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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我抱会
温言的黑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打着标准的温莎结, 他迁就冬青, 半低着头, 黑色的短发清爽干净。
“你叫我什么?”温言因为没带眼镜的缘故,此刻虚眯着眼看着冬青。两人一高一矮,一个坐在驾驶座, 一个坐在副驾驶座,坐着的冬青比温言又矮了不少。
冬青从善如流地又喊了一声, “言言。”
言言, 言言,言言多好啊。
言念君子, 温其如玉。似清风徐来, 水波不兴。
他是她的言言。别人叫他温言,温总监, 她就要叫他言言。
保证不会重名, 借别人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喊温言言。哪怕是陆瑜。
“我喊你言言, 但是你不能喊我青青。”冬青认真地强调, 松开了温言的领带, 转而把慕斯盒子从自己的大腿上拿了下去,准备给温言重新系领带。
表面光滑的黑色领带不见半点折痕,只是稍显紧歪而已。被冬青拽的。
不等温言问什么, 冬青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侧着身子半跪着坐在副驾驶座上, “因为low。冬青好听,青青不好听。”
作为一个处女座文科生,冬青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被人喊青青,即使是那个人是温言也不行。
温言手臂搭在车沿,曲起胳膊支着额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冬青。车钥匙刚插上去,温言没急着开车,时间还早不急。
“靠过来点儿。”
“嗯?”温言靠了过去。冬青的手指指尖擦过他的耳朵,绕到他的背后,停留在脖颈处,整理着领带。
“再低一点。”冬青的视线被温言的头发挡着,根本看不到背面的状况。
温言低着头,视线只能看到冬青尖幼的下巴,随着冬青说话的动作,她的红唇开开合合,身上有淡淡的牛奶味,十分舒服。
冬青温热的手指在他的脖颈处作怪,时不时擦到他喉间凸起的喉结、脖颈处敏感的肌肤。两人中间隔了个中控扶手区,温言低下眼睑看了一眼,他第一次觉得中控扶手区碍事。
“好了吧。”冬青的手指搭在温言的肩膀上,打量了下理了半天的领带,“还是有一点点奇怪,我不会系领带。你要不要重新系一下?”
冬青没有给别人系过领带的经验,手法并不熟练。
“我教你。”温言修长如玉的手拿过冬青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握住,重复了一遍,“我教你。”
“诶?”冬青的手指被温言捏着,光滑细腻的手背贴在温言干燥的手掌心,她的手背与温言的手掌心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
“反正你迟早都要学的。”温言低声说了一句。
夫与妻,妻为夫洗手作羹汤,晨起打领结。
冬青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大学教她们现代文学鉴赏的老教授的话。当时她们的老教授就是这么形容杨绛先生和钱钟书先生的爱情的。
杨绛先生,最才的女,最贤的妻,相濡以沫的情与爱融于柴米油盐的日常琐碎当中,其中万般情愫叫世间始终你好。
而钱钟书先生也曾对杨绛先生说过冬青觉得这辈子最美的情话: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没想过别人。
“在想什么?”温言带着冬青的手绕过自己的脖颈,来到喉间。
冬青微翘的小指滑过温言凸起的喉结,引得温言打领带的动作一顿。
“在想杨绛先生和钱钟书先生。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一宿舍四个人,都奉杨绛先生为女神,钱钟书先生为男神。”冬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言的黑色领带上,说话声似无意的轻软。
“嗯?”
“因为一句话,钱钟书先生对杨绛先生说的。”冬青觉得这句话比较适合有一定感情基础接触比较久的情侣,不适合她这种和温言确定关系还没有二十四小时的情侣,所以没有说出口。
“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没想过别人。这个?”温言不疾不徐地念出,声音清冽。
“你知道?”冬青的手指被温言捏着,时不时触及到温言凸起的喉结,蓦得温言的喉结顺滑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冬青找到知音的情绪就被羞涩代替。
言言,真的很纯洁。不太宽敞的车厢中,两人手贴着手,温度烫得可以煮鸡蛋,他半点反应也没有。
“知道。”黑色领结的大端由内侧向上翻折,温言的手指捏着冬青的手指带着领带大端从领口三角领域缓缓地抽.出。
“读书的时候。”温言瞥了眼一脸期待的冬青,没扫她兴致,语调平平的说:“隔壁商院一学长追经管院的一学妹,拿着话筒在东一食堂门口喊了一下午。”温言他们的本科宿舍就靠着N大东一食堂,那段时间,走哪都能听到这句话。最后这句话甚至成了N大的年度热句,赶超各个院系老教授们的口头禅,荣登年度榜首。
“然后呢?”
“分了。”
这件事当时太过出名,出名到他们计算机系的各个年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情款款拿话筒喊了一下午的男生最后绿了女生,那个女生一气之下找他们计算机系的一个学长把男方电脑黑了。
“……”冬青觉得她不应该对温言某些方面的数值抱有太高的期望。
温莎结的骨架初显。温言整理好骨架,将领带系紧,“不过你放心,我对其他人没兴趣。”
“……”冬青又觉得温言还是能□□□□的,某些方面的数值还能再提高提高。
直男式直白撩妹。我对其他人没兴趣,我就对你有兴趣。她们家言言撩起人来也是完全不手软。
*
晚上,同一家生态园,DI和N中都选择了在这里举办元旦晚会。不同的是,财大气粗的DI包了主楼的整整一个厅,而N中教职工团队所有人加起来都赶不上DI总部的普通程序员,所以就选择了临近主厅的一个稍小的厅。
冬青到的时候,N中的教职工差不多已经全部就坐了,她资历浅,就和年轻老师坐一块。说年轻,那一桌随便拉一个老师出来,教龄都比她高。
校长在上面做着简单的致辞,下面的老师一边听一边偶尔低声交流几句。
“冬青老师?”同桌一个已经结了婚的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下午听他们说冬青老师谈男朋友了?”
冬青笑了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没说话。如果她谈了个男朋友学校里老师都不认识的还好,可她直接拿下了她们主任家的儿子,貌似还是个抢手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稳妥起见还是先不说的好。
张老师的孩子就坐在一旁,正低着头啃烤牛奶,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喊:“妈妈,还要。”
同桌的其他老师连忙招呼,“都端过去吧,我们年级大都不吃这个。”
很快,一桌子老师又开始谈论谁谁老公谁谁家闺女儿子,这种话题冬青一般是插不上的。
冬青拿起桌上开好的罐装椰子汁喝了一口,无聊之下发了条消息给温言。
隔着两条走廊几道墙壁的正厅里,DI的一群汉子们早就喝开了,划拳赌大小对瓶吹。他们搞IT的,抛去工作,老板和手下人的关系大多非常好,不像其他行业条条框框等级规矩定得死死的。
平日里程序员口中的产品经理产品狗更是被逮着机会灌酒,几个项目组几个部门的程序员上去车轮战,每人白的红的混着来,不把产品狗喝到不省人事睡大马路他们就不叫码农。
大厅正中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DI的宣传片,片头CSS&PDM 前进,无止境的黑底白字显得张扬无比。
正中那一桌坐满了DI的高层,几轮下来,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温言背靠着椅子,手臂搭在椅背上,眯着眼,听几个高管在吹圣耀来年在二级市场上的走向。
“圣耀官方说什么来着的?不过现在美股对中企的吸引力越来越小了。”
陆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接道,“大势所趋,也正常。我们压力没那么大,圣耀画饼画了快好几年了,一张纸我也没见到。”
“陆总监,你一块饼也画了快三年了,现在还是陆瑜推车。”另一个高管接话。饭桌上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笑。
“蓝鲸资本和橙子互动娱乐不是要通过增发新股和企业债券募集资金的形式完成私有化吗?”
“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温言懒洋洋地地嗯了一声,“每股6.5美元,收购圣耀游戏所有的ADS(美国存托股票),比上周五的收盘价还高出了百分之二十。虽然中国概念股普遍下跌,26只股票跌幅超过百分之二,但是圣耀游戏却表现出了高达百分之十五的大涨。”
温言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喝了太多酒有些不舒服,温言捏着领结松了松。
“可以可以。”陆瑜啧了一声,“都赶着从美股退市,集体找妈妈呢这是?”
“市场不一样吧,大型客户端游戏公司在美国那边基本不被看好。”
DI高层间的谈话被打断。
“温总监,陆总监,我代表测试部门先干为敬。”测试部部长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每人手里端着杯白的,是从旁边那圈逐个敬过来的。
陆瑜大学就开始跑项目,没少应酬酒量被锻炼了不少,虽然喝的多但是还没到那个点,端起桌上的酒杯和测试部门的部长碰了一下,喊了声无动于衷的温言,“温言?”
温言懒洋洋地不太想动,手臂搭在椅背上,西服外套被脱去搭在椅背上,左手拿着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细看之下,还有点惬意。温言因为家里的缘故,酒量更是不差,只是很少这么喝,突然喝开了,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温言端过桌上的酒杯,和测试部长简单地碰了一下,半仰了头,喉结微动,一饮而尽。
“温总监爽快人!”这一桌的技术骨干高管们跟着凑热闹。
“叮咚”微信提示音。
温言放下酒杯,划开手机,冬青的微信消息躺在第一条。
【冬青:诶言言,推荐你试试这里的伯爵茶炸牛奶,挺好吃的。就是我没赶上吃=。=】
温言动了动手指,编辑了一条消息。
【温言:为什么没赶上?】
【冬青:因为年纪大了。】
饭局接近尾声,耳边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夹杂着码农们之间的黑话。
温言手指点着桌面,思索了片刻。
【温言:想吃?】
【冬青:想哇。对了,你在干嘛?】
温言没急着回消息,起身,走到了空旷的阳台,关上落地窗,直接拨通了冬青的电话。外面夜幕沉沉,晚风阵阵。
冬青一看来电显示,拿着电话躬着身子贴着墙壁,悄悄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带你去吃?”电话一接通,温言就直接说道,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清冽的声音变得沙哑。外面的冷风一吹,温言清醒了不少,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中,靠着阳台栏杆和冬青打电话。
“你喝酒了?”冬青一下子就听出温言声音的不对劲,被酒精刺激过的嗓子,比平时更喑哑更有磁性。
“嗯。”温言呼吸渐重。他喝了不少酒,但远没有到醉的地步,“出来,我带你吃伯爵茶炸牛奶,嗯?”
“在哪?”一番犹豫之下,冬青还是选择了温言。
“楼下等我。”
“好。”
挂了电话,冬青庆幸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包拿了出来,现在正好不用回去,就在卫生间简单的补了下妆。
冬青补好妆,到楼下的时候,温言已经在等着了。
温言半靠着墙壁,一半落在熏黄的灯影下,一半陷在黑暗中,眼底神色迷离,带着七分慵懒三分妖孽。
“走吧。”温言看冬青过来,收了把玩着的打火机,右手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另一只手拉过冬青。
不算浓烈也不算清淡的酒香被吹散在冷风中,冬青嗅了嗅,“你喝了多少?”
“很多。”温言如实回答。他现在不太想动脑子,只想抱着冬青。
生态园中的小路上都铺着木板,路两边种植着高大的金桂,金桂树下每隔一段距离亮着不甚明亮的玻璃红木制的灯笼。
温言带着冬青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园林中的一间玻璃房。玻璃房四周都围着栅栏,栅栏上缠绕着四季常绿的藤蔓,藤蔓宽厚的叶子在夜风中摇曳。
推门进去,玻璃房内置着一张枣红的梨花木桌,桌子上早就上好了菜,菜品丰富。
温言扯过系着的领带,随意地丢到桌子上,拿过摆放好的筷子夹了块裹着面包糠的炸酸奶喂给了冬青。
“你们还定了景厅?”冬青咽下炸牛奶,浓浓的牛奶味混合着伯爵茶特有的香气,配着景厅的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美人,美食,美景,人生几何。
景厅的位置一向比较难定。全玻璃的小厅单独坐落在绿植园中,外面小桥流水,灯火阑珊。
“嗯,这间被我们家常年包下了。”温言揽过冬青的腰,下巴磕在冬青的肩头,语调慵懒地说:“你别动,我抱会。酒喝多了,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