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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轻晃了酒杯, 喝了一口红酒, 眉梢微皱了一下：“因为学数学学久了容易秃头。”
“什么？”
原来不是像网上说的出于对演艺事业的热爱，而是这么清新脱俗的一个理由吗？
见她竟然真的有些相信了，他嘴角噙了几分笑意, 过了会儿，才认真地回答。
“可能是因为想尝试不一样的人生吧。”
“人生只有一种可能，可在演戏中，带入不同的角色和不同的情感，就像是把别人的一生也经历了一遍。”
“有道理。”商言点点头，舒缓了一口气，就知道不会是那种搞笑的理由。
男神的幽默来的猝不及防，她还没有适应。
“秦老师，那你猜我为什么会进演艺圈吗？”
秦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啊！”
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生气, 模样也是气鼓鼓的, 嘟着嘴，道：“我高中那时候成绩不好，我们班主任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明明是那几个学习好的男生总写情书给我，我还一眼没看，她就骂我想歪心思, 带坏好学生, 天天让我罚站抄书, 有时候还要打掌心。”
“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别仗着自己长的好看, 漂亮有用吗？漂亮你能去当明星吗, 漂亮你能当饭吃吗？’，然后我一气之下就去报了影视学校。”
说完，又得意地一笑，“然后我就当了明星。后来我们学校百年校庆，我去给学校捐钱，还作为杰出校友在主席台前发言。那个班主任看到我的时候脸都气绿了哈哈哈！”
明明前一秒还气得不行，后一秒就又笑得开怀，好像什么烦恼都能抛到九霄云外去。
秦穆见了，也忍不住扬了扬唇，心中原先的一点积郁被她一扫而空。
后面他们又聊了些演戏中有趣的事，不知不觉，这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
待秦穆走后，商言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电视里在放一档收视率挺高的综艺节目，里面主持人和嘉宾闹作一团，就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商言听了半天，也没get到任何笑点。
无聊。
她“啪”一声关了电视，决定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参加这档节目。
今晚之前，她绝对想不到秦穆的小时候和她一样的可怜。
当年，在他接完许导《千秋万代》后，没过多久，又拍了张导的《残夜》。两部都是知名导演的大制作，两部都找了还是处于新人期的他。
那个时候网友对他的质疑声很大，无良媒体捏造出他的各种黑料。
有人说他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有人说他其实是富二代来娱乐圈玩票的，更有甚者，说他和两个导演都有着不可描述的交易。
然而一夜之间，这些不实的报道都在网上消失了，那几个捏造他黑料的媒体连夜在网上发了道歉声明。
他的身份更加破朔迷离，不过大家都确定了一点：他肯定有背景。至于是什么背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挖到。
她有点心疼他。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一旦知晓他有什么不开心的过去，就会自动带进那种情绪。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事业成功，又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应该会开心很多吧。
商言这样安慰自己。
正想着，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她刚按下接听键，姜婉激动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声音大的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了。
商言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言言，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商言：“？？？”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那一边她哀怨地说道，“我们四年室友，睡过一张床，吃过一碗饭，连彼此的胸都摸过了，我亲眼见证了你从cupA发展到cupC的历史啊！现在你有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商言仍然很懵：“什么事啊，你说清楚嘛！”
又忍不住小声地反驳了她一句，“我也是见证了你从B发展到D的历史的！”
姜妍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是不是和秦穆在一起了？”
“……”商言：“你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想法？”
姜婉马上跟她一一列举。
“秦穆一向被誉为娱乐圈的高岭之花，很少跟圈内哪个女明星走的近。可是最近，他是不是转发了你的微博？在你和殷湄那个不要脸的撕的热闹时候，他是不是出来替你说话了。”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他直接把你送回家了，换了别人，能有这个待遇吗？”
听完她的话，商言想了想，竟然觉得姜婉说的很有道理。
但她语气中仍有些不确定：“说不定是因为我和秦老师一起拍过戏，比较熟的原因吧。”
“……你四不四傻？”姜婉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关爱智障的语气和她说道：“和他拍过戏的女星多了去了好吧。而且其中比你身材好的有张路遥，比你演技好的有影后盛馨，蒋思婕，钟心逸……”
“好了好了。”商言及时止住了她这种很打击人自尊心的行为：“我知道我是秦老师合作过的演技最不好的女明星了。”
“我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关注的重点？”姜婉语气里有明显的不可置信。
“不是……”商言以手支着脸，轻轻叹了一口气，“婉婉，我怕最后是我空欢喜一场。”
秦穆对她不一样，她当然能感受得到。可他始终没亲自对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她又怎么敢怀揣着这么大的希望呢？
就像满心欢喜以为能中五百万大奖，到最后却连个安慰奖都没捞着，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会哭死。
“你也别这么丧嘛！”姜婉给她加油鼓劲，“其实仔细想一想，你也是有很多有优点的。”
“比如说？”
姜婉很捧场地夸她：“你肤白貌美大长腿，身娇柔软易推倒，胸大活好不粘人啊！”
虽然夸的话有点诡异，但她还是增了些信心，“行……吧。那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拿下秦老师。”
商言笑笑，转了个话题，问她：“你今天这么关心我，那我也关心你一下。你和那个富二代顾淮怎么样了啊？”
“我和他能怎么样啊？”姜婉不在意地说道：“总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呗。”
“是么？”商言撇撇嘴，不相信，“我可是听说了啊，他为了让你当女主，都开始投资电视剧了啊。”
“他那是人傻钱多。”
“反正我是觉得他对你挺真心的，你就不要在宋泽言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好好！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啊，把握住机会！”
挂断电话后，商言倒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随手点开微博，还没滑几下，就刷到了秦穆刚发的一条微博。
秦穆V：有人说我的厨艺比五星级大厨还好。［晒图一张］
底下网友评论时，戏也很足――
“哇⊙ω⊙老公厨艺好棒啊！”
“楼上叫老公的那个注意一点好吧？秦穆刚刚才跟我说了只爱我一个人！我才是正牌！”
“你们一个个戏精能不给自己加戏吗？！现在赤身裸.体躺在秦穆身边的人可是我！”
“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商言边翻边笑，好久后，想起姜婉刚刚说的话，她鼓足勇气，决定主动出击一回。
手指慢慢滑动，在微信好友栏里面找到了秦穆的名字后，她发过去一句话――
那个人忘记跟你说了，你做菜时候的样子也特别帅。
然而，在回去的途中，秦穆发现商言情绪有些低落。
印象中，她脸上好像总是带着笑容，时刻保持着活力，热情洋溢，话多得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一样。
此时见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垂着头也不说话，倒真有点不习惯。
难道是因为刚才在烧烤店发生的事？他忍不住蹙了眉头。可是这或许涉及到她的隐私，想要出声安慰，也不知从何处开口。
只是一想到蒋淼刚才那样用力握住她的手，心里没原由地升起了一股烦闷的情绪。
有些压抑，这种感觉原来不曾有过。
而此刻，商言侧过头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些事，免不得有些感伤。
蒋淼是她的初恋，也是至今为止她交往过的唯一一个男朋友。当年那件事对她伤害非常大，她真正品尝到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
这种滋味，不管何时想起来，都觉得心凉。所以她刻意屏蔽了所有和蒋淼有关的消息，而今天的偶遇，又毫无防备地勾起了她当年的回忆，绝望，悲凉，又无助。
商言低落消沉的状态一直延续到回酒店。她和秦穆都住在酒店的高级套房，在同一层楼，隔的不算太远。
秦穆伸手按了一下数字十，电梯指示灯“叮”的一下亮了，缓缓上升的过程中，谁也没有说话。
十几秒后，电梯门打开，而商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察觉。
“到了。”秦穆出声提醒。
商言从回忆中惊醒，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电梯，才快步出去，秦穆跟在她后面离开。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商言突然开口：“秦老师，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了。”
要不是他，她也无法这么快摆脱蒋淼的纠缠，说不定到时候闹大了就有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了。
“别客气。”
这段对话过后，两人又都没说话，尴尬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了一阵。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我先走了。晚安。”秦穆率先打破沉默。算了，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晚安。”商言刚要和秦穆挥手告别，突然心念一动，仰起头，看着他说道：“秦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穆点点头。
她微抿了着唇，才脑海中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口问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秦老师，你觉得，身在娱乐圈还想找到真爱是不是一个特别单蠢的想法啊？我知道的好多都这样，一个当红流量小生有女朋友好久了，却一直在粉丝面前强调自己单身。还有一个小花，明明和那个男星互相diss，可是为了捆绑炒作，一起上节目，在人前却要装作一副特别相爱的样子。”
“你说是不是演员在观众面前演久了，连自己真正的心意都可以无视呢？”
眼前的女孩微仰着头，长睫扑闪，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仿佛真的很期待自己的答案。
他思考了片刻，没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反问她：“那你呢？”
“什么？”没有等到回答，而是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她一时没转过弯。
秦穆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说演员因为在观众面前表演久了，所以连自己的心意也可以忽视。那我问你，你会这样做吗？”
“不会！”商言脱口而出，语气十分坚定。
当年她和蒋淼一直是地下恋情，每当看到电视里他和沈梦拉手做游戏，互相深情注视，虽然知道都是演的，可是她看的时候心里还是直冒酸水。
说这话时她眼神澄澈坚定，他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既然你自己不会，你就要相信在这个圈子里仍然有真的感情，不是所有人都会逢场作戏的。”
“那如果，”商言想了想，提了一个假设：“秦老师你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你会和你的粉丝公布吗？毕竟很多喜欢你的是女友粉，要是你公布了恋情，她们肯定会觉得很受伤害，然后直接脱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