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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像请得没带半颗沙/前身/被搁在上游风化/但那天经过那段堤坝/斜阳又返照一下/遇上一朵/落花。。”
“尉迟太丰我知道啦!!!我看到你转发的那条说你进决赛的通知短信啦你烦不烦啊!!!用不用还特地打个电话过来啊你这小屁孩!!!你是想吵醒我几次啊!!!你知不知道美容觉对一个青春靓丽活力四射的少女来说有多么重要啊?!!!!!你再敢打过来一次我一定把你手给废了让你这辈子以后都不能打电话听见了没有!!!!!!”
马小玲摁断电话随手就往墙角一扔,“啪嗒”一声,也不管是墙凹了一块还是手机裂了,翻过身去用被子一把蒙住头,带着满腹牢骚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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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师,辛苦了、辛苦了。这几天小老儿招呼不周,还望你们不要见怪。”白闻钟亲自将一众风水师送到大宅门口,逐一抱拳作揖,再一一地将包好了高昂薪酬的红包递到各人手中,众人手中拎着沉甸甸一迭现钞,个个都喜逐颜开,跟白闻钟客套攀谈起来,气氛热烈如小学语文课本中抗美援朝胜利的插画。
“喂!老头儿!你就是这什么破争霸赛的负责人是吧?!”
一声用词粗鲁的吆喝从宅邸的墙头上传来,打断了众人兴高采烈的谈话,一众风水师俱都冷着脸往不速之客所在的方位望去,唯独白闻钟脸色不变,依旧喜气洋洋,笑眯眯地扭过身去,向不速之客抱拳一揖,回应道:“小老儿正是此次比赛的负责人,不知道尊客,有何见教啊?”声若洪钟,震得他身周的风水师们个个都耳膜生疼。
“妈的,皮笑肉不笑的,哥们儿,都别藏啦!”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两边耳钉满的恨不得能悬空挂着,身穿一件短袖及膝长上衣,下身破破烂烂,分辨不出是裤子抑或布条,脚上蹬一双鞋头闪亮的恨天高,不伦不类得与他傲慢粗鲁的语气相得益彰。只见那彩头年轻人这么一喝一摆手,说来也巧,一十二名身影“咻咻咻”地从暗处扎出,三三两两地踩到钟家大宅的墙头上,这十三个不速之客就这样大咧咧地居高临下,俯视着白闻钟及他身后的十二名风水师,二十六人面面相觑,表情不一,各有所思。
“轻风?”
“姑、姑爷爷?”
一声招呼从白闻钟背后亮起,当即在墙头上得到了一声回应,白闻钟饶有兴致地扭头一看,出声的风水师果然是李丹青,那在墙头上回应他的,自然就是他那宝贝侄孙子王轻风了。
“轻风?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李丹青一步抢出,用手中捏着的那个厚实红包指着远处的王轻风喝问道。
王轻风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李丹青,一愣之下慢了半拍,被那目光和口舌一般毒辣的彩头男子抢了话柄,不怀好意地指着李丹青手上的红包,挖苦道:“哎哟喂!上门找晦气竟然还能找着亲戚?!你们广东王家还真是,手眼通天啊!!!这位人家姑爷爷,你家孙子,这位轻风,嘿嘿,真被人当孙子卖啦!屁颠屁颠跑来参加这破比赛,结果拿着高分被刷掉,你还在那乐呵呵地帮人家数卖孙子的钱呐?!”
李丹青和王轻风被这么一讥讽,一老一少脸都唰地红了起来,余下围观的人顺着彩头男所指看清了李丹青手上捏着的厚实红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骨和刺,顿时惹起一阵哄堂大笑,嘻嘻哈哈此起彼伏,其间又夹杂些难听的讥讽话语,又将李王两人的红脸闹成了青脸。
李丹青自恃辈分高资历老,饶是将面上的阵红阵绿忍了下去,不管那帮小辈的无礼,径直转过身来向白闻钟一抱拳,问道:“白先生,敢问那黄口小儿所说的话是真还假?轻、咳,王轻风,最后又被您刷掉了?”
原本“呵呵”笑个不止的白闻钟,被李丹青这么一问,当即收敛起笑意,换上一脸愧疚模样,上前握住李丹青的双手,赔礼道:“李老弟啊,实不相瞒,轻风的成绩的确很好,也的确在最后被刷掉了。喏,你别急,我来给你解释。老弟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要刷掉成绩高于120的选手吗?老夫之所以出此下策,实则上是为了惩罚为求高分而作弊的人,你想,我规定的比赛时间不过一十五日,假若是凭真材实料,自己去抓,除非那选手有通天之能,否则最多游转三四个城市,本领再高,也寻不来那么多合符比赛要求的野鬼啊,李老弟你说对是不对?”白闻钟看似跟李丹青赔礼解释,声音却恰好能覆盖在场的所有人,风水师们自然知道白闻钟此举是要这帮不速之客知难而退,齐齐往墙头探去,果不其然,站在上头的一十三人中,当即有几个脸上闪出几丝异色,而余下那些没过120的人,脸上大多浮现出得色和侥幸,其中几个嘴唇翕动,一副急于要开口质问的架势,白闻钟却握着李丹青手不放,又说。
“李老弟啊,俗话说得好,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我没收钟家一分一毫,但钟氏父子对我信任之极,争霸赛大小事项,唯我马首是瞻,这份恩情,岂不抵得过千金万金?受人千金万金,我自然不能轻忽行事。于是老夫就想啊,光那样去防作弊,还有不妥,细思之下,老夫想,假若选手真是独自行事,他一定不会让存储器离自己太远,就算为了安全妥当,特意将存储器放在某个安全地方,自己出外用法器捕抓,也定会一日一存——这么算下来,一天能够往存储器进十来个鬼,也已经了不得了嘛!于是我就让科技组的人检测,一查之下,哎哟,真查出几个入鬼数量异常的选手,比赛刚开始没几天,就入了快一百只鬼。老夫倒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作弊了,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也只好忍痛将如此优秀的选手刷去。唉,老夫用心之良苦,李老弟你定能体谅,老夫也相信你世家出身,一定能够容忍老夫的行事粗率,对吗?”
李丹青听白闻钟一口一个作弊,还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世家,对着他说话,声音却恰能传遍众人,哪里还不懂白闻钟指桑骂的是哪棵槐——想必跑来找茬的一十三人,基本都是世家中人,白闻钟这么一点,分明是说他们所属的世家,暗地里处心积虑要助他们赢得比赛,好进入钟家核心,图谋不轨啊!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再想起白闻钟深不可测的实力,李丹青毕竟是老江湖,知道得失分寸,不与白闻钟做无谓的争执,微鞠一躬说声“当然”,尔后朝王轻风招了招手。王轻风自幼就爱随家里长辈外出闯荡见闻,人情世故见识不少,玲珑七窍通了四窍,听完白闻钟方才的说辞,又见自己姑爷爷这种态度,哪里还不知道他这一招手什么意思?纵身一跃落到地上,再小碎步跑到白闻钟一臂之前,深鞠一躬,说:“白先生指点,晚辈一字一句,定当终身难忘。此次来唐突,实属后生无礼,还请先生看在年轻人年轻气盛的份上,多多包涵,后生择日必携重礼登门致歉。”
王轻风如此伶俐,李丹青心中喜悦自不必说,就连白闻钟心中也对他赞许连连,挑起一眉,仔细观察着这位佼佼后生,欢喜之际,正要伸手将他扶起,彩头男却再按捺不住,高声咋呼,笑道:“哎哟我去!你们王家一老一少感情是这老头儿派出的卧底,里应外合,就要排挤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是吧?!我们有资源,有实力,难道是错?!这不是更能保你主子平安嘛!!!嘿嘿,说穿了,小老头,你就欺负我们这几个出身不够显赫对吧?!要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诸葛尉迟霍马张刘六家的人,你还敢腆着脸说这种话吗?!!干!!今天你不给哥几个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别想手脚齐整地走回你的破房子!!!”
“呵呵。”白闻钟手心托着王轻风肘弯一抬将他扶起,望向彩头男笑道:“这位年轻人,火气和口气一般大小啊。按理说老夫该爱幼才是,但尊老先被你违逆了,老夫怕是不得不以大欺小一回呢。”
李王爷孙听白闻钟这口气,知道今天一事不能善了,齐齐让到一边,令白闻钟与那彩头男子能面面相对。
“妈了个逼的!真当小爷来玩吶?!哥几个!上啊!!!”
彩头男一声吆喝,要聚众围攻,却见随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要跳出的心思,暗骂一声“草!怂包!”当真提气一蹬,踢凹了大宅围墙一块,纵到空中,右手指节弹动,拇指内压,食中两指挺直往白闻钟一指,已然打出一个戒诀:
“南无:老头儿去死吧!——断骨光刺!!”
“唉。”白闻钟一声轻叹,无声无息,身影已飘然落到半空中彩头男子的背后,看见他那一招戒诀在结实的石铺地面上打出一个直径一米、深不见底的黝黑空洞,朗声笑说:
“黄口小儿,本事倒不赖。”
“小惩大诫,老夫就取你一条臂膀吧。”
“咔”地一声,满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