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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除夕, 本该早早就回太尉府的从良,跟魏子时黏黏糊糊磨磨蹭蹭到下午不得不动身,才带着四个奴婢坐着她二哥老早就给准备好的马车往太尉府赶去。
从良其实挺怕见原身的家人, 系统说,原身因为数据链崩坏,已经被销毁, 从良生怕自己这个冒牌货顶替不好,或者系统篡改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会非常的麻烦。
马车上从良枕着魏子时的大腿假寐,实际上脑中跟系统再三确认。
“要是待会一大堆的人, 你真能同时篡改的过来吗?”
“能能能,你都问了多少遍……吸溜,了。”系统跟好基友在晋江商城吃面, 吃的满头大汗。
“咱家都没积分了, 你哪来的钱去吃面, 你是不是跟我攒小份子?!”
从良本来就焦躁, 等会要面对那么多“家人”她十分的紧张, 这事也不能和魏子时说, 想让系统安慰她两句, 系统明显语气十分的不耐烦,她火大,就要找小方方撒。
“要点脸行吗?”系统也吼, “咱家钱不都换成营养液喂你养的狼了吗?我好基友看我太可怜, 请我吃碗面, 你瞎叫唤什么?!”
“……哼,”小.逼玩意脾气越来越大了,从良气鼓鼓的哼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这个逼样,没积分给那小方脸吃面条,小方脸就敢跟她起刺,不搞定两人之间的身份,魏子时恨不得亲个嘴都掐着时间。
正装睡觉的从良,突然间诈尸坐了起来,魏子时正垂头用手指隔空虚虚描摹从良的眉眼,没想到人会突然起身来不及躲避,从良的脑门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磕魏子时的鼻子上。
从良听到魏子时的痛呼就心道不好,坐起来一看,魏子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条鲜红鲜红的血线,顺着鼻子窜出来,从良慌忙中也没在怀中摸到巾帕,只得拽着自己的宽袖子去堵。
魏子时拧着眉脸色不怎么好,鼻子撞的又酸又疼,也不知道血怎么就那么旺,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呼呼往出冒,没一会就洇湿了从良一小片袖子。
“哎妈呀!”从良见血流的没完,赶紧照着农村土方子给魏子时脖子扳成倒仰,血糊糊的手一把薅住魏子时头顶的头发扯了几把,还“啪啪啪”猛在魏子时的脑门上拍了好几巴掌。
魏子时让从良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一脸懵逼,仰着脸刚一开口想说话,就把因为仰头回流的血猝不及防“咕咚”一口咽了,登时脸就黑了。
咽了鼻血这件事让魏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使了个大劲一把推开从良扳着他脸的手,赶紧垂头,让鼻血顺着正规渠道流出。
这时候马车也正好停在太尉府门口,从良一见魏子时的血止不住,心疼的够呛,这人才大病初愈呢,折腾了这么久身子还没恢复好,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血,身体要受不住的。
从良赶紧又要上手去扳魏子时的脑袋,她自己小时候流鼻血,她妈妈就让她仰头,揪住头顶的头发,再照着脑门啪啪几巴掌,鼻血就慢慢的止住了。
她合计着是不是自己用的劲不够大,硬扳着魏子时的脑袋,刚“啪”了一巴掌,就被因为力气抵不过从良,被强行扳起脑袋,又要开口说话,结果又咽了一大口鼻血,瞬间开启狂暴模式的魏子时,一个熟悉的飞毛腿,给蹬在了大腿上。
魏子时好久都不跟从良动手了,这次实在是抵不过这娘们的手劲,他恍惚知道从良可能是在帮他,但是鼻血实在太恶心了,这才上了脚,不过他不舍得揣别的地方,屁股揣不着,只照着肉厚的大腿蹬了一脚。
就这点程度,在两个人之间算不上干架,甚至还没吵架激烈。但这一脚劲不大角度却极其刁钻,以至于没能扒住车壁的从良,直接顺着车帘子给蹬出了马车。
向后翻腾几周半抱膝还是伸展,从良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是没受什么伤,只在地上滚了一圈,本来捂着魏子时的鼻子就一手一袖子的血,给魏子时“啪啪啪”的那几下,更是前襟和脸上都溅上了血点子,再加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弄了一身的尘土,那形象不需要说明。
得知女儿今天回来,得知马车到了府门前,一场瘟疫死里逃生,一家子急着见从良,高高兴兴的等在门口的二老和三个哥哥,眼睁睁的看着从良从车上跌出来,一身的血还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坐起来半天都找不到北。
二哥几步迈着大长腿把从良从地上薅起来,大哥弯刀出鞘直指马车,三哥暗器在手指尖也对着马车,太尉大人被惊的差点中风,靠在大儿子身上扶着脖子,太尉夫人心脏病差点吓犯,气喘吁吁的捂着心口靠着太尉……
魏子时一脚把从良蹬下了马车,更是惊吓的连捂鼻子都顾不上了,顶着一脑袋被从良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额头上被从良糊的一下子血手印,鼻血横流连滚带爬的就蹦下了马车。
“从良!”魏子时一辈子动静没这么慌过,生怕从良磕坏摔坏或者被马踩到,跳下车就直奔从良,扒拉开二哥,不顾架在肩膀上大哥的弯刀,抵在后腰上三哥的暗器,一双手众目睽睽之下从从良的脑袋顶上一直摸到脚跟底下。
确定从良啥事没有,一把捞怀里血糊糊的照着脑门亲了好几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尉一家子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
一家人初次见面,场面可以说是……万马奔腾。
等到魏子时的鼻血被太尉府的大夫两针给止住,从良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给一家好几口解释清楚,两人都重新梳洗好,天都已经黑了。
年夜饭,一家子坐在桌边,从良笑眯眯的回答着太尉和太尉夫人的问话,时不时殷勤的给哥哥们夹菜,脑子里隔三差五听听系统的篡改记忆的声音,对这年夜饭算是很满意了。
至少没像她想的那样,不间断的全是篡改记忆的声音,也就是说她扮演的还算成功,能代替原身安慰她的家人从良很开心。
魏子时却因为太尉府门口的那件事,尴尬的垂头闷吃,几百辈子没吃饱似的,恨不得把脑袋插进饭碗里。偶尔三个哥哥对着他举杯,他就一口干掉。
这顿饭没有什么皇子太后太尉,一家人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从良和魏子时两个人的事一家人早就听二哥说过了,本来还担心有先前宫里圈禁那一遭,魏子时怕是会恨上自家女儿,今天见了两人状态,总算放下了心。
当初太尉得知自己女儿圈禁皇子,几次三番修书劝诫,但是女儿自小娇惯,性格执拗,并不听劝,才想尽办法借十皇子之手,想助魏子时逃宫。
没想到逃宫没成,两个人如今看来也并不是没有情义,太尉滋溜了一口小酒,精明锐利的眼溜着已经神色涣散的六皇子,完全不见谣传中的阴鸷,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一双眼迷蒙的胶着自己女儿的身上,心中啧啧啧。
不是很懂年轻人的感情,竟然靠硬关着,也能成了眷侣。
魏子时的酒量实在是跟他一口一杯的豪迈背道而驰,几杯酒下肚,表面上还坐在那里笑眯眯露着两个小酒窝像个人样,桌子底下手都顺着从良的衣摆摸到大腿上了。
从良夹着一个饺子,魏子时的手顺着她紧绞的腿缝硬钻,从良“咯噔”一口咬在了自己腮帮子上,疼的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当真不回宫了吗?”太尉夫人递给从良一杯水,从良漱口后,捏着来回的转圈,也不知道怎么表态才不绷人设,就愣呵呵的猛点头。
“不回了。”
“也好,”太尉夫人一脸的欣慰,“当初你就不应该进宫……”谁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个如意的郎君反倒喜欢嫁给个老头子呢,就算老头子是天子,也是一副老棺材板子了,怎么啃的动!
当初太尉夫人十分的不赞成,但是自家女儿从小被家中几人惯的无法无天,实在劝不住,好在入宫几年一直避宠,老皇帝碍于从家势力也没有发难。
好容易给人养了个儿子熬上了太后,太尉夫人还只当自己女儿不恋红尘只爱权势,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可要不是执意进宫,要不是以太后之身登基大典上上哪去见到深居简出的六皇子呢。
“既然你决意不回宫,未免皇权动荡,也不能宣称太后薨逝,”太尉接过话,“今晨皇帝来过了,”太尉不赞同道,“新皇登基,根基尚浅,这时候宣称太后薨逝,并不是良机。”
“我与皇帝商议之下,决定先找个肖像你的,顶替在宫中吧……”
从良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就差拍手称好,确实是她考虑欠周到,小皇帝仗着丛氏上位,要是大靠山死了,肯定是件麻烦事,找人顶替最好不过,等到小皇帝皇位坐稳当,太后薨不薨的就无关紧要了。
太尉斜眼看着自家明明总是运筹帷幄,一步步心机深沉算计上太后之位,把小皇帝拿捏在手心,连他有时都自叹不如的女儿不知怎么变的傻呵呵的,摇了摇头,情爱误人也救人了,还是这样好啊,女儿就应该这样的。
他从氏家业根基都是战场上生死搏来的,他从前理解女儿想助从家在魏国更加根深蒂固的心,却不赞同女儿为了从家连自己的幸福都拿来做赌注的做法。
从家世代忠良,决计不可能谋国,树大招风,树本来就已经够大了,他都琢磨着砍枝修杈了,要那么根深蒂固干什么,徒增天子忌惮吗。
可之所以没拦着自己女儿扶植亲自教养的皇子继位,还鼎力支持,是因为皇子魏悦却有治国之才,最难得的是在众皇子当中最为仁厚,又不似十皇子魏澜懦弱贪色,魏国江山固若金汤,各国之间和平通商,并无战乱之祸,不需要多么杀伐果断的君王,相反仁厚第一才是魏国百姓之福。
如今女儿与六皇子也纠缠出了情义,是最好不过,太尉老两口甚感欣慰。
“只是你往后就算与六皇子情投意合,也终究只能无名无分,若六皇子封王将来纳了正妃……”
“他敢!”从良攥着小拳头隔空挥了挥,“我三个哥哥个个武艺高强,我爹爹当朝太尉,从家军几十万人马,他敢欺负我,一人一脚都能踏平他!”
实际从良的心里特别有底,像魏子时这种人,别说除了她谁能喜欢他反复无常还好动手,就算有她这样挨揍还不放心上的傻妞,魏子时也不会喜欢。
她的眼光她心里很有数,魏子时是先让她看光摸光强制性的把能做的亲密接触都做了,这才费劲巴拉的接受了她,魏子时根本就是有肢体接触方面的心里障碍。
可能是先天的身体残疾导致,可能是长期的自卑心里导致,管他呢,从良觉得这个毛病特别好。
一家人听了从良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魏子时已经醉的瘫倒在桌子上。
子时过后,酒足饭饱,魏子时被扶着去客房睡下了,一家人弄了点蜜饯小糕点的,围着桌子守岁,说的全是原身和三个哥哥小时候的事,从良没这方面的记忆,剧情里也没写,但凡插话,系统就会出现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在脑中斥责从良。
“你自己冒牌的没个逼数吗?老者跟掺和什么,你闭嘴好不好。”
从良无奈,只得借着尿尿的借口起身溜达会,等这几个人聊过了这茬,再溜达回来。
太尉府她不熟,还挺大的,要是转一圈回不来了,可就热闹了,想来想去拽一个小婢女问了魏子时休息的房间,从良溜溜达达的去看人了。
她还没见过魏子时喝醉的样子,剧情里从太后逼着魏子时喝酒,也没见人醉了有什么异常反应,想到刚才喝了几杯,魏子时在桌子底下掐她大腿根的事,从良就感觉俩腿有点发软,好似走路踩棉花。
屋子外头有两个小婢女守着,从良把俩人打发了就推门进屋,魏子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从良回身关门就听身后熟悉的噗啦噗啦,一转头就被魏子时抱了个满怀。
魏子时可能是洗漱过,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气,从良在人怀里拱了两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是醉了吧,站的稳稳的抱的紧紧的,又不太像。说是没醉吧,魏子时的眼中有一层平时没有的水雾,清凌凌的看人显得特别温柔,还泛着波光。
“你是装醉吗?”从良问。
“是真醉。”魏子时拉着从良的手转过一个屏风,来到窗边上,伸手扯了油纸,推开了窗户,从身后抱着从良,把头低下来埋在从良的后颈。
“不是醉酒,是醉你。”冷空气从敞开的窗扇窜进来,这扇窗后是太尉府的后院,正对着一片不知名的矮树林,冬夜的凉气扑面,有点像魏子时身上的味道环绕而来。
从良向后靠进魏子时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从良闭着眼,享受魏子时在她耳后和发间细碎的亲吻。
只是享受了一会从良就享受不下去了,因为魏子时细碎纯洁的亲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啃吮,把她后脖子和耳边都吸的水泽阵阵,听的人头皮发麻心口发窒。
从良挣了一下,但逃脱的意志不怎么坚定。
窗口吹进来的风略过魏子时的亲吻过的地方,一片冰凉,带起了从良一阵阵的颤栗,屋内蜡影被吹的摇晃。
魏子时突然向前一拱,把从良按贴在窗台,伸手关上了窗扇,同时温热的手指顺着从良的夹袄下摆钻进来轻握住从良,贴着从良的耳边低沉又动情的说,“我都听见了。”
从良被魏子时突然的动作弄的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敢动,迷茫的看着窗台上的轻轻摇曳的烛光,磕巴道,“听,听听听……听见什么?”
魏子时手指翻动抓握,手中的柔软不断在挤压下变换着形状,从良呼吸上气接不上下气。
听见你为我,真的不做太后。
魏子时没接从良的话,而是伸手轻拽开了从良腰间的带扣,“我现在就给你你想要的……”
“……不不不不,不好吧,不合适……”从良脑子好似被谁伸个勺子也搅成了浆糊,出口气若游丝吭吭唧唧,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魏子时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挑着眉梢好似一个地痞流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从良回头看了魏子时一眼,魏子时从来一笑都特别坏,但是只有今天,此刻,才真的是一边坏笑一边说着不着调的话,还一边干着坏事。
也不能算是坏事,只是时间不合适,地点也不怎么合适,她也不赞同魏子时那一句“给你你想要的”她们明明渴望彼此,她不相信魏子时不想要。
不然怎么可能火热坚硬成这个样子。
两人的衣衫整齐,魏子时将从良转过来,伸手又推开了窗户,正面紧紧抱着从良,让从良站在他的脚上,手臂捞着她的一只挂着裤管的膝弯。
“从良……”魏子时轻吻从良的眉心,声音低沉又暗哑,“我一辈子对你好。”凉风又入,烛光跳舞,魏子时腰身轻沉,从良抓紧窗沿,咬紧嘴唇。
从良攀紧魏子时,两人深深契合,人影烛影在窗扉上起伏交错,从良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虽然她一滴未饮,但是像魏子时说的,她并不是醉酒,而是醉人。
喜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哪一件事或者哪一眼,从良回想不起来了,没喜欢他之前从良也不知道她会喜欢这种又呛又辣的口味,但是偶然间咬到了,竟然格外的对味,还像魏子时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两人该是非常合适的,魏子时呼吸沉重,扣着从良的后脑辗转缠吻,堵住从良将要出口的哼吟。
堵了一会堵的舌头都酸了,从良还越哼越来劲,魏子时不亲了,不怀好意的贴着从良的耳边告诉她,“婢女回来了,就在门口……”然后腰身猛晃。
从良只得自己俩手捂住自己的嘴,等到终于两人同时在巅峰中结束了这场爱的共舞,魏子时关上窗户,勾起从良的下巴一看,从良已经泪流满面,双眼还含着一泡泪,魏子时抓着从良的胳膊一晃,两滴晶莹就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没入鬓发。
眼睛鼻子红彤彤,真是好难得的可怜兮兮。
“呵呵呵呵呵……”魏子时抱着从良的脑袋,笑的从未有过的开怀,从良松开手,哆嗦着腿儿抽着鼻子照着魏子时的胸前“哐哐”捶了两拳。
“你故意的!”
从良不解气,又扳着魏子时的胳膊咬了一口。
魏子时满眼揉了一片星火烛光,视线胶着从良发旋,由着从良到处在他身上下口,明明不疼,还配合着“嘶嘶”抽气。
从良本来就打算出来放个风,趁着魏子时醉酒,调戏一下,看看魏子时醉酒有什么不同,没想到魏子时一醉了如此的奔放。
不过开着窗户凉风嗖嗖的面前一片矮树林,入口全是冬日的清冽空气,还没退衣裳,只退一只裤腿,应该算野战吧。
从良洗漱干净,确保身上一点异常也没有,软着腿往回溜达的时候忍不住想,这要是在村里就好了,可以带她的魏小狼高粱地,山泉石洞,还有开遍野花的那片小山坡,全都试一试。
只是,两人都这样了,为甚么她的真心一吻任务还是没有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