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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付敏慧眉间褶皱更深,“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现在陆氏已经全权由陆淮掌管了,很多老员工接到上头命令被迫“休假”,他说回去就能回去?简直在痴人说梦。
陆襄衡幽幽的看了眼身后那幢高耸的别墅老宅,轻声呢喃了一句,“我不会就这样任他宰割的。”
男人刚回到陆氏的时候,梁笙就在很多报纸上看到陆襄衡悄然离开陆氏的报道。
如今在陆家再次见到这个人,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厚颜无耻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一双眼被仇恨蒙蔽了,却还能云淡风轻的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果然,陆家的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晃神间,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红烧肉出来,女人愣了一下,顺着筷子去看给她夹肉的人。
陆淮刚好也在看她,见梁笙这呆萌的眼神,旋即笑笑,“你太瘦了,多吃点。”
一时间,饭桌上的人都因为他的话看向这边。
女人耳根一烧,糯糯的应了一声继续埋头扒饭。
斜对面,陆襄衡看着这一幕,脸上笑意虽然不减,但胸腔里满满都是怒火。
他们的笑容像是针一样扎在他的眼底。
总有一天,他要尽数摧毁这些美好。
陆襄衡并不知道,他这闪现恨意的眼被陆子木完整捕捉。
后者稍做一顿,又波澜不惊的继续吃饭,对于儿子让陆襄衡离开陆氏的原因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很放心陆淮来打理陆氏,所以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去追问缘由。
吃饭的间隙,杨雯似想到什么的样子,一边咀嚼饭菜一边说,“下个月月中是个好日子,你们干脆在那个时候就补办了婚礼吧。”
“咳——”梁笙被一口饭呛到喉咙里,有些震惊的看着杨雯。
身旁,男人很自然的帮她顺着背,然后自顾自的应下。
听到陆淮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补办婚礼,女人顿了顿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下个月,这么仓促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男人扫了她一眼,笑的殷切,“别担心,有我在。”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以后会跟梁笙结婚要用到的东西了。
虽然他也想过,如果这辈子都得不到她,那就把这份礼物标述匿名送到她那边。
幸而,老天看见了他的诚心。
对上陆淮墨色的眸,女人知道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也旋即点头。
陆襄衡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犀利的眸一扫甜蜜幸福的两个人。
下个月月中吗?
那可真是个好日子……
晚饭过后,梁笙待在客厅里和陆子木杨雯聊的很是尽兴。
陆淮则去了二楼看陆傅政。
这阵子,陆傅政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了,但比之以前,还是相差很多。
偌大的房间里,光线不是很亮堂。
陆傅政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男人,声音微糙,“我听说襄衡离开了陆氏。”
陆淮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反驳。
大抵是早就料到今天的结局,陆傅政没有多说只轻轻的叹了口气,“罢了。”
两个字,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无奈。
男人抿唇,娓娓而谈,“我给过他很多机会。”
陆傅政摇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他没有收养这个孩子,今时今日陆家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风波来?
虽说陆襄衡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但处了几十年,怎么可能没一点亲情呢?
况且,他能弥补的五年前都做了,如今看陆襄衡弥足深陷,他还能说什么呢?
在陆傅政的房间里待了近半个小时,陆淮才款款离去。
他刚出房门,就看到倚靠在墙上的某个人。
后者拄着拐杖,就那样静默的看着他。
这时,搁在裤袋里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想起来,男人扫了眼屏幕,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陆襄衡,旋即拿着手机去到走廊的另一头接起电话来。
打这通电话的人是何泉。
陆淮不急不缓的滑过接听键,默了几秒才听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陈文和说必须有你在场他才会说出事实真相。”
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不感到很意外,男人并未做出任何表情,只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低吟一声,“好。”
何泉停顿了一下,最终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撬开陈文和的嘴,而陆淮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轻易的叫他松口,当了警察那么多年,还真是活久见了。
男人勾唇,“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陆淮,陆氏,对啊,他还是个商人,而商人能做的,除了利益好像也没别的了吧?
何泉一怔,眉心轻敛,“你是不是有跟他交换什么条件?”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瞪大眼睛,“老大,你该不是想用陆襄衡的命作为条件去交换吧?”
男人随意的把手搭着窗框旋即笑笑,“放心何警官,我上有老,未来还下有小,我可不想手上沾染鲜血后怕的夜夜睡不好觉。”
闻言,何泉终于松一口气,“那你打算干什么?”
“陈文和想要的无非就是看见那个人身败名裂然后跟他一样在牢狱里生无可恋苟且的活着,而我,刚好有那个能力帮到他,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
何泉恍然大悟,但又沉默几秒,“你还是比较适合当教授。”
商人这一职,他分分钟能把人给玩死。
挂了电话,陆淮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只是没想到,在陆傅政房间门口,陆襄衡还保持刚才那样的姿势站着。
他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
男人走到陆襄衡面前,后者幽幽的笑着,“有些话啊,还是要跟你说的。”
陆淮故意装不解的样子,“二叔指的是?”陆襄衡覆了一片晦暗的眸,上扬唇角解释道,“我知道小侄关心二叔的身体,但你也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就闲不住,东摸摸西动动的,也好快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