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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洪泽湖出来后,老师和师娘都冲赵然赞许的点了点头,以示对赵然婉拒洪泽叟同行的肯定和支持。一般的普通灵妖接受道门修士调遣,这么做毫无问题,但不能轻易擅开化形大妖干涉人间政务的口子,这是原则性问题。
此刻,洪泽十二灵妖都在楼观师徒身后,有这么一支力量,赵然有信心和朱先见斗一斗了。
仪凤门是赵然选择的入城口,这里驻军虽多,但地势也相应比较复杂,利于掩藏身形。
眼见城头守卫不同往日,格外的多,赵然向江腾鹤道:“老师,似乎情况有变,城上守卫多了十倍不止。”
江腾鹤点了点头:“你对京城比较了解,什么时候入城、怎么入城合适,你来决定。”
赵然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自己一个人靠近城门,再往前他就不好走了,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借着一间民房的掩护,赵然仔细辨认起来,看罢很是疑惑,他已经辨认出了守军所穿戴配备的符文军甲和法力兵刃,也看到了架设在城头的两门法弩重砲。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朱先见还真反了?
正迟疑间,就见民房后的土山脚下有泥土在一点一点往外拱落,赵然看得有趣,悄悄来到上方,蹲下身子低头看着。
很快,泥土被拱出得越来越多,形成一个尺许方圆的隧洞,一个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
脑袋刚伸出来,还没来得及四处张望,就被赵然一把掐着脖子,从洞里提了出来,同时法力透入气海,将其封禁。区区一个黄冠境,在如今的赵然面前完全不够看,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突袭。
赵然提着人退回老师等人藏身之处,将手一松,把这黄冠扔在地上,这家伙顿时一阵咳嗽。咳嗽完毕,这厮一眼认出了赵然,大喜过望,跪在地上,抱着赵然的脚就哭开了:“赵方丈,可算见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老天开眼啊,原来你老人家没落到朱先见手里啊……”
赵然喝道:“别哭!好好说话,你是谁?”
这黄冠止住悲声,连忙去擦眼泪:“方丈,我是小邵啊,第十九特别劳动大队,您不记得了?”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去兜里翻出一个小本子:“方丈,你看!”
赵然想起来了:“你是东海散修邵虞行?”接过他递来的修行证,果然就是。
“你没事干钻什么洞?”
邵虞行便将自己参加太庙申诉,被法箭伤了左股,因此而被上三宫抓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其后又说到自己有个姓林的彩友正好在上三宫,找了个机会把自己偷偷趁乱放了,自己在城墙下找了个地方一边躲避一边挖洞,最后挖了出来的经过。
听完之后,江腾鹤、赵丽娘、赵然三人面面相觑,都被这一天京城中的变故惊呆了,没想到朱先见当真起兵了,更没想到一帮彩友、球友居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骆致清好奇的询问邵虞行,是如何在京城城墙各种大大小小的法阵下打出的出城地道,邵虞行满是自豪的向这位大法师组擂主级明星选手炫耀自己得自邵大天师……
赵然瞪了他一眼:“劳动改造没改造好你是吧?还打着邵大天师的旗号?”
邵虞行吓得一哆嗦:“方丈恕罪,习惯了……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赵然没空听他和骆致清唠嗑,向老师和师娘道:“很显然朱先见调动了京营,而且动用了兵部军甲重库,在太庙中也设置了重兵守护,咱们想要探查太庙怕是不可能了,除非硬碰硬杀进去。”
赵丽娘道:“杀进去就杀进去,还怕了他上三宫那帮酒囊饭袋?”
赵然没见过京营的战力,但他是亲身参与过红原之战的,只要京营军士有西夏白马强镇监军司步跋子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战力,那都是不容忽视的。
赵然和西夏步跋子精锐打过仗,对此印象极为深刻,忽然又想起来,离开松藩整整一年了,也不知吴化纹怎么样了?
赵然劝解道:“师娘这份胆色,弟子只有钦服的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师娘在,弟子这心里就踏踏实实的!不过话说回来,从另一个角度看,朱先见以重兵囤积于太庙,也有以此为质的功效,军士那么多,又是没有修行的,哪怕用军甲法兵装备了,也依旧是普通人。师娘上去这么一掌扫倒十多个,要是打死了,是不是就太亏了?”
赵丽娘笑着点头:“的确是亏得很。”
赵然道:“所以,弟子考虑,咱不能这么进城。”
赵丽娘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赵然道:“这件事情也不知能不能成,就容弟子卖个关子吧,您二老坐镇此间……”
赵丽娘翻了个白眼:“洪泽之主是坐镇,宋雨乔也是坐镇,如今我和你老师又是坐镇,你到底忽悠谁呢?”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赵然也笑道:“总之弟子去试一试,您二老等我消息吧。”
赵然将燕小六招了过来,跨上去,招呼燕小六启行。燕小六体型比南归道人和白山君都要小,乘上去不是很舒展得开,修为上也差了一些,载着赵然起飞的时候有些歪歪扭扭。但飞起来以后,却相当快捷,比南归道人和白山君都要快不少,令赵然很是诧异。
离开仪凤门,沿着江岸向东飞行,从宋雨乔、曲凤和、封唐三人“镇守”的藏匿点上空飞过去,黑夜之中,这三位压根儿就没有一丝察觉。
飞行片刻,心中忽有所感,望向漆黑的天际,隐约中似乎见到弯月下擦过一点极其细小的黑影,再想细看时,已无迹可寻。
这点黑影正是邵元节掠过高空时所留,他飞临镇江丹徒,于一小丘处落下,趺坐于丘顶。
半个时辰之后,由南而至两条身影,男一女结伴沿着大阵东线而上,男子形若枯骨、女披丝羽霓裳,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行到里许外,两条身影猛然停了下来,望着丘顶上趺坐的邵元节——这两位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