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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香寒咬牙暗暗地骂了一句,自是没有骂出声儿来,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帝长渊皱了皱眉头,将凌香寒朝着身后的侍卫丢了过去。凌香寒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就从帝长渊的手中转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接的人完全就像是拿着个物件一般,她连骂祖宗的心情都有了。
“救她。”留下两个字之后,帝长渊就不再看她,抬步朝着国师府走了进去。
“是。”回应了一声之后,这侍卫就用胳膊夹着她往府里带。
凌香寒觉得自个儿就跟个麻袋似的,颠得她都快要吐了,好在对方也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很快凌香寒就被甩在了一张床上,确实是用甩的,她落下去的时候甚至能够听见骨头与床板相撞的声音,凌香寒心里憋着一股气,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卫!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夫拎着药箱走了进来,把脉的时候,凌香寒也大方的受着了,隐了隐脉象,这老头儿怕是查不出什么来。
“这位姑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加上奔波劳累才会晕倒,稍作休养就会好起来。”大夫站在门外对人说道,对方应了声,然后两人就离去了,凌香寒这才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这屋子,挺普通的,怕是下人的房间,目光又转悠了一圈,她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等了有一会儿,离去的人又回来了,端着一碗药,凌香寒只好闭着眼睛,咬牙让他给灌了下去,她还能拒绝了不成,药虽然苦,这些时日跟着寂尘她也喝了不少汤药,这会儿也受得了了!
说起寂尘,凌香寒的脑中又浮现出他丢下她的景象,怎么想怎么来气,想来寂尘也应该是国师座下的弟子或者门徒吧,毕竟都是出家人,只是她觉着寂尘的性子比这什么国师好多了。
喝过药之后,躺了一两个时辰她就躺不住了,觉得骨头要躺酸了,这才自个儿爬了起来,刚刚开门就听见有人站在门口对她冷冷地道了句:“衣物已经准备好了,你自己去水房打水。”
说完对方就走了,凌香寒伸了伸手,刚想喊住那人,对方就已经消失得不见了踪影,这国师府的侍卫都是这样的吗?
还没告诉她水房在哪呢!
凌香寒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自己摸到了烧水房里,热热乎乎的洗了个澡,这才舒服了许多,换了身衣衫,又把脸给弄干净了,凌香寒这才满意了许多。
将自己收拾整齐后,也没人来找她,她也乐得自在,闲来无事,走了几步却发现这偌大的国师府却是空旷得厉害,而且更让她吃惊的是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难不成整个国师府还没个丫鬟伺候?然而她逛了几圈,确实没有一个女子!
这还真是始料未及,难不成这国师大人有什么癖好不成?想想都忍不住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道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凌香寒的动作忍不住僵了僵,她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一身白衫,披着长袍,双手都拢在衣袖之中,并未被完全绾起来的青丝随着清风摆动着,他的脸色似乎很是随意,就这么站着却让她觉得是说不出的撩人,果真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祸水啊!
“国师大人,奴婢只是迷路了。”她道。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凌香寒却忍不住在心里狂叫,好歹多说几个字啊!这一个字是几个意思啊!
“随我来。”他胭脂色般的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凌香寒耸了耸肩,无奈地跟了上去,碰上这么个性子冷淡的主子,她还能怎么办?
帝长渊领着凌香寒来到了书房,凌香寒原本是以为帝长渊是让她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却没想到他是让她磨墨,这一磨就是半个时辰,墨条都去了一小半了,帝长渊也不喊停,又磨了半个钟,凌香寒受不了了,撒手不干了,一直埋头的帝长渊却抬了头,他面无表情道:“继续。”
说完又低着头看手中的折子,凌香寒气得都快要吐血了,国师大人,这胳膊不是长在您身上,您是不知道疼是吧!
凌香寒一边磨墨,一边咬牙盯着帝长渊的头顶,长得这么好看,心肠怎么就这么坏呢!
像是发现了凌香寒的目光,帝长渊抬头,皱着眉头看着她,刚刚还咬牙切齿的脸色立刻就带上了笑容,笑得那是一个娇艳无比,帝长渊扫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凌香寒觉得有些心虚,她觉得国师的大腿不好抱啊!
“行了,下去吧。”过了半晌,听到帝长渊的这句话,凌香寒如蒙大赦一般,原本皱着的眉头这会儿也舒展开了,总算是结束了。
“是。”她应了一声就想要退下,哪知腿儿还没挪动呢,就听见他又接着道了句:“别跑远了,就在门口候着。”
凌香寒刚刚扬起的脸色又迅速沉了下去,感情外面不是冬天啊!站在门口吹西北风不冷啊!
心里憋着一口老血,凌香寒皮笑肉不笑地应完一声便退了下去。
刚刚走出书房的大门,凌香寒就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许多,方才书房里安静得厉害,她大气儿都不敢多喘几声,现在总算是自由了。
这一闲起来,凌香寒就觉得肚子饿得不得了,帝长渊让她守着,她还真能听话了不成,眼珠子转了一圈,她还是决定去厨房寻吃的。
她走得可是大大方方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一向是胆大得很,不过她也是知晓,这国师府看样子是空旷无人,实则四处都遍布着眼线,她做什么也躲不过对方的视线又何必躲躲藏藏的给自己增添一些麻烦呢!
厨房还没有开火,这会儿冷锅冷灶的,凌香寒也没寻到什么好吃的,只好将柜里的唯一那盘桂花糕给吃了个干净,味道还不错,甜而不腻,还带着点酒香,吃完觉得人都热乎多了,她又老老实实地回到书房门口蹲着了,手里抱着的是从房里拿来的暖炉,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拿都拿了,先用着再说。
吹了一小会儿风,觉得有些冷她又准备悄悄摸进书房,刚刚走到门口,帝长渊就闻见了一丝酒气,他对着小心翼翼站在门口的凌香寒道:“出去。”
凌香寒瞧着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好麻溜儿地滚了出去。
她先在院子里坐了会儿,冷得不行,又回到了阑干边上,风小了许多,慢悠悠地等着,闲得不得了。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寻个地方打盹的时候,书房的门又打开了。
“进来。”他平淡地说了句。
“哦!”她应了声,乐呵呵地进了门,好歹里头暖和啊,她这会儿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
她跟进去之后,帝长渊也没点名让她干什么,凌香寒也乐得自在,虽说不敢东翻翻西看看,但是眼珠子还是转悠得欢快。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
“韩香。”她答。
“写来我瞧瞧。”将手中的毛笔递了过去,他道。
凌香寒也不推辞,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笔,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很是好看,她将笔接了过来,在白净的纸上落笔。
看着她笔下的字迹,帝长渊倒是有些诧异了,这一手好字,大气恢弘,不像是个女子写的。
“国师大人,如何?”她搁下笔,笑着看着他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仍旧是一个字,凌香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好还是坏,能多吭一声儿吗?
凌香寒刚刚想完,面前就多了一个金色封面的小本子,接着听见他道:“将这个抄一遍吧。”
凌香寒看着那封面上“佛经”两个大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国师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她还不想出家呢!
“少了?”看着凌香寒皱着的脸色,他又问了句。
凌香寒险些将手中的东西甩出去,只好干干地笑了声道:“奴婢这就抄。”
面上是笑着,心底却早已忍不住骂了好几句,传闻中的国师与她见到的国师是一个人吗?怎么差异这般的大!
凌香寒这边抄的是昏昏欲睡,帝长渊也安静地批改着折子,相处倒也是和谐得不得了。
她咬了咬笔杆,看着帝长渊,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连头发丝儿都好看得让她一个女人觉得惭愧,大梁将国师传得那般神乎其神,这倾国倾城般的容貌怕是有不少的功劳吧。看着他那一头青丝,又想了想寂尘那圆溜溜的光头,她忍不住腹诽道自己留着长发却让门下的弟子剃了光头,这是个什么癖好!
“国师大人,出家人难道不用剃发吗?”她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