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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还在穿袜子,嘴角歪楞着胳膊却不敢动,潘迎进屋看到,伸手帮他穿上袜子:“你就躺着呗,起来干啥,杨哥也不是外人。”
二虎:“给杨哥倒水去。”
潘英出去倒水,杨德财看看门外凑到二虎身边,用下巴点着乱蓬蓬的被子:“你这样得悠着点啊,别手脚好了腰又断了。”
二虎:“没毛病,咱这腰比超人还结实。”
潘英端着水进来:“你俩说啥呢?”
俩人异口同声:“没有,看电视呢。”
潘英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都没开竟说胡话,杨哥喝水。”
杨德财掏出五千块钱放在枕头边,说是给二虎买点独孤头熬汤补钙,潘英两口子怎么也不要,三个人像打架一样让来让去,最后二虎才收下。
杨德财嘱咐二虎别上火,车他会从派出所开回来,这两天就让二牤子开回来,弄的二虎很不好意思,两人要留杨德财吃早饭,杨德财指指自家方向:“家里人等着呢。”
他回到家中吃点饭,拿上蜂蜜和孙小红一起到张秀茹家,高霞那晚折腾了一夜还没恢复过来在睡着,扔下东西后,杨德财回到家开始和孙老猎商量,在墙外培土建个大墓。
孙老猎问:“现在都提倡火化,你却立个大墓公然和国家政府对着干,不怕被扒坟?”
杨德财:“不怕,谁敢我都不拦着,保准他家破人亡,咱们弄简单点,将地皮用栅栏圈上就行,然后多烧点纸钱,让野鬼们自己去张罗。”
俩人说完没一会儿,二牤子就来了,进屋就找饭吃,水莲将油条和豆浆端上来,这小子一次吃了九根外加三大碗,皮五和四瘸子也来了,都拎着铁锹,杨德财领大伙到南墙外小溪边,用棍划出一流线,“就照这个挖,一尺深能埋住栅栏就行。”
四个人抡圆铁锹没多久挖完一半,孙老猎抱来铁丝网,顺着沟槽往里塞,皮五问杨德财:“中午啥伙食?”
杨德财没等说,四瘸子后面拎个铁锹过来,“好吃的就免了,工钱不能少啊得财。”
杨德财撇撇嘴:“别人有工钱,就你没有。”
四瘸子:“为啥?”
杨德财:“有个叫毛蛋的兔崽子,他老爹坟也在这。”
四瘸子眼睛直了:“你胡说啥?你咋知道我小名,那是我爸给我起的。”
杨德财指指中间划分出的那块最大的坑:“你老爹三瘸腿的,他还告诉我,说你小时候就爱用棍子去戳你婶子屁股,吓得她都不敢上厕所。”
皮五和二牤子哈哈笑,四瘸子老脸一阵白一阵红,但是没争辩,很显然,杨德财说的事有准儿,而且这事除了四瘸子已故老爹三瘸腿没第二个人知道。
四瘸子嘻笑两声,慢慢靠近挖土的杨德财,小声问:“上次没帮你挖地基,是因为我缺钱用,你这人不小气我知道,哎,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我婶子也早都死了,没别人知道啊。”
杨德财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你去年给你爹上坟的时候,拉屎没有纸,是不是用的大洋票子?”
四瘸子一愣,随即再次确认:“我不信,那你说说,我爸死的时候我媳妇为什么没去送葬?”
杨德财:“你爹告诉我说,你吃了他媳妇三年的奶,他就吃了你媳妇一口,结果三伏天他死了,你将棺材下的冰块撤掉,害的老头没等放三天尸体就臭了,你老婆被占了便宜当然没去送葬。”
四瘸子噗通跪下,对着杨德财砰砰磕俩头,皮五和孙老猎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杨德财拽起四瘸子,四瘸子看看几人嘿嘿笑:“膝盖有点疼,撑不住了。”
他这回信了,晚上一擦黑,从小卖店买了一沓烧纸到杨德财门口点着,杨德财出来一盆水浇灭了:“老子没死你到我门前烧什么?去你老爹那块烧去。”
四瘸子看看南墙外圈住的那块,咽下口唾沫缩缩脖子:“得财,你跟我去呗,我一个人没意思。”
“是害怕吧,熊样。”杨德财带着四瘸子来到大墓边上,让四瘸子将没湿的点燃,对着里面喊:“三瘸腿,你孝顺儿子来给你烧纸钱啦,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会儿告诉他。”
四瘸子将火挑起烧得旺旺的,几分钟烧完,俩眼还四下学摸,“得财,咱走吧。”
杨德财吸吸鼻子:“你爸让我告诉你,说当爹的哪个能恨自己儿子,让你以后多赚钱养家,他还特别嘱咐你,让你以后听我的,帮我干活别老是问工钱多少?”
四瘸子撇撇嘴,杨德财哼一声:“三瘸腿你看见了吧,你儿子可能听不懂我的话,你有空晚上就回去自己告诉他吧。”
四瘸子嬉皮笑脸连着摆手:“不不不我听懂了听懂了,以后咱哥俩不提钱,提钱伤感情。”
杨德财:“提感情伤钱是吧。”
俩人将纸灰扒拉散开,等没火了才回去,四瘸子坐在屋里不走,孙老猎看看表,都快八点了,这四瘸子怎么还不走,女儿姑爷可是需要培养感情的,再说……和水莲还有几个招式没太熟练,需要磨合磨合熟悉熟悉……
“老四,你家里的在家是吧,晚饭吃了没?要不要在这吃点?”
四瘸子清清嗓子看看么外漆黑一片,咬咬嘴唇问杨德财:“得财,我找你有点事,到我家唠唠嗑去。”
杨德财眯起眼,这孙子一定是胆小不敢回家,他放下手里茶杯问:“你是说欠我二十块钱的事?算了,给你了我不要了。”
四瘸子将杨德财三十六代都骂个遍,心说不能再说了,待会非的欠他一百不可,他硬着头皮回了家,路上闭眼睛走还大声唱着。
墙外西南方建个大墓后,家里安生多了,除了老毛愣偶尔来和杨德财要俩钱花,一点啥事没有,转眼到了收秋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着收割水稻掰苞米,孙老猎在酒桌上趁着一家人高兴,和孙小红杨德财商量,让俩人年关就把喜事办了。
没办手续总是住在一起确实不太方便,总不能像二流子一样把大妹弄到家里,到现在都给弄大了肚子,大妹出来洗衣服的时候还和别人唠叨,早知道二流子家就两间草房,说啥也不跟他过来。
二流子见人就说,人分三六九等,没钱娶不上媳妇的是下等人,有钱取上漂亮媳妇的叫中等人,没钱还能娶上漂亮媳妇的是上等人,他自己就是。
这下提醒了村里的光棍,杨德财早上出来,踩着一溜小清雪刚到门口,就看到曲老二站在门口傻笑,杨德财去小溪边洗把脸回来,这小子还站在自家门口戳着,杨德财纳闷就问:“二哥你有事啊,进屋说。”
曲老二摇头,做了俩广播体操扩胸运动非说自己锻炼呢,杨德财心说你练吧,昨天你们掰苞米胳膊都差点累断了,还练个屁。
没多久,南边官道来了一辆出租车,到杨德财门口站住,曲老二赶忙开车门迎接下来一个姑娘,对她指着收购站介绍:“这是我家开的,不过明年春天才盖新房,咱们到老房子坐坐吧。”
杨德财点头,原来这帮孙子都学二流子,他拿块木板用钉子拍在大门柱上,油漆写上“收购站因欠款倒闭”没一会,曲老二刚迎进来那女孩就坐车走了……
农村活就忙一阵,因为昨晚下了点小雪,耽误了今天不能下地干活,李昌贵在喇叭广播,说趁着一上午村民都有时间,每家每户都拿着农村医疗合作保险卡到潘英家刷卡,就一上午,去晚了概不负责。
潘英家像过年一样沸腾起来,屋里坐不下,两口子将所有的凳子都拿出来摆在院里,那也有骑着墙头哈哈笑的,郑秀玲最喜欢成为焦点,自己长得就像新疆姑娘,不是被李昌贵从关内骗来说他家天天穿皮靴,她才不跟李昌贵几千里跑这边来,结果到这边确实穿靴子,不过是水田地里的农用靴子。
以前的那个对象不知道多帅,和费翔一样……
她站在中间张罗着,有姐妹嗑着瓜子调笑:“秀玲啊,你就盼着多几回这样的好事,你好能显摆显摆,我看来年你申请当妇联主任得了。”
郑秀玲:“那可不行,我没有人家英子懂得多,再说村里的避孕措施都是英子负责的,我做不来。”
有人一边哈哈:“会的多少能有啥?英子就比你多分点避孕套,大不了挨排告诉各家老爷们,将那玩意上写上个‘套’字,办事之前就能想起来了,省的和二来媳妇一样,一个月做两回人流。”
二来媳妇曹颖扔过去一大把瓜子:“别拿我开涮啊,没节目我给你们编排个。”
一听这见多识广的娘们要开始耍大彪了,会场瞬间肃静下来,杨德财和孙小红刚到门口,听到后憋住呼吸听着,只听曹颖问:“昨天我看个节目,那主持人问,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都被压在车下面,女的就一只胳膊能动,男的身体非常棒,你们说,他俩怎么能钻出来?”
高霞这两天缓过来了,喊了声知道,被张秀茹掐着脸蛋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好意思和娘们耍大彪,闭嘴。”
高霞不言语了,众妇女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猜不出来,李桂芝旁边嘻嘻笑:“我知道,那女的只要用那只能动的胳膊摸两下那男的裤裆,他那玩意就能当千斤顶使,将车支起来。”
少妇们哗然,给李桂芝拍巴掌,曹颖撸起胳膊掐腰:‘不信难不住你们,听好,大象的那玩意最长,谁的那个第二长?”
这题谁都知道,小象呗,可是所有女人都呼啦看向大门口孙小红身边,“是杨德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