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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里出了命案, 警察很快赶到。
见交接的人终于来了, 宋志存起身自我介绍:“特管局,宋志存。这位是龙深,龙局。”
普通人也许没听过特管局,但行内人绝不陌生,为首的头儿马上朝他们敬了个礼:“宋局、龙局。”
宋志存点点头:“外面那几个都是日本人, 这里头涉及到一桩文物走私的案子, 人先移交给你们, 回头我跟你们上面办好交接手续,再把人弄过来。”
对方自然没有异议。
宋志存看向林瑄:“还有这位林老板——”
“我知道下墓的团伙头目是谁, 可以假装买家跟他们联系, 把他们钓出来,再跟你们一起去找人!”林瑄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敏捷过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但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上, 就算林家有关系可以摆脱胁从倒卖文物的嫌疑,为了龙骨, 他也不能不向特管局低头。
宋志存与龙深相视一眼,前者沉吟片刻, 对过来交接的人道:“这位林老板, 我们还有事要问他,麻烦你们问完话之后放他回来。”
又对林瑄道:“龙骨的事情,我们不能做主, 不过我们会向上面打报告请示的。”
这句话纯属忽悠,骨龙虽然要上缴,但特管局出力最大,私下也不会没有留下一些,不过宋志存肯定不可能当场就拍板答应。
林瑄也明白这一点,拱手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龙深回头看冬至,想叫他离开,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歪在沙发上睡过去,手里还握着笔。
他将笔从对方手里轻轻抽出,冬至却一动不动,已经睡熟了,眉间难掩倦色。
龙深没有叫醒他,而是拿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人背在身上往外走。
宋志存也并没有觉得龙深的做法有何不妥,再怎么说冬至能把青铜镜的图案画出来,让他们化被动为主动,都是立了功的。
反倒是林瑄见状笑道:“原来龙局如此看重这位小哥,难怪这么快就赶过来!”
龙深冷冷看他一眼:“你跟日本人合作的事情还没完。”
林瑄举起双手:“是是是,我深刻反省!”
龙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车已经在门口等着,龙深把人放在中间的座位躺平,跟司机说了声开慢点,然后就跟宋志存一道坐在后座。
“怎么样,那几个殄文是什么?”宋志存问。
龙深道:“四个字,凤凰,贺兰。”
宋志存皱眉思索:“贺兰……这是姓氏,还是人名,还是,贺兰山?是了,铜镜上是一只鸟和山脉,鸟对应凤凰,那山应该就是贺兰山,林瑄说得没错,果然是在西北!”
龙深道:“我认为,凤凰想表达的,可能不仅仅是那只鸟,也许还有其它含义,比如方位,地点。”
宋志存道:“先让林瑄跟对方搭上线,只要找到他们盗挖青铜镜的地点,应该就能确定下来。”
龙深沉吟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宋志存看他。
龙深:“这是一个很好的试炼机会。”
宋志存有点意外:“你想让他们去西北?”
龙深点点头:“那些日本人如此迫切带着青铜镜离开,一定是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根据现在镜子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的目标跟我们很可能是一致的。”
宋志存也思索道:“根据我们的情报,麻生善人很可能是告诉藤川师徒,长白山有骨龙的那个人,他不仅提供消息,还陪着藤川师徒千里迢迢跑过来,事后还跟音羽鸠彦频繁联系往来,而刚才林瑄说,那个死掉的日本人音羽三郎,是音羽财团旗下的人。依我看,这里头肯定有很大关联,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追查出上次那件事的幕后主使。”
龙深颔首:“不仅如此,石碑的线索,可能也会有进展。”
宋志存笑道:“看来上次我们把人放回去,放长线钓大鱼,果然是正确的,这不,他们又蠢蠢欲动了。只不过,这种事情让一帮还没结束培训的小家伙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龙深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主持的第一届培训吗?”
宋志存叹道:“怎么会不记得?太惨烈了,二十五个人深入东南亚的热带雨林,最后只有十个人回来。我还记得折损的那十五个人里,不乏龙虎山和茅山出身的优秀弟子。”
龙深:“但他们那一届,也是最优秀的一届。”
宋志存:“不错,一组那个张珩,我看再过两年,去分局当个分局长不是什么问题。还有唐净,现在在华南分局,也算独当一面了。”
龙深道:“越严苛的培训,才越能让他们在危机中成长,只是训练的话,他们永远都会在心底留有余地。”
宋志存:“我明白你的意思,像迟半夏那小姑娘,本来我挺看好她的,但她要是还这样原地踏步,恐怕也很难有什么长进,这件事,我会找吴局商量一下,只要我们三个人统一意见,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本来特管局培训,每年就都会有人员折损率,这个折损,其实就是死亡人数,只要人数不会太夸张,这都是正常的。
真正的战士,是在鲜血中淬炼出来的,温室永远养不出铜皮铁骨,所以每一届的培训,基本都会死人,区别只在于多或少。
而这个数目,掌握在所有学员手中。
生,或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龙深望向前座。
冬至犹自眉目弯弯,沉静酣睡,仿佛将所有狂风暴雨都隔绝在梦境之外。
汽车的些许颠簸根本微不足道,无法让他从美好的梦中醒来。
在他的世界,也许正是春暖花开,阳光灿烂。
冬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已经不记得梦里自己见到什么,做了什么,但醒来的时候嘴角犹带笑容,像刚吃了一根棒棒糖那么甜。
连带精神上的疲惫也在彻底的休息之后得到些许缓解。
第二次在龙深的床上醒过来,他已经能做到基本淡定了。
冬至卷着被子把床滚了一圈,像是要留下自己的记号,然后才去翻手机。
手机有许多条未接信息和电话,有钱叔发来的,问他怎么样了,有巴桑发来的,邀他一起去武馆练武,还有看潮生发来的。
看潮生的消息有刷屏的嫌疑,发了一堆“我好饿”,一点实质内容都没有。
冬至忍不住看笑了,先是给钱叔发个信息过去报个平安,然后回复看潮生:还在抚仙湖吗?
看潮生秒回:我快饿死了!等你出现,我尸体都凉了!
冬至:你们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收快递的,我给你寄点吃的过去。
看潮生瞬间发了一堆嗷嗷叫对的表情,说:可以可以,我们就住在湖边的度假村!
然后马上发了个地址过来。
很多时候面对他,冬至都有种养了一只食量很大的宠物的错觉。不过如果这个想法让对方知道,看潮生肯定会炸毛的。
看潮生发来信息:现在很麻烦,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上次老大让我们往湖心找,我这几天化蛟在水下游了几圈,还真在湖心水底发现了一群水尸。
冬至心头一动,马上问:什么水尸,能详细描述一下吗?
看潮生:何遇那里有照片,我当时拍不了,就是一群水下的尸体,跟活人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以粘在水底,也没浮上去,而且看上去都像没吃饱饭就被拉来填湖一样。
冬至黑线,心想你脑子里成天就关心吃没吃饱吗?
看潮生又道:后来经过勘探,好像有一些尸体被魔气污染了。
冬至:怎么又有魔气?人魔的能量难道就那么大?
看潮生:也不一定是人魔啊!这世上的魔物有很多人,人魔很厉害,但还不是最厉害的。
冬至:那最厉害的是什么?
看潮生:你怎么那么笨?有人魔,肯定就有地魔,天魔,在它们上面,还有更厉害的,不过反正跟你说了也没用,本大人就不浪费口舌啦!
冬至:你不知道快递还没发货的时候能取消订单的吗?
看潮生:什么?你在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不聊了。
冬至哭笑不得,忙发信息过去:你等等,回头让何遇发个水下的照片给我看看!
看潮生: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冬至:我上次请神的时候,也看见水下有许多尸体,总之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所以我想证实一下。
看潮生:哎哟,你都会请神了!别是吹牛皮的吧,要不要我去找宗老帮你求求情,保你培训稳过啊?
冬至:不用了,就算你帮我走后门,我自己实力上不去,以后一样会遇到危险,再说了,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上次模拟训练,我可是表现最好的。
消息发送出去,他觉得好像有点不谦虚,又加了两个字:之一。
看潮生傲娇回复:那你以后可别哭着来找我!
放下手机,冬至发现自己也被对方勾起了馋虫,特别想吃点臊子面或酸汤牛肉之类比较开胃的东西。
他回自己宿舍洗了个澡,重新换套衣服,出门觅食。
左寻右觅,没能找到臊子面,只找到一家担担面的馆子,店主是四川人,看着还挺地道,冬至交代一声少辣,就坐在座位上等开饭。
“这么巧?”头顶传来一声问候。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林瑄。
“你没被抓起来?”冬至语气不善。
他眯起眼的样子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某种软萌无害的小动物,林瑄忍不住一笑,顺势坐下。
“当然没有,我现在可是特管局的座上宾,你们领导怎么会抓我?”
冬至白他一眼,低头看手机,把他当作空气。
林瑄道:“你们领导已经答应我跟你们合作了,我能联系上偷盗青铜镜的团伙,帮你们找到青铜镜的下落。”
他看见对方的耳朵动了动,分明是在听的,忍笑道:“而且我还知道,那帮日本人,好像跟之前在长白山上坏你们好事的日本人有关联。”
冬至终于抬起头。
“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查到这些。”
林瑄点头笑道:“当然,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怎么配称特管局?只不过我能帮你们节省一点时间效率,也是好的么?”
因为这家伙之前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的行为,冬至殊无半点好感,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这种事情,你跟我们领导说就行了,用不着来跟我解释。”
林瑄:“其实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我为了从日本人手里拿到龙鳞,救我父亲,迫不得已,才跟他们合作。”
冬至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我们领导及时赶到,我已经陷在那里了。”
林瑄笑道:“就算你们领导没来,你在我的地盘上杀了音羽三郎,我也不敢轻易处置你,日本人因为此事肯定也要记恨上我,最后我还是得选择跟你们合作啊。”
冬至:“音羽三郎有什么来头?”
林瑄道:“他是日本音羽财团的人,这里头的水,很深。”
冬至皱起眉头,他想起来了,自己上次从千里眼那里看见的日本男人,可不就是音羽财团的总裁音羽鸠彦吗!
之前偶尔在电视新闻上见过,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沉住气,问道:“这么说,他们果然跟音羽财团有关?”
林瑄颔首:“那个音羽三郎,说是音羽鸠彦的保镖,实际上就相当于家养的武士,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次恐怕是真跟音羽家结下梁子了。”
冬至没好气:“我不杀他们,他们不还是要对我下手?这种梁子结了就结了吧!”
林瑄拍拍手,笑嘻嘻道:“好气魄,不亏是特管局的未来精英!”
冬至也发现自己的心态出现不小的变化,换作去长白山之前,他就是芸芸众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碰到事情先退三分的心态,但现在他遇到事情,第一个想法不是大事化小,而是如何去解决它,甚至主动去“找麻烦”,帮别人解决麻烦。
这时,手机上显示新的信息。
冬至低头一看,是看潮生发来的照片。
照片是在水下拍的,碧蓝色的湖水中,一具具姿态僵硬古怪的躯体在水中伫立,身上的衣物随着水流波动呈现出荡漾的姿态。
只消一眼,他就认出照片上正是他请神时见到的场景。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坐在音羽鸠彦对面的斗篷人,会不会也跟魔气有关?
担担面煮好送过来,他一琢磨着事,连吃个面都心不在焉。
林瑄哭笑不得:“喂喂,咱们好歹也算一笑泯恩仇了,你就这么让我看你吃吗?”
冬至:“我可没有说原谅你,再说了,堂堂林老板,连碗面都要别人请吗?”
林瑄:“那不然我请你行了吧?”
冬至:“无功不受禄,您自个儿点吧!”
他三口两口吃完,跑到老板那里结了账,背着背包就往外走。
“喂,真不肯原谅我?”林瑄喊道。
冬至头也不回,直接挥挥手,不一会儿人已经走远了。
林瑄看着眼前没有吃干净的面碗,不由摸摸鼻子,心想自己真有这么惹人厌吗?
冬至本想先去找龙深说这件事,但转念一想,现在对方应该忙着开会处理,没空见自己,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结合起来全都发成短信过去,然后才直接打车去了珍宝斋。
钱叔正在打电话,看见他过来,电话也不打了,直接那么一挂,惊喜迎上来:“你没事了吧!”
冬至歉然道:“镜子丢了,是我的责任……”
“嗨!”钱叔一挥手,“龙局都告诉我了,是被日本人给抢了的,不能怪你,我还听说日本人把你也给绑走了,担心你出事呢,要不是我让你帮忙把镜子拿给龙局,也不会发生这些了!”
冬至:“那阿顺那边?”
钱叔:“日本人是他招来的,龙局说他会处理,不会牵连到我。”
冬至:“阿顺不会对您心存不满吧?”
钱叔不在意:“这种事我见得多经得多了,你叔我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儿威望,阿顺不敢乱来的,他自己明知道东西不干净还非要去买,无非打的贪图小便宜的心理,这孩子不算坏,就是好吃懒做,关上个几天就踏实了。”
冬至这才松了口气。
钱叔从后头拿了一袋热腾腾的食物出来。
“这次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这是我闺女做的炸鸡,拿去吃吧,往后常来店里玩,回头我拾掇几件小玩意给你送过去,当是赔罪。”
冬至接过食物,笑道:“这事谁都料想不到,您送吃的我收了,送别的我可不敢要。”
钱叔道:“你不要我也是放着堆灰,这间店要关一阵,等过了风头我再回来。”
冬至很惊讶:“那您上哪去?”
钱叔呵呵一笑:“我还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老让我过去,我之前不肯,现在答应了,她还高兴得不得了。话说回来,我听龙局说你这次表现特别英勇,还把那几个日本人给打趴下了,他肯定对你特别满意,你赶紧趁热打铁,向他拜师,他说不定就答应了!”
冬至摸摸鼻子:“那要是被拒绝了,不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钱叔不以为然:“你的脸皮怎么那么薄,被拒绝了就再接再厉呗!”
冬至没好意思说自己之前装傻或半开玩笑地提过几回,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龙深这种人,一般主意都很正,别人左右不了,他不想做的事,别人怎么煽风点火也没用,他想做的事情,别人也同样阻止不了。
告别钱叔,冬至提着炸鸡离开店铺,迎面就听见一阵喵喵喵的声音。
他循声一看,不远处墙根边,一个猫头探头探脑,黑溜溜的眼睛望过来,他下意识犯了手贱的毛病,招手道:“过来过来。”
小猫还真就腾腾过来了,走到炸鸡袋子下面绕了几圈,仰着头,一脸渴盼。
冬至:……
“这个不能吃。”他把袋子拎高一些。
小猫急切地喵喵叫,扒着他的裤子直起身体。
它浑身脏兮兮的,白毛变成灰毛,颈子也没有项圈绳索,饿得皮包骨,约莫是流浪猫,冬至叹了口气,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
“炸鸡你不能吃,你等着啊,我给你找点猫粮去。”
这条街是古玩街,养猫的也几乎没有,冬至逛了几圈回来,只好先买点香肠将就,他以为猫早就跑了,没想到居然还蹲在原地等他。
“你怎么又回来了?”钱叔出来买东西,刚踏出店铺就瞧见他蹲在那里喂猫。
“碰上这只猫了,买点东西喂它。”冬至道。
钱叔哎哟一声:“这不是上次那只猫吗?几次过来蹭吃蹭喝了,上回龙局也喂了它,怎么瘦成这样了?”
冬至摸着小猫的背毛,对方低头狼吞虎咽。
“钱叔,你给我个箱子吧。”
钱叔:“怎么,你想带它回去?”
冬至:“特管局人那么多,说不定有人想领养,总比它在这流浪好。”
钱叔一听也是,就转身进去找箱子。
小猫喵了一声,冬至一看,原来香肠已经吃完了。
他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却满载而归。
冬至抱着箱子,提着炸鸡来到龙深的办公室门口,正好看见刘清波从里头出来。
冤家路窄,迎面碰上,刘清波一脸失望,看见冬至之后,他先是一怔,又难看了几分。
冬至本想大度先开口招呼,结果对方脚步匆匆,已经扬长而去。
他敲了几下门,里面很快传来回应。
“进来。”
他一手将箱子抵在门框上,一手提着炸鸡,艰难地拧开门。
龙深抬头,看见他大包小包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不好好休息,跑出去干什么?”
冬至笑道:“我去外面吃饭,您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龙深点点头:“这边已经有些消息了,我们会处理的。”
也就是说不用他过问了。
冬至放下心,道:“吃完饭我就顺便去看看钱叔,结果他非要塞给我炸鸡。”
箱子重主要是因为里面还装了猫粮和猫砂,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
“还有这只猫,是之前您喂过几次的,我刚好遇上,钱叔说它瘦得厉害,估计是没人喂,我觉得这里也许有人要领养,就带回来了,再不行我就自己养着。”
龙深一脸不赞同:“以后出任务,一出门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你能带它出门吗?”
冬至倒没想过这一点,再看小猫一脸无辜可怜,不由道:“那到时候我再托钱叔帮忙养几天。”
龙深没再说什么,转而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冬至笑道:“好多了,就是脑袋还有点晕,但躺着更晕,所以得起来走走。”
龙深道:“手给我。”
冬至茫茫然伸出手,对方修长五指握住他的手腕,触感微凉干燥。
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龙深是在把脉。
冬至忍不住无厘头地联想起来,如果龙深等会一脸沉重诊出一个绝症,那自己是要云淡风轻露出一个人淡如菊的微笑博取同情好,还是趁机倒在他怀里表白好?
那万一龙深一脸惊恐地抬头说你这是喜脉啊,又怎么办?
他在那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忍不住自己乐出声。
龙深:“……诊脉很好笑吗?”
冬至赶紧忍住笑声,头摇得像拨浪鼓。
过没一会儿,不知怎的,想笑的欲望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更强烈了。
他肩膀颤抖,忍得很辛苦。
龙深无奈撤手:“先笑个够吧。”
话音方落,冬至就倒在旁边沙发上,捂着肚子笑。
龙深:“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冬至一边笑一边猛烈摇头。
坚决不能说,说出来肯定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