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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殷风就使眼色,让人拿了金子递给蒙面人。那些人看了眼金字的数量,拂袖而去,留下了遮天盖地的风沙。
“多谢大侠提点相救”云锦坊的老板,作势就要给殷风行礼。
殷风和熙友善的将他扶起:“不用感谢我,今天去买云锦坊时,我们就发现有些宵小围着你们的铺子好像在等什么。待我们回去禀明姑娘时,她让我们多多留意,这才有我们一路跟随至此的事情。只是姑娘不好随意插手别人的事,只让我等保你们一家老小平安。”
“你们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云锦坊的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涕着。
殷风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颜玉清,在听到劫后余生的云锦坊老板哭泣时,她掩嘴窃笑:“恐怕是吓坏了,好生安抚安抚。”
“已经安排到城郊的一家酒楼暂住,留了几个人照看,明日便能回来。”殷风看了眼笑意未收的颜玉清,也上扬了嘴角。暗道,姑娘真是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
“明日拨几个孔武有力的,过去给他们壮壮胆。”
殷风听到颜玉清这话,立马会意,这是怂恿人家云锦坊的老板去金凤祥闹了。经今晚这么一吓,那云锦坊的老板势必不会再把店铺卖给金凤祥,说不准都不敢离开益州,回祖宅了。
“要是他们不回祖宅了怎么办?”殷风有些忧心,姑娘这么做,会不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就听颜玉清嘬了口古树红茶,颇有耐心的引导道:“他们缘何要回老家?”
殷风沉吟了一下道:“听说是隔壁的缎云轩抢了他们的生意。”
“缎云轩的出品精致华美,走的是益州达官贵人的上层客。他们店里偶尔出的几种平价料子,也因为缎云轩的名气,总能被一抢而空。云锦坊在他们隔壁,生意怎么能和他们比,月月亏银子,他们亏不起。”
“那就只能回祖宅?”殷风问。
颜玉清颔首道“回祖宅目前是他们最稳妥的办法,到时你派人把他们安全送回。”
殷风点头应“是”,闪身离开。
第二天,金凤祥门口就热闹起来了,哭天抹泪的云锦坊老板娘坐在店门口,是怎么都不肯起来了。
金凤祥一早开张,便被云锦坊的老板娘弄得很是没脸。街坊四邻都看着她在那一条条一件件的数落着金凤祥老板的食言而肥,任小厮、丫头、掌柜如何轮番的上前好言相劝,都不得用。
他们是着实被昨晚的事吓坏了,这么一折腾,感觉连回祖宅过日子都成了奢望,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想到此处,云锦坊的老板娘又开始伤心了。
“铺子我不卖给你们了,把剩余的钱也还你们。”云锦坊的老板娘把一袋子银票往地上一砸,又开始闹了起来。
这次出来的,可不再是那些个闲杂人等,云锦坊老板娘定睛一看,居然是金凤祥的老板石达。
石达看了眼有些落魄失魂的云锦坊老板娘,柔声道“阿虞,我们都是十几年的老街坊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坐在这里可不是失了你的面子吗?”
云锦坊的老板娘瞟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石老板,我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怕落了面子吗?”
那石达讪讪的笑了一声:“阿虞,这里肯定是有误会。我们进去谈谈吧。”
阿虞犹豫间,人群中有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和她耳语几句,云锦坊的老板年脸色顿时煞白,连连摆手道:“快把房契给我,我没空和你们在此墨迹了。”
石达买下云锦坊是想刁难一下颜玉清,其实也并没有多在意那套房子,见云锦坊这边执意相要,便叫了管家,取了房契。
阿虞拿着房契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方才起身。弄得石达站在那里好不尴尬,脸上火辣辣的滚烫,有眼色的小厮上前把地上的那袋银子捡起来,看也没看就转身回了金凤祥。
看着扬长而去的云锦坊老板娘,石达有些晃神,他站在那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懒得出来,阿虞比没有说谎。这事来的太蹊跷,若说凑巧,凭他几十年做生意的经验,确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会是她吗?一个小姑娘娘,在益州人生地不熟,看起来也就刚刚及笄的样子,若说她又这份心机谋算,他也是不信的。
也许是天意吧,石达无奈的摇了摇头,踱步回了金凤祥。
益州允王府内,颜玉清捻了粒葡萄听殷风汇报着,云锦坊的老板当晚吓出了冷汗,回来时又吹了风,加上一晚上的心惊胆战,今儿一早就开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了,后来便发热了。
“金凤祥那边已经把房契还给了那个叫阿虞的妇人,我们要不要今天去买回来?”殷风看着悠然自得,毫不在意的颜玉清,难免替她多多打算。
“不急,你先请个有名的郎中去云锦坊看看,一般这种发热是夜间受了风寒,开两剂疏散的药应该差不多就能好了。他这主要是心病,等身体有所好转,告诉他,我们派部曲一路护送他回祖宅。”说话间,颜玉清一双清明的眼睛,散发着琉璃般的光彩。
殷风听着颜玉清的交代有些入神,这个年轻的姑娘正用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智慧和行事手段,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过了两日,云锦坊老板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殷风登门送了些补品,和他寒暄几句后便问了他日后的打算,那老板果然愁容满面的开始诉说着思乡之情。
“我们小门小户,哪像你们养的起那么多的部曲,现在世道混乱,真是有家归不得啊。”云锦坊的老板一声长叹,里面夹杂了不知多少忧愁与无奈。
“要不由我们护送您二位回去?”殷风用试探的口气顺势说了句。
“真的么?”云锦坊的老板热泪盈眶,随即又瑶瑶头道:“你们家主不会同意的。”
殷风听闻,和熙得意:“我们家姑娘最是菩萨心肠,当初要没她的首肯,我们怎么敢随意做主跟着你们出城。”
云锦坊的老板惊喜交杂,呐呐道:“那能不能再麻烦姑娘,把我们这铺面给盘下来。听说你们之前过来,本也是看中了这个铺面的。”
殷风听了云锦坊老板这话,立刻回忆起前几日和颜玉清说买铺面时,她说的“不急”是什么意思。若是一步步按照既定的目标朝正确的方向走,成功往往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颜玉清对自己找人假扮劫匪,吓病了云锦坊老板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遂希望能在其他地方弥补一些。她对着殷风道:“挑一匣子珠宝,再拿一把新做的镶绿松石钢刀一并送去。到时派个有经验的部曲留在他们祖宅,帮他们训练府里的小厮,待练得有模有样了再回来。”
晚间,青竹见她经常走神,原本灵动的眼睛也平添了几分哀愁,在一旁劝慰着不要神伤,姑娘已经尽量在弥补一类的话,说的颜玉清这才略略宽了心。
翌日,云锦坊老板携妻阿虞来到允王府答谢,两边相谈甚欢,晚膳后才乘着马车缓缓离去。
金凤祥内,小厮向石达汇报着这两日云锦坊的动向。在听到殷风送去补品,云锦坊老板去了允王府时,他眉峰上挑,眼中变幻莫测。
这个姑娘,不简单哪!做事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让人捉摸不透。单凭她能在短时间内,结交下云锦坊老板,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铺面转让给她,这样的手腕,放眼整个益州,别说大族的姑娘,就是郎君都望尘莫及。
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但缺少能让人完全信赖的聪明人。
她,做到了。
这盘棋若真是她毁的,那她的想法就太脱跳了,他这把老骨头根本跟不上这节奏。石达在屋内来回踱步,有种莫名的危机感环绕着他。
待他再度抬头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超脱。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恐怕是他想多了。
云锦坊改名为懿馨珠宝,颜玉清将他简单的装修后,把他布置成了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闲适首饰铺。她还特地请了京城和益州有名的厨娘,主推京城的面食,益州的小香锅子及糕点。
姑娘们在后院边欣赏首饰边吟诗作对,还有些识字的丫头把一些做的好的诗记下来,挂在了铺子里。每月选个榜首,有颜玉清亲自设计的新款首饰作为奖励。一些不善诗词的姑娘,也可以在院子里边品茗边吃糕点。若是带来亲手做的糕点,得了大家称赞,也有礼物作为奖励的。
懿馨珠宝店营业没一个月,俨然成了益州大族姑娘的聚集地,每天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隔壁的缎云轩此时倒显得冷清了许多,有人正咬牙切齿的听着隔壁院墙时而传出的欢声笑语,一个稀罕的双面苏绣彩锦帕子被绞的变了形。
“故意开在我旁边,挡我财路,决计不让你好过!”一个风韵妖娆的身段,长袖一甩,婀娜的朝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