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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已经有多久没人敢这般质问过她了?灰白头发,盘着妇人髻的月虹道尊坐在厢房的主位上,抬了抬眉头,额上的横纹更加的深了,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驻足在离她一丈之地的女人:“娴儿陨落,本尊知你痛心,但你不该怀疑本尊。”
“哈哈……,”阴红玫笑了,泪奔涌而出,何止是痛心?她是没了大半条命啊,踉跄着稍稍上前一步,回视坐在主位上的妇人,眼中布满了血丝,带着丝疯癫幽幽说道:“大族老,我阴红玫这一生算是没有盼头了。”她已不用再说,她都晓得了。
当年她拼死生下两个孩子就灵力枯竭晕厥了过去,可是等她再醒来,她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婴孩。
她抱着剩下的那个孩子,哭了三天三夜,那她的孩子啊,她们有谁问过她愿不愿意?自此她就发誓,她一定要摆脱阴家,可到最后……却还是没能摆脱。
阴红玫按压着心中的愤怒与绝望,梗着脖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泪,看着老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开了。
月虹道尊凝视着阴红玫单薄的背影,轻叹一声,呢喃道:“我怎么可能会把娴儿的命弦红阴线给上月呢?”况且阴氏一族的命弦红阴线根本就不在她这。
原董娴可是她为新月族长准备的临时肉身,即便阴上月被冠上了双月,她也是不配手握董娴的命弦红阴线的,就连她这个大族老都不配。她给阴上月的那几根红阴线只不过是普通的红阴线罢了。
月虹道尊起身来到廊下,背手而立,抬首仰望青天。新月族长是上古月氏部落最后一任族长月飞月的亲女,月氏部落因男月献祭之秘被泄露,进而惹恼了男月父系,致使部落被屠戮,月运祭台沉没归土。
飞月族长以命相搏,才护着新月少族长带着一支族人逃离了部落,自此上古月氏族就没了,改头换面成了今天的阴氏。月氏部落被剿灭后,剩下的月氏族人一直都耿耿于怀,且诸事不顺。
新月族长为了月氏血脉不断绝,几乎是耗尽心血、修为,重设了月运祭台。月运祭台运转不过千年,新月族长就选定了新的族长,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嫡系重回了月氏曾经的部落森林。
谁也不知道新月族长在部落森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再回来,新月族长已沉睡于月阴石晶棺中,而她当初带出去的两个嫡系就成了守棺人,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直至今天守棺人就只剩下她月虹了。
千年前阴氏的上任族长阴夏月身陨的当日,她突然被召唤至月氏族地,也就是那天沉睡于月阴石晶棺中上百万年的新月族长给她下达了一条指令:寻找灵心之体的阴属性女修,她千年后即将醒来。
灵心之体的阴属性女修何其难寻?她寻了近千年也是一无所获,直至红玫在族中诞下双胎,她发现双胎中的女月是纯阴之体,顿时生了主意,便到族地请示了新月族长。
一切本都是在她的计划之内,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四十三年前,刚筑基的阴上月按紫宵宗惯例出宗历练,会在东远大陆无忧城外的黄土坡上进了刑天金殿。
在刑天金殿内,阴上月遇见了溯回镜,而溯回镜中显现的是一白发童颜的女子正在给韩凌音封印灵心之体。
同为紫宵宗的门人,她自是知道韩凌音最常去的历炼之地就是雪原。身为上古月氏族人,也当然晓得雪原上矗立着一座千雪宫。
千雪宫的宫主雪荀依就是白发童颜的渡劫境大能,而想要封印灵心之体非渡劫境大能不可。得到这个消息,她是既欣喜若狂,又惴惴不安。
欣喜是因为终于找到了适合新月族长的最完美肉身,而这肉身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惴惴不安则是因韩凌音不但上有出窍境道尊祖母,还背靠黄家,且其自身修为已达炼虚境后期巅峰,想要动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就算是有千难万难,为了新月族长,她还是要去做。也许是天怜她月氏族,就在那时她发现族人阴其綝与韩凌音未婚夫婿黄崇敏生了情,她顿时就有了主意。
这四十年来,她一点一点地深入激化韩凌音祖孙与紫宵宗和黄家的关系,又极力支持阴其綝的这段不伦之恋,慢慢地剪去了韩凌音的羽翼,终于逼得韩凌音弑师叛宗,原本这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
可就在计划将要成功之时,姬靖元竟带着独女姬寒馨回霄瑱界,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后又公然挺身相护韩凌音,这么一来,她四十年的努力算是全白费了。
月虹看着天,眸中不见一丝浑浊,眼神变得极为锐利:“不要紧,计划还在继续,本尊也还活着,输赢尚且不知。”
韩凌音虽是灵心之体的冰灵根修士,但其元阴已失,之前还能将就,但现在有了更好的,她自是不会再盯着了。不过这也算是他们送上门的,对付一个筑基期的小女娃,她动动手指便可。
出了紫宵宗驻点的阴红玫擦干眼泪,不悲不喜地回了一趟驱兽宗驻点,不过半个时辰她就去了毓西城,后便一路向西直奔尼银城。
逆毓秘境中,韩穆薇正盘坐在西邻山的洞府内调息,静待秘境关闭。颜汐已经回了兽环,只有小天菩还缠在她的发上守着。
洞内是静悄悄的,而洞府之外的西邻山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均身着白色宗门服,个个手持利剑紧追在一黑衣女子身后。
黑衣女子左手紧捂着心口,右手握着一把玄铁剑,圆圆的脸上带着一股狠意飞掠进了西邻山。
还有一个时辰,秘境就要关闭,她不能死。徐悍娇在西邻山中横冲直撞,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眼皮刚刚下落,就又被勉力撑了起来。想想姬如玉,她死了他铁定高兴死,为了他,她也得活着出秘境。
“站住……交出星曜石……”
追在后面的那群白衣修士知道徐悍娇逃不了,所以个个脸上都带着调笑,他们像耍猴一样:“你跑不了的,还有一个时辰秘境才关闭,你觉得你还能跑得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经追了她一天一夜了,但这丫头悍得很。
徐悍娇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头也不回地拼命逃。韩穆薇立在山顶上看着山下那群襟口绣着紫宵二字的白衣修士,无奈弯起嘴角,这都到最后了,她真的不想杀人,右手夹着三颗雷珠,在那群人抵近之时,瞬间出手。
轰轰轰……
那行毫无防备的紫宵宗弟子顿时就乱了,韩穆薇提戟直掠向下,就当是给她姑祖讨点利息回来。一个斜劈,立时就解决了一个想要逃的吊梢眉男子。
不过十息,一群十四人的队伍就只剩两人了,韩穆薇扭头瞅了一眼被雷珠余威扫趴在地的徐悍娇,后回首看向离她足有三丈远,还立着的两个全身粘满血的男子:“你们跑不了的,还有一个时辰秘境才关闭,解决你们刚好出秘境。”
多么耳熟的话,这他娘不就是他们刚刚对徐悍娇说的吗?二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掏出灵符、法器等等保命的东西砸向韩穆薇。
韩穆薇右脚用力一跺,腾空直掠向上,前翻飞掠攻了过去,瞬间三人斗在了一起。徐悍娇用力扒着地,感受到了疼痛,才清楚地认知到她还没死,双手拄着剑,屏着一口气,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转身向后,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她才渐渐看清是谁救了她?一红衣卷发女子一戟刺破一人的喉咙,后返身横扫,拦腰截断想要趁机偷袭的男子。
是她,徐悍娇扯着嘴角笑了笑,后两眼一闭嘭的一声,直直地向后倒在了地上。
韩穆薇收了那群人的储物袋,连埋都懒得埋,就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徐悍娇走向她在这的洞府。
一回到洞府,放下徐悍娇,她就立马开始整理刚得的那些储物袋,老规矩先将灵石收走,后再抽走墨玉盒。
只是储物袋太多,东西刚刚整理了一半,她就感觉到了虚空中的灵力波动,立马将那些储物袋收进储物戒,后扛起徐悍娇,两眼一花,二人就被甩出了逆毓秘境。
而此时逆毓秘境口也被各宗各门团团围住了。姬靖元牵着韩凌音站在谈意道君的身旁,静静地等着,沐尧和善德真君跟在其后均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秘境口,这四人就像瞎子一样是丝毫不在意四方窥视的目光。
韩凌音紧握着姬靖元的手,她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自家娃娃能不能认出她,会不会怪她这么多年没去苍渊界寻他们?
她不去苍渊界,是因为没脸去,爹爹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被困极寒之地千年,但她又无能为力,只能努力修炼。
姬靖元感觉到了他媳妇的紧张,包裹住手中的柔荑,传音安抚道:“放心吧,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知事。”相比于他媳妇,那丫头才更像是他岳父亲生的,心眼一箩筐一箩筐的。
子时一到,秘境口就发出嗡的一声,这一声响预示着逆毓秘境将要关闭。在场各人立马盯紧秘境口,紧跟着两个扭在一起的人就被扔了出来。
“竖子尔敢?”一中年大汉看清扭在一起的二人之后,怒气冲天立马闪身向前,不过他刚动作,就被一黑影拦住了去路。
姬靖元淡笑着,一双瑞凤眼中闪动着逼人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吉鹰,你叫谁竖子?”当着他的面动姬家人,他姬靖元是死的不成?
他娘的,真是倒霉透了,姬如玉收回插在洪明唐丹田处的蛟砺剑,推开已经没了生息的洪明唐,后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处的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中带着狠绝:“老祖,驱兽宗的人要杀我。”
说着就将储物戒中的幻犹兽笛取了出来,气愤地扔在地上,姬如玉原想回宗之后再告状的,但既然靖元老祖来了,那他还等什么,自然是有怨诉怨,有屈叫屈。
“驱兽宗的人带着幻犹兽笛入逆毓秘境,控兽诛杀我归一宗的弟子,”说着他直指地上的幻犹兽笛,愤恨地控诉道:“这就是证据。”
姬靖元瞥了一眼地上的幻犹兽笛,后看向吉鹰,心念一动,天行戟出,沉声问道:“你怎么说?”
吉鹰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那管雕麒麟墨玉笛,想不承认,但这笛子又的的确确是驱兽宗的镇宗之宝之一——幻犹兽笛,现在亲子死在他眼前,他还要强压着怒气跟姬靖元周旋,咬牙说道:“这只是你姬家小儿的片面之词,靖元前辈想让晚辈说什么?”
姬如玉有了靠山,是一点都不怕将事情闹大:“那要是再加上净灵玉泉呢?”反正他杀了洪明唐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那干脆就将事情给摁死了。
“什么净灵玉泉?”吉鹰没想到姬家这小子这么狠,竟将驱兽宗推至风口浪尖:“你杀我儿,在场众人皆有目睹,现在人死了,已是死无对证,就任凭你一张嘴说,如何叫我等信服?”
“我……”
姬如玉刚要回应,秘境口处又吐出来一群人,还未等那群人回神,韩穆薇便扛着徐悍娇出来了。她这一出来,秘境口处顿时就没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其身上。
归一宗的思勿老祖是最先回神的,见着那件熟悉的云纹黑衣,不禁心一提,闪身上前接过自家的独苗苗,把住命门,立马查探,发现她的小娇娇只是灵力枯竭,受伤并不重才放心,抬眼看向卷发女娃:“多谢,能告诉我是谁伤了她吗?”
“紫……紫宵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昏厥了的徐悍娇挣扎地睁开了一双大眼,眼睛没有焦距,空洞地看着上方,干裂地嘴唇微微动着:“紫……紫宵宗的人……要杀我……”
徐悍娇说完这句话就又晕死了过去,正好不用为难韩穆薇。看到了姬靖元,韩穆薇不由得扫了一眼四周,后目光定在了驻足于谈意道君身旁的女子,心微微一抽,这个就是她那个胆大包天的姑祖?
不过在看到立在她姑祖身后那两个人时,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老头怎么来?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她是不是该改口叫师叔了?
“哼……,”思勿道尊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紫宵宗的领队莫伊道君,后取出一只墨玉盒递给韩穆薇:“这个给你玩,算是你带我命根子出秘境的谢礼。”至于旁的人,靖元师伯既然想要闹一场,那她也就掺一脚吧。
韩穆薇接了过来,拱手道:“多谢思勿老祖,”说完她就准备退出是非点,身藏功与名,只是她脚跟才离地,就被人给拦住了。
紫宵宗的领队莫伊道君一动,韩凌音也跟着动了,她瞬移上去挡在了韩穆薇身前,对上了莫伊道君,手里的冰银绞丝剑闪动着迫人的寒芒,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凌音剑尊无需紧张,晚辈只是想要问姬小道友几个问题,”莫伊垂首拱礼:“晚辈保证绝不伤她。”这位可是他一直敬重的前辈,可惜了,怕是日后再不能见无为山上的凌风寒剑。
“你伤不了她,”韩凌音还是挡在韩穆薇身前纹丝不动。
话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吗?莫伊道君眼神越过韩凌音,看向她身后那个与其有八分相似的卷发女娃,客气地问道:“姬小道友,我紫宵宗的人如何了?”
原凝视着自家姑祖卷发的韩穆薇闻言,摇首回道:“不知道,”她没埋他们,所以不知道秘境会不会将他们的尸身给扔出来?
莫伊道君看着装傻的女娃,心中一堵,假笑道:“你可知紫宵宗乃是你母亲韩凌音的师门?”一个时辰内,十四名弟子的魂灯相继熄灭,他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宗主交代?
韩穆薇闻言,不禁抬了抬眉,瞅了瞅自家姑祖的后脑勺:“不应该是曾经的师门吗?”说着话还拿眼去看姬靖元,“爹,既然您已经找着我娘了,咱们是不是该跟人家把事情都掰扯清楚?不然外人还总以为我娘是个无情无义的叛徒呢。”
这声爹叫得姬靖元是春风满面,瞥向自家脸红了的媳妇,笑道:“也是,”后目光一转看向莫伊,“那今天咱们就从祖母池谣道尊的身陨说起吧。”
莫伊道君赶紧拱手打住:“靖元尊者,池谣道尊和凌音剑尊的事情晚辈无权置喙,”他娘的他只是个化神境修士,手还伸不了那么长,“一个时辰前,紫宵宗十四名弟子的魂灯相继熄灭,晚辈身为此次紫宵宗逆毓秘境之行的领队多问几句也属应该。”
这时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姬如玉忍不住出声了:“十四名紫宵宗弟子死了,你盯着我小姑祖干什么?”紫宵宗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个没脑子的领队。
韩穆薇闻言直点头,瞪着一双杏眼满是惊愕地看向莫伊道君,问道:“难道您以为是我杀了他们?”不等莫伊道君回应,她就自己接上了,“虽然我承认自己很强,但要在一个时辰内连诛十四人,这个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还带着一头生死不知的猪,”姬如玉看着瘫在思勿老祖怀里的悍婆,心中堵得慌,瞧向莫伊就怼到:“一个时辰之内被人连诛十四人,这种事情你竟然还好意思赖我小姑祖头上?”
“真要是我小姑祖杀的,那紫宵宗这六宗之一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毕竟能入秘境的弟子哪个不是宗内千里挑一?你就算是想要推崇我们归一宗,也不能这般盲目。”
对姬如玉这番话,韩穆薇是深表认同。她那些好东西也不算是白给了,不行等回了归一宗驻点,她得再给他送点鸭蛋,以表心意。
莫伊道君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紫,这姬家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屁股的屎没擦?可他说的又好似很在理,不过就算如此这姬寒馨也还是脱不了嫌疑,谁知道她身上藏了多少大杀器?
韩凌音看着无话可说的莫伊,只觉这人就是个傻子:“回去好好教弟子,不然日后就不是一个时辰死十四个,四十个也是有可能的。”
莫伊道君憋着气,朝韩凌音拱了拱手,就侧身让了路,后扭脸看向旁边的姬如玉:“我紫宵宗的弟子死得是不明不白,但你这个又怎么交代?”这小子出秘境的时候,本命剑还插在人丹田处,就不知这又该如何狡辩?
刚挪步的韩穆薇又停下了脚步,轻嗤笑问:“别人想要杀人夺宝,难道我们就该束手就擒?”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那管墨玉笛和姬如玉脚下的那具尸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带着幻犹兽笛进逆毓秘境,竟还被人杀了?”
姬如玉一脸的委屈:“我也是被逼无耐,驱兽宗的人见我路过一片沼泽,就紧追着我不放,非要让我交出净灵玉泉,”说到这他不禁冷嗤了一声,“最后竟然还内讧了,岳阳董家的董明咨跟洪明唐一行打了起来,不然我也是在劫难逃。”
善德真君看向姬靖元,问道:“你杵在那干什么呢,没见着人家都爬到归一宗脑门上拉屎了吗?”这种时候就该大干一场,打到他们服为止,就像他们天衍宗一样,天衍宗的弟子出门,谁遇着都得掂量掂量。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立时就看向了隐在归一宗队伍里的小眼老头,再见立在其身旁的红衣男子,众人心中俱是一顿,这不是姬靖元的那个关门弟子吗?
姬靖元看向吉鹰:“本尊是该学学别人,该讲理时讲理,讲得通便罢,讲不通……”
“那就打到他低头为止,”善德真君是真心看不得这么磨磨蹭蹭的,枉归一宗还号称是霄瑱界第一宗?倒数第一,他信。
“是这个理,”姬靖元双眸一凛:“归一宗弟子听令,全数归队回飞梭。”