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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阁的门一关,覃明的袖子里窜出一道白光, 正是寻宝鼠小果子。
草原上仙魔大战之时, 它躲进了覃明的袖子里, 一直窝到现在, 方敢出来。在大厅的角落里,寻自己平时蹲的小窝,蜷起身子趴那不动了。
主人道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非常不友善, 它还是识相些滚远一点, 不要一直粘着主人吧。
覃明甩了甩袖子, 不甚在意。
“我们回房, 好好谈谈。”他对凤琰道。
“可要沐浴?”凤琰问。
覃明犹豫了下, 之前在草原上大战一场,法袍虽有防御作用,依然干净如新, 但身体出了层汗,有些粘腻。
“也好。”自来了修真界后, 覃明便养成了泡澡的习惯。“水足够么?”
芥子阁的储水量不多,平日他们都节省用水。他虽是水灵根, 却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多水。使用法术时,需要相等的灵气转换,或凝聚空气中的水分子, 然而生活用水, 还是习惯大自然的水。
“足够。”凤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其形状如覃明用来装某种东西的瓷瓶。
乍一看,以为凤琰拿的是那个瓶子,覃明愣了下。
“这是?”他微微脸红。
“芥子瓶。”凤琰瞅了眼他,伸手捏捏他的耳垂。
“芥子瓶?”覃明眨眨眼,偏了下头,从凤琰的魔爪下救出自己的耳垂。
凤琰揽着他的腰,与他一起进入卧室。
“它摆在茶水间的柜子上,我便拿来了用了。”凤琰道。
“莫非与芥子阁成套?徐师叔还真周到。”覃明兴奋地道,从凤琰手中抢过芥子瓶,好奇地把玩。
小小的瓶子,瓶颈细长,肚子圆鼓,不知有多大容量。
“你何时装的水?我为何不知?”覃明问。
“前些日子。”凤琰道。
前些日子?那便是与常昊麟遇上,组成杀魔联盟之后了?为了寻找志同道合的修士,他们走了许多地方,确实碰上几处水源。
“洗漱室里有浴桶,我去试试。”覃明拿着瓷瓶,直接进了连着卧室的洗漱室。
洗漱室如现代的小浴室,约有十平方,摆一只浴桶绰绰有余。
覃明把瓶盖打开,往浴桶里倒去,但见一股清泉从瓶子冲出。
覃明眼睛一亮,停止倒水,看了看瓶肚子,晃了晃,感觉不出其中的分量。他继续倒水,倒了半晌,有些无语地看着浴桶里的水。
凤琰站在他的身后,见他停了动作,不禁问:“怎么?”
覃明把瓶子塞他手中,道:“芥子瓶的容量确实不可斗量,但是,你看,我倒了许倒,浴桶里的水位才一指高。如此细水长流,多久方能装上半桶水?”
凤琰把瓶子拿了过来,催了些灵气于瓶子上,但见那瓶子变大了一倍,水从瓶口冲了出来,哗啦啦啦,不到片刻,浴桶就装了三分之二的水。
覃明张了张嘴。
“哈哈,原来要输入灵气。”
“可够?”凤琰问他。
“够了,够了。”覃明点头。
凤琰把芥子瓶塞上盖子,正要放回储物袋,却被覃明抢了过去。
“这个给我玩玩。”
“嗯?”
覃明把玩着小瓷瓶。“有了它,我施放水系法术,更方便。”
凤琰含笑,看着他把瓷瓶装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莫忘了装水。”他提醒。
“知道。”覃明拍拍储物袋道,“下次遇到水源,我会记着装满它。芥子阁、芥子瓶,简直是居家旅游的必备物品。”
“呵。”凤琰轻笑一声。
“来来来,我们泡澡。”覃明解开发冠,一头青丝泄了下来,直坠腰下。
头发放下后,衬着覃明的脸,更显秀美了。
凤琰垂眼凝视他,伸手撩了下他的发丝,将之别在耳后,覃明正在解衣带,不解地抬头看他。
“不一起泡?”覃明问。
凤琰目测下浴桶大小。“略小。”
脱掉外衣,解开内衫,覃明道:“不小,两人正合适。”
凤琰挑眉。“想练功?”
覃明动作一顿,望着凤琰,脸上微热。“左右每日皆需练功,在哪练都一样。”
“也好。”
凤琰慢条斯理地脱下混元法袍的外衣。
覃明也不管他,率先爬进水里。
水是冷的,他虽喜爱泡热水,但偶尔泡冷水也无妨。
适应了水温后,他惬意地坐在浴桶里,舒服地眯起眼睛,泼了些水在脸上,打湿头发。
突然,一个东西掉进水里,溅了他一脸的水珠,他睁开眼睛,看到水面飘浮着一个葫芦瓢。
凤琰穿着内衫,蹲在浴桶边,拿起葫芦瓢,盛了些水,轻轻地淋在覃明的头上,帮他打湿发丝。
覃明被淋了一头水,用手抹了把脸。“别闹,快进来。”
凤琰勾起嘴角。“急?”
覃明趴在桶边,桃花眼水气朦胧,湿润的唇微启。“早点练完功,一起躺床上唠唠嗑。”
“……每日练功,于你而言是什么?”凤琰托起他的下巴,轻问。
“练功即是练功,还有什么?”覃明疑惑地瞅他。
“若练上百年,千年,可会乏味?”凤琰的拇指轻轻磨着他粉嫩的唇。
覃明不由自主地张嘴咬住他的拇指。
凤琰神色冷静,由他啃着。
须臾,覃明放过他的手指,舔了舔嘴角。
“莫非你怕我嫌弃你?”他戏谑地问。
“修真之路漫长,或千年,或万年,一起走到尽头的道侣凤毛麟角。”凤琰低沉地道。
覃明微微蹙眉,盯着凤琰俊美的脸,哗啦一声,倏地从水里起身,水珠飞贱,他弯腰,伸手捧住凤琰的脸,专注地凝视。
“强大如你,竟也会害怕岁月消磨了感情么?”覃明一脸深沉,饶有兴趣地道,“若我说腻了,你道如何?”
他话刚落,蹲在浴桶外的男人猛地起身,下一刻,水声四起,覃明一惊,待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压在浴桶边上了,贴在他后背的男人充满了侵|略|性。
“轻……轻点……哥……我不开玩笑了……呜……”覃明为自己的作死后悔莫及,挑衅不成反被压制了。
他双手抓住浴桶的边缘,哭丧着脸。
凤琰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语:“腻么?”
覃明倒吸一口气,涨红了脸,摇头。“不腻,不腻,岂会腻?只要是你,千年、万年……永永远远都不腻。”
“是么?”凤琰从后抱住他,两人紧密地贴着。
覃明微微转头,哀求。“换……换个方向?练功姿势要正确,不是么?”
凤琰一脸淡定。“如此亦可。”
覃明无奈地趴在浴桶的边上,盯着地板上溢出的水。
“不许分心。”凤琰轻斥他。
覃明咬唇,配合着他,调整好姿势,规矩地盘腿,双手结印搭在膝盖上。
凤琰与他交颈,微微转过他的头,两唇相触。
霎时,两人的灵气在彼此的体内运转,先运行了两小周天,再运行一大周天,如此循环数次,疏理了经脉中的灵气,再开拓丹田的容量。
凤琰着重用灵气洗涤了覃明丹田里的那颗小珠子,引得他神魂动荡,恨不得酣畅淋漓地交融一番,无奈他们还在练功,只能忍耐。
一个时辰后,覃明桃花眼迷醉,身子骨发软,靠在凤琰的怀里,如一株缺水的花苗,急需园丁的灌溉。
“忱……忱慕……”他沙哑地唤着。
“要?”凤琰扶住他,亲吻他湿漉漉的发丝。
“嗯……”覃明带了哭音。
“如此经不住诱惑?”凤琰笑问。
覃明吸了吸鼻子,眼角带了媚色,此番此景,唯凤琰可见。
“废……废话少说……”他道。
凤琰面不改色地靠在浴桶边上,看覃明一个人在那着急。
“不如自力更生?”凤琰好笑地望着他。
覃明呼吸一窒,欲哭无泪。
太欺负人了!没见他刚练完功,全身乏力么?
然而,凤琰好像打定主意冷眼旁观,覃明一脸委屈。
若要食得甜蜜的果实,他只能自己发奋图强,努力发芽开花,一点一滴地储蓄能量,结成果实之前,必须顺藤不断攀爬,酝酿着世间最美的甘霖,在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间,忽高忽低,激昂地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如天籁之音般,婉转悠扬。
正当他乐在其中,马上可以摘取胜利果实之时,凤琰突然半途拦截,疾风骤雨,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前后开弓,连续不断,激昂澎湃。
浴桶里的水,洒了一半在洗漱室的地上。
泡好澡,躺在床上的覃明,连指头都不想动了,凤琰坐在一旁,为他擦拭湿发。
覃明昏昏欲睡,却想着还有事情没有问呢。
“忱慕……”
这一开口,声音哑得不行。
凤琰手指点点他的眉心,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端回床边,扶起他。覃明连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吁了口气。
搭着凤琰的肩,覃明靠坐起来,摸摸半湿的头发,手指捋过,灵气运转,发丝上的水化为水气,散到空气中。
“莫说腻,我只怕这筑基的身体承受不住,早晚被你给……”覃明瞪了瞪凤琰。
凤琰把茶杯搁到床边的矮几上,捉一缕他柔顺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
“修士的身体,千锤百炼,顶得住九天雷劫。”凤琰道。
覃明打了个呵欠,揉了下眼睛,咕哝。“你比九天雷劫还厉害。”
“嗯?”凤琰扬眉,丹凤眼盯视他。
覃明忙挥手。“我什么都没有说。”
凤琰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了一口。
覃明乖乖地回应,温驯如小猫儿。
凤琰揉揉他蓬松的发丝,抱着他躺在床上,覃明寻了个好位置,半趴在他的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天。
“趁我还未睡着,快从始招来。”他拍拍凤琰。
“招什么?”凤琰拉起丝被,手指在他脊骨两侧的穴位上按了按。
覃明立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霸刀啊。”覃明提醒他。这问题,他憋得够久了,凤琰若再不说,他就踢他下床,不许他躺床上睡了。
凤琰从丝被里抽出右手,举在眼前审视,手背上的剑三标志若隐若现。与覃明的不同,他手背上的标志是一个淡淡的圈。
“原本确实为十二个门派,加一个大侠号。”凤琰道,“那晚与你元神交融后,九天逍遥出来过。”
覃明正在打瞌睡,忽闻九天逍遥,猛地睁开眼睛。“等等,那晚?九天逍遥出来我为何不知?”
那晚?正是他与凤琰在山洞里重逢的那晚。
因他躺在凤东离的棺木里,抱着凤东离睡,惹得凤琰吃了醋,被他酝酝酿酿地折腾了许久,又被动地和他进行了一场元神交融,他累得倒头即睡了。
莫非,正是他睡着后,九天逍遥自作主张地从他的手心钻出来了?
覃明盯着自己的手,反复看。“小贱剑居然趁我睡着自己出来,是不是又偷吸我的灵气了?”
凤琰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
“你我元神交融,灵气最盛,它得了少许灵气无可厚非。”凤琰道。
“我就知道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吸灵气的机会。”覃明哼了几声。不过也没有因此而责怪九天逍遥。
他与九天逍遥本就相辅相承,互助互利。因凤琰给他打了个印记,在他体内输入了一丝灵气,九天逍遥得到灵气苏醒了,从而给他剑三这个金手指,有了剑三传承,他方在修真界中生存下去。否则,他们这些小孩子,如何穿过危险的天命山,来到星月城呢?
他虽然喊九天逍遥为小贱剑,其实还挺感激它的。
“它出来后,把霸刀标志给了你?”覃明问。
“嗯。”凤琰应声。
覃明好奇了。“它如何得的这个新门派?我记得在天祭坛的玄阳阵里,剑三并未开放霸刀这个职业。”
不过,那时候九天逍遥一直在游戏里收集信息,给凤琰十二个门派后,曾道还有一个新的数据包没有破解。
“它破解了最后一个数据包?”覃明诧异地问。
“应该是。”凤琰道。
覃明眼珠子一转,撑起身,盯着凤琰。“小贱剑是否向你提了要求,它拿霸刀当筹码?”
凤琰微微一笑。“你倒极了解它。”
“果然如此!”覃明抚额。“它实在太厚颜无耻了!说吧,它提了什么要求。”
“无他,灵气罢了。”凤琰道。
“呵——”覃明无奈一笑。“它就这点出息了。你同意了?”
“举手之劳。”凤琰不甚在意。
“如何算举手之劳?它吸的可是我的灵气。”覃明嘟嚷。
他才筑基期,分一点灵气给九天逍遥已经够勉强了,可是它还不满足,东偷一点,西凑一点,不断地积攒灵气,太贱了。
“你我练功之时,灵气最盛,送它一丝无防。”凤琰捏捏覃明的脸颊。
“轻点——”覃明拧了下眉,“我们练功之时,它早就偷了些灵气了。被我给训了,它特地出来,拿霸刀行贿你呢。”
“它成长之后,有利于你,不必在意。”凤琰道。
覃明轻哼一声。“倒显得我小气,你大方了。”
凤琰一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封住他的嘴巴。
“唔唔——”
覃明睁大眼睛,挣扎了下,被吻得晕头转向,化成了一摊水。
凤琰拉起丝被,覆住了两人。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