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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没法发出声音,思绪也一直迷迷糊糊,好像有意识,却又好像无意识,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周围有低低的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塞壬,塞壬,塞壬……
“不会有人来救你,即使他们发现你失踪,也没人能找到你,今天……你将会葬身海底。”秦筱然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厉。
沈画眼珠动了动,她无法睁开眼,模模糊糊的意识仿佛是清醒,又像是睡梦中。
她很困惑,为什么秦筱然会突然对她出手,她们明明无冤无仇不是吗?
不,若真要说瓜葛的话,也许算是两人在美国有少许交集的那一次,准确的说,是和“非凡”那一次,沈画一直疑惑为什么秦筱然要通过亚斯特找到“非凡”的人,直白点说,她找的是方洪浩或者方洪瀚,秦筱然为什么要找他们,亦是到此时她才想起被她忽略掉的事。
黑暗将沈画笼罩其中,密不透风的狭窄空间,秦筱然是想要让她窒息而死吗?
秦筱然带着两个四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将特制的箱子搬运离开了更衣室,游轮上每天都会有直升机运输新鲜的食材牛奶过来,而秦筱然便是利用这一点,将沈画运离。
没有人知道她谋划了多久,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次她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就没打算再回秦家。
“小姐。”帮着将沈画云上直升机的其中一人恭敬的喊了一声。
秦筱然面容冷淡,“不用叫我小姐。”
那人淡淡一笑,说:“您是先生的独生女,自然是我们小姐。”
秦筱然面上一僵,嘲讽之色一闪而过,恶声道:“他让我恶心!”
那人面上的笑容缓缓敛去,“但小姐现在也是因为先生遗留的势力才能将沈画运出不是吗?若是没有我们,小姐怕是什么都做不成。”
他的话并没有错,秦筱然虽然善于经营,但是到底年纪阅历有限,不可能像那些老油条们一样,手握大权,能干大事。她纯粹是靠着“那个人”留下的人才能布置这一番,成功的将沈画“偷”出来,而等待沈画的,只会是死亡。
“因为小姐执意于沈画,我们也等于曝露了自己,秦江海不可能没有提防,以后我们想再动手,怕是难上加难。”那人继续道。
他的问题让秦筱然的脸色越来越冷,她冷声道:“这件事你们既然做也就做了,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你们怕秦江海找麻烦,大可不必帮我。”
那人定定看了她半晌,后轻笑道:“小姐多虑了,我们自是深思熟虑过,沈画对秦江海而言是不同的,只一个女儿便会让他后半生都陷于痛苦悲伤之中,比杀了他更难过。秦越和秦枫不过两个毛头小子,好对付的很。”
秦筱然没吭声。
若从实际情况而论,秦筱然也不能否认这些年来秦江海对她算是不错,哪怕跟他的亲生女儿沈画比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可作为一个“叔叔”他做的已经很好。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差距,才让她心里不平衡。
凭什么?
她在秦江海跟前待了整整十年,以一个乖巧女儿的姿态,努力,向上,却依然连沈画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也是人,她会嫉妒,会愤怒,会有逆反心思,怪只怪,秦江海的心,着实太偏了。
既然十年都没能让秦江海把她当成女儿,那么她就狠一点吧。
“小姐,到了。”先前说话的那人突然又道。
秦筱然拉回了有些飞远的思绪,透过窗户朝外望去。
直升机的下方是一座非常小的无人岛屿,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停留的地方,他们会在这里,将沈画交给一个“特殊的人”。
……
且不论“女神号”上发现沈画失踪的滕凤甄妮秦江海,甚至是……塞壬,情绪如何,沈画在短短时间的“颠簸”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可她没能有任何动作,人就被两个依然穿着游轮上侍者服装的男人一左一右摁住了肩膀。
“为什么?”她问秦筱然。
秦筱然并不意外沈画清醒过来,她给她注射的药物能让她失去意识和力气,无法说话,并不是致命的毒药,也不是镇静剂。
“为什么?”秦筱然自嘲的一笑,“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投胎到沈铃兰肚子里的为什么不是我,而是你,如果是我,或许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不会葬身海底。”
沈画想要用自己的手环联系塞壬,但她手指刚刚一动,她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扣住。
“知道这世上最痛苦是什么吗?是明明有求救的机会,而且成功的发出了求救信号,但却没人能救得了你。”一张温和而年轻的男人脸,虽然在笑,可笑容却不达眼底。
他并没有将沈画的手环取下,只是扣着她的手腕和手环,让她没有触碰的机会。
听了他的话,沈画心中再次不安起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秦筱然将她会做出此番举动的原因如实说了出来。
事情发生在秦江海的哥哥秦江河和他的妻子身上,也就是秦筱然的父母,外人眼中看到的是和和睦睦的夫妻,但事实上,秦江河和林悦(秦筱然母亲)起初是恩爱没错,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在秦筱然的童年记忆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并没有大声说过话,但长大一些后父亲就对她的母亲经常怒吼,甚至还动过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秦江河的孩子,她的母亲林悦曾经被人侮辱过。
那个人,叫方洪瀚。
说起来也是命运捉弄人,至少秦筱然在得知自己的生父竟然不是秦江河而是一个强奸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种自己被世界玩弄的错觉。
原本在得知自己的父亲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时她就已经觉得世事无常,结果后面还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她不仅不是父亲的女儿,甚至连秦家人都不是。
秦江河被人告知了她母亲曾被人侮辱的真相从此对母亲不假辞色,这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否则她恐怕也没法在秦家生活那么多年。秦江河在知道真相前就被对秦老太恨之入骨的方家人解决了,而她的母亲本该在秦江河离世后安安稳稳的生活,然而,她的母亲却因为秦江河长时间的冷落和言语讽刺受不了患上了抑郁症,最后选择了死亡。
一切缘由归结,仍是归结到秦老太和方彤军身上,秦江河身上流的是方彤军和方彤军的血,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因为他们的缘故,连累了无辜的她的母亲,方洪瀚之所以会选择她的母亲,究其缘由还是因为最初的两个罪魁祸首。
秦江河秦老太都是她的杀母仇人,方家人又何尝不是?而现在,她却用仇人的人将算是她恩人的女儿绑了来,目的不纯。
真是讽刺。
沈画听着秦筱然的陈述沉默无语,喉咙干涩,她着实没想到她的伯父伯母还有那样一层恩怨和仇恨,更没有想到秦筱然竟然会是方洪瀚的女儿,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叫人毛骨悚然。
仇恨同样会蒙蔽人的双眼,不管是方彤军那种真有着深仇大恨的,还是秦筱然这种一切完全能够随风而散的……
“如果你不是叔叔女儿,如果叔叔不那么疼爱你,或许你还能跟的爱的男人恩爱一生相伴到老,可惜……”秦筱然说着微微勾起了唇角,“既然我已经做了表子也没必要立牌坊,沈画,你就带着对我的恨去地狱吧。”
沈画本能的意识到不好,但双全难敌四手,在她意图挣扎时,两个抓着她的男人同时用力,将她按进了狭小的特制箱子中。
“这个箱子防水,所以,你只会如几百年前活人下葬入棺的人一样,窒息而亡。”秦筱然语气温柔又森寒。
秦筱然话音落下,沈画就感觉抓着她往里面按的人的手一紧,声音透着紧张的道:“她来了……”
沈画朝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一个从水里冒出的人,淡蓝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淡蓝色的眼珠,眼角皱纹明显,已经能看出老态,光裸的上半身,藏在发间若隐若现的耳鳍……
人鱼!
沈画瞳孔骤缩,这是一只人鱼,雌性人鱼。
她便想到了赵子琪说过的那条人鱼,虽然她很含糊的没有说出人鱼的长相,可是人鱼……这种没有公开记载的生物,究竟有多少人知晓?眼前这个蓝发的美人鱼,是不是救下方彤军的那只人鱼?
答案显而易见。
几乎是在下一刻,海中的人鱼一跃而出,沈画只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淡蓝色的鱼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淡的银光,再下一瞬,四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四具尸体。
秦筱然目露惊惧,脸色煞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沈画的并不比她好多少,甚至在对上那一双毫无情绪的冰冷的眸子时感觉血液瞬间都凉透了,与第一次塞壬露出杀意是给她的感觉分毫不差。
他们离海边实在太近,近到人鱼只要浮上海面就能徒手将人撕碎,如此的凶残。
秦筱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沈画则是当即就想从箱子跳出去到远离海水的地方,这岛屿虽小,但总归不是一个小小的方寸之地。
如果人鱼不是出在特殊时期,他们的鱼尾并不能够支撑在陆地上移动。
沈画对于人鱼的了解并不少,用塞壬对她的解释,人鱼除了鱼尾几乎没有短板,在海洋中算得上是无敌的存在,而在有鱼尾的前提下,上岸来纯属找死。
可惜她低估了这条人鱼的能耐,也低估了她的力道,几乎在沈画有所作为之时她就一把拽住了沈画的胳膊,并强行将她重新按回了箱子里,甚至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将箱盖一把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以及空气。
秦筱然此时完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恐惧占据了她的每一个细胞,以前她一直以为人很可怕,但直至此时她才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眼前这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
严格来说,这条人鱼还是秦筱然的祖母,她的真实身份她只听方洪瀚留下的几个人口中得知,原以为只是天方夜谭,不曾想,人鱼竟然真的存在于世界上。
亦是这条人鱼,从失踪状态突然又出现,联系了地上躺着的几个永远闭上嘴的人,让他们将沈画弄来……杀死。
人鱼在伴侣离世后本该从此离开,然而她会再次来到海面,只因方彤军的执念,至少,要让秦老太宝贝的儿子痛不欲生,而这个选择对象,是沈画无疑。
“既然你想,我就让她给你陪葬。”蓝色鱼尾的人鱼看了眼特制的箱子,箱子是指纹锁,用的是银行保险柜的材料,锁上后除非有人在外面打开,否则里面的人绝无可能将其打开。
秦筱然听着人鱼的话再度觉得脊背发寒,她的视线甚至不敢望向人鱼的鱼尾,亦不敢动弹,她怕自己成为第五具尸体。
不过人鱼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后便重新入了海,同时带走的,还有装着沈画的特制箱子。
一句话也没有跟秦筱然说,如果秦筱然没有听到她那似是自言自语的一句,她或许以为人鱼不会说话。
人鱼离开了,秦筱然却是瘫软在地,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血腥气,以及地上遗留的四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提醒她不久前发生的“惨案”。
箱子里的沈画使劲敲打着箱子壁,黑暗让她害怕,但害怕的同时又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里面的空气有限,若是她不能撑到有人救她就将氧气消耗殆尽,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人鱼拽着箱子外壁上的铁环,连同箱子和人在内两三百斤的重量于人鱼而言算不得什么,她拉着箱子游向阳光无法穿透入的深海之中,她能够感受到诱人的食物的味道,但象征死亡的歌声却不会响起。
孤岛上,秦筱然终究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她不想继续待在这充满了血腥味和海腥味的地方。她哆哆嗦嗦的联系直升机的驾驶员,想要让他们赶紧把自己接走,再待哪怕一秒,她后半辈子的阴影就会深一层。
对方给秦筱然的回答是一小时内会来接她,让她很是烦躁,她不愿去看地上的尸体,只能从这小小孤岛的一端走向另一端。海风袭来,却没法抚平她不断跳动的心脏,她静静的盯着滚滚的波浪,这片颜色漂亮的海洋却无法让她心情好起来,反而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她无法将那有着淡蓝色头发和鱼尾的人鱼破水而出转眼就杀死四个人的一幕从脑海中挥去。
渐渐地,渐渐地,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脑袋,金色的头发,不长,然后,破水而出?
下一刻,秦筱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口耳鼻中毫无预兆的灌入了海水,她的一声惊呼也卡在了喉咙里,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条金色的鱼尾,距离海面不远,阳光照射之下,金色鱼尾上的鳞片折射出金色的光泽,耀眼而迷人。
血色在海水中绽放开来,原本清澈的海水变得浑浊,秦筱然眼睁睁的看着这片血花,有一瞬间的回不过神。
疼痛终于让她的理智回笼,再下一刻,她被抛到了海面,哪怕时间很短,却也让她从未如此渴望过空气。
但也仅是一瞬间的呼吸而已,她猝不及防的又被一道巨大的力道拉入了海中,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袭击她的人。
那一张脸,着实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然而,这个“人”的下半身却是不折不扣的金色鱼尾。
塞壬,他是人鱼!
知道这一真相的秦筱然却生不出任何喜悦,海水侵蚀着她被人鱼划出的数道伤口,并且随着她被扯着带入更深的海域,她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多,鲜红的血更是半点不吝啬的流淌。这样很危险,血腥味会引来鲨鱼。
塞壬,他是在替沈画报仇!
秦筱然的绝望情绪没能让塞壬有任何动容,他甚至在懊悔没有早早的将这个女人弄死。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回他的伴侣沈画。解决秦筱然只是顺手为之,他有预感,若是将这个女人放走了,恐怕这辈子都只能让她在外逍遥。
可是,他不会让她就这样溺死于海底,也不想她失血过多而亡,他抓破了她的皮肤,扯下了她的两条手臂,又重新将她丢到了海面。
人鱼是相当残忍的生物,秦筱然从第一次见到那条蓝色人鱼时就已经有了这个结论。然而,她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人鱼凶残爪下的亡灵。
她后悔了,后悔被嫉妒心淹没,后悔为什么对沈画出手,后悔……后悔……后悔……
在秦筱然被抛下独自等待死亡的时候,塞壬已经循着沈画的精神波动追了过去。
人鱼之间彼此有感觉,哪怕隔着很近也依然能察觉对方的存在,蓝尾人鱼惊疑不定,却仍抱有希望自己不会被那条从气息判断就很强壮的人鱼发现。
她很清楚,她已经不再年轻,用人类的词形容便是迈入了老年,她的身体远不如年轻人鱼,若是遇上自己的同类,她恐怕只有输的下场。
可现实并没有照顾她,那正值年壮的雄性人鱼正是冲着她而去,不,准确的说,是冲着她手里的大箱子而去。
沈画!
人鱼彼此相遇,后果必然是殊死搏斗。
塞壬的强壮和灵活远超过蓝尾的人鱼,他们的搏斗很原始,依靠的是锋利的指甲以及力量,比起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两年的塞壬,蓝尾人鱼虽说常年生活在靠近海边的地方,可她在人类生活了足足五十多年,早已忘却了如何战斗。
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出现在蓝尾人鱼的身上,她胳膊上的鳍被硬生生的撕开,胳膊变得扭曲,肚子上更是横贯一条又粗又深的血痕,她终于生出了退意……
可是,塞壬却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且不说人鱼同族相残的本能,光是这条人鱼敢对他的伴侣下杀手就不可忍,她必须死!
必须死!
死!
……
蓝尾人鱼凶残仍在,可对上塞壬终究无法逃避死亡,即便她心生惧意想要逃离,塞壬依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死了。
鱼尾和上身分离,如果她早知道因为那一个人类的执念而得罪一条年轻的雄性人鱼而奉上自己的生命,再也无法与那个人类同眠于海底,她会不会后悔这一个决定?
杀死了对手,塞壬也无心关注她的尸体如何,他能够感受到沈画的气息越来越弱,向来不动安如山的塞壬再也压抑不住担忧和心慌,尤其当他无法打开箱子时,那种由心底生出的戾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与以往不同。
狭窄的空间,氧气的稀缺,像是有一只手紧紧的扼住了脖颈。
沈画讨厌黑暗,即便是睡觉也不会让房间处于全黑的状态,然而……
她是要死了吗?
她曾经在博物馆里见过出土的尸身保存完整的遗体,棺木中的人下葬时并非真正的死亡,而当他醒来时已然无力回天,窒息而死的人表情扭曲,痛苦,身体也会呈现出不同于常人的青紫……死状可怖。
难得她在如此痛苦之时还能这般苦中作乐,但很快的,她的视线和脑海就被塞壬所取代,塞壬,塞壬,塞壬……她死了,就再也无法看到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如果没了她,塞壬又该如何难过。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塞壬,一点也不。
可是,胸腔中最后一点空气也没消耗殆尽,她只能在这种状态下痛苦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一秒、两秒、一分钟……
人死后,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吗?
经常听人说,人在到生命尽头时他的一生会如走马灯从眼前浮现,华国也有说人死后会去往无间地狱,只是不知道她死在不属于华国的地界上,还会不会有摆渡人来渡她呢?
“画……”
“画……”
“画……”
熟悉带着焦虑和担忧的声音浮现在耳畔,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召唤,可是,这个声音,是属于塞壬的。
塞壬!
塞壬!
塞壬!
淡淡的血腥味终于将沈画从黑暗中拉了回来,除了血腥味,塞壬的声音,还有久违的空气。
她死了吗?
视线所及处,是一双湛蓝而不可测的眸子,那双只对着她才会浮现出温柔的眸子,亦让她沉迷的眸子。
“画,醒醒。”塞壬的声音听起来也更为清晰起来。
“……塞壬?”沈画好一会儿才将视线集中,缺氧的脑袋也这才清醒过来,“我、我还活着?”她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她其实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产生了幻觉?
“画,你还活着,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保证。”塞壬温柔的看着她,手掌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
足足五分钟沈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获救了,而救下她的毫无疑问是塞壬。
“塞壬,你的手……”沈画立刻发现了塞壬血肉模糊的手指,锋利尖锐的指甲,此时外翻不说,甚至只有一点点还连在皮肉上,不由心脏一痛,几乎无法呼吸。
察觉到沈画情绪,塞壬下意识就想把右手收回,但箱子太沉,他是用胳膊、手以及鱼尾保持箱子平稳的漂浮在海面上,如果他把手收回,恐怕下一刻箱子就会沉下。
至于塞壬手上的伤,并不是跟蓝尾人鱼搏斗时留下的,而是他硬生生的掰开了这个特制的箱子,蓝尾人鱼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并不多,只有些许血痕。倒是徒手掰开箱子的伤,成了他身上最重的伤,亦是他这些年来少有的几次“重伤”。
但塞壬并不在意,人鱼会疼,却没有人类这么敏感。
“画,不担心,很快就会好。”塞壬轻声安抚她道。
不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呢?塞壬是她的丈夫,是一直呵护保护她的人,说句俗套肉麻的话,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画,我们离游轮很远,附近也没有岛屿,你给瑞文发个定位,让他来接我们。”塞壬的确是破坏气氛的好一把手。
饶是如此,这的确也是目前他们最需关注的事。
塞壬倒是不介意一直在海上飘荡,他可以顺手捕一两条鱼解决,可沈画不行,海上食物他可以负责,但是没有淡水,除非他能立刻带她去到淡水海域,可从海洋去到淡水海域的路程,足够他带她回到陆地了。
沈画心情复杂求助了瑞文,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秦筱然抓她将她交给蓝尾人鱼的时候还给她配了一个箱子还是该庆幸蓝尾人鱼没有在抓到她后就杀了她,又或是该愧疚自己拖累了塞壬,种种复杂心绪结合,她只觉心中堵得慌。
“画,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塞壬倒是想用亲吻来安抚她,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只好用语言来表达。
沈画看着他半晌,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确保不会给他增添更多负担,凑近了他一些,做了他想做的事——
一个简单的安抚,仅此而已。
“谢谢你,塞壬。”
谢谢你,让我在意大利的海滩捡到了你。
谢谢你,让我体会了一把情情爱爱。
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一直陪着在我身边。
谢谢。
我爱你,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