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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同牀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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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家玫瑰庄园。

    晚上:二十一点已过半。

    对于慕郗城来说,在和时汕来邹家的第一晚,时汕在牀上休息,他彻底失眠了在露台上。

    第二晚,他独自一人在牀上,直到凌晨,他才抱着已经在地板上睡熟的时汕,小憩了一会儿。

    今晚是他们在邹家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晚上,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牀共枕。

    即便,慕郗城在睡前和时汕商量好,“我们这儿有两牀被子,我们各睡各的。”

    可,时汕明显不信任他,更不相信他的鬼话。

    一直到后来时汕躺了一会儿,心里藏着几分忌惮,她实在没有办法忽略睡在她身边的人。

    于是她又突然坐起身来,说,“我想洗澡。”

    “去吧。”

    在黑暗中帮她打开台灯,慕郗城也没有说什么。

    即便,他太清楚她在‘撒谎’,也没有直接戳穿。

    不过是不想在他清醒的时候和他待在同一张牀上,找什么‘想洗澡’的借口?

    室内空调,调度的室内温度很舒适,时汕却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只因为躺下后慕郗城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太强,让人不论如何都很难忽视。

    可,当她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发现室内关了台灯,换成了明亮的吊灯,一室明亮。

    而慕郗城穿着睡衣,他手里翻着一本书靠坐在牀头。

    他怎么没有继续睡?

    时汕蹙眉。

    看她推门出来,慕郗城神色浅淡地说了句,“洗好了,就睡吧。”

    语毕,指了指双人牀右侧起初她睡的一牀薄被,倒也显得坦然。

    滴着水的卷曲长发,刚刚沐浴过,时汕的肌肤白希到剔透,透着浅粉色的晕泽。

    坐在梳妆台前擦拭长发,反反复复,半晌过去仍然是湿漉漉的。

    这个时候,坐在牀上的慕郗城手里有一本杂志,一翻就是两三页,明显他的心不在这本杂志上。

    时汕想要等慕郗城睡了,自己就在沙发上对付一晚,这样也会少一些尴尬。

    可,对方似乎就那么坐了很久,并没有提前入睡的迹象。

    于是她问了句,“慕郗城,这么晚你还不睡吗?”

    手里的杂志又翻了一页,他没有抬头,说了句,“过一会儿就睡。”

    一会儿是多久?

    模棱两可,每个人的‘一会儿’都有各自的标准。

    理科生姜时汕讨厌这类不精确的词语。

    擦着头发,她陷入沉默。

    实际上,慕郗城不睡,是在等时汕,左等右等等不来,彻底拧了眉。

    将手里的杂志合上,换了拖鞋他朝她走了过来。

    时汕一愣,手里擦头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俯身捡起来她掉落的毛巾丢在一边,慕郗城问,“时汕你今年几岁了?”

    “嗯?”

    “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没长大的小孩一样?”不省心。

    从浴室找了电吹风吹来,插.电源,给她吹头。

    时汕一愣,“给我吧,我自己来就好。”

    慕郗城,她用不起,更没有和他亲密到这步田地。

    可对方却不肯将电吹风给她,“就你的速度,等你吹完天都亮了。”

    时汕:“.…..”

    修长的指在她柔软卷曲的长发里穿梭,没有任何烫染过,她是天生的微卷发质。

    柔和似是而非的松散浅波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在淡静中透着慵懒的妩媚。

    时汕并非真的不爱笑,她笑得时候,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浅,所以时常给人漠然不合群的错觉。

    头发吹好吹干了,完全不是时汕想要的预计结果。

    错估了慕郗城会直接睡不等她,更没想到会帮她吹头发。

    看来,她对这个男人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还是说,对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体贴备至,一直是他惯用的伎俩?

    再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时汕在慕郗城关灯后上牀重新躺回去,背对着他,下意识地向牀侧外沿靠。

    抓着薄被,莫名地,时汕总是觉得有些热。

    折腾到现在,不但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睡意全无,明天就是她作为巴黎第五大转校资生的博士生面试,现在睡不着,这状况有点儿糟。

    “睡不着?”一片昏暗中,有清冽低沉的嗓音从她左侧的位置传过来。

    时汕一惊,还没应声,就听对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不然,我陪陪你?”

    陪什么?

    陪她失眠?那他主动消失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可时汕没有真的说出来,毕竟对慕郗城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这种忌惮很莫名,最起初即便知道他传言恶劣甚至背景暗黑,都没有怕他一点,现在却越和他相处,偏偏越忌惮他。

    怕什么呢?

    时汕正想着,突然被自她背后抱住她的人,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郗城。”她挣了一下,却被他隔着被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薄凉的唇碾压过她的耳际,“还不睡?咱们宝贝儿是不是要听睡前故事才能哄睡着?”

    时汕被他调侃的有些羞赫,扭过头,看了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正静静望着她的人。

    转身,她推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不舒服地挣开后继续向牀沿靠。

    慕郗城看着她,淡漠道,“再继续向过靠,一会儿准从牀上翻下去。”

    时汕:“.…..”

    哪有他这么恶意诅咒人的?

    背过身去,不理他,她就靠在牀沿上睡。

    看她执着,慕郗城也不再动她。

    一直到牀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汕卷着一牀薄被倚在牀侧,渐渐困倦睡了过去。

    而,慕郗城却和往常一样,一直都睡不着。

    真正一直闹失眠的人,其实是他。

    来邹家的第一晚他一.夜没睡;

    第二晚,下牀他主动抱着熟睡的时汕,也只小憩了一会儿;

    今天的第三晚,他现在躺在牀上,远远看着时汕裹着薄被的后背,想:这张牀还是太大了一点儿。

    然后就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伸手打开抽屉想要取安眠药,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失眠十足折磨人,尤其是这样夜深人静的孤寂夜晚。

    但,慕郗城早已经独自尝了四年无眠夜的难言滋味,甚至对夜晚有些麻木。

    现在,时汕在牀的另一侧,慕郗城不睡觉,就那么看着她的后背。

    实际上,他是在等。

    曾经,只要是和陈渔躺在一张牀上,不论睡之前陈渔距离他多远,可一旦睡着了,她就会无意识地靠过来向他怀里钻。

    这是第一次和时汕真正意义上的躺在一起,没想要过去抱她,因为他想等等看。

    可缱绻在牀侧睡着的人睡相良好,太安静了,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都不变。

    终于她动了动,却也只是翻身。

    慕郗城越是看这样的时汕,眼眸里越是暗沉,在他彻底变了脸色以后。

    终于失了耐性。

    直接起身过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按在胸膛前。

    他的动作有点大,时汕蹙眉,眼睫一颤颤的几欲苏醒,后来没有挣过十足的困意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就算这么搂着她,他还是觉得不对,看到裹在她身上的薄毯,慕郗城直接轻巧地剥了,让她睡在了他的被子里。

    至于时汕的这条薄毯,被他一脚踢到了牀下。

    多余!

    抱着臂弯里的她,这下可以睡了,却因为他抱着太紧,在这个时候时汕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睁开眼,睡梦中她呓语着呢喃了句,“慕郗城,你怎么还不睡啊?”

    “乖,这就睡了。”

    时汕早已经睡熟,他俯下身嘴唇贴在她的耳际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个吻里隐匿着万般珍惜的柔情。

    有她在怀里,他会有安心的感觉。

    有时候安眠,不见得是因为困倦,是心被填满充盈后由衷安逸而眠。

    ——有你在身边,在漫长孤寂寒冷的夜都变得异常温暖,缱绻温情。

    这个夜晚有人睡得异常舒适沉稳,相反就有人睡得有些难受。

    时汕很热,睡梦中像是被什么紧紧压着,慕郗城将她抱着太紧,生怕她消失不见似的。

    这一觉,时汕睡得很疲惫,但终究是没有苏醒过来。睡相宁静。

    一直到清晨的早上,当她彻底清醒后,彻底不能再保持睡眠中的宁静了。

    和每天清早一样,不用闹钟,时汕在长期的生物钟作用下清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俊脸,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沉睡的脸上,十足的养眼,男.色惑人。

    然而时汕并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只因为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分开两牀被子睡的人睡在了一起,更让她彻底羞赫的是,一牀薄被下,慕郗城身上穿得睡衣整整齐齐,而她竟然是不着寸缕地全果.着被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