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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我说,“栽给一个死人?”
关于这点,我有些想不太明白。
廉钰问我:“这人死了之后,你有再见过他的魂魄吗?”
我说:“没有。”
“那他的魂魄八成是被杀他那人收走了,”廉钰盯着我道,“既然是一具找不到魂魄的尸体,阴司查到他的头上以后,那又能怎么样?”
我面色一沉:“死无对证!”
廉钰笑了笑,突然感慨道:“有点意思……你们村里这个想要搞事情的人,且不论道行如何,但肯定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我打算先将这个狐狸头套收起来。
刚刚伸出胳膊,结果这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抢先一步将东西拿走。
我惊讶转头。
几个面色冰冷的阴差出现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何时悄无声息地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这些阴差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来头不小的人。
那人此刻现身,面带微笑地看向我们,说道:“这种东西,还是交给阴司比较好,日后若是捉到这人,这将是我们以此来定他罪的物证。”
我有些吃惊:“文判官?”
和这些阴差一同出现的这人,正是我们这地方阴司城隍爷手下的文判官李兴,我之前和孙先生一起见过他。
廉钰见状,当时冲着文判官微微一抿嘴,立即很是客气地回了话:“既然你们阴司要查这人,这种东西当然应该交由你们阴司收走。”
我忙道:“这事情非同小可,这人可能是想要栽赃嫁祸,以求脱身,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
“这事情我们阴司会查的。”
文判官李兴一脸的慎重。
“阴司掌管生死轮回,此人蓄意夺走小龙潭村数口人命,又欲挑起阴司和妖家的争端,此事我已听下面的阴差报告给我,你们大可放心,既然我李兴撞见了这事,职责所在,一定严查,抓住此人,严惩不贷,以示我阴司之威严!”
谁知廉钰听闻此言,忽然一脸不屑的神情,插了一句话道:“阴司职责所在,这话一听,倒还真是让我肃然起敬。”
我连忙看向廉钰。
文判官听到之后,惊奇了一下,瞬时有些奇怪:“这位兄台好像对我阴司颇有微词,这话语气有点不一般,似是对我阴司有所不满?”
廉钰笑了笑:“不敢!阴司掌管生死轮回,权利大得很,我就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阴阳先生而已,哪里敢对阴司有半句不满?”
说着话,廉钰看也不看这些阴差,当时拉起我就要离开。
我被他拽出门的那刻,这才压着嗓子问他道:“你刚才的这话,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没有,你总是喜欢多想。”廉钰却道,“这话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位判官说的话义正言辞,所以表达一下我对阴司的敬佩。”
他这话语气怪怪的。
我和廉钰接触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来说话。
仔细一想,觉得大概是他一向对阴司多有不满,刚才大概听了那判官的话,或许是对阴司这种故作姿态的话语有些不满。
走到院子里,廉钰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阴差和脸色纳闷的李兴,这才跟我道:“我看不惯阴司这种已经烂的彻底,还要装腔作势的模样。”
我干干地一咧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了看还在被村里人架住的马老爷子,我连忙又问廉钰,眼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廉钰看了眼马老爷子,再看看村长,稍作沉吟,当时道:“这位马老爷子不是那个凶手,但剩下的事情是他和村长之间的问题了,那我也管不了了。”
听廉钰说他不是那个狐狸头,村里人原本戒备地脸色松懈下来,但刚才马老爷子伤了村长,这事情还让他们心有芥蒂,依旧死死地制住他。
“算了吧,把他放了吧。”村长瞅他一眼,闷着声音道,“既然他不是那个要害村里的人,那也没必要抓着他不放,我不跟他这老东西一般见识。”
说完,村长居然一扭头走了。
马老爷子被放了开,这当看向村长,大概是对伤了他的这事情感到理亏,面对村长这话,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廉钰的影响,让我也对阴司产生了感觉上的一些细微转变,于是问了廉钰一句,这事情阴司能查得出来吗?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关系到了自己头上的事,只要阴司想查,还真没什么他们查不清的,要不然他们刚才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
听了廉钰的话,我不再多问。
路过村长家门口的时候,隔着老远,我忽然看到村长探着脑袋对着门外四下张望,大概没有看到我们,转而将门一下子关上。
廉钰停住脚,扭头跟我道:“你们村长刚才的模样是不是鬼鬼祟祟的?我也不瞒你,我越来越怀疑这事情跟他有关系。”
我说:“为什么这么想?”
“你说第一次见到狐狸脑袋的时候,他假扮了你们村长,第二次的时候,你是在你们村长家里,第三次的时候,你前脚刚去,还用椅子砸了那人额头,回来之后你们村长后脚跟着头就磕破了,这次在马家发现凶器,你们村长也在场。”
手一指村长家此刻紧紧闭着的大门,廉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这时候受了伤,不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反而是刚才鬼鬼祟祟的举动,如今越是注意到他,我在他身上发现的问题就越多。”
我一撇嘴。
廉钰这时候倒也没说去村长家看看,反而拉着我离开。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廉钰忽然又叫我出去,我问他去哪里,他这才说:“去你们村长家。”
这大晚上的,去村长家干嘛?
我有些纳闷。
廉钰又神秘兮兮地在我耳畔说了一句,道:“我刚才得到了消息,你们村长出去了,村里人带他去镇上换药了,我们去他家看看。”
我问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廉钰笑而不语,只说了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我看得出来,他现在要是不找出点什么,肯定不会放下对村长的怀疑,没有办法,便只能跟着他一起趁着夜色翻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推开正屋的门,廉钰掏出了手电,随后对着正屋每个角落开始细细打量。
看了一阵,我们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了里屋。
里屋里一半的空间是炕,对着门的柜上面摆着村长儿子的遗像。
正对着炕沿的是一张桌子,上面一台满是灰尘的老电视,再还有的就是一个衣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摆设。
廉钰手上的手电照在村长儿子的遗像上的那刻,看向这张脸,我有种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的感觉,但廉钰没有吱声,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偷着溜进村长家,所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奇怪……”廉钰小声跟我嘀咕着道,“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直觉告诉我,你们村长有问题,但他这也隐藏的太好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我就觉得是他多心了。
这会时间边打算叫他先离开,免得到时候被村长突然回来撞见了不好解释,可拉了两下廉钰,他却一动也不动。
我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廉钰正对着村长儿子的遗像一直盯着看,摸了摸底下的香灰,又抻着脑袋观察一阵,然后问我::“他儿子死了多久了?”
我说:“十六年。”
“一般遗像最多也就挂到三周,之后就会收起来。”廉钰说,“就算接着摆,也多是用牌位代替,你们村长他儿子都死了十六年,照片还一直留着,看来你们村长对他这个儿子很是想念。”
我说:“村长现在孤家寡人,而且就这一个儿子,说不想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这样不收照片,经常看一看,也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有问题!”
廉钰说着话,直接将手摸到了柜子边上。
摸了两下之后,随后听到一声细微的动静,低头一看,然后发现摆着遗像的柜子下面有一个暗门,廉钰不知道摸到什么地方了,所以打了开。
将手电对准了后面照过去,当时我只见那是一个可以蹲着进去的入口,底下还有台阶。
廉钰见状轻笑一声,马上问我道:“对于这个情况,你想怎么说?”
我没吱声,因为根本没想到村长家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暗门入口,因而面对廉钰的此番问话,我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廉钰倒是根本不看我的反应,立即蹲下身子钻了进去,接着回头冲我招呼一声:“走,下去看看!”
我听到这话,连忙跟在了廉钰身后。
下了几阶台阶,当时看到下面通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个石床,上面摆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旁边地方还有一个凿出来的凹洞。
廉钰将手电扫了进去,里面摆着一个狐狸头的塑像,底下放着一个香炉,还有几碟新鲜的贡品,似乎是在供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