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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知道吗,昨日祁王殿下跟夕御医求爱了。”
“是吗是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有人亲眼看见的,听说,最后竟然还是秦将军突然出现带走了夕御医呢!”
“也就是说,秦将军与祁王殿下两人都在争夺夕御医吗?”
“很有可能哦!”
……
次日清晨,御花园内,三五个宫女成群围在一起讲诉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也已经不知是谣传的第几个版本了。
有人传言,昨日祁王殿下在沁心湖畔深情告白夕御医,却反遭夕御医拒绝。
有人传言,就当夕御医面对祁王妃的宝座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抉择之时,秦将军突然出现,强行带走了夕御医。
甚至还有人传言,一直以来夕御医都在祁王殿下与秦将军之间周旋,谁知昨日祁王殿下告白一幕,却不巧被路过的秦将军给撞见,秦将军因气恼心爱之人被夺,竟与祁王殿下动起手来,甚至还用利器割伤了祁王殿下的手。
还有人传言……
也不知昨日的事情究竟是被谁给看见了,不过就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此事已经闹得后宫皆知,且谣传的版本不知凡几。
一时间,夕若烟,北冥祁与秦桦三人,瞬间便成为了人们口中茶余饭后的话题点。
后宫已经炸开了锅,宫女太监无事便聚在一起讨论着,可太和殿内,却是丝毫不知这些事情,仍旧是一片安宁。
后园内,北冥风命人摆上了箭靶,自己下了朝后便与秦桦一起射箭,两人箭术俱佳,且箭箭均中红心。
玄公公早前奉命出去办事,回来之时却是面色难看,急匆匆的步伐更显神色慌张。
“皇上,出大事了。”
身影未至,玄公公着急的声音已经由远处传来。
北冥风弯弓搭箭,墨瞳半眯,专注地盯着箭靶上的红心,毫不在乎的随口一问:“又出什么大事了?”
玄公公着急,左右看了看身边并无侍卫,又看向一旁的秦桦,着急的跺了脚,“皇上,是夕御医出事了。”
咻!
北冥风面色一变,箭却因手上的力道渐消而离弓而出,虽射中箭靶,却是远离了红心。
一把丢掉了手中的弓箭,北冥风一个箭步来到玄公公的面前,双手提着他的衣襟将他给提了起来,着急的问:“她怎么了?”
“皇……皇上,咳咳……”
被衣襟勒着了脖子,玄公公险些便要喘不过气来,北冥风见此,手下的力道渐松,这才将他给放了下来。
好不容易得到了松开,玄公公连连吸了好几口气,等到呼吸一缓过来,脸色却不禁变得更加刷白,“皇……皇上,现在宫里都在传言,说……说昨日祁王殿下开口要夕御医做祁王妃,却……被秦将军给强行拉走,还……还说……?”
“还说什么?”北冥风怒吼一声。
玄公公当即吓得身形一颤,忙道:“还说夕御医一直周旋于祁王与秦将军之间,说夕御医三心二意,根本就不配做祁王妃。”
越说到后面,玄公公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直视圣颜。
可即便他不看也知道,此刻北冥风的脸色该有多么的难看,心里又蓄积了多少的怒气未曾发泄。
他知道,原本夕御医便一直是皇上的软肋,如今这谣言出来,说与谁不行,却偏偏将夕御医与祁王北冥祁扯在了一起。
一个是皇上的心头至爱,一个是皇上的头号敌人,这两个人如今被谣传成了这般模样,皇上不生气才怪。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随意散播谣言的?”北冥风大怒,双眸仿似能够喷出怒吼一般,直直将玄公公吓得浑身一颤。
玄公公颤巍巍的道:“奴……奴才不知,只知道昨日在沁心湖,祁王殿下说这些话时,被人不小心听见了去,大家四下讨论,便闹得人尽皆知了。”
今日清晨,他奉命办完事情回来,也是在经过御花园时碰巧听到那些宫女说的,他也有上前询问,可均是不知到底谣言的始作俑者是谁,只知宫中人人尽知,她们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他知道皇上在乎夕御医,所以也不敢隐瞒此事。虽然知道,他说出来,定会惹得龙颜大怒,可毕竟是纸包不住火。
但是至于其他更加难听的谣言,他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一旁一直只字未言的秦桦,也在听了玄公公这番话后微变了脸色,但仅仅只是奇怪,却并无其他任何怒气浮现。
昨日在沁心湖,他当着北冥祁的面带走夕若烟时,两人的脸色也的确不怎么好,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倒是真觉得他俩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也怪他,昨日因为太过于着急想要将若烟带离那个是非之地,也实在未有注意四周是否有人看见。如今这谣言,只怕也不知是哪个宫女太监看见了,以讹传讹便成了这般模样。
昨日他才答应了若烟要将此事保密,眼下看来,保密不成,倒是人尽皆知了。
还说昨日的事情切不可让北冥风知道,以免他生气,可如今这谣言传来,颠倒了是非黑白不说,只怕真该要气死北冥风了。
秦桦无奈地摇了摇头,余光瞥见面前一道明黄衣玦闪过,突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便拦下了他,“你要去哪儿?可别冲动啊!”
他知道北冥风这是要去哪儿,只怕,是心头有气,急需找人宣泄吧。
“让开。”北冥风目不斜视,语气强硬,其间更是夹杂了浓烈的怒气。
秦桦无奈,上前以身挡在了他的面前,劝道:“我知道你生气,可是眼下谣传已经对若烟很不利了,如果你现在去找北冥祁算账,就算是出了气,可你到时候却是把若烟逼上了风口浪尖,这是你愿意看到吗?你难道想要外人再传,夕御医在祁王与秦将军之间摇摆不定不止,还搭上了当朝天子,你是想要害死她吗?”
他知道凭一己之力劝不住冥风,可眼下的情况,不管如何,冥风都不应该去找北冥祁。
倘若他今日真沉不住气去了祁清殿,即便与北冥祁动了手,出了气,可若烟怎么办?
那是真的在将若烟往死路上逼啊!
“昨日的事情并不似外界所传那样,北冥祁虽有过这个想法,却在出口的时候便被若烟给拒绝了。你也知道若烟的脾气,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更加不可能像谣传说的那样摇摆不定。”
“你早就知道?”北冥风抬头,赤红的双眸盯着眼前的男子,怒气不减反增。
知道自己一时着急说错了话,秦桦垂下头来,原本想要以沉默掩藏过去,可即便不曾抬头,却也依旧能够感觉得到,一道充斥着愤怒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最终,他还是碍于此刻北冥风的心情,遂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北冥风怒气横生,即便有意想要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可是那紧皱的眉头,以及额上暴起的青筋,无一不是昭告着他此刻有多气,多怒。
别人瞒着他就算了,偏偏他最爱的女人,和最好的兄弟都瞒着他。
“是若烟说不要告诉你的。”秦桦抬头,着急解释,“她知道你的脾气,怕你知道后会沉不住气,所以才让我暂时先瞒着你。她也是关心你,不想你生气,你应该理解她。”
心口的怒气渐渐凝聚在了一块儿,所有的怒气都汇聚在心口,北冥风越是想要忍耐,却越是控制不住,宛若火山喷发的前奏。
“啊--”
一声扬天怒吼,北冥风气极,将所有内力灌注于掌心,重重一拳拍在了放置弓箭的木桌上。
随着一拳落下,结实的木桌在顷刻间碎成两半,所有弓箭“咣当”几声全部落地。
一滴,两滴……
被尖锐的木桌碎块划伤了手,血一滴滴地向下滴着,落在冰凉的地上,弓箭上,木板上……
此刻,他生气,他愤怒,更加发狂的想要杀人。
“冥风。”
秦桦不忍,视线落在了北冥风那满是鲜红血液的手上,心中一揪,一股无名的怒火蹭蹭直上,却仍旧还是温和着语气劝道:“我知道你有多生气,可是,为了若烟,这一次你必须要忍。”
一张娇颜闪现在脑海中,秦桦的劝说字字句句响彻在耳畔,北冥风阖上双眸,努力用内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慢慢使气息平稳。
最后虽被劝下,不再冲动,可北冥风心头的怒气却是半点儿也未曾消减,而是越积越深,竟是吓得玄公公也不敢上前劝慰。
方才玄公公的话依旧回响在耳畔,秦桦眸中色彩渐渐隐去,一层怒气浮上,似在告诉北冥风,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这件事情你不方便出面,那就让我来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若烟白白受了委屈的。”
握紧手中弓箭,一下将弓拉满,秦桦忽然松手,离弦的箭猛然射出,直直射中前方的箭靶中心,却因内力的驱使,箭不但射中了红心,甚至将整个红心一并带着飞了出去,独留下一个空心的箭靶,直看得玄公公张大了嘴,却不敢出言。
不管今天的谣言究竟是谁胡乱嚼舌根出来的,但,只要是能伤害他身边的人,他秦桦一个都不会放过。
敢伤害若烟,他定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