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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轻笑一声,“你转头看看窗外就了然。”
话落,梁笙握着手机,依言看向窗外,不知为何,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熙攘,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停着的那辆黑色宾利。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车里的人正盯着她所在的方向。
反应过来,她错愕的问,“你昨天好像有说你今天要去参加一场关于医术的研讨会吧?”
“不放心你,所以提早完成了任务。”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的嗓音里夹带着一股低低的魅惑之意,好像在对她循循善诱,“你过来,我讲给你听。”
“呃……好。”梁笙微微一顿,挂了电话这才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恣意,“怎么?以为是秦世昇打来的?”
梁景玉此刻已经确定下来这通电话不是来自秦世昇,要不然以女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对他好言相向,想到这里,她紧蹙的柳叶眉松了松,不忘嘲讽一声,“拒绝了我的钱,你该不是另辟他径了吧?梁笙,要是爸爸知道他曾经骄傲的女儿去卖,该有多么痛心?”
“随你怎么想,开心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又记起了什么,再次退回来,附着梁景玉的耳朵警告,“我母亲那边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你们母女能有今天的地位只不过是我不屑于争,哪天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梁笙那阴阴凉凉的声音还残留在耳畔,梁景玉紧紧的收拢五指变成拳头,娇丽可人的脸庞因为愤怒和嫉恨而变得扭曲,丑陋不堪。
贱人,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绝对不会!
*
过了马路,梁笙轻车熟路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灵活的犹如一尾游鱼。
陆淮见她这副模样,刚想开口,无意间瞥见她额头上的伤口。
男人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迷茫的问了一句,“什么?”
陆淮突然伸出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的伤口,轻柔的触感令梁笙身体一震。
她微微侧脸,脸颊发烫,“那个啊……是早上不小心磕到的。”
男人没有多问,收回了手,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烧都退了吧?”
“退了。”女人迟疑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那个粥,是你自己煮的,还是买的?”
“煮的,”他从喉咙口发出两个浅浅的音节,黑亮的眸子却是一个劲的盯着她,“很好吃?”
梁笙被噎了一下,正常情况下煮东西给别人吃,一般人不是都会问“好吃吗”,可是他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罢了,怎么把一个问句堂而皇之的说成陈述句,还不自羞呢?
“有吗?”她疑惑的眨着眼睛,眼底带着明显的笑意。
陆淮见她明知故问,也不揭穿,菲薄的唇随之轻轻扬起。
突然,前方一道骤亮的白光一闪而过,女人没有注意,而男人却是有所察觉,眯眸扫过去,刚好看见一个穿红裙的女人急急忙忙收起手机的一幕。
他勾起讽刺的弧度,又很快抿平,视若无睹。
一旁,梁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懊恼,“刚才跟人出来,忘记拿包了,那里面还有你家的钥匙,你等着,我现在就上去拿下来给你。”
“不急,”陆淮拉着她,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我这里还有一把备用的,那把就先给你。”
哎?给她?
可是他们认识似乎还不到一个月吧?
女人狐疑的瞅着他,调侃着说,“你就不怕我进屋行窃?”
闻言,男人狭促一笑,“嗯,我家最值钱的都在这里了,其他的你随便窃。”
最值钱的都在这里了?
梁笙看看陆淮,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不要脸。”
后者被她瞪的轻笑出声,放在暗抽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宽大的屏幕上跃动着“付敏慧”三个字。
这一看就是个女人打来的电话。
梁笙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人,却是蓦地撞进他幽深如潭的黑眸之中,心头突兀一跳。
她慌慌张张的别过脸,咳了一声,“我先上班去了,钥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你。”
下了车,甩上车门,女人又猫着腰对车内的人道,“昨晚谢谢你收留我。”
陆淮微微一笑,“不客气。”
男人的笑容差点晃瞎她的眼,梁笙没多做停留,直奔嘉彰。
车内,手机已经是第五遍震动起来,陆淮目送女人顺利的过了马路,这才不急不缓的接起。
还没出声,付敏慧就在那头贴心的问,“陆淮哥哥你在忙吗?我有打扰到你吗?”
“有事?”他淡然问。
女人是自知他性子冷淡,也早已习惯了他这般疏离的调调,所以没有多在意,依旧甜甜的说,“陆叔叔让我打电话,说你今晚要是不忙的话,就回老宅吃饭。”
“我知道了。”
*
傍晚七点,夜色笼罩了天幕,陆家老宅。
各式各样的菜色刚上桌,陆淮就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杨雯和付敏慧挨着坐在客厅沙发里一起聊天的场景。
听见脚步声,后者立刻把头抬起来,眼前一亮,“陆淮哥哥!”
管家王姨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陆淮后脸上堆满了笑,“少爷回来的正好,要准备开饭了。”
男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杨雯的跟前,弯腰问她,“妈,最近这腰可还会疼?”
杨雯虽然久经沧桑,被岁月洗礼的面容也有了细微的皱纹,但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
她哼了一声,故作娇气道,“几个礼拜见不着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是你妈了!”
陆淮哑然失笑,“您不是知道我最近忙着手术跟研讨会这两件事吗?”
付敏慧适时的插一句嘴进来,“是啊,陆淮哥哥平日里那么忙,阿姨你就别责怪他了。”
杨雯无奈的叹息,“我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吗?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一年到头我就没见你有过休息的时间,儿子啊,有些病你若不好医就不要逞强,妈真的怕你劳累了身体。”
“医者仁心,但凡病患有求生的欲望,我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将他治好,妈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先去吃饭吧。”陆淮不愿在这件事上多浪费唇舌,便一笔带过了。
女人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是个工作狂,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