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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太医院院判官职六品,但是若是锦瑟没有记错的话,谷倩应该是个贵人身份,在这宫里贵人身份就足以有三分两面了,即便这位打人的嫔妃身份比谷倩高,那也是轻易打不得的。
况且一个六品院判的女儿,能爬到贵人这个位置,且不说心机如何,陛下的宠爱是不可或缺的,既然有这般恩宠,何苦忍这份委屈?
“原是倩贵人,那这位小主是?”锦瑟偏过头笑盈盈地看着那位打人的嫔妃说道。
“本宫...本宫是长丽宫的丽妃娘娘,教训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并不过分。”那位打人的嫔妃似乎想拿出几分妃子的气势压住锦瑟,只可惜锦瑟从记事开始就见过各种大场面,区区一个妃子当真不能拿捏锦瑟。
“原来是长丽宫的娘娘。”锦瑟美眸扫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
长丽宫的丽妃可是这宫里的风云人物,嚣张跋扈却不同于裴芷榭那般心机,能将嚣张跋扈拿捏好尺度,只会一股脑的娇蛮任性,秦灏宸留着她估摸也是想利用她除掉自己想除掉的人吧。
这位丽妃娘娘名叫周徵丽,父亲是吏部左侍郎,是个三品大官,怪不得敢如此打谷倩,可是她如此撒泼丢的不单单是她那个吏部左侍郎爹爹的脸面,甚至还有秦灏宸的脸面,这种人留着除去一两个绊脚石也就罢了,决不可长留。
况且打人不打脸,世人素来在意脸面,周徵丽如此掌掴谷倩,不单单是落了谷倩的脸面,更是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周徵丽再傻也能瞧出锦瑟脸色的不对劲儿,欲要解释,却被锦瑟抢了个先,“既然是长丽宫的娘娘,那自然是正得盛宠,不然想来也不会以本宫自称了。”
此言一出,周徵丽的脸色变了变。长丽宫虽不是主宫,但是因为邻着皇后的景阳宫,所以周徵丽也就将自己身价抬了几分,当做自己是主宫的主子,自称也从“我”变成了“本宫”了。只是她素来嚣张跋扈,也未曾有人像锦瑟这般置喙她。
周徵丽脸色泛黑,即便心中很是不悦,可是她依旧奈何不了锦瑟,锦瑟的主子是云珩,那是什么身份,周徵丽是什么身份?况且,秦灏宸这才刚刚找到了失散了多年的嫡长女,会用一切方法弥补这些年的缺失,若是冲撞了云珩,小命且不说能不能保得住,甚至还会连累到周家九族。
而锦瑟之所以如此大胆的呛周徵丽,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替谷倩抱不平的,贵人不过是矮了妃子一等,就要受尽屈辱,凭什么?
周徵丽感觉到锦瑟明显的敌意,又自知眼下锦瑟代表的就是云珩,形式对她很是不利,于是思量了片刻,随即盈盈一笑道:“姑姑说的极是,都怪我与皇后娘娘待的久了,说话言语竟有几分被娘娘带了去,当真是我的不是。”
“丽妃娘娘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言语自然不会有过失,做事更是严谨周密,身边真的会有如此冒冒失的呢?娘娘犯了错,倒是将责任推给了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您觉得她会如何说此事?”锦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闻言,周徵丽的脸色黑的更深了,忙道:“我没有如此意思,是我鲁莽了,姑姑莫要介意。”
锦瑟摇了摇头,面上的笑意浓了几分,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娘娘可说笑了,锦瑟一介奴婢,介意与否,重要吗?”
这话当真是将周徵丽呛的没声了,她沉吟了好半晌,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却只憋出了一句,“宫中尚有杂事未处理,我先走了。”
话毕,逃命一般的离开了那里,锦瑟漠然地看着周徵丽离开的背影,继而瞥了一眼垂着头不言语的谷倩,眸子黯了黯。
“贵人,您还好吧?”锦瑟上前一步,温声问道。
谁知谷倩竟后退了一步,她面色上有几分隐隐压抑的惊恐与慌乱,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了。
“贵人,您别怕,您若是有委屈就与公主殿下说,她会替您做主的。”锦瑟秀眉微微蹙了蹙,似乎不曾想到谷倩受到了如此大的惊吓,那么抛开今日不谈,想来平日里别说周徵丽欺负她了,旁的嫔妃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谷倩闻言眸子微微一亮,又很快黯了下去,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此事是我自己的事,何苦让公主也趟这浑水?”
“浑水?”锦瑟闻言,面色陡然一变,声音也沉了几分。
谷倩点了点头,叹息道:“她如此嚣张跋扈,却能在这宫中为所欲为,若是身后没个强硬的人给撑着,如何能在宫中立脚?方才她自己也说了,她与皇后娘娘走得近,想必姑姑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锦瑟闻言,并没有立刻搭话,而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谷倩后,掂量了些许才说道:“贵人且安心养着身子吧,后宫再乱,也总有清净的一日。”
谷倩面色陡然一变,仿佛自己的心事被戳穿了一般,将锦瑟打量了好半晌,才讷讷道:“你何以如此说?”
“跟在公主身旁总得会些医书才是。”锦瑟眉眼一弯,温和地说道,话毕对着谷倩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素来不会主动算计人的锦瑟忽然心生一计,既然方才周徵丽说了那般的话,不如就传出去,让皇后宋姝听一听,她亲自提拔的人,暗里是如何埋汰她的,出了事也是第一时间往她身上丢锅,如此小人,锦瑟就不信皇后宋姝会留着她?
而这一切,都尽数落在云珩的眼里,云珩虽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可是瞧着几人的表情,和偶尔能瞧见的零碎唇语,云珩大抵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过了好半晌,云珩身后才响起了平缓地脚步声,脚步声在云珩身后不远处停下,继而便可听到锦瑟的声音传来,“公主。”
“如何?”云珩看着谷倩渐渐消失的背影,继而转过身语气淡淡地问道。
“倩贵人应该不是个软绵羊,若当真是个可拿捏的,也不会怀孕了。”锦瑟神色凛了凛,言语中有几分恼火。
云珩自然知道她恼的是什么,恼的就是谷倩算计云珩。云珩如今在宫中的分量,谁不能仔细掂量掂量?又是刚回这后宫不久,对后宫局势尚且不是很明了,若是能得到
云珩的怜悯与帮助,那比皇后宋姝的提拔还要让人羡慕几分。
于是谷倩便故意在云珩的宫殿外演了一出戏,她当然没有那个脑子能猜到云珩一定会派人出来,她只是在赌罢了,没想到赌成功了,也当然没想到她的伎俩就这么被锦瑟戳穿了。
“本宫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软绵羊,让你也去帮她一帮并非是怜悯她,要知道在这深宫里,还有很多人像倩贵人这般受尽屈辱,比起她们倩贵人至少还有恩宠,而那些女子是连恩宠都不曾有的。本宫自顾不暇,如何帮她们?本宫要你去,不过是想给自己添几分威仪罢了,初来乍到,总得做些什么,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名讳才是。”云珩语气平和,眼底泛出也仅仅是漠然罢了,怜悯二字于云珩来说,早在上辈子就没了,确切的说,在云明皓死的那一刻,她就不曾有怜悯之心了。
世人不分善恶,她又如何怜悯世人?若说世人无辜,她又何其无辜?他为国征战,赤血肝胆的父亲又何其无辜,她的一腔热血还未曾洒在战场上的少年郎弟弟又何其无辜?
世人言云家功高盖主,意欲起兵造反,实在罪不可赦。她谓世人愚昧无知,当真狼心狗肺,更是罪不可赦!云家征战沙场,打的不是秦灏宸的天下,守的也不是皇族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云家用血肉守住了敌人的攻击,切不曾想,他们守护的人,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拿着剑指着他们了。
世人不认为云家无辜,云珩也认为世人不无辜,自然都不无辜,那怜悯这等令人恶心的情绪,不要也罢。
死过一次的人,又在乎什么名声呢?达到目的就好了。
“虽说倩贵人了利用了公主,可是说到底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奴婢想她但凡有旁的办法,都不会如此铤而走险的。”池鱼倒是替谷倩开脱了起来。
云珩冷笑一声,美眸横了一眼池鱼,“她不无辜,这个世上没人是无辜的,怜悯这种情绪,烦劳你在宫里收一收,本宫没那么多闲情雅致给你们收尸。”
话毕,长袖一甩,朝着楼梯那边走去。
池鱼似乎没有想到云珩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即愣在了原地,定定地看着云珩,锦瑟暗里推了她一下,用唇语道:少说话,多做事。
继而,便跟在云珩身后一同下了楼。
“你呀何必去触公主霉头?她既然都说了不是帮倩贵人的,那自然也不曾怜悯她半分,你是公主的掌事姑姑不是倩贵人的掌事姑姑,便是你心里觉得可怜,也莫要说出来啊。”锦鲤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说罢,也不等池鱼回话,便下了楼。
池鱼虽被云珩这股无名的火惹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心底也不会怪云珩什么,或者是怨怼云珩什么,云珩能走到如今这个位子不容易,而她承受的压力也会愈来愈大。
只是这样下去,云珩的性格会变得越来越薄情,连以前在云家时那股子仅存的温情都会消失殆尽的。
可是...在这幽幽深宫,要温情又有什么用呢?池鱼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忙跟上了前面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