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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是丁原来了,高顺连忙施礼问好,只有吕布理都不理,而且还对丁原怒目而视。
丁原见吕布如此,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伏义你先下去吧,我要和奉先单独说几句。”
高顺闻言只好退出军帐,等他出了军帐后,丁原对吕布说道:“奉先啊,我知你对我不满,但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们违犯军规在先,虽说是也斩杀了檀石槐,但我总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啊。身为一州刺史,如部下违犯军规还不被严惩,叫我如何服众?还好有你斩杀檀石槐之功,功过相抵,这样下面的人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丁原给吕布做着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中的长辈和晚辈聊天谈心呢,这时的丁原倒没多少刺史的架子。
吕布这人吃软不吃硬,一见丁原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对丁原怒目而视了。丁原一见,还真有效,他继续说道:“奉先,虽然你不能继续在军中了,但可以待在我身边当一名主簿。而我一直都特别欣赏你,今年我四十有一,无儿无女,以后你就是我丁原丁建阳的义子了!”
主簿?吕布是想当官,但没想到丁原不再让他再在军中了,这分明就是在提防自己啊。义子?呸!分明就是想让自己为他卖命!
果然丁原又说话了,“奉先虽不在军中,但以后如有战事,奉先亦可为将,披挂上阵,征战沙场!”
果然如此,就是想利用自己罢了,吕布虽没什么大智慧,但他也不傻。他很想拒绝,不过丁原的语气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也许自己今日拒绝了,之后能不能走出山谷都不一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到这,吕布对着丁原跪了下来,“儿吕布见过义父!”边说边磕头,但吕布心里想着,我堂堂九尺男儿,今日居然要跪在你面前磕头认义父,迟早有一天我定会洗刷今日之耻!
“奉先快快请起!”丁原说着忙用双手扶起了吕布,丁原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他以为从今开始就可以好好利用吕布了,孰不知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吕布心中种下,它在慢慢地生根发芽。
而丁原只看见了眼前的利益,而却不知危险已经被他放到了身边。他看不起吕布,认为吕布不过一武夫尔,有勇无谋,就知道拿着方天画戟杀杀杀的,成不了什么大事。今日以势迫吕布拜自己为义父,以后就能好好利用他去做事了。
丁原自己虽然也是武将出身,但他认为自己比吕布强得多得多,要不怎么自己是刺史,而吕布只是他手下的一个武将呢。
可他却没想过,他能压得住吕布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俗话说,物极必反,吕布能老实多久呢,等到他不再老实,露出爪牙的那天,丁原要怎么办。我们的丁大刺史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他和吕布两人也就是半斤八两,甚至有些地方他还不如人家吕布。
扶起吕布后,丁原越看吕布,他自己就越得意。熊虎之将啊,并州有吕奉先,沙场之上谁与争锋。
“奉先,好啊。今晚为父要在大帐中设宴,通报全军我丁原丁建阳认你为义子的好消息!”
“全凭义父安排!”吕布嘴上笑着,但心里就别提多恨了。
“好,好!”丁原笑着拍了拍吕布,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军帐。
不一会儿,高顺、张杨和马超相继进了军帐询问情况。看来刚才高顺出去后把张扬他们都找来了。看到他们,原本在丁原走后冷着脸的吕布露出了些许笑容。
“奉先,如何?”高顺关心地问道。
“是啊,丁建阳都和你说什么了?”这是张杨问的,马超则没说什么,只在张杨的身边站着。
于是吕布就把丁原在帐中和他所说的话都说了,高顺和张杨面面相觑,显然这个很出乎二人的意料,马超则是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现在吕布拜丁原作义父了,丁原他离死也不远了。马超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丁原,还是吕布。
“奉先乃是天生沙场上的将才,怎能去做那主簿?”张杨说话直接,张嘴就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高顺听后赶紧拉了他一下,“稚叔,丁建阳虽然不让奉先在军中了,但他说了如逢战事,奉先还是可以出征的,而且相信奉先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说完又看了看吕布,虽说吕布面带微笑,但高顺却觉得眼前的吕布好陌生,也许从今开始,吕布再也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吕奉先了,大家以后彼此只能是越行越远。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高顺连忙使劲儿摇了摇头,要把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这是好事,虽说我不会继续在军中了,但义父说我还是可以上战场的。做主簿也好,我更有个做刺史的义父,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奉先……”高顺想说点儿什么,但却被吕布制止了。
“伏义,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辈子最喜欢沙场征战和做官了。如今有这两全其美的好事,我是真高兴啊!”吕布边说边笑,高顺只能无奈地摇头。
“今晚义父设宴庆祝,你们可都不能缺席啊!”
“当然,当然。”高顺没营养地应和着,张杨和马超也都点头答应。
“好,我就先去义父那边了。”说着吕布转身离开了军帐。
谁也没看见吕布离开军帐后的表情,脸色冷若冰霜。
张杨和马超也回了帐中,张杨还问马超,“孟起兄弟,你觉不觉得今日奉先很奇怪?”
“奇怪?没有吧。”马超心想,我总不能告你他要杀丁原吧。
张杨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回答,只好无奈摇了摇头。
马超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另一件事,他在云中城看了招兵的榜文进了并州军后,到今日已经近四个月了。如今弹汗山鲜卑王庭已经去过了,而且还见证了吕布手刃仇人,他觉得这几个月的并州之行是很圆满了,现在他就想赶快离开,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张杨说。
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以后可怎么再见朋友啊。和张杨接触的时日虽短,但彼此都早已认定对方是朋友了,不打声招呼就走实在是说不过去。反正早晚都得走,等参加完丁原的晚宴再和张杨说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马超也就不再多想。两人进了帐中,张杨倒是不知在想着什么,马超则是无聊透顶,早知道就应该把书都带来,可当时进并州军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全放在云中城买的房子里了。
他又想起了刘氏和马腾、弟弟妹妹、老师阎忠还有崔先生和他儿子崔安。也不知崔安护送蔡邕父女去吴郡回没回来,按时间应该是回来了。自己当时和他说好,让他回来就去云中,没见到自己就在那一直等着,他带的钱绝对够花,倒不知他听没听自己的话。
想到这,马超有些着急想快回云中看看,看来说什么都必须离开了。他看了看张扬,心中有些不舍,到了晚上高顺来找张杨一起去丁原帐中赴宴,以他们现在的官职来说,丁原是不会请他们的,但因为是吕布的朋友,所以丁原也就没管,而且本来有资格坐帐中饮宴的都不在这,他们去了也算是凑个数吧。
高顺三人来到了丁原的大帐,进帐后三人先给丁原施礼,丁原把手一摆,“三位,坐吧!”
丁原坐在帐正中,左手侧是吕布,右侧则是之前在帐中最先为吕布求情的那位年轻小将,而他旁边则是另一位。高顺入席坐在了吕布的旁边,而张杨坐在了高顺旁边,马超则是坐在了张杨的对面,也就是那两员年轻小将那边,这样正好丁原的两侧各有三人入席,很对称。
“除了奉先外,你们彼此还不熟识,我就先给大家介绍下!”丁原说这话的意思主要是想让高顺他们和他下面右侧的两员年轻小将认识一下。
丁原用手一指吕布,“我义子吕布,吕奉先,现为主簿,你们都认识了!”
吕布对四周一抱拳,身子转了九十度,算是和在座的各位打了招呼。
丁原又一指下面右侧的年轻小将,“这位是雁门张辽。”
张辽?马超眼眉挑了挑,不过已见过好些个牛人的他早已是没什么太大感觉了,不过他还是有兴趣,看了张辽几眼。
张辽也抱拳向其他人问好。
丁原再一指高顺,“这位是高顺,高伏义。”高顺也向大家打过招呼。
然后丁原介绍道张辽身边的另一年轻小将,“这位是曹性。”曹性同样和其他人打过招呼。
马超也看了他几眼,因为曹性和他挨着,他看人家的时候,人家也看了看他。
最后丁原又介绍了张杨和马超,大家都彼此见过后,晚宴开始了。
马超是不管别人,他是饿坏了,自顾自地就开吃,别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想法,也没人去注意他什么。
这时,丁原说话了,“在座各位都是我并州军中的人才,在这里,我丁建阳敬各位一杯!”
丁原都端杯了,马超也不能再那么吃了,他也学着别人,对着丁原把杯端起,然后一口把酒喝下。
“我收奉先为义子之事,已通报全军!”丁原说完,下面的人又都举杯,“恭喜刺史,恭喜吕主簿!”丁原微笑着喝了杯酒,吕布对大家也抱以微笑,只有马超最清楚,吕布的笑容里藏着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
马超继续和食物做着斗争,不一会儿,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向丁原告辞,各回各帐。吕布和高顺回了高顺的帐中,而马超和张杨自然是回了张杨帐中。
在席间,马超还和张辽曹性他们聊了几句。张辽和曹性同岁,今年都十六,他们对马超也有点儿兴趣,但马超怎么可能和他们说多少真话呢?所以是张辽他们真话多,而马超则是假话多。
他和张杨回到帐中,他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直接说自己要离开了,不过就是现在走也走不出去啊。丁原在这山谷中驻扎了一万并州军,而因为刺史在这,所以山谷守卫极其森严,进出没有刺史大令根本就不行。
当然以马超的本事来说,把守卫打晕,让以后偷偷溜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此一来,他就会被其他守军发现,然后被并州军一路狂追,他可不想那样。
他看了看张杨,“稚叔兄,我有话和你说!”
张杨也看了看马超,“孟起兄弟,有话但说无妨,这样可不像你!”
马超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稚叔兄,我要准备离开了。”
“离开?去哪儿?
“先回云中,那应该有朋友在等我,然后等我们汇合后,可能会去幽州或冀州!”马超实话实说,张杨毕竟是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
“孟起兄弟看来是执意要走了。也罢,孟起兄弟你,我是一直都看不透。你说你只有十岁,但做事老练,有时我都觉得你比我们年纪都大!”
马超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张杨说得没错。
“既然孟起兄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去吧。不过,如今谷中守卫森严,恐怕是很难出去啊。”
“是啊,稚叔兄,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出去呢!”
这时,张杨眼珠一转,“有了,孟起兄弟,我想起来了。之前的晚宴上,我和奉先说了几句,他提到后日全军就要随刺史回晋阳了,这不就是大好机会吗?”
马超猛一拍腿,“没错,这确实就是最好的机会,到时我随机应变就行了!”马超自信地说道。
后天大军返回晋阳确是个好机会,在途中他只要趁人不备,逃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