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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上传来的力度之大,让沫沁柔不过是须臾之间,只觉得呼吸艰难无比,面上旋即便是由苍白,登时间转为青紫。
心里有一个念头慌乱却无比清晰地叫嚣着。
表哥要杀她,真的是要杀她!
几乎是本着求生的本能,沫沁柔双手努力地挣扎着,口中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偏生,景沐暃似乎是看出了沫沁柔的痛苦之态,手上的力度竟是适时地放松了几分。
然,不待沫沁柔平复呼吸,脖颈的力度却是又加重,再次陷入窒息的危机之中。
如此竟是反复来回着。
一旁已经是抖着身子,脸色一片死白的丫鬟,看着表小姐沫沁柔竟是这样被反复折磨着,更是只觉得下一刻只怕自己就要昏过去一般。
要知道,历来便是听闻自家的王爷向来都是一个雷风厉行的主儿,只是这一套的法子和惩戒人的招数,一贯都是用在了审问犯人的身上,却是没有想到今日竟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且说当是自己这么看着,都觉得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了,更别说是身处其境的表小姐了。
太可怕了。
看着沫沁柔那张柔美的面容,脸色来回苍白青紫交替着,景沐暃心中的火气却是没有平复多少。
只要一想到,今日锦绣险些就要陷入那样的局面,只怕他会痛不欲生的,而偏偏这样的事端,还是眼前这个沫沁柔所布之局,如此不识时务之人,这样都算是小惩了。
这样想着,景沐暃黑玉般的眼眸越发深邃,不知觉间手上的力度再次加深,语调阴沉:“体会到这是什么感觉了么?记住了么?”
沫沁柔那水灵的杏眸之中,如此带着几分涣散,却是分毫没有减过惊恐,她从来不知道,表哥景沐暃竟会是有这样可怖的一面,而这样的手段竟是用在了她的身上,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想死么?不想死么?”
沫沁柔拼尽力气挣扎着,却显然已经是体力不支了,加之实在是呼吸艰难,只觉得眼前已经越发的模糊朦胧了,却是还是咿咿呀呀地想要说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
骤然间,有道苍老却满含惊异于怒气的话自屋门外头响起。
景沐暃顿时皱眉,手上力度却是松了下来,沫沁柔双腿早就已经发软了,当即就是一头软倒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更是剧烈地咳嗽着。
一旁的丫鬟也是打了一个激灵,朝着门边快速看了一眼,但见老王妃怒气满面地狠狠地跺了跺拐杖,眼角一跳,赶紧上前去搀沫沁柔。
“母亲,你怎么来了?”
老王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此刻正被丫鬟搀扶起来得到沫沁柔,又是听见景沐暃平静的口气,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将柔儿就这么弄死了?啊?”
景沐暃面上的神色没有半点的变化,只是道:“不会,我没想过让她死。”不会这么简单的,他说过。
“混账!她可是你表妹,你该知道,难不成忘了,你们可是大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
“情分?母亲大可以问问,她可还记着打小的情分了。”景沐暃声音冷沉,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沫沁柔。
沫沁柔正稍稍缓过神来,却是不期然对上了景沐暃这神色,当即下意识地惊吓地抖了抖身子,竟是下意识地往丫鬟的身后躲。
景沐暃目光更是冷了几分,瞥见一边方才让带进来的三人,心下一动,目光朝着示意,但见暗影已经带着三人安静地快速撤出了屋中。
“夜深了,母亲也切莫就在此处逗留,我还有一些急事需要料理,便先行了,若是对方才有何不解,但问表妹便知道,她可是知道所有缘由的。”
还不待老王妃说些什么,景沐暃一甩袍袖,转身快步出了门,径直往院子外头去了。
老王妃也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她向来明白自己这儿子从来都是极为孝顺的,今日却是这样,可见是生了极大的气了。
方才也是这院子的嬷嬷急急赶到她院子去说,自己儿子竟是破天荒地往柔儿的院子来,还是带了不少的人来,虽说不知道究竟是为着何事,她也是懂的定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了。
这一赶来,果然就看见了这屋子里头方才发生的的一幕,几乎是让她更是惊诧不已。
“柔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老王妃这样问,沫沁柔来不及从景沐暃终于离开这松口气,又是吊起一颗心来,她可是明白的很,老王妃对于表哥要娶锦绣此事哪里会有反对的意思。
单凭着云锦绣那家世背景,于表哥而言,那是极大的助力,老王妃原先也是亲口告诉她且要忍着。
如今,要是让老王妃知道自己非但没有忍着不说,还是用了不少的手段,两次三番的一定让云锦绣身败名裂,老王妃如何还会照拂她了。
只是眼下的情形,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沫沁柔想了想,权衡利弊,只得将前些日子的狩猎之事,还有景沐暃的猜疑,加之一些无中生有来搪塞老王妃。老王妃听罢,隐隐觉得不对劲,偏偏沫沁柔此刻的脸色委实十分苍白,更是一副受惊的小鹿般神色,老王妃终究是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细细嘱咐了丫鬟,但看天色要是不早了,要真是说有事,也该明日
再细说了。
一番吩咐之后,老王妃沉着脸色也离开了。
……
翌日,天色不过才蒙蒙亮,锦绣已经是醒来,偏生仿佛是知道自己醒了一般,闺房内屋的窗边就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锦绣挑眉,捞过一旁的外衣披上,但见杨若半探着脑袋,挑着眉正十分好奇地透着那半开德尔窗棂打量着自己的内屋。
“有事?”杨若目光落在此刻已经走到窗边的锦绣身上,只是快速地打量了锦绣一眼,也不多说,只是伸手探入怀中,旋即就是取出一封书信,登时交到了锦绣的手中:“景王爷的,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送来的,原以为
还要个把时辰,到不曾想,只是守了半个时辰,你倒是醒了。”
锦绣看了眼杨若,旋即皱起眉来:“你几时起的?”
“昨夜没睡。”杨若耸了耸肩:“对了,昨日府外鬼鬼祟祟的人也是被景王府的人带走了。”
锦绣没有再问,旋即拆了信,但见上头字迹飞扬苍劲,走笔凌厉霸气,却是只有简短的寥寥数字:“万幸昨日无碍,弗,必悔终生,睿恒。”
乍看之下,锦绣顿时一怔,转而便明白了景沐暃这封信的意思,连表字都用上了,还有这字里行间的意思,锦绣微微眯了眯眼。
所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景沐暃都知道了?
“昨日闲来也没什么事,往景王府后宅兜了一圈,本倒是想不枉一行了,偏偏某人就要被活活掐死之际,来了个扫兴之极的老婆子,倒也是果真祸害遗千年了。”
杨若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锦绣却是听出来了这话里的味道,顿时挑高了眉眼,心里说不震动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沫沁柔确实是景沐暃从小一道长大的表妹。
这些日子的相处,锦绣却也是多少明白景沐暃的,这个人也是眼里揉不得沙的,虽说护短,却是也有底线在的,一旦被触及,那么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了的。
只是,如今,她竟是成了他的底线之一了么?
锦绣不知道,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只是她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却触碰那个几乎要现于表象的答案。
杨若看了锦绣此刻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却是不再说话了。
却是景王府的另外院子之中,沫沁柔几乎是将屋内的陈设尽数砸了个一干二净。
“为什么!为什么!表哥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沫沁柔嘶吼着,双眸充血,昨夜根本就是噩梦连连,而勉强熬到了天明,谁知道,屋门之外竟是多了守门的护卫,这便是禁足了,更是有楚昭馆的人急匆匆来报,说是景王爷从老王妃的手里将楚昭馆要了
去。
这话几乎就是当头棒喝一般砸在了沫沁柔的脑袋上,要知道,表哥将楚昭馆要了去,那么便意味着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握着楚昭馆的实权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啊!云锦绣!云!锦!绣!”沫沁柔咬牙切齿,目赤欲裂一般。
一旁的丫鬟咬紧牙根禁声站在一边,小心肝那是抖个不停,几乎是从昨儿夜里一直到现在都是提心吊胆着,而眼前的表小姐那神色之间,没有了惶恐,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阴鹜。
此刻的沫沁柔哪里还有昨夜的惊慌和恐惧,此刻她的心心念念着的便是云锦绣。
云锦绣那个贱人,都是她,若不是因为云锦绣,她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没完!没完的!她一定要将云锦绣除掉,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那个贱人还毫发无损,而她却昨日那样的生不如死。终有一天,她一定要让云锦绣那个贱人生不如死,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