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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赵然办法,哪家钱庄发行的小额银票,哪家钱庄必须承诺无条件兑换现银,绝不允许发行了之后不兑换的情况,一经查实,以扰乱银钱秩序条例查办。
大明没有这条罪名,所以赵然说的是条例,他要求时维明以宝钞司的名义起草一条法令,交廷议商讨。
黎大隐和时维明同时赞道:“不错,如此一来,风险就转移到了各大钱庄,小额银票就算出了问题,也不是朝廷的事,而是各大钱庄的事!”
赵然道:“虽然说是各大钱庄的事,但哪家的小额银票出了问题,宝钞司必须兜底。”
黎大隐问:“这是为何?”
赵然奇怪的问:“宝钞司不兜底,钱庄凭什么拿真金白银购买你的小额银票?不仅兜底,还要同意回购,哪家钱庄现银不凑手,可以拿小额银票向宝钞司回购现银,宝钞司必须无条件支付!”
他提出,宝钞司建设一个坚固的地下银库,各大钱庄以真金白银购买小额银票,一两现银兑换一两小额银票。等小额银票信誉建立起来,宝钞司再依托自己库存的巨额现银,发行宝钞司自己的小额银票。
黎大隐拍了拍脑袋:“都被你绕得有点晕了。”
时维明道:“我明白方丈的意思了,所有的小额银票只有宝钞司有权力印制,印制之后卖给各家钱庄,以各家钱庄的信誉来促成小额银票能够最终汇兑天下。等到小额银票的信誉建立起来,天下人都信任了的时候,宝钞司再发行自己的小额银票,到时候发多少就赚多少,是不是这个道理?”
黎大隐不拍脑袋了,改拍大腿:“妙啊,原来如此,致然真是搂钱的耙子啊!”
赵然一脸黑线,心说这是我的本意吗?当即予以纠正:“两位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如此一来,岂非又回到了宝钞的老路上了?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解决大明的钱荒问题,和宝钞司搂钱没任何关系。再说了,宝钞司搂钱在手,和大隐你有一钱银子关系吗?”
黎大隐笑着没说话,但对赵然的说法明显不以为然。
不过有时维明和黎大隐的打岔,倒让赵然自己找到了一个缺陷,就是将来滥发小额银票的风险漏洞,思考片刻后,道:“可以在宝钞司组建一个联席委员会,由各大钱庄派人担任委员。委员会的存在,就是为了监督宝钞司不滥发小额银票,每一次印制小额银票,都必须由委员会同意。”
时维明道:“赵方丈的办法是很好的,但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怎么才能让各家钱庄把真金白银送到宝钞司,换取宝钞司印制的小额银票呢?”
赵然道:“事情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我的想法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平平淡淡开始,不声不响发行。发行的时候主要通过两个办法让钱庄产生购买意愿......”
“其一:君山移动所卖的飞符,除非上万张飞符的大宗批发,其余只收小额银票,不收现银,各家馆阁宗门想要购买飞符,就必须支付小额银票,否则不卖......”
“其二:今后鸡鸣观发售海贸许可证,只收小额银票,其余一概不要,现银、大额银票,鸡鸣观都不认可,没有小额银票?对不起,去钱庄换,哪家钱庄有小额银票,就去哪家钱庄......”
“其三:《君山笔记》、《皇城内外》、《灵宝新说》的征订,只收小额银票......”
黎大隐大笑接口:“其四:修行彩票的发售,只收小额银票,没有小额银票?对不起,这一期修行彩票与您无关!哈哈!”
赵然冲黎大隐挑了大拇指:“大隐说得好!这些小额银票到了我们手上以后,我们再想办法花出去,花不出去的,就先存着,有宝钞司的库银在,这些小额银票与大额银票无异。总之一步一步来吧,争取用三年、五年的时间,让天下人都认可小额银票。”
时维明疯狂的记录着赵然的话,等赵然说完,插话道:“以下官所见,其实是用不着三年五年的,小额银票的本质,其实就是大额银票,甚至比大额银票还要稳妥,因为朝廷愿意兜底兑换。”
赵然道:“你回去以后召集人手仔细研究研究,争取尽快拿出一套制度和办法来。对了,黎院使刚才说的什么发多少赚多少,这句话可不要带回去乱讲。”
时维明点头:“下官明白。那么剩下的就是技术问题了,赵方丈,下官刚才想到了一个问题,以大君山的修行手段,当然能确保各大钱庄不自行印制小额银票,但以修行手段印制,怎样确保印制的产量?要知道,这可不是几千、几万,而是几百万、几千万。”
赵然笑道:“我连飞符都能年产数百万,区区小额银票而已,算得什么?”
时维明回去了,他需要拟定很多规章制度,思考具体的操作方案,这件事也不是能够着急的事,大明的钱荒不是一天两天了,指望短期就能解决,并不现实。
在江边,赵然和黎大隐最终拍板,于十一月正式开工兴建景观带,同时,赵然设计的景观别墅效果图将很快刻印出来,展示在《皇城内外》上,向京城的富户们预售,按赵然的说法,这叫卖楼花。
黎大隐虽然不知道楼怎么就能花了,但对这种形式非常赞同,举双手支持。
谈完事,赵然问黎大隐:“老黎,你们三茅馆有没有飞行法器?”
黎大隐道:“当然有的,致然要用?我让云翼取来。”
赵然想了想道:“后天吧,我要去一趟武当。”
赵然回到鸡鸣观后,小道士杨文福向他禀告:“赵方丈,有位东极阁的修士在慈航殿中等您,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我说您不在,他却说要等到您回来。”
东极阁?赵然提高警惕,问:“是谁?”
杨文福道:“他说他姓卫。”
赵然当即喜道:“这是朋友。”
卫朝宗在慈航殿中等了赵然许久,终于是把人等回来了,赵然望见他时,只觉神情气度与往昔有些不同,更显高深了,于是致贺:“恭贺卫师兄成功破关,神识生婴,由此而入炼师境!”
卫朝宗微笑道:“一出关,我就赶到京城来见致然,哪里也没去,旁人谁也没见。”
赵然道:“实在是师弟我的荣幸!卫师兄何必在此等候,一张飞符,我必然立刻回来的。走,到我的景阳楼去说话,你还没去过呢,一边看景一边喝酒,你我共叙别情。”
卫朝宗叹了口气:“不如此,不能显出我的诚意啊。致然,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代表灵济宫,代表东极阁,前些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