖一点,听她的话……
李肇笑了,好琬儿,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觉得我会是砚那种混混僵僵混日子的人麽?与其让自己像一只猪苟且地活,不如让她一刀杀了我。让她杀了我,我用我的血让天下人看清她的野心,让她生活在恶魔的樊笼里终身不得安宁!
李肇的脸苍白如纸,双眼赤红,内有疯狂。苏琬儿呆住了,她第一次为自己试图挽救李肇的计划感到彷徨迷茫,自己占尽天时地利,可似乎依然无法去改变什么……
苏琬儿心疼,她紧握李肇的胳膊愈发用力,她望着李肇那双她熟悉无比的忧郁的双眼,心中怜意大涨,可怜的孩子……
她这样想着,便真的跪直起身来,像母亲拥抱孩子一般轻轻搂住李肇的肩,将他揽入怀中。
肇,你不能这样想,韩信有胯-下之辱,张良有拾履之羞,成大事者,怎能一味刚猛行事,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业……
少女特有的馨香入鼻,苏琬儿的怀抱柔软又温柔,李肇不再说话,只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丝丝漫溢的梨花香。李肇原本狂乱的心逐渐安宁下来,他无比留恋这个温柔的怀抱,拥抱着他的苏琬儿虽然比自己还要小近四岁,却诡异地给了他母亲般的安全感。
他的手渐渐揽紧了苏琬儿纤细的腰,他闭上了眼,循着那幽幽的梨花香探至她的香腮边。细腻丝滑的肌肤带给他柔软的若有似无的刺激,李肇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身后射来漪澜殿辉煌的灯火,印在眼前琬儿粉嫩的耳垂上,像一粒软乎乎的金乳酥,于是他张开嘴,蹭上去,轻轻咬了咬……
还在劝说李肇的苏琬儿住了口,原本怜爱又激昂的心瞬间酥软,耳垂间传来的温热与刺痒混杂着李肇灼热的穿入耳膜的鼻息,让苏琬儿倏然脱力。
她的心尖在颤抖,李肇的吻由最初的犹疑与轻柔变得愈发急切和狂野,琬儿抑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她无力推拒肇,也不想推拒,她想现在就给可怜的肇以安慰,说不定肇便从此就听了自己的话。
李肇身为太子,早已迎娶太子妃,太子妃虽在生产时难产而亡,但太子府中亦有侧妃与良娣,苏琬儿却是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她与李肇在上一世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该死的吕吉山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让苏琬儿惋惜了一辈子。这么几十年(又或是几百年?苏琬儿不知道)不见肇,她无比希望肇能与自己终成眷属。
李肇的呼吸愈发炙烫。琬儿心中愉悦又渴盼——我的肇,我一定能救下你的……
没想到,已处在混沌边缘的肇却突然收住了手,他从那迷乱人心的温柔之间抬起了头,满头大汗,却极力寻回了他的清明。
肇的声音粗嘎又低哑:
琬儿,肇对不起你,你不能被人如此随便地对待,你不是那些卑贱的女人,你不应该被肇拉下深渊,你应该快乐的活,而不是陪肇无力的等死……琬儿,原谅我……
肇俯首于她尚因激动还在颤抖的香肩,低声哀求琬儿的原谅……
苏琬儿极力压下心中澎湃的热血,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让自己尽量远离肇的身体。就在她酡红着脸,刚要开口表示自己并不埋怨李肇的唐突时,李肇飞快的推开了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立起来,离那块石头远远的。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