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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多。
又是一年盛夏,园子里蝉鸣声声,叶枣带着琥珀和碧玉行走在西峰秀色。这里的荷花开的正好。
“主子,五阿哥这会子正在和弘升小爷一处呢。”小亭子小跑来道。
五阿哥六岁了,如今相当贪玩儿,虽然还爱粘着叶枣,可到底也独立多了。
“嗯,他玩儿去吧,难得今日不读书。”叶枣摆手。
横竖儿子那有人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这头荷花开得极好,主子去看么?”琥珀笑道。
“从那过去吧。近一些。”叶枣用团扇遮住头顶,看着一侧小路。
琥珀和碧玉应了,倒是小亭子先去开路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说话,叶枣做出个噤声的动作来,想听听是谁说话。
她今日随意出来的,就没有禁路。
“要说得宠,还是宸妃娘娘。虽然锦贵嫔娘娘长得好看,可皇上不是也不肯留宿么。”
“哼,选秀的时候,齐妃娘娘都来了,宸妃却没来。都说她得宠的不得了,叫我看啊,也差不多了。她可是从潜邸开始就得宠,那会子还是一个低贱的侍妾呢。这都多少年了,早该人老珠黄了。”
“你小声点,被人听见有你的好!”
“哪里就听见了!倒是你,花容玉貌的,别告诉我你没心思。”
这头,叶枣笑的很绚烂,这是今年新进宫的秀女吧。
今年三月里,选秀的时候,五阿哥刚好风寒了,叶枣就没参与。
事后他们来请安,叶枣也没见,只是赏赐了东西就罢了。
她知道,今年进宫的四个秀女里,有个年氏。
正是那位年羹尧的妹妹。不过也没太在意。
如今进了园子,今年选出来的四个都跟着进来了,也不知是皇上的意思呢,还是皇后的意思。
不过……这这几年,倒是没有敢提起侍妾这个事了,这个小嫔妃,有些意思。
“本宫倒是好奇,是哪里的奴才敢说宸妃的坏话?嗯?低贱的侍妾?”叶枣慢吞吞的转出来,看着前头两个小嫔妃与两个宫女。
一见了她,四个人都是吓得脸白了。
她们没见过宸妃,可是眼前的女子……
看着二十岁左右,长得这般貌美……
虽然穿戴的不过常服,却是质地极好的料子。别的不提,单单是耳朵上那一对硕大的东珠,就叫人知道,她位份不低。
而今年进了园子里的嫔妃,能用东珠的……不过就是齐妃,宸妃,禧贵嫔,锦贵嫔罢了……
其余三个都见过了,那就是……宸妃娘娘了。
两个人忙跪下,战战兢兢的磕头:“奴才见过宸妃娘娘。”
“别呀,本宫不是低贱的侍妾么?你们给低贱的侍妾行礼,是不是不太好?太跌份儿了吧?”叶枣闲闲的笑。
琥珀扶着她坐在一边的石桌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啊。”刚才口出狂言的正是这一届秀女里唯一一个满军旗的秀女,伊尔根觉罗氏。
并且,她身份特殊,正是两年多之前,四爷派去台岛的知府乌克善的嫡女。
“娘娘,这位是恪答应,这位是年答应。”珊瑚小声解释。
“原来你是伊尔根觉罗氏。”叶枣淡淡的:“你老子在台岛兢兢业业,这两年,皇上夸赞过几次。却不料,乌克善大人做官是一把好手,教育女儿却失败了。你也不怕给你阿玛惹事。本宫不管出身如何,如今是四妃之一。也是你随意可以诋毁的?你要想得宠身居高位,就该更加谨言慎行。一开始就得罪了本宫,你觉得你还能走下去?”
恪答应吓得浑身哆嗦,却也听进去了,心想宸妃娘娘竟是这样的性子么?
“奴才……奴才知错了,求娘娘原谅奴才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了,也万万不敢连累阿玛,奴才该死啊。”恪答应终究年纪小,哭出来了。
“好了,今日我饶你一回,我是念在你阿玛是个忠臣的份儿上。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事,当然,你要转头就觉得我是软弱可欺,或者觉得我是做戏,那我只能送你四个字:死不足惜。”
“奴才不敢,奴才心里服了,奴才真的不敢。”恪答应忙磕头。
“既然服了,就起来吧,回去吧。”叶枣道。
“是,奴才多谢娘娘。”恪答应起身,还是惨白着一张脸。
再也不敢多话,告退去了。
年答应却还跪着,叶枣也不急着理她,先端着喝茶,然后就起身赏荷花去了。
年答应跪着,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惧怕。
本来她不怕的,方才她可没说过宸妃娘娘的不是。可宸妃娘娘竟然放过了恪答应,反倒叫她跪着……
这是为何呢?
等叶枣赏花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回来坐下:“年氏,起来吧。”
“奴才多谢宸妃娘娘。”年答应虽然跪的膝盖疼,但是礼仪上还是不出错的。
“抬头,本宫看看。”叶枣淡淡的。
年答应忙抬头。
叶枣看过去,只一眼,就不看了。
年氏长得挺好看的。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比不过她,也比不过锦贵嫔。甚至方才的恪答应都比她更有味道些。
“可知本宫为什么罚你跪?”叶枣问道。
“奴才不知,还请娘娘告知。”年答应忙道。
“很好,胆子不小。既然不知,你也回去吧。回去慢慢琢磨。”叶枣笑了笑摆手。
年答应不敢不应,心里疑惑不已,还是告退了。
她走后,见琥珀和碧玉看着自己,叶枣笑道:“你们想问我为什么罚年氏,反倒放了恪答应?”
两个人齐齐点头。
“恪答应能进宫,是因为她阿玛。以后她至少是个嫔。只要她不来惹我,我何必叫皇上不高兴?”至于四爷去不去睡她,那真不好说。
“至于年氏么……大约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她吧。”叶枣说罢,自己笑着摇头:“不太喜欢她,神奇么?”
“朕的心思,全叫枣枣你知道了。”四爷站了一会了,该听的听了一些了。
不过罚跪年氏之前,恪答应的事,四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