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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是在争执,但默契却是杠杠的,庆儿一听这般异口同声的话,懵了的同时,还不禁在心底为她俩的默契默默点了一个赞。
竟然吵架也能吵得这般默契,就连问的话也是这样的同步,可真是绝了。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为难她啊,她可真是无辜的。
心里在默默流泪,庆儿无辜的眼神左右看着她们,本来是想要硬挤出两滴眼泪扮可怜,好让她们俩不要为难自己的,可是偏偏那眼泪就是不出来,真是心在流泪啊!
“主子……”夕若烟不应,庆儿又无辜的看向柳玉暇,十足可怜的轻唤了一声:“玉姐姐!”
“说。”
又是一声怒吼,又是如此的神默契,庆儿一吓,快速垂下了头,可真是快要哭了。
神呐,这两人吵架,怎么偏偏倒霉的就是她呀!
“叩叩叩!”
神没有回应,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叩门声,庆儿迅速抬头,期待的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只希望在一会儿房门打开之后,真能够有神来解救她。
哦不,是人也可以的。
“谁啊?”答案没得到,却被人打搅了,柳玉暇心中愤怒,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就是一声怒吼,“赶紧给我滚进来。”
好吧,平日里看上去那样温婉的玉姐姐,居然也有这样凶神恶煞的时候,庆儿心中一阵狂汗。
偏偏,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在她们成为义姐妹之后,看来今天的黄历并不怎么好啊!
话音一落,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只是,进来的不是神,而是王掌柜。
一进门,王掌柜便顿时傻了眼。
眼前这三位姑娘,其中有两位都已经撸起了袖子,分别用手提着站在中间的庆儿,两人看上去都同样那么凶神恶煞的,倒是庆儿一脸的可怜模样,看向他的目光,竟像是在……求救。
好吧,心中一有这样的想法,就连王掌柜自己都有一些不可思议,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怎么他才离开一会儿,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和那温婉大方的若烟姑娘都变了一个样呢?
都那样的……咳咳!
被自家老板娘一瞪,王掌柜忙迅速低下了头,只听着对方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是说了没事别进来打扰吗,现在进来干嘛?”
竟然敢进来打扰她们吵架,这个王掌柜,可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了。
一听这番斥责,王掌柜不禁在心底为自己叫屈,可眼下自家老板娘这凶恶的模样,他可不敢再去老虎背上拔毛,只唯恐一会儿冤屈没能够伸,自己倒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眼下老板娘和若烟姑娘在吵架,要不是因为真有要紧的事情,他怎么敢进来打扰。
听说,女人吵架都是很可怕的。
“回老板娘的话,不是小的要进来打扰,实在是雅间的一位客人要见……”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改往日温婉形象的若烟姑娘,王掌柜再次垂下了头,轻言道:“要见若烟姑娘。”
闻言,夕若烟大惊失色,不但是她,就连柳玉暇与庆儿也是纷纷变了脸色。
倒不是因为害怕有人知道她在这儿,只是上一次在醉仙楼外,夕若烟被北冥祁强行带走一事至今都还令众人心有余悸,那一次,是真真的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拉着庆儿手臂的玉手在下意识松开,夕若烟微微动了动唇角,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有些话就是哽咽在喉中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不是他,如果真的是北冥祁,这一次,她又要如何应对?
然而担心的又岂止是她一个人?
柳玉暇大步上前,早已忘了方才还与她在争执不休,眼下,也是担心大于一切,“来人是谁?可是……上一次的那位?”
这话自然问的是王掌柜,只是在问出这句话之时,那张精致的脸上,流露出的满满的皆是担忧。
她承认,不管方才与夕若烟再怎么争执不休,再怎么为了一点小事而吵架,但那始终都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才会不介意这些。
但是现在,一听到有人找若烟都找到了醉仙楼,她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曝光还是小事,至少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若烟的安危。
倘若来者还是之前那位祁王殿下,那么,她可就真的是求助无门了。
王掌柜抬头,见到自家老板娘与若烟姑娘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心知她们定是误会了什么,扯了扯唇角,他道:“回老板娘的话,这一次在雅间想要见若烟姑娘的人,并不是上一次的那位贵客。”
比起“祁王殿下”这分量犹如千金重的四个字,王掌柜下意识的选择了用“贵客”二字来代替,而待他将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却明显感觉到屋中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不是他就好。”抬手拍了拍胸脯,柳玉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眸看着一脸沉静的夕若烟,有些不确定的问:“怎么样,要不要先让我替你去看看虚实,倘若事情有变,你也好从后门走。”
虽然这样的提议,她并不觉得夕若烟会答应,因为认识了她这么久,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她还从未见她做过。
可是眼下,这似乎是最为安全的一种方法了。
果然,夕若烟只轻轻笑了笑,便又将目光睇向了柳玉暇身后的王掌柜,“客人在哪个雅间?”
“这……”王掌柜微微有些犹豫,待看向柳玉暇,见她并无什么反应之后,方才认真道:“在二楼的天字一号房。”
问清楚了雅间的位置,夕若烟绕过柳玉暇便要走出房间,然而才刚走出几步,却已然被人拦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拦她的人不是柳玉暇,而是庆儿。
“主子,既然不是祁王殿下,那要见你的人会是谁呢?”庆儿满面担忧,拉着夕若烟手臂,指尖也不觉紧了一紧,“今日我们可是从后门进入的醉仙楼,那里的角门,就连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难道,是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吗?”
角门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今日若不是跟着主子,她也不会知道那里有一个角门可以直接进入醉仙楼后院。
今日在街上,她与主子明明是甩掉了采荷才敢直奔醉仙楼而来的,何况,以采荷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能够进得了二楼雅间。
她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那二楼雅间之人,想必是另有其人。
只是那人是谁,她尚且还无从得知。
回眸对着庆儿淡淡一笑,示以安慰,“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就不信了,我次次运气都如此之差。”
这一次,她偏偏就是要拼一拼运气,拼自己的运气。
略施粉黛的容颜闪现一丝傲骨之气,夕若烟微微抬了抬头,抬手挥掉庆儿放在自己手臂之上的小手,不顾阻拦,她举步出了房间。
留下屋中庆儿与柳玉暇面面相觑,面上的担忧丝毫不减。
王掌柜上前,低声劝慰:“老板娘其实不必如此担忧,上一位贵客来时是戾气满身,这一位,却是文质彬彬。依小的看来,这位贵客该与若烟姑娘是旧相识,从他的谈吐举止看来,似乎,并非是来者不善。”
柳玉暇心头一震,虽然没有能够完全放下心来,却也因着王掌柜这句话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而另一面,夕若烟在举步出了房间之后,便直接去了二楼天字一号房。
虽然途中有过一丝犹豫,但,她从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哪怕一会儿面对的将是毒蛇猛兽,做出的决定,她也定然不会回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信,她真的次次运气都如此之差。
思想间,人已步至二楼天字一号房,不过稍一犹豫,她便已决绝地抬手推门而入。
然而在推门见到屋中之人之时,心中的那份担忧瞬间荡然无存,虽然讶异,却并不表露半分。
“原来是云烈王子,若烟有礼了。”唯一颔首,也算是见过礼了。
云烈执杯含笑走来,在她面前停下,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她全身,一丝笑意更加在唇角荡开。
细纹罗纱,绣纱罗裙,一身极为简单的装扮,淡淡的蓝色如同晴朗的碧空,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明媚,那么耀眼。
似乎每一次见她,她都总是以最简单朴素的姿态示人,金银珠钗,绫罗绸缎她从不染指,浓妆艳抹亦不是她的所爱,貌似她所有的衣衫当中,也只唯那一身御医朝服比较艳丽一些,其他的,都是最为简单干净的颜色。
所以,他见她穿艳丽颜色衣衫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甚至几乎没有。
如此简单干净的装扮在她身上都体现得惊为天人,倘若用心装扮,不知,该是怎样的一种举世无双,动人心魄。
不过这样简单干净也好,他所喜欢的,也正是这种简简单单的感觉,不做作,不矫情,自然最美。
感受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夕若烟只觉浑身有些不自在。
其实她并不觉得云烈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对自己动心,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的美人就多如繁星,他身份尊贵,又怎会因为外貌而对一个人动心。
况且,她也并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回以浅浅一笑,她淡然道:“云烈王子该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云烈闻言朗朗一笑,“不出姑娘所料,本王是第一次来。不过,这还得多亏了若烟姑娘,否则,本王竟是不知,在这靖安城中,竟然还有如此一个集佳肴美酒于一体的酒楼,本王也就更加无福享受这里的美味了。”
“我?”夕若烟诧异,她今日可是与庆儿从后门进入醉仙楼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可是偏偏这云烈却说是因她才会来到这里。
第一次来,又是与她前后脚到,莫非……
心中顿时想起了什么,夕若烟倏然抬眸,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考究的味道凝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想要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
可是最后她失望了,因为她并未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云烈,不但行为古怪,就连想法也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猜透。
心中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终究因为来者不是北冥祁而松了一口气,至少,云烈从始至终,还并未想过要对付她,这便是最好的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夕若烟扬唇一笑,笑得恣意,笑得无辜,“王子在说什么,我都有些听不懂。这醉仙楼的佳酿,早在大朝会那一次便已经闻名遐迩,连皇上都为之称赞,怎能说是因为我呢?”
“难道不是吗?”云烈勾唇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酿喝尽,随即转身步至八仙桌旁,又径直为自己斟上了满满一杯,“若不是若烟姑娘引荐,这民间的东西,又怎能够进得了宫,入得了圣眼?”
说白了,也正是因为这醉仙楼中的佳酿是夕若烟引荐的,所以北冥风才愿意采用,可倘若此事换成了是别人,只怕,当今圣上是不会愿意冒这个险的吧!
闻言,夕若烟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瞬间沉了脸色,她冷冷道:“王子到底想要说什么,这儿也没有外人,何不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是明白人,再拐弯抹角下去,倒是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