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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子。”
庆儿一改方才的得意洋洋,身子退了退,轻轻扯了扯夕若烟的衣角,颤颤巍巍的道。
感觉到了庆儿的不对劲儿,夕若烟回头一看,原本诧异的心情,却是在看见不远处,那迎着阳光而立的男子时,也跟着不由得怔了怔。
“秦将军?”
喃喃出口,见到不远处的男子,夕若烟微微有些意外。
“能在这里碰见夕御医,可真是巧了。”
一道慵懒略带调侃的声音由远至近,男子迈步来到夕若烟的面前,唇角扬着浅浅笑意,犹似三月春风。
“奴婢见过秦将军。”庆儿俯身行礼,换上一脸的尊敬,再不见方才对着萍妃那般的厌恶之感。
男子扬手示以免礼,唇角笑意不减,一身蓝色锦衣衬得其身形更加修长俊伟。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即可发现男子生得极其俊逸,浓黑的眉,如黑曜石般闪亮的双眸,五官端正,单看外貌,竟是并不逊色于北冥风两兄弟。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朝国同样也手握五十万兵马大权,名声威远的一品大将军,秦桦。
而他,也是朝中唯一一个能有权利和本事与北冥祁抗衡的大臣。
见着来人不是别人,而是秦桦,夕若烟原本还担着的心,到了这一刻,也就全然放了下来。
莞尔,轻轻的道:“多日不见秦将军,今日能在御花园碰面,确也巧了。只是不知秦将军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得多久了?”试探性的问出口,却换来秦桦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
她有预感,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一定是全看见了。
心知夕若烟问的是什么,秦桦倒也笑得坦然,负手立于阳光之下。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那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秦桦故作玄虚的与夕若烟打起了太极,可是这话也不免得向人露出了一个信息,那便是,方才的一切,他确实都已经全部看见了。
而且完完整整,一点儿不漏。
夕若烟不语,静静的等着看秦桦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反而倒是庆儿急了,望望眼前的秦将军,又看看自己的主子,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真急坏了她。
想想方才的一幕,虽然说是真的解气,可是如果被外人看见,再一不小心给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麻烦出来。
瞧着夕若烟那一派镇静自若的模样,秦桦心知,自己若想要在她身上寻点什么乐子,怕也只是徒然了,故也不再打趣。
“其实本将军来得也不早,只是好巧不巧的,看见了夕御医教训人那一幕,实在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
回想起方才眉儿与萍妃连连挨打,却又不敢还手的那一幕,实在是叫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是吗?”夕若烟轻笑一声,“那依着秦将军的意思,莫非,是打算帮着萍妃,要治下官一个以下犯上的罪洛?”
夕若烟挑眉看他,也不管他此次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会不会将方才的事情给说出去,不过,既然她打都已经打了,便不会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然而,她明知他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却还要如此多此一问,这样做,也不过只是跟他学的罢了。
与夕若烟相识多年,秦桦也是知道她这番话里的真正含义,却只是淡然一笑,“得了吧,就算我现在去皇上那里揭发你,怕某人也不会舍得处置你吧!”
话音未落,却换来夕若烟的抬眸一瞪,秦桦却是笑得更加的肆意。
“行了行了,刚才的事情就当我没有看见,我还要去太和殿,就不陪你在这里闲聊了。”
秦桦转身欲走,可就在刚走了几步时又似想起了什么,又突然倒了回来,“对了,那萍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你当心她日后报复你,走了。”
望着秦桦远去的目光,夕若烟久久不语,思绪,却已然飘向了远处。
太和殿。
自秦桦来了太和殿之后,便一直在殿内陪同着北冥风下棋,四周的侍从宫人们也都已经被全部摒退,就连一向跟在北冥风身边侍候的玄公公,也同样只得留在殿外侍候。
棋局下了近半,虽仍未分出一个胜负出来,可较之北冥风之前与北冥祁的那局棋,却是少了几分凶险,多了几分布局精妙。
秦桦是北朝用兵最好的一位大将军,向来棋盘如战场,两子交锋,就犹如两军交战,每一粒子都需经过再三思量,终才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
北冥风与秦桦相识于儿时,两人一起学习布兵打仗,一起学习剑术骑射,均视彼此为知己,为手足。
在朝堂之上,他们是最为默契的君臣,然而在私底下,他们亦是最为合拍的兄弟。
“怎么样?这一路可还顺利?”轻轻落下一子,北冥风抬头笑问。
“有你这个天子罩着,我能不顺利吗?”秦桦同样调侃着北冥风,两人半点儿毫无君臣之间的虚礼,谈话间及其随意,却也正好体现了他们之间不同于平凡的情谊。
北冥风闻言却是一笑,“听你这样一说,那朕自是不用担心了。”
说罢,亦轻松地落下一子。
脸上的笑意忽然全数褪尽,两道浓黑的眉紧皱在了一块儿,秦桦左右四下一望,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次祁王回朝,明显是居心叵测,你为何还要将他留在靖安城?”
北冥祁为人十分狡猾,明面是为朝为国尽忠,在边关苦苦镇守五年之余,不但颇得民心,甚至,还在边关暗地里训练着属于自己的兵马,可见此人居心。
从前北冥祁在边关,即便是在暗中训练着自己的兵马,可是有着朝廷的施压,却也不敢太过胡作妄为。然而这回到了靖安城中,从前他的旧部也还在,怕只怕……
北冥风深知他在担心什么,只丢了手中的棋子,将身子向后一靠,唇角勾起一抹邪魅,“你只听到了这些,可还有听到了些别的?”
“别的?”秦桦不解,“还有什么?”
“你最了解朕,你何时有见过朕,打过无把握之仗?”端起茶杯放于唇边轻泯一口,北冥风抬眸,眸中露出一抹精光来。
秦桦一时不言,他半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了靖安城,对外宣布是受了风寒在府中养病,实则却是受了北冥风之命,秘密前往江南验收兵器。
昨夜刚回城,他便听到了北冥祁要长留靖安城的消息,听说,这还是北冥风自己的主意。
他虽与北冥风情同手足,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彼此的性格都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只是这一次,他却疑惑了。
只因着昨夜回城的时候已经半夜,他也不好进宫问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今天进了宫,却发现,这竟然会是事实。
北冥风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患?
脸上的担忧之色愈来愈浓,秦桦不语,却实在担心日后会起什么波澜。
毕竟,这北朝江山,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
见着秦桦这般担忧的模样,北冥风也猜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故而道:“你说,一个没了实权的王爷,就算留在了靖安城,又能够掀得起什么波澜?”
秦桦诧异不解,北冥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唇角勾勒一笑,北冥风起身,“朕之所以会答应让他长留靖安城,无非就是想要他交出手中的五十万兵马大权。他既已打算长留靖安城,那么镇守边关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该落到了别人的身上。”
秦桦看着他,心中反复思索,忽又听得北冥风继续说道:“朕已经让李将军接手了祁王的兵权,从现在起,李将军,便会代替祁王镇守边关,护我北朝边防。”
“原来如此。”
秦桦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北冥风肯让北冥祈留在靖安城,无非就是为了想让他交出手中的五十万兵马大权。也是,一个没了实权的王爷,即便是还存在着威胁,却也不足为惧。
听了北冥风的这一番解释,那紧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着了地。
松懈间,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秦桦突然起身,“对了,方才我经过御花园之时,曾看见了夕若烟。”
“那又如何?”北冥风不以为然,一个潇洒转身坐于榻上。
夕若烟久居宫中,她既不是带罪之身,又没被禁足,出现在宫中,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便秦桦曾经见过她,那也不足为奇,又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未有理会秦桦的惊异,北冥风悠闲淡然地品着手中的香茶,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秦桦转身坐下,目光凝着面前一片风淡云轻的男子,心中突然起了一丝玩意。
唇角勾勒一笑,秦桦理了理衣袍,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一开口,话语间竟是满满的惋惜之情。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出好戏你竟然也没有看到。”
“哦?是吗?”
北冥风挑眉,唇角噙着的似笑非笑看来满不在乎,心中却是在暗自斟酌着秦桦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他好奇心本不重,旁人的事情他更是不愿意多问,只是这事关乎夕若烟,也不免得勾起了他的几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