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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一双真诚的眼睛陪我哭泣, 就值得我为生命受苦。

    ——罗素罗兰欣悦的灵魂

    凌彦齐也在忍受宁筱的聒噪, 昏昏欲睡中, 一转眼就看到窗外的蔡昆。人也看到他,把手机收回裤兜。

    他刚刚是在拍照吗?凌彦齐坐直一点,把宁筱从臂弯里推出去,让神游的意识收回来。蔡昆拍照, 会发给谁?一想就头疼。除了上班时间,他已和宁筱鬼混四五天,彭嘉卉和卢思薇纹丝不动。

    该来拍的不拍, 不该拍的, 逮着使劲拍。

    他起身朝蔡昆走去。人站在健身房门口,双腿分开,双手抱胸,一副要替人撑腰的姿势。凌彦齐还分神想, 究竟是对陈龙忠心耿耿, 还是他暗地里也喜欢司芃?

    他忆起,那晚在司芃宿舍过夜, 第二天上午出来时在榕树下看见蔡昆, 也是这副死死盯人的样子。当时他还想,他是吃了司芃,但无关人等, 有必要看不爽吗?

    第一次见蔡昆穿低胸的训练背心, 胸前两块肌肉甚是醒目。凌彦齐问:“你在这里上班?”

    “兼职。”

    “你刚才是在拍我?”他又指指咖啡店里的宁筱, “打算发给司芃?”

    “已经发了。”

    凌彦齐双眼一闭, “司芃怎么说?”他并不打算告诉司芃宁筱的事。陈志豪都说荒唐了,这种荒唐自己体会就好。

    “你去问她啊。”蔡昆语气平和,眼睛里已是无尽的嘲讽。

    不知怎么想的,凌彦齐还想在他面前挽回点形象,竟然解释:“我和这女孩没发生什么。”

    换来蔡昆更奚落的眼神。确实很难解释,凌彦齐离开。蔡昆又叫住他:“你别以为龙哥不在了,你就能欺负司芃。”

    “我没欺负她,”凌彦齐见他分外认真的脸,念头一转,换了轻笑的口吻,“要欺负也是她允许的。”

    蔡昆心里压着火,转身回去。这人语调轻佻,神情自以为是,怕是司芃落他手心里,拿捏得稳稳的了。他再给司芃发信息:“姓凌的无论解释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要相信我看到的。”

    “知道了。你不用上课吗?不用管我的事。”

    吃完晚饭,凌彦齐送宁筱回去,有两天他就睡在天海壹城的公寓里。怕宁筱吵到他,特意选了间离她最远的卧室。

    宁筱一进屋,踢了鞋去冰箱里拿酸奶,还问凌彦齐要不要。

    “不要了。”凌彦齐直接回卧室,宁筱见怪不怪。这帅哥太难泡,她已放弃,打算乖乖履行合约义务。三万块呢,好挣得很。

    过两个小时,她还在客厅看偶像剧,凌彦齐出来,抓起车钥匙就走。

    “你今晚还回来吗?”

    说得好像真和她有一腿似的,凌彦齐瞥宁筱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凌彦齐从二十层的消防梯下来,侧门出去。细雨纷纷,他冒雨横过马路,走十分钟就到小楼。

    厅里已熄了灯,院门上了锁,往二楼望,也不见灯光。姑婆一向早睡,可他没想司芃也不当夜猫子了。他打通电话:“下来帮我开门。”

    “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想你。”

    他是想她,可他不敢来。

    卢思薇让他和彭嘉卉下个月去新加坡订婚,给了他们点时间答复,到今天还没来催。

    她不是有耐心的人,只能是彭嘉卉比他还不想订婚,先出手了,且她能拿出来的理由太正当、太及时了。“本来就不牢固的感情,有了第三者,然后让我视而不见地和彦齐订婚?”

    要是她当面提出,卢思薇不可能这么委屈未来的儿媳。查他的日常生活和交友圈,卢思薇有经验,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隐瞒。

    他有过许多次的体会,在他觉得一切都好时,他难得的体会到他人带来的平静惬意。这种人通常入不了卢思薇的眼,她对他人的肯定几乎都来自于“进取”两个字。

    凌彦齐没有遗传到她半点进取的基因,他烦透了这种必须拼搏、必须成功的腻味人生。

    要是一般的朋友,像之前教他皮雕的师傅,不涉他思想和生活的根本,卢思薇会忍耐一阵,也许动手也许不动手,看她心情。

    要是女人,且一看就是靠副皮囊攀附男人的女人,卢思薇通常是分分钟就出手搞定。

    如雷霆如暴风,或霹雳或席卷,不出三天,他的生活就会回到原样。

    他不该在非常时期来小楼。

    可他是真想司芃,尤其是下午被蔡昆当场捉住之后。他想过来看看,解释也许毫无意义,但他害怕司芃对他还有的那点点情意,彻底凉透了。

    那晚,他是被司芃的言语激着了,负气不想理她。可回过神想,一个女人要斩钉截铁再三地声明她不介意,他到底该不该当真?

    他通常能和女人相处得很好。他温和,面对分歧矛盾,从头到尾都不会有恶语。要是不觉得麻烦,还会安慰哄劝对方。那些借着怒意说出来的真心话或是气话,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他温和,也只是看似温和。爱情里很难有真正的平等。只不过以往要妥协的人,从来不是他,直到遇上司芃。她是他世界里的一颗钉子。

    他站在院门外,看见客厅亮了一盏昏黄的夜灯,窗帘上人影浮动。司芃拉开窗,走到台阶换鞋,下来给他开门。也许刚从被子里钻出来,胳膊有点冷,她披了一条长长的灰色纱巾。院子里飘过一阵风雨,纱巾裹着光洁的长腿飞舞。

    这样的司芃,他还没见过,像个沉静温柔的女人。

    让人一身雨意,也有想要她的冲动。

    司芃开了锁,再望院外:“你没开车?”那就是从天海壹城走过来的。他曾说过,他在天海壹城有公寓,原本是让她去住的。

    凌彦齐没有答她话,等院栏门开一边,他进来便紧搂司芃,被雨水打湿的嘴唇紧贴在她的唇上。一想到他直接从另一个女人那里过来,司芃不想和他接吻。脸往右边一偏,推开他。

    凌彦齐没有罢休,捧着她的脸不许动,嘴唇再凑过来,越吻越投入,司芃退后两步,直接被压到墙上,越压越紧。

    攀在墙头的常青藤一点点地往下滴水,冰凉的触意让两人的唇短暂地分开。凌彦齐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嘴唇:“都说想你了。”

    好像不给他吻,都是他人的错。

    一个二十七岁男人的撒娇,竟也让司芃心颤。看来以后要习惯听他的甜言蜜语,还要习惯不把它们当回事。她扭头看半开的院门:“我把门锁了。”

    两人轻轻上楼,凌彦齐紧拉她手去到他的房间。才关上房门,他压过来又亲又揉。

    他心里想的只有这回事。司芃推开他。

    “怎么啦?”

    “没兴趣。”

    “那我让你有兴趣点。”凌彦齐的手伸进长T恤里。

    司芃心里更烦躁,抓着他的手摔出来说:“你洗过没有?”

    “到底怎么啦?”凌彦齐佯装不知她的情绪从何而来。

    “你要是和别人做过,起码得洗干净才来找我。”

    凌彦齐忍着笑:“好,那我去洗澡。你陪我去。”

    “不去。”司芃坐在床沿。凌彦齐蹲在她身前,看她神色:“你不开心?”

    “没有。”

    “蔡昆发什么照片给你,我看看?”

    司芃真把手机递过去,凌彦齐看后,不提他和那个女孩的事,却问司芃:“蔡昆喜欢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芃道。莫名其妙,不,居心叵测,想转移焦点,无故地安个事由在她身上。

    凌彦齐不再追问,笑道:“那你要我解释吗?”

    “不用,找女人是你的自由。”

    “那好,我先去洗澡。”冒雨走过来,他身上的衣服已湿透了。

    等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司芃把门推开,抱胸靠着门框说:“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找个像我的?”

    “你觉得她像你?”

    “蔡昆跟我四年,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跟在我身后,连他都能认错的背影,你说呢?”

    凌彦齐真没想到司芃在意的点会这么与众不同,一时之间,真不好解释,只能说:“最近审美比较固定,就喜欢你这个类型。”

    “你存心的?”

    凌彦齐把头发擦干,毛巾扔在盥洗台上。他看出来了,今晚司芃的不一样,不在于披了纱巾。她的柔软迷茫,是因为她身上不再有那种不管不顾的狠劲。她给他开门,让他进来,让他吻她,却又不许他更进一步。她在纠结,她介意了。

    而他还挺享受这份迟来的介意。

    “我就存心,怎么啦?”凌彦齐故意说,“你又没有禁止我找你这个类型的女人。”

    他穿好浴袍,抬脚出卫生间,余光瞟到司芃的一条长腿飞过来。侧身躲过,然后箍着她腰,扔到床上。他想压下来,司芃反应更快,一翻身就滚到床头。另一只脚又快又猛地踢过来,正中凌彦齐胸口。

    吃了一记打,凌彦齐抓着她脚不放,把她从床头扯过来,用膝盖压着她大腿,双手也反举在头顶上方箍住。

    看司芃不服气,他笑着说:“我不介意床战。只不过你是在吃醋?因为我上了那个和你很像的女孩子。”

    “吃个鬼醋。”

    凌彦齐俯身下来:“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司芃不再动弹。凌彦齐又说:“你说我有找女人的自由,我去找了,你又因为这个连碰都不让我碰,不是口是心非?”

    他轻轻咬司芃的耳垂,手在她身上四处晃荡,她都不再躲避抗拒。

    见她态度神情都在软化,凌彦齐去扯她内裤。没想她还轻轻抬起臀部。于是他放松手上的力道,亲吻她:“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有和她上床,不是我身边出现一个女孩子,我就会想把她拽到床上去。”

    司芃看着他的眼睛:“蔡昆叫我不要相信你的鬼话。”

    “司芃,我说过我很坦白的。但我坦白之前要你一句话,你介不介意我和别的女人上床。”

    司芃嘴硬,别过头去不肯说,凌彦齐说:“那我当你介意了。我非但没和那个很像你的女孩上过床,那晚我也没有和思琪上过床,……”

    裤子已扯到脚踝,手的长度已不够,他得撑起身,才能彻底脱掉它。司芃也坐起来,配合地曲起腿。

    像是把边刺和棱角都收起来,露出乖巧顺从的内心,这样的司芃最让他心旌摇荡。

    还没来得及把裤子扔到地上,他胸部就遭到一记重击。他都不敢相信,司芃竟然拿手肘撞他。未给他时间反应,司芃抬起一脚,已把他踹下床去。

    夺门而出之前,司芃再补上一脚,重重踹在他背上:“鬼话连篇,你怎么不说你还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