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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笛其实不可怕,说到底不过是能够扰乱人心罢了,把人本来有的欲望无限放大罢了,可是可怕的是,不久之前,他被元卿下了极乐散。
极乐散的潜伏期极长,平时对身体对没有什么伤害,可是一旦被黯然笛这样的外界因素催动,就变成烈性春、药。
谢珉行很快就浑身燥热不堪,他不堪忍受这灼热,几乎咬牙切齿的想,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半夜三更吹什么黯然笛啊。可是,那笛声飘飘袅袅,显然是从极远极高处传来的,抓出真凶,显然不现实。
眼下最麻烦的是,他的肚子不允许他有欲念。
这些天他日夜赶路,肚子里的那只小怪物倒是十分体谅他,只乖乖在腹中待着,从不出来折腾他,它那样乖,他几乎要忘记它的存在。
可是,那也不代表着,他能抵抗得住这气血翻腾之苦。
只要想起这只小怪物是怎么来的,羞怯和不伦之感就让他无法面对眼前这桃花眼上挑的青年。
他心里无比清楚,眼前这个眉头紧皱的青年,是他的知己好友。
同样的,也是他的欲念,是他的无间深渊。
他想他不能跟裴子浚共处一室,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丑态来,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他需要冷静一下。
可下一刻,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双眼赤红,眼里写满了偏执和迷离,就还从背后环抱住了他。
“不许走……不许去找他……”
他?谁?
谢珉没有想到裴子浚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但是依着青年浑身是汗的模样,应该是还没有清醒。
他也被自己一段梦境困住了。
他忘记了,裴子浚也是人。凡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欲望,听到这蛊惑人心的笛声,难免不迷失心智。
谢珉行被青年勒得够呛,但是很快青年已经恢复了神智,讪讪的放开了他,谢珉行浑身热意汹涌,这么近的距离裴子浚也很难不发现,便说,“我出去一下。”
可是青年却没有放开他……他还是不对劲。
就在谢珉行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已经被青年掀到在床铺上,“极乐散?”青年确认道,“他竟然给你下极乐散?”
还是被发现了?谢珉行苦笑,“裴公子既然发现了,还不放开我?”
可是伏在他身上的青年却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的问题,他没有时间陪青年思考人生,火急火燎的想要起来,可是,就在他企图挣扎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下身一凉。
“你的教主大人能碰你,我不能?”裴子浚眉间暴戾之气亦增。
谢珉行有些愣,这实在太不像裴子浚说出的话了,简直是……有些太不像话了。
不过很快裴子浚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要满三个月,脱了衣服,那突兀隆起的弧度更是无所遁形。
“你的肚子……”青年吃惊了,谢珉行吓得冷汗直流,不敢看他,好在下一秒青年叹了一口气,“谢兄纵然现在内力尽失,也不可这样暴饮暴食,自暴自弃,应该勤加修炼才是。”
谢珉行有苦说不出,讷讷,只好顺着青年话往下说,“我最近确实疏于练功……”
他想要起来,下一秒就听见了青年更加要命的声音,“我来替谢兄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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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行耳边似千万口金钟嗡嗡作响,每一声钟响都足以让他头晕目眩,当青年轻而易举的擒住了他身下半软不硬的那物之时,他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已经分不清是“裴子浚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他抓住了青年的手腕,道,“裴公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青年眼里含了一片看不清的雾气,手下滞了半响,又慢慢活动了起来,“我知道此举冒犯谢兄了,但是我也不忍心看谢兄煎熬,谢兄既然是……应该不抗拒男子的触碰,小弟逾矩了。”
他说得认真恳切,似乎真的只是不堪他忍受痛苦,这件事,与道义有关,与友谊有关,却“无关风月”。
谢珉行知道如此,自己该安心,可是却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傻子,这一声傻子,不知道是骂裴子浚的,还是骂自己的。
他们四目相对,再无更多的话可讲。
满室寂然,只剩下低低的喘息。
声音都在窗外。
那黯然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到了后来,竟然有近在耳边的错觉,伏在他身上的青年紧紧蹙着眉头,眼神是不看他,他神色肃穆,似乎在苦苦忍耐着什么。
听着这黯然笛,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在想什么呢,谢珉行目光迷离,可是头脑却是清明的,他不可抑制的想,他是不是在想,自己一心仰慕的知寒客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在男人身下也能如此快活。
他转过脸去,不看我,想必不想看到我这张恬不知耻的脸吧。
“裴公子,”他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难堪,但是他却不想让他为难,“我已经是那样的人,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但是裴公子一生风光霁月,不必为了我,做这些肮脏事……”
青年皱眉看着身下这张因为欲、望而染红的脸,明明已经沉迷于情、欲不可自拔,却还要勉强自己说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来。
这双说话的唇,真是顶顶讨厌。
他凝神打量了谢珉行一刻,觉得这番话实在是刺耳,却不知道怎么让他不要说了,就俯身含住他干燥的唇,堵住剩下的话语。
他全身酥软,没有一点力气,被青年亲了正着。
青年的舌头在他的嘴里舔了一圈,忽然如遭雷击,两人的唇猛地分开了,因为太突然,连带着牵出了一丝银丝。
“我……我……”裴子浚“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他们是兄弟,帮兄弟纾解欲望,已经是不伦之事,可是亲吻,实在是太过了。
况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知己好友。
鬼迷心窍么?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谢珉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有些发懵,看着青年痛苦懊悔的神色,只好道,“都怪那黯然笛,裴公子想必把我当做你那位心上人了,我不怪你……”
裴子浚脸上仍是酡红一片,也顺着台阶往下爬,道,“多谢谢兄不怪罪。”
可是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黯然笛声犹在耳边,他放大人的欲望,却不会扰乱人心智,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亲吻的是谁,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在那个人的身下,也是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他就觉得几欲发狂。
那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星星,却被那个人弄脏了,他如此痛恨。
可是,到头来,他发现——
他对那颗星星,其实也并非那么纯粹。
也同样怀着暗昧不清的心思。
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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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行心跳如捣,见事情终于圆过去了,也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他想要对青年笑一笑,来缓解这尴尬不安的气氛。
他的笑却凝固在脸上。
肚子里安分了很多天的小怪物忽然踢了一下。他的这一下不轻不重,似乎只是来提醒他不可一时贪欢。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古怪。
“怎么了?”
谢珉行自然没有办法和他说真正的原因,只是把肚子盖上了,又轻轻的安抚了几下,道,“你听窗外。”
不知何时,窗外的笛声已经消失,而是换成了若有似无的刀剑声。
谢珉行想要站起来去窗户边观望,却因为刚才纵、欲太过,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裴子浚扶着他,他就要跪倒在地上了。
真是好不狼狈。
他的脸上烧似的一阵,青年见他站不稳,干脆把他横抱起来,谢珉行一个大男人哪里肯依,却听裴子浚道,“谢兄现下没有内力,还能用轻功?”
言下之意是想要施展轻功去外面一探究竟。
谢珉行登时无言以对,也只好依了青年。
月光皎皎,师回谷的屋顶上,却有一群黑衣斗篷的人,对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小孩打得不可开交。
元卿坐在轮椅上,由两人黑衣人抬着,噙着笑看戏。
姚千机功夫深不可测,可是十二护法同时围攻他,到底还是吃力,她细着嗓音,道,“好徒弟,你到底要什么?连青羊教我都给你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元卿笑道,“原本我是来找谢珉行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阴测测的目光环顾了一圈,最终落在姚千机身后不发一言的玄衣女子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竟然真的像一个多情的情郎,“还有什么比接自己老婆回家更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