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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初到风门镇时,在桐子林里遇见赶着十一具尸体走了煞,后来又把我打扮成尸体送上钱的男人,自称周放。
后来通过小蛊女和假周放的谈话,才知道他是个冒牌货,本名来子。
来子自称周放,面相也和周放吻合。经历自然和周放也差不多,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半吊子的赶尸先生。
不知真周放怎么样?
这么一想,不禁给面前的周放相面。
周放的三主,也和来子一样,额头低小,不是嫡母所生,鼻子和周放一样,略向左偏。
只有地阁不一样,来子地阁尖削,周放却上朝圆满。
除了地阁不一样,两人晚景结局不同,一个凄凉一个完满,其他方面的走势,简直一模一样。
难怪当时相来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反驳什么。除了冒充周放对他家了解之外,他本人的人生简直叫另一个周放。
周放见我盯着他看,十分不解,问道:“这干什么……”
“没事没事。”
元陵忙说:“她是个相师,臭毛病,没事爱瞅两眼。”
“呵呵,原来是个相家的丫头。”
得!
说的话也一模一样:"看出什么了吗?"
“一点点。”
我摆摆手:“您三主中,额头尖窄主灾,幼时过的艰辛。鼻子中有节向左弯,鼻歪曲主逃,说明你到落洞,是被人追慌不择路进去的。但地阁饱满,晚景色一定有福气,您没有结婚,兄弟宫却轻软长,晚年会享弟弟的福。”
“不错。”
周放自依然很沉稳,但语气里的欣赏是遮不住的:“相家的小丫头,果然有些本事,师从何人啊?”
“她外公叫张元一。”
元陵口快,一下说了出来,被我一个白眼。
话杂这么多,你平时的高冷呢?
“张元一?”
周放却一下激动了:"麻衣一门掌教张元一?"
我点点头:“您听说过我外公?”
“何止听说,”
周放说:“我入落洞前被人追杀,正好遇上张老前辈,和我一起患难。还是张老前辈帮我摆脱困境,指点我进入落洞之中。”
“他说我这一去必有奇遇,当时我还半信半疑,现果真如此。”
“我得张老前辈指点进落洞,又得他外孙女相救出落洞,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请受周放一拜。”
说完,站起来又要下跪。
我忙拉住他。
“原来外公真的在这里,”
我说:“既然外公指点你进去,必然算到了你有这番机缘,又算到了我会有这番经历,外公真的太厉害。”
“你不用谢我们,一切都因为你运气到了而已。你经过血池的洗礼,已经脱胎换骨。”
“还有一点,在赶尸术上你和那个冒牌周放不同。他是半吊子,你确是个真正有实力的。”
“现在又经历血池,坐过四衰洗毛伐髓,双眼光明洁净,精光乍现。这回回去,定能一展报复重振你们周家在赶尸先生中的地位。”
“不错。”
周放站起来:“我的却有心振兴周家,但无奈以前能力有限,又势单力薄,未免力不从心。这回我脱胎换骨,一定能在赶尸大会上夺得魁首,为复兴我们周家,开个好头。”
我点点头。
“不过,恩人丫头。”
周放又问:“刚才你说我坐过天人四衰,不是一共五衰吗,怎么会变成四衰?”
我双手一背,转过身去:"天人五衰的第五衰一旦坐过,便会羽化登仙,丢弃肉身体尸解而去,成为真正的天外仙,连上天都管不了你。”
“你现在并没有尸解而去,说明你并没有坐过第五衰。”
“加上你在血池的时候,浮出的只是一具白骨,而不是整个身体。”
“需知唐僧西天取经,在灵山脚下的河中脱胎换骨的时候,看到他自己一整具的尸体飘流而下。”
“而你只有一具白骨,说明并没有坐过第五衰,否则你就羽化登仙了。”
“这样啊?”
周放一听,没有失望,仍一副淡定的表情:“能坐过天人四衰,脱胎换骨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我现在真的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和以前完全不同。”
“呵呵,祸兮福之所倚,幸好没坐过第五衰呢,不然飘飘登仙而去,剩下家中老母和弟弟谁来照料啊。”
“嗯嗯”
我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喜怒不形于色,叔叔您胸怀大志,一定能得实现。
“仍要多谢你们,”
周放再次行了个揖手礼:“大恩大德,周放铭记于心。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说一声,周放一定赴汤蹈火。”
“嗨呀嗨呀”
我连忙说:“说的这么侠气,我不过顺带帮忙拉。”
“不过,你刚才说,什么假周放?”
周放记性正好,还挺会抓关键词。
我一听,就把在桐子林遇见假周放来子的事告诉的他。
他一听,问:“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竟敢冒充我,做些买尸卖尸的勾当。”
“我们祝由人以赶尸为生,对尸体都以喜神尊称,不敢有半分亵渎。这来子冒充我不说,还亵渎喜神用作买卖,小丫头,他在哪里?我非去撕了他不可。”
“在喜神客栈。”
我一听,说:“我……我小伙伴已经制服了他,还有跟他一起的蛊女老太太。你要去看看吗?去的话一起下山吧?”
“行,”
周放一听,将杜先生还给他的缠尸索系好,就要跟我下山。
“等会儿傅小姐。”
杜先生一下叫住我,看看囚尸掉下去的地方和他怀里的孩子:“这怎么办?”
那小男孩只一个劲儿发抖,看样子被囚尸吓的不轻。
我看了一下那小孩的面相。
他日月角高耸,正面看去时在额头呈两块骨头。
说明父母尚在,但长期分居。
皮肤不算白,眉毛没过眼,不算富庶家庭。父母宫入驿马,应该是父母长年在外面打工的留守儿童。
双耳还算白净,没有垂珠。
说明不是父母的掌中宝,跟父母感情疏离。
原本该有垂珠的位置呈一天直线,被切刀子切了似的。说明跟爷爷奶奶长大,跟老人感情好,受老人家疼爱。
不用说,应该就是悬崖下面隐约可见的那几乎人家里的孩子了。
但不知这么高,他怎么爬上来的。
“小朋友,”
我指了指悬崖:"你家是不是在下面呀?家里是不是有爷爷奶奶呀?
他虽然吓傻了,但还知道点头。
“还真在下面,”
我一听,说:“那么这样吧。我们先下山去风门镇,江追云和小飞他们都在那儿。”“先去会合,安顿一下之后,跟镇上的人打听一下,看怎么去悬崖下面,一去找囚尸,二把这小孩送回去,你们看怎么样?”
杜先生和元陵一听,点头同意。
“那么好,现在下山。”
周放是本地人,一听下山毛遂自荐在前面引路。杜先生背着那个小孩,元陵和我走在后面。十分艰难的下山了。
一下山,随便找了个地方进风门镇。
正值早上,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升腾在青砖瓦房上方,在这湘西农村,别有一番风味。
刚走几步到了,就见江追云带着小飞和莫一声等在那里。
一见我来了,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拥抱,鼻子抽抽哒哒的:“哇,师父,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还好江追云本事,请杜先生去把你带出来了。”
我把下巴搁在小飞的肩膀上,正好见到江追云,他颀长的身子立在那里,一见我看他立刻向我走过来。
小飞回头一看,立即知情识趣放开了我。
江追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双手,声音温柔备至:"手怎么这么凉,吃了很多苦吧。对不起。"
“不苦,”
我原本想堵气说这么一句,却在听到他话的一瞬间,忍不住抱住他,眼圈就红了,轻轻说道:“在落洞和挂尸林的时候,其实我很害怕,我很想你。我想你在我身边,哪怕只是陪着。”
可连这点,你都做不到,来的还是杜先生。
“对不起,对不起。”
江追云亲了亲我的额头,忙不迭的帮我擦眼泪,又一把拦住我,头靠在他胸口上,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同时心里有一个声音:以后不会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如影随形的陪着你了。
其实,没见到江追云之前,我满脑子都是生气,想着见到他之后不要和他说话,不要和他接触,再也不要理他。
谁知一见了,却什么也没有。
只想抱抱他。
一接触到他,这些天在落洞和挂尸林受到的惊吓。加上元陵说的那些话,更让我心里双重压力。
此时一想,眼泪更忍不住的流。
江追云又一阵好哄。
我们在这里哭唧唧,莫一声和小飞一早锻炼出了眼力劲儿,领着杜先生和周放还有那个小男孩儿,去客栈的安顿了。
只有元陵,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你们……”
元陵一看我和江追云这样,瞎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挠挠头喊我:“那个,臭丫头啊,我在落洞说的那些话呢,是我随口瞎几把说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啊!”
“你说什么了?”
江追云一听,淡淡地看了元陵一眼。
元陵却被一眼吓的不轻,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那啥,你们聊,我找人去了啊。”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开玩笑,他怎么知道臭丫头和江追云在一起了,要知道的话,打死他他也不会跟臭丫头讲江追云以前的八卦啊。
特么的谁又知道江追云这个性冷淡,割袍断义几年,居然转了性子,开始勾搭妹子了。
还是和那个女孩子长的像的臭丫头??
??????
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在吃醋吗????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我在吃那个跟我熟识相处不到几个小时的臭丫头的醋吗???
不对,一定不对???
那我这什么情绪??
可能喜欢江追云吧。
我欧??shit
狗屁,老子喜欢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