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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隔绝了其他客人好奇的木光,几个人落座之后,容若公主把玩着杯子,淡淡的对对面不动如山的男子说道:“没想到,在南夜国竟然还能碰到墨言墨当家,真是让杨若受宠若惊。”嘴上说着受宠若惊,
可是面上可没有丝毫惊讶的影子。
温润男子,就是墨言,轻声笑道:“公主殿下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如何当得起公主如此厚爱。”“闲话少说,你是何时盯上我的。”容若公主毕竟在江湖中流浪了十几年,最是看不惯遮遮掩掩,话说一半的方式,比从小养在深宫深闺中的锦绣多了一分豪侠之气。也不是容若公主对墨言有什么偏见,只是这墨言是天下闻名的琉璃阁的主子,就连是皇亲国戚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如何会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正处于多事之秋的南夜国大都?只怕来者必有图谋,走一步看一步吧,容若公主悄悄的在心里筑起
了警惕的高墙。
容若公主的单刀直入甚得墨言的欣赏,只见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说道:“还是公主殿下爽快。在正式说明来意之前,请公主殿下允许我介绍我身边的这两个人。
容若公主放下手下的杯子,看向对面仍旧站着的两个人。
墨言指着教训那个酸腐书生的大汉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任侠飞,一身外家功夫,让公主看笑话了。”
“多谢这位壮士出手,杨若心领了。”容若公主起身抱拳,端的是大家风范。大汉不紧不慢的回礼,说道:“公主殿下客气了,就算没有我出手,公主殿下也能轻易的搞定那个呆子的吧,倒是我多虑了。”大汉说这话倒真不是客气,练武之人对动作最是敏感,他明明注意到在那个酸
腐书生即将碰到容若的衣服时,她的手掌里暗暗的扣个酒杯,等他将那个登徒子给扔出去了之后,容若手中的酒杯已然不见了。
“杨若这点雕虫小技如何入的几位的法眼?”杨若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墨言扯开话题,指着任侠飞旁边的一个娇小身材的人,说道:“阿碧,是我琉璃阁的管事之一。”
不等墨言继续介绍下去,容若公主手肘支着桌子,手掌撑着下巴,说道:“那么墨当家呢,不介绍一下吗?”
“哈哈哈,容若公主果然是和宁若公主是姐妹俩,在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宁若公主是大荣国皇帝皇景梧为唯一爱女赐的封号,希望她维雍维睦,宁若参商。
听见墨言提起锦绣,容若公主的眸子沉了沉,说道:“是啊,本就是一宗同源,血脉相连,只是念念到底在哪里呢?”
“公主殿下不必忧心。”墨言出声打断容若公主的凝思,说道。
容若公主这才想起来,琉璃阁除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机关铸造术之外,还培植了相当大情报信息网,想通此关节,便急急地问道:“你可是有锦绣的消息了?”
“消息自然是有的。”
“快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容若忍不住轻声叱道。
墨言也不生气,说道:“宁若公主正在赶往大都的路上,算来,还有一天的脚程便可到皇城。”
容若公主听到失踪已久妹子的音讯,一双大眼,瞬间染上了粼粼波光,说道:“她可还好?”
墨言在心里感叹这对姊妹之间的感情之深,一边回答,说道:“就目前传来的消息而言,好消息居多。”
“你的意思是说,也有坏消息。”容若公主自言自语,一个念头猛地在脑海中响起,容若一个机灵,说道,“不对,你刚刚说锦绣还有一天的时间到达皇城,这是什么意思?”墨言赞赏之意更浓,说道:“公主殿下果然谨慎小心,任何蛛丝马迹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眼看容若公主不耐烦,墨言便立时将话转到了正题之上,说道:“是皇城,宁若公主现下正在和南夜国的五皇子夜弘
殿下、六皇子夜楚殿下同行,快马加鞭赶往皇城!”容若公主一向镇定的脸上,也不禁变了脸色,说道:“怎么会这样?念念可是被他们给抓住了?要不然怎会如此?不行我得去救她!”怎么回事?!景沐暃没有找到念念吗,夜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不知道,她可是清晰明了的很!父子天性、兄弟之情在他眼中只是利益交换的筹码,唯一的不同便是带来的利益不同。那时的杨若,孤苦无依,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在外巡视的当时的三皇子殿下夜痕。夜痕是代天子巡狩四方,正行进到僻静无人的官道处,没想到竟然碰到几个死士没命的刺杀,侍卫死伤过半,连他也被刺客在胳膊上给砍了一刀,侍卫只好分出两个人来,护送着朝城镇而去,在路上遇上了无
聊晃荡的杨若。
杨若本来不想管这莫名其妙的差事,只想抽身离去。不知道是不是死士杀红了眼还是害怕杨若到官府报官,竟然连她也想一并给灭口。杨若一怒之下,便将死士杀了个干净。夜痕眼瞅着最后一个死士倒下,失血过多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咣当一声扔了手里的刀,扑通倒地。杨若吓了一跳,还以为夜痕死了,用脚踹了踹夜痕的身子,问道:“喂,你还活着吗?喂!”夜痕还是倒
在地上一动不动。杨若蹲下身子,暗道:“真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死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偷东西却没想到护院这么狠心。唉。”说完,抬腿便想走,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
杨若低头,看到一只被猩红的鲜血染红的手正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顺着手往上看去,夜痕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杨若,嘴巴一开一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我的新衣服!”杨若用空着的左脚一脚便踹向男子的胸膛。夜痕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杨若对着自己的新衣服哀嚎了半天,过了半响这才记起来查看夜痕是死是活,一摸鼻息,几不可查的气息微弱无比。杨若有些慌了,便想方设法将他架到官道上,也许是夜痕命不该绝,不多时,便有一辆
马车经过,杨若好说歹说,把身上所有的家当给那个赶车的车夫,车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杨若把夜痕搬到了马车上。
“我说,小姐,人家上山都是拣些獐子、狍子、野兔之类的猎物,你倒好,竟然捡了个人过来。”车夫双手抱胸,也不说帮忙,在一边奚落道。
杨若正在给夜痕包扎伤口,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师傅,你要是再不走,那我们便把他给煮了吃如何?”
马车一听到杨若如此说道,怀里的银子无比烫手起来,却也不敢退了,生怕杨若抽出刀来,把他给结果了,做肉吃。
这么想着,车夫赶车赶得飞快,快速的把杨若和夜痕扔到了一家医馆门口,扬长而去。
杨若也不在意,使出吃奶的气力把趴在地上的夜痕给架到了医馆里里头。别看夜痕文质彬彬的模样,竟也是结实无比,把夜痕送到了医馆为病患准备的榻上之后,歪坐在脚踏边上,不住的喘粗气。医馆的大夫早就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夜痕浑身血污,也是被唬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为夜痕把脉,边问杨若道:“怎么会商城这样?”胳膊上明显就是利刃划破的整齐的刀口,大夫虽然不敢耽搁,但
还是心内存了疑虑。杨若在心里暗暗的叹气,深知如果不解释完这一切,还没等到大夫为夜痕诊治完,衙门的捕快便来了。轻描淡写的说道:“嗨,说起来我们也是倒霉透顶。大夫,你是不知道啊,山中的野兽竟然比夏日里的还要疯狂哩,我和榻上的这位郑富儿郑大哥想要去山上捡个漏子,没想到,打鹰的却被鹰啄了眼,一个尚未进入冬眠的大熊出现在大哥的背后,我抽出他的刀便向熊砍去,却不小心误伤了他,真是笨死了
,竟然连熊都比不过。”
“是,当时,真是多亏你了。”一个粗哑没有喝水的声音传了过来,杨若欣喜的转头看向夜痕,也就是“郑富儿”,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夜痕本来有些怨念,但看到杨若如此为他担忧的份上,心下一暖,说道:“我没事了。”便想坐起身来,向杨若证明他所言非虚。
“别乱动!”还没起来,却又被医馆大夫给摁了回去。
杨若趴在贵妃榻上,悄悄抬起眼,偷偷的觑了一眼大夫,只见老头面无表情,还是为夜痕包扎伤口,不知道对刚才的话信了几成。
“大夫,他的伤要几时才会恢复如初?”杨若忍受不了周围的寂静,出言问道。
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最少两个月。”
“需要这么久?”杨若惊呼出声!夜痕倒是没多大的反应,静静的躺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夫没好气的说道:“这还久?外伤虽然看着恐怖狰狞,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等到包扎完毕,再定时换药便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除了外伤之外,他的胸口受到重创,受了内伤,若是不好好调理
,等到老了,就有罪受了。”大夫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夜痕,“你胸口是如何受的伤?”杨若大囧,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将脑袋移到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