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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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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冉最终还是上了陆升的车,和陆雅安道别后,她打电话给剧组,被告知副导演临时组了个局,现在已经在过去的路上。

    或许这就是小透明吧。

    桑冉抱着臂站在酒店侧门外,初春的风还透着寒意,她甚至都有点想回电梯找陆升的外套了。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司机朝她点头示意:“先生请您上车。”

    她猫腰进了后座,腕上一紧,陆升一边摩挲着她的指节,一边拉上隔板。

    “这么想当我侄女?”

    他声音低沉。

    桑冉偏头望过去,他下颔轮廓分明,剑眉薄唇,比一般人要浅的琥珀色眼睛,车窗外霓虹灯五光十色,显得他有些颓唐。

    “当陆先生的侄女多气派呀。”

    她口吻轻松,另一只手也被陆升捉住,把玩在掌心里。

    桑冉试探的问:“你这是,生气了么?”

    陆升摊开她柔弱无骨的一双手,粉嫩的指甲盖透着光泽,骨节分明。

    干净。

    纯粹。

    像她的人一样。

    桑冉后知后觉,从包里的夹层翻出戒指,当着他的面往右手无名指上一戴。

    简约低奢的款式,内侧刻着陆升的英文简写。

    她吭着脑袋找了半天,终于如释重负。

    后腰一凉,蝴蝶骨上的系带被人解开。

    桑冉下意识捂住胸口,将礼服往上提。

    陆升撩起她层层叠叠的纱裙,他炙热的掌心贴在她腿侧,下一瞬她被迫岔开腿坐在他膝上。

    硌在他身上,她一张脸红得滴血,又怕露怯,紧紧地埋在他胸膛里。

    他低了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指腹摸到她的敏感地带,隔着安全裤。

    桑冉整个人一颤,动都不敢动一下,喏了喏唇:“我错了。”

    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适当低头是必要的。

    一切为了生存。

    桑冉屏气凝神,半天都没听到陆升的动静。

    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很凉。

    陆升很有耐心的在她背上绑起蝴蝶结来,第一遍不对称又拆了。

    桑冉觉得,身上这件礼服是时候压箱底了。

    扔掉她舍不得,也没有何不食肉糜的魄力。

    “桑冉,”陆升拨过她的发梢,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桑冉很想告诉他,他没回来的日子里,她把自己照顾得可好了。

    一天三顿,荤素搭配,早上苹果,晚上牛奶。

    不光物质生活丰富,她精神世界也很充足。

    而且别的女明星穿得比她单薄多了,那就一块布挂着。

    她都算保守派了。

    陆升知道她放空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可是当她在自己怀里胡思乱想,胡思乱想的对象十有八九还不是自己,他不太愿意见到这种情况。

    扳过她的下巴颔,问她:“今天被谁欺负了?”

    桑冉想了想,说:“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好像是她欺负了别人。

    毕竟她先动手来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跟谁学的?”陆升的气息包裹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嗯?”

    桑冉恍然大悟,由衷的感到欣慰:“你确实不应该总是欺负我了。”

    陆升搭在她肩上:“杜鹏诚哪只手碰得你?”

    桑冉忍不住嘀咕:“他还没碰到我呢。”明明现在是你的手在碰我。

    他抵在她额上,眸光清澈,她迷迷糊糊,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

    “待在我身边,你不用忌惮任何人。”

    桑冉:“……”你又不是天王老子,凭什么支配别人啊。

    然后她说了句特煞风景的话:“陆升,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了?”

    说完简直想咬舌尖。

    无时无刻不在作死,求求自己长点心吧。

    上了年纪的男人实在捉摸不透,一点都不可爱。

    她有点怀念年轻时候的陆升了,虽然也蔫坏的欺负她,但那都是明面上的。

    现在可倒好,说句话都挖个坑等她跳。

    什么爱情,什么心猿意马。

    假的,都是假的。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桑冉唇上一热,他轻轻落下蜻蜓点水一个吻。

    然后陆升就挪开了她挡着胸口的手指头。

    桑冉才不会信他的邪,说得情真意切,还不是暴露了意图。

    车在半山别墅外停下。

    桑冉在他身上爬下来,陆升下车,从另一侧给她开了车门,手掌心朝她面前一伸。

    “陆升,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陆升有多适应丈夫这个身份,她就有多不习惯。

    “桑冉,我们不是一直这样么?”陆升神色淡淡,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桑冉交叠着手放在膝上,安安静静的模样。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当耳边风。

    “行礼已经让人给你搬过来,还有你的化妆台,原封不动。你公寓的租期快到了,你非要客气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付租金。”

    陆升仍旧伸着手,提醒她,“桑冉,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人家夫妻还有什么事都互相商量呢。

    一点都不坦诚。

    她思索了三秒,还是把手递给他,乖巧的下了车。

    桑冉认真回想起来,陆升自从第一次误打误撞敲了武馆的门,之后都是以强硬的姿态,成为她世界里的主宰者。

    陆升这个人,自私霸道,占有欲强。

    一身的缺点,她都数不过来。

    桑冉一度觉得,陆升要是没有寰宇首席总裁的身份,迟早得有一天走在路上被人打死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和陆升认识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事实证明,男女之间的纯友谊,是不存在的。

    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她不小心先招惹了他。

    天雷勾地火往往只在一瞬间。

    大一圣诞节校庆活动前夕,桑冉作为新生代表布置礼堂到深夜,推门出来夜空里下着纷纷扬扬的雪。

    陆升站在路灯旁,身上穿了一件双排扣黑色大衣,脖子上围一条深咖色的围巾,逗宠物似的朝着桑冉招了招手。

    “桑冉,你过来。”

    桑冉第一眼都没认出他,还以为是隔壁摄影系的学长,整个一治愈系艺术家的风范,忍不住让人想亲近。

    以致于她差点上去问他,帅哥你谁。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

    桑冉很想问陆升,你这是玩哪出呢,别是被下了降头吧。

    但她头脑一热,一下子抱住他的腰。

    踮起脚跟,鬼使神差的亲上了他的唇角。

    她被陆升圈在怀里,他手掌挡住她的头顶,以防雪花落在她发梢上。

    他的吻来势汹汹,她毛绒绒的圣诞帽掉在地上。

    第二天,陆升和桑冉都默契的选择了强行忘记昨天晚上的意乱情迷,反正桑冉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

    陆升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基本保持着一个月见三次面的频率。

    其实刚开始陆升隔两天就会来学校看她,一通电话拨过来,下达命令一样的“出来”两个字蹦出来,她哼哧哼哧下宿舍楼一路小跑到校门口,他扔给她一袋子,包装完好,拆开来一看,有时候是梵克雅宝的珠宝,有时候是一套萝卜丁全色号口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桑冉不上他这个当,糖衣炮弹,鬼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没安好心就对了。

    没想到陆升更离谱,直接扔给她一件独家定制的手办。

    桑冉转念一想,她从十六岁认识陆升,到现在也建立了两年的革命友谊,礼尚往来,陆升将来要是有一天遇到什么事,她肯定第一个冲锋陷阵。

    为兄弟,当然要上刀山,下火海。

    朝陆升灿烂的笑了笑,假模假样推辞了两句,顺手收了。

    只是桑冉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她上大学后一直对交友这方面非常排斥,陆升成了她生命里的例外。

    半年后,桑冉坐在甜品店里,挖着面前的提拉米苏。

    陆升刚从外面抽完烟进来,眸光里透着血丝,桑冉想起来,他好像才飞了一趟芝加哥。

    “交往半年,有什么想法?”

    听得她一头雾水。

    桑冉当时一口气噎住上不来,咳了两声。

    陆升体贴的给她擦了擦嘴角。

    她有苦说不出,陆升居然还冲她笑了。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自己有些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陆升,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桑冉,”陆升指节微屈,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对你,我从来都是将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