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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想到问我名字了?”那人敛起不羁,恢复到初见时的那副潇洒无尘的姿态,对着颜玉清作揖后,正色道:“在下吴氏字庆之,襄阳人士。祖父”
还没等吴庆之说完,颜玉清就接过话道:“祖父吴达,父亲吴谨松。在襄阳做的是盐矿、赌庄、钱庄的生意。”
吴庆之眯着眼睛,听着颜玉清娉婷的站在不远处,娓娓道来,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好听,人如弱柳扶风,娇滴羸弱,只觉得身在仙境,痴迷其中。
语毕后,还久久没缓过神来。
颜玉清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转身准备回去,就听吴庆之开口道:“绿松石矿不止十万金。高瓷色蓝,乌兰花亮。都是里面的料子雕出来的,油润无暇!”
“你懂绿松石?”颜玉清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吴庆之。
不是说吴家不懂宝石吗,难道姜女史的消息有误。
吴庆之看出了颜玉清的想法,笑道:“吴家是不懂,但我略懂一二。估摸着,这矿可以维持颜氏五年所有开销。”
颜玉清猛的抬头,深深的看了吴庆之一眼。
他知不知道颜氏有多大,五年的开支可是笔及其庞大的数目。这矿中的绿松等级若真如他所说,能维持五年也不足为奇。可他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族里人,看着它被转卖掉。
若是不卖,那轩辕珏的私兵就真的遥遥无期了。他将在太子位置上,继续苦苦煎熬。一同忐忑不安的,还有颜氏和清河崔氏。
吴庆之接着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看着族里把它转卖掉,却不说。”
他慢慢走向颜玉清,柔声道:“因为你。家中让我娶刺史妹夫家的姑娘,那刺史的妹夫不学无术,无官品在身,又不善经商,一味的靠着他那个姐夫。他家姑娘教的也是粗鄙蠢笨。”说道这,他凝望着颜玉清的眼神温柔似水。
充满魅惑的声音在颜玉清耳边蛊惑道:“嫁给我,不仅绿松石矿让给你们,以后所有吴氏的产业,颜氏都能分得一杯羹。”
颜玉清心下不屑的暗笑,要不是轩辕珏的私兵不能过允王府明账,凭得他小小的襄阳吴氏,也敢在她面前讲条件。
“如果当初不想娶,为何三媒六聘促成礼。眼看婚期临近,才说不想娶,郎君不觉得晚了些?”颜玉清讥讽的看着吴庆之,字字犀利。
吴庆之听后静思了半晌,也不说话,只席地而坐,清声唱起了歌。
那歌声婉转清扬,情真意切,仔细一听,竟是《关雎》。
颜玉清顿时红了脸。
她想转身一走了之,萧衍送给他的多宝手镯却还在他手中。想取回来,又不敢和他离得太近。
一时间踌躇在原地,真是想走走不得,想留又留不得。
唱到一半时,前厅有人和着他的曲调,奏起了古琴,两两相对间,又是别样的风情。
吴庆之唱的兴起,穿上木屐,拿起酒杯,拉过颜玉清的手,就朝前厅方向走去。
一路上颜玉清几次想甩脱他的牵制,都没成功,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紧紧的包裹着颜玉清纤细的柔夷。
二人一前一后的牵手走进了刺史府的前厅,酒过三巡,宴会正值热闹之时。
诸人见吴庆之回来,身边多了个姑娘,促狭的纷纷向他敬酒。
吴庆之心情大好,也不推辞,一一喝下了。
颜玉清穿着的白色挑线纱裙,是她平日就寝时穿的,透薄而贴身。加上她因害羞而粉红的脸颊,整个人看上去,真是人比桃花娇三分。
吴庆之放下酒杯,看着身边的人儿,不禁呆了。
旁畔有人叫了他几声,方才回过神来。
只听那人道:“太子正叫你呢。”
吴庆之这才收敛心神,走了过去。颜玉清仍被吴庆之拽着,无奈也只能跟了过去。
轩辕珏笑眯眯看着走来的二人,对着吴庆之问道:“刚刚是你在外面唱的《关雎》?”
这种似是而非的笑,让颜玉清觉得很不舒服。
笑意难达眼底,眼神尖利凛冽。
吴庆之牵着颜玉清上前,躬身应“是”。
轩辕珏看着二人牵着的手,觉得分外刺眼。
这时脸色最难看的,当属襄阳刺史杜弦思了。自己外甥女未来的夫婿,正牵着别的姑娘的手,站在他面前。
这媒还是他保的。
让他情何以堪!
有京城来的这一行人,吴庆之早把襄阳刺史抛于脑后,杯盏交错间,又和颜宣等人相谈热络。
颜典一得空,便来到颜玉清面前,关切的问:“尔心悦吴庆之乎?”
说着,朝不远处正忙于交际的吴庆之处望了一眼,续言“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或亦可以用其善。”
颜玉清笑看着颜宣,也不说话,就这么盯了他半晌。颜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喃喃道:“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颜玉清知道,聪明如颜典,哪能看不出吴庆之的为人。遂毫不遮掩,眼带鄙夷道:“攀高踩底,趋炎附势,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实乃小人行径。”
又正色道:“绿松矿一事,我等与其合作,当慎之又慎,不要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颜典见这话从颜玉清口中说出,楞了一下,又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到也觉得不足为奇了。
颜玉清轻声一笑,对颜典言“且看我怎么让他追悔莫及。”
她拿过颜典手中的有兽衔环耳酒樽,款款玉步走到吴庆之面前,眼带氤氲忧愁道:“卿卿心悦吾乎?”
一句卿卿,听的吴庆之骨头都酥了。只觉得内心如潮水般翻涌,喜形于色自不用表,当下言道:“这是自然。”
说完这句,又恐颜玉清不信,又道:“姑娘望我何所为?”
颜玉清听到这句,笑意顿时更浓了。
她朝着襄阳刺史坐的地方,努了努嘴道:“你想退婚,他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