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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心跳怦怦然。
想要开口拒绝,可是一想到拒绝无用,便放弃了想法。
“那床挺大的,不挤。”我觉得自己四肢很凉,可是血液却在沸腾。
他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说这样露骨的话。
听完我的回答,江汓笑得高深莫测。
这时,江汓的手机屏幕亮起。
我心中一喜,莫不是救星?
“嗯,二十分钟后到。”江汓一向把时间掐得很准。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宋斯年在夜色等,你也一起。”
脑子嗡嗡几声,刚才的喜悦全没了,下午考完试我才去过夜色,现在是要二次战斗?
“我……我在酒店等你?”我带着研究的语气,“我……我想休息。”
“累?”
我点头。
他没说话,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嗯。”他没有丝毫歉意,“小蘼今天累了,我陪他。”
他说话的时候面色如常表情自然,在我眼里却有万丈光芒。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我父母宁愿我再杀一次人,也不让我跟他有接触。
万事不由人,自有违心处。
我只觉得他在挑战我的底线,一点点把我底线变低。
有种预感,他会让我穷途末路。
……
江汓在进酒店大门的同时就把我肩膀揽住了,似乎心情还不错,冲着前台微微颔首。
酒店前台看到江汓的时候眼睛都笑得眯缝儿了,一个劲儿弯腰鞠躬。
“江总,江小姐。”
暧昧的眼神还时不时往我身上瞟来。
我今天实在疲乏,连笑都觉得应付,而且,现在还有个大麻烦——江汓。
更是笑不出来。
出了电梯,江汓比我还轻车熟路地拐进我那间房。
我掏了半天房卡,结果他抬手一刷,门开了。
“你……”我气结,“这酒店还真是不顾及客人的隐私!”
我站在门口没动,江汓则往里走,顺便单手扯松领带径直往沙法走。
“他们更在意收益。”江汓肆意地靠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嘴上,“要我过去抱你?”
我关了门走到江汓面前,已经万念俱灰:“你跟老板很熟?”
“老板姓宋。”他轻飘飘地回了一声。
第一反应便是宋斯年。
见我发愣,江汓突然扔掉烟蒂站起来,我吓得后退,退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
同时,他居高临下站在床边就看我。
速度极快地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枪,直接对准他。
然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仰望着他,望得脖子都酸了:“你,后退!”
我偏了偏枪口。
江汓挑眉,当真后退了一步。
这下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我看着他,“双手举起来!”
他嘴角勾起,当真举了双手,手指修长,动作随意又利落。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像上了瘾一样。
你不明白,让江汓那样的人听从你指挥,就像饮鸩止渴,喝一口,中毒深一厘,但你甘之如饴,忍不住喝第二口,第三口……
一口比一口更让你醉在其中。
最后,越玩越大。
我把枪口抵在江汓的前额。
他仍旧未皱眉头。
我抬起下巴:“江先生,要开枪,是扣这里吗?”
说着我把食指扣在扳机上。
他顿时落下一只双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揽得更近:“扣动它之前,需要我写个字据,证明我自愿?”
我没出息地手抖,抖得跟什么似的。
“不……不用!”我不敢看他。
持枪人比被挟持的人还紧张,这应该是绝无仅有的。
江汓握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仍保持着举起的动作,眼神清冽,无波无澜。
OK,我认输。
枪慢慢下移,我赢不了这种游戏,第一次是,这一次也是。
可枪还未撤离,江汓一把抓住枪管,吓得我手一松,他的手指穿过扳机,旋转一圈,枪口对准我的小腹。
他另一只手一直搂着我,我无法后退躲闪。
只觉得被枪抵着的那一处地方尤其麻,麻了到完全没有知觉。
“举手。”他说。
同时,他慢慢往前走,我往后退。
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我后背出汗。
我无法判断他是否真的会要我命,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他淡定,没有他那样足够的底气。
直到我的腿靠在床沿,退无可退。
直到双手举得有点酸,他托住我腰的手动了,抓住我上衣后面的衣摆,猛地往上拉……
“你……”我忙要收手去拉衣服。
“不准动!”他枪抵的力度更大了些,声音却低了几分。
我不敢再动,只能维持举手的动作。
六月天热,我只穿了一件T恤,里面便是内搭。
枪口离开我小腹一瞬之后,抵在了皮肉上。
T恤被他扔到远处,他握回我的腰:“认输么?”
我眼泪都在打转:“不认!”
他冷嗤一声,手指勾到我裤头:“不认?”
我心又酥又软,同时很害怕。
没有被枪抵过的人,是不明白这种感受的。
他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是鼻子,嘴唇,下巴……
倒抽一口凉气,枪仍旧在原位,但他弯腰,我被迫后仰……
直到后背完全贴着床,整个人陷在被子上,他又问了我一遍。
“认输么?”
“认!我认!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他把枪扔在一旁,俯身下来,气息逼近,“已经走火了。”
江汓的手指放在刚才枪口抵过的位置,一下下,以那个点为圆心,一圈圈漾开……
如果上次在他的卧室属于醉酒后的释放,那么这次便是在我清醒的状态下。
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整个过程。
他掠夺,索要,霸占……
我每一次呼吸都只因他,完全不因自己。
————
一觉睡醒,我出于本能往旁边看,可是空无一人。
鬼使神差伸手摸到枕头底下,松了口气,枪在。
他帮我放在下面了。
我现在对自身的感知证明了昨晚他真的来过,并且战况惨烈。
呆愣了好一瞬才理清思路。
我被他欺负了,并且他欺负完就走了。
缓神,下床。
把昨晚扔在沙发上的包打开。
里面最重要的,是蒋蔚然送我的手机。
鼓捣半天才弄懂,开机扔在桌上便去了浴室。
镜中沾了水雾,我却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捏紧花洒,揪心又难受。
我希望有人能够帮我,真正意义上的帮我。
人不在江宅又怎样,江汓连我房间的房卡都有。
也不会傻到换酒店换房间,只要人在G市,便不可能逃脱江汓的掌控。
裹着浴巾出去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竟意外在响。
我大惊,同时大喜。
原来里面有手机卡么?
应该只有蒋蔚然知道我的号码!
一看屏幕,上面写着:小然然。
激动得划了好几次才成功接听,生怕他中途挂断。
“喂?蒋蔚然么?”
蒋蔚然哈哈大笑,问我是不是被他改的名字给吓坏了。
我抿嘴,有些开心,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手机我亲自挑的!”他声音很愉悦,“跟我同款!有没有很幸福?”
听着蒋蔚然来自远方的声音,又想起昨晚跟江汓做的事,我耳根子又聒又噪。
“小荼蘼……”
“啊?”我终于开口说话。
却觉得声音不是自己的。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
蒋蔚然的语气严肃起来:“不对,你声音都不对,肯定有事!小荼蘼,你最好交代清楚!”
他突然严肃我来,吓得我以为他就在我面前,看到我的窘迫。
根本无法冷静。
我垂下眼皮。
“小荼蘼,有事就跟我说,任何事!虽然我不在G市,但胖子他们完全顶用,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完全可以……”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只是考试太累,我……”我抿嘴,“我……”
听见他的呼吸重了些,然后是他说话的声音:“小荼蘼,我这十几年没怕过什么,但现在我怕了。”
“嗯?”我没听懂。
“我怕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微颤抖。
脑海中想到他受了伤还抱紧我的一幕,鼻子酸得不行。
再开口,眼泪就一颗一颗往下掉了。
吸了吸鼻子,再讲话也变得瓮声瓮气。
“我没有事的,你别说这种话!”疯了一般拉开床头柜抽屉。
高考不让戴别的,我便取下来了。
找到它握在手心里,攥得手心都疼了。
“你怎么了?”他听到动静有些紧张。
我又吸了吸鼻子:“我在找东西。”
“找到了么?”
“嗯,找到了。”
蒋蔚然沉寂几秒,又开始哈哈大笑:“你说你啊,小荼蘼,丢三落四!原来你是因为找不到东西才讲话带哭腔的!傻不傻!”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又是一酸。
“小荼蘼……”
“啊?”我摊开手,盯着念珠。
“别把自己弄丢了,别让我找不到你,不然我也会哭鼻子的。”
我嗤一声就笑了:“你骗子,挨刀子都不哭,你……”
没说完话我便愣了,愣住开不了口。
他说:“是,我挨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会哭。但如果找不到你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