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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唾沫星子喷的满脸都是的秦越也黑了脸,他才刚刚换了身衣服,弄了头发,刚找了个清净地儿准备“坦白从宽”又被咆哮了一脸,登时就火了。
“你他玛的手机联系不到我不能直接到大厅找我,手上的宴贴是假的啊?”秦越咆哮回去,一点也不客气。
甄妮一个见识浅薄的一下就被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给吓了一跳,郭雨亭兄弟俩忙一左一右护着她,生怕把人直接吓跑。
滕凤这个大姐头也不满了:“有什么话坐下来谈,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她一开口,周尚儒这才发现除了平日里几个交好的哥们,还有其他人。
“滕滕滕滕滕姐?”周尚儒瞪大眼,他见到滕凤不比秦越老鼠见到猫好到哪去,不过他不是曾经打过滕凤的主意,而是打过滕凤妹妹的主意,其下场跟秦越是一样滴。
总之秦越和周尚儒看到滕凤就只有一个感觉——全身疼。
几个人进房间后走在最后的赵方华就将门反锁了,反正秦家豪宅大,也不止这一个休息室,他们要趁这么点时间从秦越口中套些实话来,一会儿再去看美人。
有幸目睹秦大小姐真容的郭雨亭等人甚至都顾不上周尚儒,你一言我一语的逼问秦越,秦越不想回答,可一旁霸王花明显衣服八卦之色,他只能屈服的一一回答。
秦越的母亲当年怀孕是双胞胎无误,还是让人羡慕的龙凤胎,一次就儿女双全,女儿先出生,儿子随后,秦大小姐就是秦越的亲姐姐。本来沈画名为秦画,但因为各种不可细说的原因,秦画改姓氏从母姓,很小的时候被姥姥和姥爷带去了瑞士生活,只在母亲过世那一年回来。
“又丑又胖呢?”滕凤已经记下了这个梗。
秦越支支吾吾的说:“她是生了病才被姥姥和姥爷带去瑞士治疗,药物导致她发胖……”所以一直到十二岁时,他见到的沈画都是一个矮冬瓜形象,他哪里会知道七年的时间一个人会有那么大的改变,简直颠覆了他对沈画的所有印象好么!
“生了什么病?”因自觉是个“新人”所以没怎么开口的甄妮突然小声问了句。
自闭症。
但秦越不能说,因为沈画患上自闭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奶奶,算得上是家族丑事。
甄妮自知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其他人虽然也好奇却不会刻意去打探人家隐私。
插不上嘴又听得云里雾里的周尚儒见几人沉默下来,没忍住开口:“秦二,你还记不记得答应我的事?”
秦越被他问的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满不在乎的道:“那事啊,行,我给你找人,是要在这里跟她说还是另外给你找个地方‘单独’谈?”他刻意强调“单独”二字,心里却是冷笑不已,他一点也不介意再看一个人被打脸!
周尚儒心说当然是单独,他要不是为了“单独”,早就光明正大去到宴会大厅了好么,说不定现在已经见到了前·未婚妻。
其他人一听他们俩的对话便知是话里有话,秦越不解释,打着出去找人的旗号飞快的溜了,剩下周尚儒怎么被拷问就不关他的事咯。
……
沈画稍稍耽搁了一会儿才又回到宴会大厅,其实这种交际她并不适应,她跟那些人都不熟悉,脸都不熟,更何谈彼此交流?
你问塞壬?塞壬在沈画换好衣服跟她出去了下,差点就被那些鲜活的女孩给淹没,看惯了黑发黑眼的华国人,再看金发碧眼英俊潇洒的外国男人,无论身材还是相貌方面,塞壬不说力压在场所有少爷们,却也显得很独特,偏生他身上带着人鱼特有的魅力,所以意外的招人。
让沈画欣慰的是,那些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凑上前搭讪的时候她只从塞壬眼中看到了不耐烦,哪怕他面上情绪不显,可谁让沈画了解他呢?
塞壬比沈画更不适应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一群散发着对他而言是负面情绪气息的人类,他能克制着不生出沈画跟他说的反人类反社会心都是奇迹,因此,塞壬很快离开了这个他厌恶的场所。
人鱼的秘密啊……沈画瞪着塞壬一点一点告诉她的时候,哪怕这个一点一点会持续几十年。
哪怕身为今天的主角,宾客们也非常认可她的相貌,可到底是跟传言里有千差地别,比起跟她交好,更多的人还是用怀疑的目光去看她,有一些男士则是觉得沈画这张脸太过美,有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疏离感,很多明明纵情声色多年的少爷们此刻却像春心初动的愣头青,远远地看着而不敢靠近。
沈画倒没在意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她环顾了四周人群,很容易看到了八面玲珑的秦筱然,这种宴会仿佛是她的天堂,不管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她都能聊上几句,谈话间又进退有度,显然是下了番功夫在社交方面。
“姐。”秦枫原先并没有被允许参加这种成年人的宴会,哪怕这种宴会上大多数人都懂得分寸,但秦枫毕竟才十五岁,秦江海并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混入其中,当初的秦越便是因为过早接触这种环境,渐渐的也就放纵开了自己。
而秦枫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沈画对秦江海的保证,有自己看着,不会让一些抱着心思的人给他敬酒。
“还习惯吗?”沈画轻笑着问。
秦枫微拧眉头,压低声音跟她交谈:“这里有一百人左右,其中有三分之二都在谈论姐姐你的身份,都怪二哥在外胡言乱语,他们今天才这反应。”
论护短功力,秦枫年纪虽小却也不亚于秦江海,沈画好笑安抚有些炸毛的弟弟,说:“我不会因为你二哥几句不着调的话就不是秦大小姐,况且你二哥说的也没错,我是有过又丑又矮的时候,虽然没他说的那般夸张,但那也是事实,下次他再说,你可以提醒他加一个前缀——以前。”
这种安抚小孩的口吻让秦枫抽了抽嘴角,又瞧见沈画嘴角的笑意无奈道:“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哄。”这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好吧。”沈画嘴上应道。
姐弟俩这两句话后,便有一个男人终于站不住,缓缓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道:“沈小姐,你好,我是魏熙白……”
有一就有二,魏熙白的举动像是为后面的人搭上了云梯,也顾不上矜持与怀疑,如流水般上前与她寒暄。但对于邀请跳支舞的,沈画一律委婉的拒绝了。
第一次见面大概也不过是留个姓名,然后家里是做什么的,大多三言两语就概括起来,他们说话的时候沈画也听得认真,帝都虽大,但指不定出个门就和谁遇上了,到时候别人认得自己自己却交不上对方的名字,那得多尴尬?
秦越的死对头潘岳也在其中,可能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潘岳自动屏蔽了沈画的“美色诱惑”,在一个普通的问候之后带着点戏谑意味的提出了在场多数人想问的事:“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听过关于你的传言?”
“什么传言?”沈画故作意外询问。
潘岳耸耸肩,用不大却能让离得近的人听到的声音说:“传言说沈小姐,不,是秦大小姐其貌不扬,因体质缘故比北方人矮一些,也偏胖一些。当然啦,我们如今在场的众人可是亲眼见到了沈小姐,可是跟那传言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编了这条假消息污蔑沈小姐。”
听闻潘岳的话,秦枫目光瞬间阴沉下来,当即就想驳回去,却在他反驳前沈画先出声道:“既然是传言,又怎么能相信?”
“可空穴不来风啊,沈小姐就不好奇是哪个无聊传出这番话来?”潘岳挑眉,不疾不徐的发问。
沈画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缓缓道:“应该是我二弟吧?”
竖着耳朵听的宾客们一听这话,登时就起了看好戏的心思,秦二少那么个纨绔子弟,不遗余力的黑自己的亲姐姐为的什么?必然是为财产!听说秦总可是相当宝贝这个长女,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一定是秦二少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才使出这种污蔑手段!
自觉发现真相的吃瓜群众们继续脑补豪门狗血剧情,为了钱,亲情算哪根葱?
然而,沈画展现给他们的只是一个无奈的笑,解释道:“我跟秦越也跟普通有两三个孩子的人家,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我是做姐姐的,又是女孩,秦越一个男孩把我欺负哭了我就找长辈,肯定是秦越挨罚。这不,不能对我动手,他就骂我丑八怪,怎么丑怎么说,钻长辈们的空子呢。”
正巧过来的秦越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抽,他必须得给沈画解释一番:他和沈画在奶奶面前时,只要有矛盾绝对是沈画的错,奶奶几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他,根本不存在说把她欺负哭了自己就挨罚的事儿;后来沈画去瑞士,他每年也会去一两次,姥姥和姥爷不像奶奶那么偏心他,但毕竟因为他也是外孙,所以哪怕他单方面跟沈画闹矛盾,沈画也没哭过……因为她有自闭症。
小时候秦越并不懂自闭症是什么,只是那时候沈画不说话,反应又迟钝,孩童时期喜欢闹腾的他哪受得了身边这样一个闷葫芦。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沈画肯定过得很艰辛。
今天她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他,莫名觉得有点感动怎么办?
“以前丑,现在也丑。”秦越特嚣张的走过来,并很配合的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来。
沈画冷哼一声,“你该去看眼科了。”
姐弟俩虽然几乎没对盘过,但偶尔一次还是能稍微默契一把的,比如现在,不是一唱一和还互相嫌弃,嫌弃中又透着亲密。
哪里是关系不好啊!人姐弟关系明明好着呢!
说什么自己姐姐长的丑的吃不下饭,再对着眼前从脸蛋到身材没一处不完美的人,其实就是故意的吧,故意抹黑,好绝了某些人的追求吧?
啧啧,这一招可真够阴险的。
故而在秦越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暗搓搓扣上了一个“姐控”的帽子。包括他的好朋友周三少,据说与秦大小姐有着婚约的那位,也是被他摆了一道吧?
取笑不成反而憋了一肚子气的潘岳瞪了秦越一眼,秦越朝他得意的挑挑眉,还道:“难为潘少特地来告诉沈画我说他坏话,回头她要找我茬我就给你记一笔。”他这话的语气带这些调侃意味,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
潘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的直瞪秦越。
秦越才不理会他,转而胆大包天搭上沈画肩膀揽着她道:“今天晚上你还没吃东西,带你先去啃两口。”
“我自己有手有脚,会拿。”沈画嘴上说着,却没挥开他,顺着一道走了。
秦枫看着哥哥姐姐把自己撂下撇撇嘴,就像姐姐说的,她跟秦越关系不好归不好,那也是他们内部问题,没必要摆出来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至于今天的宾客们是否会疑虑全消沈画和秦越都不知道,但他们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不像做戏,多少还是会让人相信秦越那“污蔑”是玩笑成分更多。
当然,自离开大厅后,看不见人时秦越就嫌弃的甩开了手,沈画也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用相看两厌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
“有什么事直说。”沈画都懒得敷衍,也不拐弯抹角,她还打算去看看塞壬。
“有个人想单独见你跟你说两句……”秦越说着推开了之前的休息室,休息室里,五个人围着一张茶几打起了牌,参与的只有四个人,甄妮围观。
秦越这一开门,五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他们身上,郭雨亭和赵方华眼睛明显发亮,而郭雨生则是手一抖,牌落了一地。
“他呢?”秦越直接问。
郭雨亭和赵方华两人使了个眼色,郭雨亭笑吟吟道:“他不急,秦二少,我们也是你朋友,要不然给我们也介绍下?”一双眼睛就没从沈画身上移开。
秦越踌躇,郭雨亭他们什么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他也知道沈画不是个好惹的,并且已经有男朋友,可郭雨亭的笑容太谄媚,实在让人瘆得慌。
其实郭雨亭和赵方华应该是见过沈画的,但他们好像忘记了。对此,秦越也没特地提醒。不介绍郭雨亭三人倒是无所谓,可滕凤和甄妮……
“你们好。”沈画已经先一步跟在场几人打了招呼,“我是沈画。”
赵方华眼睛更亮,当下就想开口,但滕凤先站起身,朝她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滕凤。”
包括秦越在内几个男性都瞠目结舌,这、这、这真是那朵揍起人来毫无人情可言的霸王花?真的不是被郁金香附身了?
甄妮也在滕凤开口后略有些羞涩的介绍:“你好,我叫甄妮。”
两名女士介绍完,郭雨亭和赵方华也顾不得滕凤是霸王花还是郁金香了,纷纷自我报上姓名,颇有些后宫妃嫔争宠的架势。
二人介绍完并被回以一个甜美笑容后他们都有些晕乎乎的,秦越却看向了几乎被赵方华和郭雨亭挡住整个身形的郭雨生,纳闷了,明明他们几个里这小子见到美女才是最积极的啊,比他都还积极呢!
“郭六?”秦越喊了一声。
郭雨生在郭家同辈的兄弟中排第六,顺便,郭家是一个人口相当庞大的家族。
被点到名的郭雨生这才被他堂哥和赵方华注意到,两人一左一右让开,将缩在他们身后的人让出来,他们跟秦越一样,都很纳闷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了,见到这么个大美女居然摆出一副毫无动心的模样。
郭雨生几乎是硬着头皮看向沈画的,他心里在祈祷这位秦大小姐已经忘了在意大利的事,那么丢人的过往,他一点也不想再想起了!
“你好,我、我叫郭雨生。”郭雨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惜一开口,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沈画笑容微微收敛一些,眯着眼看了看郭雨生,忽而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郭先生,似乎有些面熟。”
这种男人通常用来搭讪女人的言词!
郭雨生忙道他跟沈小姐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未见过,笃定万分的语气反而让熟悉他的人心里都有了底。
沈画还想说什么,却被秦越再度揽上肩头,说:“我先带她去见那个家伙,一会儿来找你们玩。”
郭雨生巴不得沈画赶紧走,可没成想,沈画人一走,四双眼睛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坦白从宽,抗拒……你懂的。”亲堂兄郭雨亭微眯着眼笑的邪肆,威胁的时候还特地看了滕凤一样。
滕凤眼角一抽,顿时手痒。
再说被秦越蛮横领走的沈画,还是很嫌弃跟秦越的这种勾肩搭背,还有,那个叫郭雨生的她印象颇深,前两天塞壬还提醒过了呢!之所以表现的“眼熟”无非是想吓唬吓唬那家伙罢了——她就是这么的恶趣味。
秦越连续开了三个房间,到第四间门前秦越去开时沈画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让我见谁?”
这间房的房门反锁了,秦越立刻意识到人就在里面,果不其然,在他转动门把声音响起后,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来了”。
沈画话音落下时房间里的人已经将反锁的门打开。
梗着脖子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的周尚儒猝不及防与房间外的沈画双目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