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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祁心知,这云烈可不是一般的好糊弄,此人狡猾异常,从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天得不到答案,他的心也会一直不安下去。
他虽是王爷,与北冥风也是骨肉至亲,身上更同样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脉,可是不一样的是,他只是一个王爷,若要当上皇帝,除非北冥风宾天,且膝下无子,如此他方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天子宝座。
可傻子都知道,当今皇帝身体康健,且习得一身好武艺来强身,又怎会突然宾天?
说白了,他如今要做的事情,便是造反。
云烈倒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造反这件事情有多严重,若是最后成功了倒还好说,可要是失败了,那死的不单是他云烈一个人,更加会牵扯到整个南诏国。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拉拢云烈,他才会开出了这样好的条件来,可倘若云烈执意不肯答应,那么为了保住秘密不被泄露,他也留不得他了。
北冥祁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被云烈清晰的捕捉到,眉头更是皱得紧了几分。
其实在北冥祁主动找上门的那一日,他便知道,自己注定是要在这两兄弟之间做出抉择的,至于最后选择谁,归顺谁,这还得容他好好的想想。
眼下在这宫中,有多少北冥祁的眼线他也不知道,可是以如今他的处境来看,的确还不适宜与北冥祁撕破脸。
不管如何,且先拖上一拖再说。
如此想着,云烈舒展眉头,忽的一笑,道:“祁王殿下何必如此着急呢?该是殿下的,怎么都跑不掉。”
“那这么说,王子是答应了本王?”北冥祁微微勾唇,一双鹰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唯恐自己的一个失神,便错过了什么最重要的信息一般。
“祁王殿下可别着急啊,反正现在你也没有打算要动手起事,何不容我再想想。”
“你还要再想?”北冥祁已有了不耐,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这个云烈却是一拖再拖,难道,他是在打着别的主意吗?
心头有了如此想法,北冥祁更是不得不多警惕云烈几分了。
不想与北冥祁起正面冲突,云烈微微侧了身,同时也在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方才道:“前些日子本王在忙着其他的事情,一时也无暇分心去考虑这些。方才本王不是也说了吗,是殿下的,怎么也跑不掉,这种事情关乎的可不是本王一人,难道不应该容本王好好的想想吗?”
云烈反问上一句,这造反可是杀头的大罪,犹豫也实属常理之中,他相信,北冥祁会理解的。
负于背后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北冥祁咬牙忍下,“好,那本王就再给王子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还望王子能够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定。”云烈勾唇一笑,视线落在地上那两朵鲜艳的红梅上,唇边的笑意愈加的深了几分,也不多言,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云烈渐渐远去的身影,北冥祁墨瞳微眯,泛着危险的精光落在云烈远去的背影之上,心中更是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北冥祁压下心口的怒气,正欲转身离去,却只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上官语宁,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殿下,你也来沁心湖这边散心啊!”上官语宁小跑而来,看见心中一直心仪之人,喜悦顿时浮现于脸颊之上。
“嗯。”淡淡应了一声,带着敷衍,北冥祁却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背后。
上官语宁一时也没注意这细微的动作,可当低头看向地面之时,却惊讶的发现地上有两滴血,不禁捂嘴惊叫,“殿下,你……”
北冥祁皱眉,再顺着上官语宁的目光看向地面,那两滴鲜艳的血落于地上,远远看去当真就像是盛开的红梅一般。
想起方才云烈离开之时唇边勾勒出的笑意,北冥祁脸色顿时黑了大半。
这个云烈,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郡主,你看。”
在北冥祁失神间,以银漪所站的位置看去,便正好可以看见他受伤的手,不禁吓得忙扯了扯上官语宁的袖子,示意她去看。
果然,经银漪这般一提醒,上官语宁也注意到了北冥祁受伤的手,不禁一阵担心,“殿下,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北冥祁不以为意,却朝着多嘴的银漪投去一记厉眼,顿时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抬头。
上官语宁却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件事,一颗心全扑在了北冥风受伤的手上,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怎么会没事呢,那么大的伤口,还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上官语宁抬头,担忧之色全浮现于脸颊,一双杏眸隐隐泛着泪光,那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北冥祁就算还想要再继续冷漠的对她,却也无法说得出重话。
“这里离弦月阁不远,我回去拿金疮药来为殿下上药,还请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
弦月阁是上官语宁如今在宫中的住所,离沁心湖这边不过也就一小段路程。如此说着,上官语宁便当真要转身返回弦月阁取药。
倒是银漪眼疾手快,见上官语宁当真要返回去,于是急忙伸手拦下了她。
抬头看见北冥祁那一张冷酷的俊颜之时,银漪又吓得怯怯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郡主,您在这儿陪殿下吧,奴婢去取就好了。”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上官语宁催促道。
“是。”银漪应下,转身便往着弦月阁的方向跑去。
“殿下,你的手还在流血,前边有一个凉亭,让语宁先为殿下止血吧!”
她也曾淘气受过伤,知道受伤流血有多疼,可是此刻见到北冥祁的手受伤流血,竟是觉得比自己受了伤还要疼些。
常年于军中生活的北冥祁,受伤流血早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何况就这么一点儿小伤,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刚要拒绝,心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又点头答应。
上官语宁心中顿喜,忙拉着北冥祁往着前边的凉亭而去。
“殿下是与人打架了吗,手怎么受伤了?”取出自己随身的帕子来,上官语宁小心翼翼地为北冥祁包扎着伤口。
时间已经过去了良久,北冥祁手上的血早已经凝固,可上官语宁仍是包得很小心,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受伤的手,唯恐自己一个分神就会弄疼了他。
“无碍,不过一点儿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看着包着自己手上伤口的锦帕,北冥祁强忍着没有动手将它拆下,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讨厌有女人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不,应该说是从前便讨厌,如今更是厌恶。
上官语宁浑然不知,就着身旁的石凳而坐,却一直目光不离北冥祁。
“对了,”北冥祁突然转过头来,上官语宁惊得脸颊一红,忙垂下了头,却没见到,北冥祁因此而略微皱了的眉头。
“本王好奇,语宁郡主生的貌美如花,想必,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上门求亲吧!”
“早年是有过来上门来提亲的人,可是语宁心中一直有一个人放不下,所以,不愿嫁与他人为妻。”
早年的确是有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子弟上门求亲,其中也不乏诸多优秀之人,可是她心中只有北冥祁一人,所有前来求亲的人,无一不是被她打得出了府,再不敢上门来求亲。
“哦?”北冥祁挑眉。
上官语宁此刻的心已经乱入麻了,眼下正是她坦言心意的最好时候,倘若错过,若日后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她只怕是要后悔死。
“殿下,我……”上官语宁抬头,心中很想将“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并没有勇气说出,身上的绫罗几乎被扯坏,却始终无法让她有勇气将心意吐露。
“殿下,”上官语宁终于鼓起勇气,却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犹豫半晌后,低低的道:“殿下,其实语宁……语宁一直心仪那个,曾教授我箭术的男子,从第一次见面,我……我就……就已经放不下殿下了。”
话一说完,上官语宁急急地垂下了头,脸上红得似乎都能够滴出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彼此沉默,亭内更是安静得叫人觉得心惊,就在上官语宁以为自己不会得到什么答复的时候,忽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殿下?”
笑声止,北冥祁静静的看着上官语宁,唇角扯出冷冷一笑,道:“语宁郡主,你是镇南王的掌上明珠,而我……呵!本王从未想过,将来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女子出现,女人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本王不喜欢,也不需要。”
“殿下……”上官语宁眸中含泪,心更觉一疼。
“古人皆言,美人乡,乃英雄冢,我有我的抱负,女人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如果本王曾经有什么地方让郡主误会了,那么今日也算是说明了,还望郡主不要花任何心思在本王的身上,因为本王永远不会给你你想要的,告辞。”
北冥祁决绝的起身离去,转身的刹那,那包扎着手的锦帕随即而落,沾染着点点血迹飘扬落地,犹如北冥祁决然离开的背影那般,再也无法回转。
缓缓起身,望着地上落下的锦帕,上官语宁缓缓跪下,颤抖的手将锦帕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眼泪落下,一滴,两滴,落在锦帕上渲染出一朵朵白色小花。
“郡主!”
银漪赶回来的那一刻,便正好见到了上官语宁跪在地上,伤心哭着的模样,再顾不得手中还拿着金疮药,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也随之而落。
“他走了,他不喜欢我,他拒绝了我。原来我在他的心中,就仅仅只是一个绊脚石,是累赘。”上官语宁哽咽出声,泪水更如同断线的珍珠,哭得伤心欲绝,更哭得痛彻心扉。
银漪从未见过哭得这样伤心的郡主,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拥住她,想给她安慰。可越是如此,上官语宁却哭得更加的大声,更加的难过,她一直暗暗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竟然那么绝情的拒绝了她,那么绝情。
她做了这么久梦,在这一刻,真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